高婷 刘茜
[摘 要] 在文献梳理基础上,构建女性编辑职业倦怠对工作嵌入影响的效应模型,探讨二者关系的中介作用和边界条件。利用Bootstrap方法对我国6个城市80所高校学报的176名女性编辑的调研数据进行多元回归分析。实证结果表明,职业倦怠对工作嵌入具有负向影响,主观幸福感在二者之间具有中介作用,主编责任型领导负向调节了职业倦怠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从理论上丰富了职业倦怠和责任型领导的研究,对高校学报的管理方法、员工心理健康和整体发展具有一定启示作用。
[关键词] 高校学报 女性编辑 职业倦怠 主观幸福感 工作嵌入
[中图分类号] G23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5853 (2018) 02-0051-05
[Abstract] Based on the combing of literature, this paper constructs the effect model of job burnout on female job burnout, and explores the mediating effect and boundary condition. Using the Bootstrap method, the data of 176 female editors of 80 universities in 6 cities of China were analyzed by multiple regression analysis.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job burnout has a negative impact on job embedding, subjective well-being has an intermediary role between the two, editor-in-charge negative adjustment of the negative job burnout on subjective well-being. The research enriches the researches on the job burnout and the responsible leadership in theory, which has some enlightenment to the management of university journals, employees mental health and the whole development.
[Key words] University journal Female editor Job burnout Subjective well-being Work embedding
高校學报质量的高低反映学校的科研水平,间接影响学校的教学和科研总体水平,是评价高校科研水平的重要标杆,高校学报的发展处在学校发展的重要位置。编辑工作是整个学报工作的关键岗位,直接决定发表稿件的质量和水平,在整个学报工作体系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高校学报的工作不像“编辑部的故事”那样轻松愉快,一摞摞的稿件催促着工作人员与各类文章“厮打”,重复繁重的工作使学报编辑很容易疲惫和情绪耗竭,因此,对高校学报编辑的职业倦怠的关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本文以高校学报女性编辑为研究对象,在期刊投稿数量激增的环境下,编辑的职业倦怠对工作嵌入将产生怎样的影响,以及二者关系的作用过程和机理如何,受到哪些边界条件的影响等是本研究将要回答的问题,以期为高校学报有效制定人力资源政策和提升人员管理效率提供帮助。
1 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1.1 职业倦怠与工作嵌入
职业倦怠最早由美国临床心理学家弗登伯格(Freudenberger)提出,是指个人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精神疲惫和失败感觉。马斯拉奇(Maslach)将倦怠定义为与工作的心理距离,职业倦怠的文献研究可以分为前置因素和影响结果两方面[1]。在前置因素的研究上,从个体因素和工作情境因素两个方面分析。职业倦怠的影响结果中,有关职业倦怠与工作嵌入的文献还很鲜见,工作嵌入是能够有效预测员工做出离职倾向的指标。
莱芙(Lev)和柯娄济(Koslanzsky)认为具有较高尽责性的员工有强烈的工作动机,会努力达成和实现组织的工作目标,主动寻求与组织的联结和匹配,将产生较高的组织嵌入。相反,职业倦怠将使员工的工作动机和积极性丧失,工作懈怠和情绪耗竭使员工主动工作的意愿减弱,从而导致工作嵌入下降。高校学报编辑工作具有极高的重复性和琐碎性,对工作耐心和工作韧性具有较高的要求,虽然女性编辑在这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但难免发生职业倦怠的现象。首先,很多女性编辑以责任心和工作职责进行审稿、排版及校对等相应工作,她们的职业状态是与文字对话,不只是对文字的规范和加工,还是集审、编、校于一身,工作强度过大。家庭、环境等外在事物对女性编辑情绪的影响等,使得部分高校学报女性编辑工作的热情和积极性明显不足,与组织的联结和匹配属于消极被动的形式。其次,由于高校学报女性编辑的工作基本要求就是要“投入”,即无论是对稿件的审读还是对文字的编辑校对工作,如果注意力不集中,思想走神,极可能出现工作差错。而学报女性编辑自身的情绪影响,以及工作精神状态等是编辑部管理制度无法控制的,因此,女性编辑的职业倦怠对工作嵌入必然造成负面影响。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1:女性编辑职业倦怠对工作嵌入具有负向影响作用。
1.2 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
主观幸福感是心理学家对个体尊严、价值和自我实现的一种心理界定。研究者主要关注主观幸福如何影响个体的心理健康和生活满意度[2],认知心理学家进一步研究了适应和应对与幸福感的关系[3]。从梳理的文献来看,主观幸福感的研究呈现深入化、应用化和多元化的发展现状。学者们从个体因素、工作因素和环境因素等多个方面研究主观幸福感与其相关变量的复杂因果关系。具有较高主观幸福感的女性编辑,一般对工作非常积极和主动,不认为工作给自己带来任何压力和负担,也能平衡好工作和生活的冲突,很自然地将工作与生活联系在一起。同时,也展现出较高的个人与组织的匹配程度,组织的要求满足自己的预期,供给和需求呈现对等的局面,对主编和其他同事交待的工作都会非常积极地完成,不会产生抵触情绪。即使涉及一些牺牲个人工作时间和个人利益的情况,也很愿意接受,因为员工心理和精神上获得的感知和满足远远超过利益。因此,从工作嵌入的三个维度来看,较高主观幸福感都能获得一致性。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2:主观幸福感在女性编辑职业倦怠与工作嵌入关系间具有中介作用。
1.3 主编责任型领导的调节效应
沃格林(Voegelin)认为领导者需要考虑各方的利益,进行公平和合法的领导行为,这包含了有效性、合法性、责任感、伦理道德和可持续性的特点[4]。从个体层面来看,责任型领导能够提升员工的工作态度和工作绩效。高校学报编编辑部在高校系统大多不属于主流部门,在学校受重视程度往往不高,此时,主编责任型领导的作用就非常重要,具备责任型领导特征的主编会为了编辑部的利益不断在学校呼吁各项支持。主编责任型领导能够形成一种良好的工作氛围和文化,能够增加员工的工作满意度,降低员工的离职意愿。负责任和具有伦理道德的主编将使编辑产生助人行为,即“德润人心”,从而降低反生产行为,特别是女性编辑,受感性因素的影响严重,主编责任型领导将会产生积极的结果。主编的诚信道德,会辐射到女性编辑身上,体现为女性编辑在工作中对稿件的公平、公正处理。而女性编辑这样的工作方式,又能使得刊物以稿件质量为导向,提升刊物在读者群中的口碑和声誉。主编的开放沟通、关怀指导即使在编辑工作态度消极的情况下也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对女性编辑的心理、态度和行为将产生积极的影响,增加女性编辑的心理满足感,主观幸福感将明显上升。同时,经过多次与主编的沟通和组织伦理文化的熏陶,女性编辑将以主编为榜样,不断学习主编的工作行为和具体做法,提升编辑的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5]。主编的责任型领导会影响女性编辑的工作方法,不断开展创新性的工作思维模式,对工作方式、方法不断创新,会显著带动编辑的创新意识。女性编辑良好的工作动机和积极性态度还会对其他利益相关者产生影响,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产生更多的责任行为,实现组织目标的同时获得幸福感提升。基于以上分析,我们提出以下假设:
H3:主编责任型领导对女性编辑职业倦怠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具有负向的调节效应。
1.4 调节中介效应
以上提出了女性编辑职业倦怠对工作嵌入的影响,主观幸福感对女性编辑职业倦怠与工作嵌入的中介作用,以及主编责任型领导对女性编辑职业倦怠与主观幸福感的调节作用。将上述模型进行整合,根据爱德华(Edwards)和兰伯特(Lambert)提出的调节中介效应模型,主编的责任型领导不仅调节女性编辑职业倦怠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还调节了女性编辑职业倦怠通过主观幸福感对工作嵌入的影响作用。综上所述,我们提出如下假设:
H4:主编责任型领导调节了女性编辑职业倦怠通过主观幸福感对工作嵌入的影响。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样本
本研究以全国高校文科学报为研究对象,采用问卷调研的方式进行数据收集,在全国高等学校文科学报研究会的帮助下,对80所高校学报的176位女性编辑和45位主编进行问卷发放,样本主要来自长春、沈阳、北京、南京、上海、武汉六个高校较多的城市。为了避免数据同源偏差和调研的客观性,责任型领导由学报主编进行填写,职业倦怠、主观幸福感和工作嵌入由女性编辑进行填写,再对问卷进行一对一匹配和合并,形成最终的调研问卷,平均每位主编下属3—5名女性编辑,剔除无效问卷,最终回收有效问卷168份。
2.2 测量量表
(1)职业倦怠。采用李超平和时勘对工作倦怠的测量,从情绪衰竭、情感疏远和个人成就感三方面15个题项进行测量[6]。(2)主观幸福感。采用张西超等的研究从生活满意度和积极消极情绪量表两方面测量,其中生活满意度包含5个题项,积极消极情绪由10个描述积极情绪的词汇和10个描述消极情绪的词汇组成[7]。使用7级李克特进行评分,分别将20个情绪词汇的得分相加,得分越高,表明积极消极情绪越高。(3)工作嵌入。工作嵌入主要采用克罗斯利的研究,提出包含7个题项的测量量表[8]。(4)责任型领导的测量。采用沃格林对责任型领导的研究和测量,从诚信道德、积极的公民行为、开放沟通和关怀指导四个维度共20个题项进行测量[9]。(5)控制变量。将员工的年龄、婚姻状况和在本单位的工作年限以及是否CSSCI刊物作為研究的控制变量,在回归分析中对这些因素进行控制,对类别变量进行虚拟化处理。
为保证问卷的准确性和原始性,在对国外成熟量表的翻译过程中采用双向翻译技术,对所有题项进行仔细推敲和修正。所有问卷题项均采用七级李克特量表,其中1表示“完全不同意”,7表示“完全同意”,分别对所有概念进行评价选择。
3 实证结果
3.1 信效度检验
研究量表采用国内外学者开发的成熟量表,并对量表的原始内容进行双向翻译,保证所有题项清晰和表述准确,问卷发放过程规范严谨,量表具有较好的内容效度。量表整体的一致性系数为0.887,各个潜变量的一致性系数和复合信度均高于0.7,量表表现出较高的聚合效度。各个变量的AVE的平方根均大于任意两个潜变量的相关系数,证明研究具有良好的区分效度。
3.2 相关分析
表1展现了研究中各个潜变量之间的相关关系,同时给出各个变量的均值和标准差。职业倦怠与主观幸福感和工作嵌入均呈现负相关关系,主观幸福感与工作嵌入之间具有正相关关系,主编责任型领导与主观幸福感和工作嵌入具有正相关关系。由此可以看出,各个变量之间的关系符合上述的理论预期。
3.3 假设检验
多元回归分析的结果如表2所示,首先将控制变量依次加入回归模型中,随后将职业倦怠作为自变量,主观幸福感为因变量,如表2模型1(职业倦怠对主观幸福感的回归)所示,职业倦怠对工作嵌入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β=0.29,P<0.01),假设H1成立。为了检验假设2主观幸福感的中介作用,我们按照依次回归的检验程序,如表2的模型1、模型4(职业倦怠对工作嵌入的回归)和模型5(主观幸福感对工作嵌入的回归)可知,自变量职业倦怠对中介变量主观幸福感、自变量职业倦怠对因变量工作嵌入和中介变量主观幸福感 对因变量工作嵌入的影响均是显著的,模型6(职业倦怠和主观幸福感对工作嵌入的回归)将自变量职业倦怠和中介变量主观幸福感同时代入回归模型,对因变量的影响同样显著,同时自变量职业倦怠对因变量的影响作用由于中介变量的引入而变小,即系数由0.29变为0.21,说明主观幸福感在职业倦怠与工作嵌入之间具有中介作用,假设H2成立。
從表2的模型3(职业倦怠、责任型领导及交互项对主观幸福感的回归)可知,交互项负向影响主观幸福感(β=-0.12,P<0.05),对因变量主观幸福感的解释强度R2提升了0.02,说明主编责任型领导对女性编辑职业倦怠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具有负向调节作用,假设H3得到验证,回归分析的结果也符合理论研究的预期。
根据爱德华和兰伯特研究的调节中介作用分析方法,使用Mplus软件的Bootstrap方法对1000个样本的偏差校正置信区间确定上述效应及差异值的显著性检验。如表3所示,通过高低责任型领导的对比,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由于受到责任型领导的影响具有差异,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影响作用也进一步证明了上述研究的假设。相比较低的主编责任型领导,较高的主编责任型领导使职业倦怠对工作嵌入的影响减小,降低了员工的负面影响效果,组间差异为0.07,且有显著性水平,说明这种调节中介作用成立,假设H4成立。
4 研究结论
首先,女性编辑职业倦怠对工作嵌入具有显著负向影响,高校学报应该重视女性编辑的职业倦怠问题,寻求产生这种问题的原因。其次,主观幸福感在职业倦怠与工作嵌入之间具有部分中介作用,说明倦怠对工作的影响通过幸福感知影响,职业倦怠的发生使编辑的心理发生变化,逐渐对组织和工作产生消极情绪和情感耗竭。最后,主编责任型领导对职业倦怠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具有负向调节作用,对职业倦怠通过主观幸福感对工作嵌入的影响同样具有负向调节作用,证明了主编责任型领导在编辑职业倦怠中的重要作用。
由上述研究可知,高校学报女性编辑基于自身工作、家庭双重压力,职业倦怠显著,而责任型主编以及主观幸福感的提高,可以显著缓解高校女性编辑的职业倦怠。因此,可以考虑从以下方面降低高校女性编辑的职业倦怠。第一,通过对主编岗位的职业要求,使得高校学报编辑部多引进责任型主编,可以有效降低高校学报女性编辑的职业倦怠。第二,可通过对女性编辑的家庭关怀、采用弹性工作制、组织家庭式活动等方式提高高校学报女性编辑的主观幸福感,有效调节高校女性编辑的职业倦怠。
注 释
[1]Maslach C, Jackson S E. The measurement of experienced burnout[J]. Journal of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1981, 2(2): 99-113
[2]Suh E, Diener E, Oishi S, et al. The shifting basis of life satisfaction judgments across cultures: Emotions versus norms[J].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998, 74(2):482-493
[3]叶宝娟,方小婷. 文化智力对少数民族预科生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双文化认同整合和文化适应压力的链式中介作用[J]. 心理科学,2017(4):892-897
[4]文鹏,夏玲. 责任型领导研究述评与展望[J]. 外国经济与管理,2015(11):38-49
[5]Konovsky M A, Pugh S D. Citizenship behavior and social exchange[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1994, 37(3):656-6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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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张西超,胡婧,宋继东,等. 小学教师心理资本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 职业压力的中介作用[J]. 心理发展与教育,2014,30(2): 200-207
[8]Crossley CD, Bennett R J, Jex S M, et al. Development of a global measure of job embeddedness and integration into a traditional model of voluntary turnover[J].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2007, 92(4):1031-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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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7-0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