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奥,张建淼,王重庆,郭海涛,张 闻(北京市畜牧业环境监测站,北京 102200)
近年来,由于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畜禽养殖规模受到一定的控制,但仍然保持着很大的存栏基数,据统计,2015年北京市共有规模化畜禽养殖场2000余家,存栏猪165.6万头、禽212.84万只、奶牛12.42万头、肉牛5.1万头。畜禽养殖中产生大量的畜禽粪便和污水对周围的水源、土壤、空气可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对畜禽养殖业的可持续发展和畜禽产品的质量安全构成威胁。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改善和生活品质的提高,畜禽养殖业的健康发展已成为人们普遍关注的问题。为此,2016年对北京市36家规模化畜禽场的畜禽粪便和污水状况进行监测,根据GB 18596-2001 畜禽养殖业污染物排放标准[1]、NY/T 388-1999 畜禽场环境质量标准[2]、GB/T 25246-2010 畜禽粪便还田技术规范[3]的要求,运用单因子污染指数法、等标污染负荷法等对畜禽粪便和污水进行监测与评价,并采用氮/磷平衡的理论对北京畜禽污染物的承载能力进行估算,以期为畜禽健康养殖环境预警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基础科学依据。
监测点分布于通州、房山、大兴、延庆、昌平、密云、怀柔、顺义、平谷9个区(县),每个区(县)4家;其中鸡场13家、牛场10家、猪场13家。畜禽场污水粪便处理方式见表1。
畜禽污水监测指标:化学需氧量(CODcr)、生化需氧量(BOD5)、氨氮、总磷、悬浮物(Ss)、粪大肠菌群(Fc)、蛔虫卵;畜禽粪便监测指标:含水率、总氮、总磷、有机质、铜、锌、砷、蛔虫卵、粪大肠菌群。
畜禽污水的采集和保存参照《水和废水监测分析方法》[4]所示方法,畜禽粪便的采集和保存参照GB/T 25169-2010 畜禽粪便监测技术规范[5]所示方法,样品采集位置见表1。样品采集时间为2016年10月。
畜禽污水监测指标参照GB 18596-2001 畜禽养殖业污染物排放标准要求检测,畜禽粪便监测指标中含水率、蛔虫卵、粪大肠菌群参照GB 7959-2012 粪便无害化卫生[6]要求;总磷、总氮、有机质参照NY 525-2012 有机肥料[7];铜、锌参照GB/T 17138-1997 土壤质量 铜、锌的测定 火焰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8];砷参照GB/T 22105.2-2008 土壤质量 总汞、总砷、总铅的测定 原子荧光法 第2部分:土壤中总砷的测定[9]。
表1 畜禽场污水粪便处理方式和样品采集位置Table 1 The wastewater and animal manure treatment mode in livestock and sample collection location
1.5.1 单项污染指标评价
Pi=Ci/Si*
(1)
式中:Pi为环境中污染物的单项污染指标;Ci为环境中污染物 的实测值;Si为污染物 的评价标准;Pi≤1,未超标,判定为合格;Pi>1,超标。*表示当实测值应小于评价标准时,采用公式(1)计算。当实测值大于评价标准时,采用公式Pi=Si/Ci计算。实测值为未检出时,以检出限的1/2计。
1.5.2 等标污染负荷和等标污染负荷比
(2)
(3)
式中:Pi表示第i种污染物的等标污染负荷;Ci为第i种污染物的排放浓度;Coi为第i种污染物的评价标准;Qi为第i种污染物的排放流量;Ki为第i种污染物的等标污染负荷比。
1.5.3 猪粪当量系数和猪粪当量
(4)
(5)
Mi=X(Y)×Qi
(6)
式中:X为各畜种粪便以N或P计猪粪当量系数;Di为各畜种粪便中N或P含量,mg/kg;D为猪粪中N或P含量,mg/kg;Y为各畜种污水以N或P计猪粪当量系数;Ei为各畜种污水中N或P含量,mg/kg;式中:Mi为各畜种污水或粪便以N或P计猪粪当量,104t;Qi为各畜种污水或粪便年排放量,104t。
1.5.4 可施肥用地氮(磷)承载量
SN/P=I×A×B×50%×10-2/K
(7)
式中:SN/P为可施肥用地N(P)承载量,10 kt;I为每100 kg作物营养元素N(P)的需要量,kg;A为作物产量,t/hm;B为可施肥土地面积,104hm2;K为N(P)利用率,N以0.35计[10],P以0.10计[11];50%为假定作物N(P)50%来自畜禽粪便粪污;10-2为换算系数。
本次试验采集的畜禽粪便没有经过无害化处理或简单无害化处理(人工或机械翻抛),只做简易堆放,未经处理而自用或出售。具体监测指标值见表2。由表2知,所检畜禽粪便中含有大量的粪大肠菌,畜禽粪便的粪大肠菌群值均超标,超过限值的103~106倍,粪大肠菌中可能含有一些肠道致病菌(沙门氏菌、志贺氏菌等),未经无害化处理排放到环境中,会造成环境污染,最终通过食物链对人畜健康带来潜在的危险。畜禽粪便中极少有蛔虫卵检出,蛔虫卵死亡率都≥95%,不存在蛔虫卵污染的风险。这是因为在规模化畜禽养殖场,一般以笼养或圈养为主而非散养,畜禽很少能接触到昆虫,很少吃到带有虫卵的昆虫,因此体内很少会出现蛔虫,粪便里几乎不携带蛔虫卵。因此,在畜禽粪便的无害化处理中,粪大肠菌是主要的监测指标。
畜禽饲养过程中常会在饲料中添加微量重金属[12],如铜、锌、砷等,适量的微量重金属能够补充动物营养需求的不足,有效改善动物的生产性能和胴体品质,但现在常存在过量添加的现象,而饲料中所添加的重金属只有极小部分被吸收,大部分随畜禽粪便排出,进入环境造成污染。本次检测中发现在猪粪中铜、锌相对与鸡粪、牛粪的高,猪粪中铜含量是鸡粪、牛粪的6倍,锌是2~4倍,其中有九份猪粪铜、锌都超标,另有两份猪粪铜超标,六份鸡粪锌超标,总体而言,畜禽粪便中猪粪的重金属污染问题最严重,铜锌超标率超过70%,鸡粪次之,锌超标率46%,牛粪的重金属污染的问题不明显。
粪便含水率对于畜禽粪便堆肥有重要影响,过高或过低都不利于堆肥处理。参照NY388-1999《畜禽场环境质量标准》的要求,猪粪、鸡粪、牛粪的含水率应分别控制在70%~80%、65%~75%、65%~75%,由表1可知,猪粪、鸡粪、牛粪中分别有6份、8份、7份不符合要求,除了1份鸡粪和1份牛粪含水率偏低,其他含水率都是偏高。新鲜畜禽粪便的含水率较高,在堆放过程中应经常翻抛,有效降低粪便的含水率,以利于堆肥处理,但堆放时间不宜过长,使得含水率降低过多,会加大处理的难度。
表2 北京36家畜禽场粪便和污水的监测情况[1-3,6]Table 2 Monitoring of manure and wastewater in 36 Beijing livestock farms
研究结果表明,畜禽养殖污水主要来源于畜禽尿液、圈舍冲洗水等,由于鸡舍冲洗频率较低,本次监测未采集到鸡场的污水,污水主要来自猪场和牛场。
干清粪在畜禽场得到普及,但在冲洗圈舍时,畜禽粪尿容易淋溶进入水体,造成水体浑浊,发黄、恶臭难闻[13],富含大量的含碳、氮、磷的有机物质,在微生物作用下,消耗大量的溶解氧,使水体失去自净能力;当水中溶解氧消耗完,水体中的有机物会在微生物的作用下进一步发生厌氧反应,产生多种恶臭物质,使水体发黑,水质进一步恶化。因此,将畜禽污水排入周边水源以及淋沥进入地下水,会使水体中溶解氧急剧下降,水生生物过度繁殖,造成水体的富营养化。由表2可知,CODcr、BOD5指标说明水体中有机物污染的状况。猪场污水中的CODcr、BOD5值多数超标,超标率高出牛场的20%,均值比牛场的高出近一倍。氨氮、总磷指标说明的是水体中含氮、磷有机物污染的状况。猪场污水中氨氮、总磷值高于牛场污水,其中牛场污水中氨氮未有超标场家。总体而言,猪场污水有机污染程度高于牛场污水。
悬浮物是指悬浮在水中的固体物质,包含不溶于水的无机物、有机物、微生物等,是衡量水污染程度的指标。悬浮物过高,不仅加大了污水处理的难度和成本,也易造成农田土壤的板结,阻碍作物生长。本研究表明,猪场污水的悬浮物全部超标,均值超过限值近八倍,牛场污水的悬浮物只有两家超标,均值未超过限值。猪场污水的悬浮物明显高于牛场。畜禽污水中粪大肠菌群严重超标,而蛔虫卵未检出,情况类似于畜禽粪便相关指标。
在进行畜禽污水评价时,需综合考虑畜禽种类、污染物危害程度、污水总量等因素,对不同畜禽种类的污水或不同类型的污染源的污染能力进行比较,通过等标处理[14],确定主要的污水类型和污染物。由于畜禽污水未经处理,所测粪大肠菌群值均严重超标,等效污染负荷占比过大,失去讨论的意义;而蛔虫卵均未检出,不存在污染负荷,故两项参数不计入污染负荷评价指标中。从表3可以看出,猪场污水的污染负荷比是牛场污水的5.1倍,是主要的畜禽污水种类。除去主要的畜禽污水污染指标粪大肠菌群,其他几项污染指标污染强度有强到弱的顺序是:悬浮物>BOD5>CODcr>氨氮。悬浮物的污染负荷比是0.377,也是较强的畜禽污水污染指标。在畜禽污水处理和排放中,需要重点关注粪大肠菌群和悬浮物。
表3 北京36家畜禽场畜禽污水污染负荷Table 3 Wastewater pollution load for 36 Beijing livestock farms
畜禽粪便和污水中富含作物生长所需的N、P等养分,用于还田不仅可以提高农作物产量,还能提高土壤肥力,但对于规模化畜禽场畜禽粪便和污水大量集中的排放,如果缺乏足够的耕地承载,造成农牧脱节,耕地承载过量的养分,一方面过剩的养分经淋沥下渗进入周边水源或地下水,可能造成水体的富营养化,产生环境污染;一方面造成农作物体内积存大量营养成分,导致作物农艺性状恶化[15],例如,高氮施肥条件下(138 kg/hm2),水稻积存大量的氮素,水稻的空秕率增加6%,千粒重下降7.5%[16]。因此,耕地对畜禽粪污的承载能力是有限度的,可用氮/磷平衡的方法进行评估。耕地氮/磷平衡是基于物质平衡原理中“盈余=输入-输出”的物质守恒原理[17],通过对影响耕地氮/磷的各个输入和输出项进行量化核算,利用计算结果了解其盈余或缺损的情况,从而判断耕地营养成分是多是少的状态。本文假定北京地区可耕地的氮/磷处于平衡状态,氮/磷的输入50%来源于畜禽粪污,输出为农作物生长所需氮/磷总量,同时考虑氮/磷的利用效率和耕地面积,估算北京地区畜禽粪污承载能力。
各类畜禽粪便和污水的肥力区别很大,在还田施肥中反映出来的耕地承载量也有很大的差异性,因此,采用猪粪当量提高其施肥效果的可比性,常以养分N或P统计猪粪当量。表4为2015年北京地区畜禽粪便和污水的排放总量统计表,2016年北京地区各类畜禽粪便和污水猪粪当量M按1.5.3计算的结果见表5。可见,虽然污水排放量大于粪便,但其猪粪当量远小于粪便的猪粪当量,在考察各类畜禽粪便和污水的耕地承载量时,粪便是需要主要关注的对象。各类畜禽粪便和污水合计产生猪粪当量273.2×104t(以N计),188.6×104t(以P计),合计排放养分N 3.03×104t,P 2.66×104t。
表4 2015年北京地区畜禽粪便和污水排放量Table 4 Manure and wastewater discharge in Beijing in 2015 104 t
参考GB/T 25246-2010 畜禽粪便还田技术规范,以小麦为例,北京地区畜禽粪污承载能力按1.5.4式计算的结果见表6。从表6可见,从总量上看,畜禽粪便排放养分只占当年土地承载量的70.5%(以N计)、53.0%(以P计),因此,北京耕地能够承载消纳2016年畜禽场产生的畜禽粪便和污水,保有现有的畜禽养殖业规模是可行的,但是,需要通过优化氮、磷的管理,确定合理的消纳畜禽粪污的农田面积和适宜调整畜禽养殖密度,才能规范畜禽粪污的合理使用。
通过对北京市9个区(县)36家规模化畜禽场的畜禽粪便和污水的监测分析,畜禽粪便中含水率是堆肥时需要控制的指标,粪大肠菌群是畜禽粪便中主要的污染指标,是畜禽粪便治理中主要的监控指标。污水方面,猪场污水受污染的程度明显高于牛场污水,污水中主要的污染指标是粪大肠菌群,其他污染指标中悬浮物>BOD5>CODcr>氨氮。由于粪大肠菌群严重超标,在畜禽粪便和污水的处理中,一定要经过无害化过程,减轻其对环境的危害。畜禽污水的有机污染严重,超标率高,而且由于悬浮物的存在,处理难度较大。通过氮/磷平衡的理论估算,北京耕地能够承载当年产生的畜禽粪便和污水。
表5 2016年北京地区畜禽粪便和污水的猪粪当量系数X、Y和猪粪当量MTable 5 The pig manure equivalent M and equivalent coefficient of pig manure X, Y of Beijing manure and wastewater in Beijing in 2016
表6 2016年北京土地畜禽粪便和污水承载能力估算Table 6 Carrying capacity estimation of animal manure and wastewater in Beijing in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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