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鹤 刘家明 王磊 孙东琪
摘 要:居民参与是旅游发展中的重要要素,居民对旅游的认知、预期和态度都对目的地旅游产业发展和提升有重大影响。本文选择历史文化村落林浦为案例地,基于社会交换理论构建假设模型,并通过结构方程模型(SEM)验证,探讨目的地居民对地方旅游发展潜力认知、地方感、旅游发展影响感知对其支持度的影响,发现:①居民对当地旅游发展潜力的认知正向影响了居民对旅游发展影响的积极感知和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与居民对旅游发展影响的消极感知呈负相关;②居民对旅游发展影响的积极和消极感知分别正向和负向影响了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③居民的地方感和其对旅游地旅游发展潜力的认知呈双向正相关关系,居民的地方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带来正向影响,但其对旅游发展影响的积极和消极感知的正负向关系不显著。
关键词:居民;历史文化村落;旅游发展态度;影响因素
中图分类号:F590;G07 文献标识码:A
0 引言
历史文化村落是我国遗产保护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旅游业高速发展的大背景下,历史文化村落因其悠久的历史,独特的地域文化,别具一格的传统建筑,高品质的遗存资源,扎根民间的民俗文化,和特有的地方氛围而越来越受到旅游者的青睐[1,2]。中国目前的60万个村落中,具有历史文化保护价值的古村落约有5000个[3],如何保护好这些历史文化遗产,有效实现各方利益平衡成为各界关注的重点。
旅游的发展对当地居民有较大影响,旅游的可持续性离不开旅游地的居民支持,社区居民是旅游发展的依托,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感知和开发意向对于旅游地的规划开发、管理运营和产业可持续发展都有重要的指导作用,对于实现产业、开发商、社区、居民等多方主体利益协调合作共赢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4]。尤其对于以历史文化村镇为主体的目的地,其旅游发展与居民生活息息相关,居民参与对于本土文化的原真性和地方的原生态保持具有不可替的作用。近30年来,学者们关于居民对旅游发展态度的研究成果较多[5],现有成果显示居民对于旅游发展的态度受到其对旅游发展影响的感知[6,7]、对所在地的地方依恋[8]、对于游客的行为反应[9,10]、对旅游发展的期望[11,12]、对地域文化认同[13]与核心景区的距离[14]等多种因素的影响。而居民对所在地区旅游发展潜力认知则较少涉及。居民对于所在地旅游发展潜力的认知是基于对地方的认知、对旅游产业的理解而产生的,是居民参与旅游发展的理性判断,并很有可能影响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和参与度。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以历史文化名村——林浦村为案例进行分析,主要研究1)历史文化村落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态度和感知,并建立建设模型;2)基于案例地调研数据,采用结构方程模型(SEM)的方法,对假设模型进行验证;3)通过对结果的分析探究相关因素的相互作用关系并提出发展建议。
1 文献综述与模型假设
1.1 旅游影响感知
旅游影响感知(perceived tourism impacts)是居民对所在地各要素在旅游发展中发生的各类变化的认知。旅游开发对社区和参与个体都带来了影响。在社区层次上,学者们多从旅游发展所带来的经济、社会文化、环境等方面的影响进行分析[4,15-19]。旅游发展为社区发展带来了一定的利益,推动了地区经济增长,带来了新的商业和投资机会,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改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带来了多样的社会和文化福利[20,21],使居民对旅游业发展具有认同感。但同时,旅游开发也促使物价上涨、交通混乱,引起治安隐患和环境污染等一系列问题,导致所在地居民的抱怨和不满[8,16,22]。此外,旅游发展对参与者家庭和个人也产生了巨大影响,居民家庭和个体在从事旅游相关行业中获取了一定的经济利益,但旅游业的发展改变了家庭关系和氛围,对个人和家庭的生活习惯和观念也带来了一定影响[9,23]。综上所述,居民对旅游的感知可以分为积极(获益)和消极(成本)两类[24]。前人研究结果显示,通常而言,居民的积极感知多与旅游发展的支持度呈正相关,而消极感知则与旅游发展的支持度呈负相关[13,25,26]。
基于以上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H1:积极感知对于旅游发展支持度有正向影响
H2:消极感知对于旅游发展支持度有负向影响
1.2 发展潜力认知
目前,居民对地区旅游发展潜力的认知尚未得到学者们的关注,究其原因主要是对于发展潜力较难描述和度量,而且在目的地旅游发展的前期阶段,专家们对于旅游发展潜力的判断往往更受重视。与旅游发展潜力认知比较相近的是学者们对于居民地方印象(place image)的研究。地方印象主要是个体对于目的地特点的感知[27,28],当前研究主体多以游客为主,对于居民的地方印象及其对该因素对居民旅游发展感知和态度的影响也缺乏深入探讨,相关研究也多以国外学者为主[29-31]。与地方印象的概念相比,作者认为在旅游发展的初期阶段,采用旅游发展潜力的概念能更好地反应居民对于该地区旅游未来发展情况的理性判断,从而影响到其对旅游发展的感知和态度,并影响其旅游参与行为。
旅游发展潜力是系统内的发展趋势和潜在效用,是一种后续发展的能力[32],是对目的地是否具备发展旅游产业的条件并获得经济、社会、环境等方面的利益的衡量[33],不仅需要关注旅游资源的质量,还要综合环境、区位、文化等多个方面的因素。国内外学者对旅游发展潜力均有一定的研究:Gunn从历史、民俗、水文、气候等方面对旅游地开发潜力进行研究[34]; Hunter认为社区发展、居民生活水平、环境和文化氛围对于旅游开发都有一定的影响[35,36];Kelly从政治环境、产业政策和文化价值等方面对约旦旅游发展潜力进行分析;保继刚等认为旅游发展潜力主要旅游资源质量及规模、区域条件和区位特性所决定[37];丁正山等从城市影响、社会经济、交通条件和资源条件四个方面采用GIS对常熟旅游发展潜力進行评估[10]。上述研究多从来访者或专家学者的角度入手对目的地旅游发展潜力进行评价,却鲜有人研究居民对地方旅游发展潜力认知。基于以上分析,作者从资源、环境、独特性、交通、基础设施等方面进行了调查量表的设计。居民对所在地旅游发展潜力的认知会影响其对旅游发展的感知和支持度。通常来讲,正向的认知导致积极的行为,负向认知可能导致消极的行为。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H3:旅游发展潜力认知对积极感知有正向影响,并对旅游发展支持度有间接正向影响
H4:旅游发展潜力认知对消极感知有负向影响,并对旅游发展支持度有间接负向影响
1.3 地方感
地方感(Sense of Place)是人与环境作用的产物,是人在感情上与地方的连接,是由地方产生和由人赋予的一种体验[38]。不同的个体对于地方的感情不同,会导致个体的地方行为不同[39]。所以,居民的地方感的不同决定了其对地方发展潜力的认知和地方旅游发展的感知及态度有一定的差异。地方感又可以分为地方依恋(palce attachment)、地方认同(place identity)、地方意向(place image)和地方忠实(agency commitment)等[40]。Lankford等人研究认为,居民在所在地居住的时间越长,对旅游开发的支持度越低[41]。Gursoy认为地方依恋与旅游影响感知没有相关性[42]。Chen的研究则说明了地方依恋对于旅游开发支持度和旅游影响感知有正向影响[43]。借鉴大部分学者总结出的地方感提升了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的结论,作者提出如下假设:
H5:地方感对积极感知有正向影响,并对旅游发展支持度有间接正向影响
H6:地方感对消极感知有负向影响,并对旅游发展支持度有间接负向影响
此外,地方感作为人与地方的互动和感情联系,会对居民的地方认知产生一定的影响,因此地方感与居民旅游发展潜力认知存在一定的逻辑关系。根据经验判断,地方感有可能增强居民对于旅游发展潜力的认知,同时居民对于旅游发展潜力的认知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对于当地的认同感和依赖感,从而提升居民地方感,故假设:
H7:地方感和旅游发展潜力认知之间有相互正向相关关系。
1.4 模型构建
根据以上假设,使用AMOS 21.0软件构建居民对旅游发展支持度的结构关系模型(图1)。该模型由5个潜变量和25个观测变量构成,其中对旅游影响的积极和消极感知分别从社会/社区和对家庭/个人两个层次进行观测量化,社会/社区部分输入经济、社会、文化、环境4个观测变量,家庭/个人部分输入1个观测变量。
2 研究方法
2.1案例地概况
福州市仓山区城门镇林浦村(片), 位于福建省福州市南台岛东北侧。北依濂江,南靠九曲山,隔江与鼓山相望,包括狮山、镰江、绍岐、福镰四个行政村。林浦以完整保留“礼乐并重,天人合一”的中国传统宗族村落特点和宋朝最后一个皇都为特征。
林浦村早在唐代已有人居住,迄今有千年历史。南宋临安失陷时,曾迁都福州,十一岁益王赵昰于林浦邵岐码头登岸,驻跸平山阁,并被拥登极。现泰山宫即为当年宋帝行宫,被赐为“平山福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明代以林元美为首的尚书文化更成全国一绝,出现了“七科八进士,三代五尚书”的科举考试神话。林浦的濂江书院是福州唯一一所保存完好的古书院,始建于宋朝,相传朱熹及其弟子黄幹均在此讲学,是福州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此外,林浦村还保留着安南伬(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赛龙舟、迎泰山等原汁原味的地方民俗。
林浦村共有14个文物保护单位和32个挂牌保护建筑,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使林浦成为省级历史文化村。它是中国传统宗族村落的典范,也是中国目前保存在城市中央为数不多的千年古村村落。
2.2 问卷设计与数据收集
在文献研究的基础上,结合研究目的和当地实际情况设计问卷,并请4位专家对问卷进行修改和指导,前期通过政府协助在当地小范围内进行了30份问卷的预调研,并依照结果进行适当修改。最终问卷分为人口社会特征、居民对当地旅游发展潜力的认知、居民的地方感、居民对旅游发展影响的积极感知、居民对旅游发展影响的消极感知、居民对于旅游发展的支持度。除个人信息外,问卷采用李克特5分量表,“非常不同意-不同意-一般-同意-非常同意”分别对应量表的1-5分。
本次问卷调查对象为林浦村村民,调查时间为2015年1月4日至14日,对问卷理解或填写有困难的居民,采用提问代填写的方式进行。采用随机抽样调研的方法,随机向居民发放问卷,总计发放问卷300份,问卷收回287份,其中有效问卷263份,有效回收率为87.6%,涉及样本的人口统计特征和社会属性特征见表1。
2.3 数据分析
在对于居民旅游发展意向的研究方法上,定量方法被越来越多的学者所重视,其中普遍采用的定量方法为描述性统计、因子分析、回归分析、方差分析和驗证性因子检验等[5]。本文主要选用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SEM),基于AMOS21.0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在数据分析时,首先对综合模型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CFA)、信度和效度分析,以分析是否需要对模型进行修改。之后,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对所有内生变量和外生变量进行因果和路径分析。
3 结果与分析
3.1 描述性统计结果分析
对调查问卷涉及的25个观测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表2)显示其平均值在3.00~4.59之间,其中“在经济方面对社会/社区带来的积极影响感知”、“本村旅游景点丰富”、“在社会方面对社会/社区带来的积极影响感知”三个观测变量的均值得分最高,分别为4.59、4.58、4.57,“在环境方面对社会/社区带来的消极影响感知”、“在文化方面对社会/社区带来的消极影响感知”、“本村有独特的民俗活动”三个观测变量的均值得分最低,分别为3.00,3.18和3.56。
对5个潜变量的均值从高到低排序,分别为积极感知(4.42)、旅游发展支持度(4.34)、旅游发展潜力认知(4.31)、地方感(4.27)、消极感知(3.44),可见居民对于旅游发展的影响认知较为积极,且对旅游发展较为积极。
3.2 验证性因子分析
模型运算时,旅游发展潜力认知中对应的两个观测变量“您村基础设施建设良好”和“您村居民素质高待人友好”因子载荷小于0.5,而被剔除。调整后模型的拟合度指标分别为?字2=602.394,df=266(?字2/df=2.26),RMSEA=0.079,GFI=0.919,CFI=0.914,NFI=0.895。通常认为?字2/df小于3[44],以及RMSEA小于0.08,GFI、CFI、NFI大于0.9则表明模型拟合度较好[43]。本模型基本满足上述要求,模型拟合度较好。
信度(reliability)指测量结果(数据)一致性或稳定性的程度,用于反映观测变量是否测量了相同的内容或特质。本文采用Cronbach's α系數测量来反映量表内部的一致性,一般α系数在0.7以上,平均方差提取(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 AVE)在0.5以上则表明信度较好[10]。结果显示,各潜变量的信度均在0.828以上(表2),平均方差提取值在0.498~0.647区间内上,满足信度要求。
对所有通过检验的观测变量进行因子分析,其KMO值为0.768,sig.=0.000,说明其多重共线性较好,具有收敛效度。而前5个公因子的累积贡献率为72.968%,方差累积贡献率超过60%,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
3.3 结构方程模型和假设检验
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和结构方程模型拟合结果,发现本文提出的7个假设大部分符合问卷分析结果(图2)。
其中,所有观测变量和在一阶潜变量上因子载荷均大于0.5(标准化后),且t检验均为显著(p<0.001)(表2)。在对模型进行验证后发现,居民的旅游发展潜力认知与旅游发展影响的积极感知、旅游发展的支持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与旅游发展影响的消极感知有显著的负向影响;旅游发展影响的积极感知与旅游发展的支持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旅游发展影响的消极感知与旅游发展的支持度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居民的地方感对旅游发展影响的积极感知、旅游发展影响的消极感知分别有正向和负向影响,但无显著关系;居民的地方感对旅游发展支持度有显著正向影响;居民的旅游发展潜力认知与居民地方感之间有显著的正向相关作用。对比原假设,H1、H2、H3、H4、H7假设均显著成立,H5、H6效果不显著(p<0.001)。
(1)旅游影响积极感知对于居民旅游发展支持度有正向影响(H1),旅游消极感知对于居民旅游发展支持度有负向影响(H2),均得到验证,这与已有的研究结论相符[25,26]。其中,积极感知的因子载荷达到0.632,说明提升居民对旅游影响的积极感知降低消极感知将会较大程度地提升居民对于旅游发展的支持度。而在积极感知方面居民对于经济方面的积极感知因子载荷值最大达0.99,居民对于旅游发展对家庭/个人的消极感知贡献率最大达0.89,这说明提升社区居民在旅游发展中的经济获益、降低旅游发展对居民家庭和个人带来的不利影响,对于提升居民的积极感知、降低消极感知、提升对于旅游发展的支持度最为有效。因此在历史文化村落的旅游发展中,要更注重旅游带来的财政和收入红利,同时尽量减少旅游业对社区居民邻里文化和生活习惯的破坏。
(2)旅游发展潜力认知对居民旅游发展的积极感知有正向影响(H3),对消极感知有负向影响(H4),并通过积极感知、消极感知两个中间变量,间接影响了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其中旅游发展潜力认知对积极感知的影响程度最大,其因素载荷为0.566,提升旅游发展潜力认知对于提高居民旅游的积极感知降低居民的消极感知有重要作用。在旅游发展潜力认知中,大部分居民认为旅游资源的独特性和景点的丰富程度最为重要,其因素载荷分别达到了0.94和0.92,说明在居民的认知中,旅游资源本底条件对发展地方旅游最为重要。
(3)地方感和旅游发展潜力认知有相互正向影响(H7),说明居民的地方感影响了其对当地旅游发展的潜力认知,同时他们对于地方旅游潜力的认知也影响了地方感的生成。在地方感的评估上,“不想离开本地去其他地方生活”因子载荷最高,显示居民的地方依恋对地方感影响力最强,因此提升居民的地方依恋和地方参与对于地方感的提高和旅游潜力认知的提升都有重要作用。此外,地方感与居民旅游发展影响感知的关系验证结果也与原假设相同,但作用并不明显,这与汪德根[44]、李宜聪[45]等的研究结果有所出入,而其影响不显著的原因可能与样本体量大小、构建模型差异等因素相关,而地方感与居民旅游支持度的关系仍需要进一步的探讨和验证。
4 提高居民旅游支持度的发展机制
通过以上分析结果可以发现,居民对当地旅游发展的支持度主要受到居民对旅游的积极和消极感知的直接影响,同时受到了居民旅游发展潜力认知的间接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居民地方感的影响,根据相关结论,通过对影响因素的进一步分析和讨论,可以从“基础层-决策层-影响层-目标层”方面构建提升居民旅游支持度的发展机制(图3),从而为历史文化村落的旅游可持续发展和产业-社区发展相融合提供参考依据和政策建议。
(1)基础层。居民对于地方旅游发展潜力的认知主要基于地方旅游发展的基本条件,包括交通区位、自然环境、资源禀赋、地方文化、基础设施等,而其又受到居民地方感知的影响,地方感知则主要通过居民这一旅游参与主体的地方认知、地方参与、地方依恋等方面体现,这些要素构成了影响居民旅游发展支持度的基础。从基础方面进行改善和提升,是认知和发展的基本路径。
(2)决策层。基于地方政府和规划部门的有力决策,可以提升基础层的基本条件,改善历史文化名村在旅游发展中的弱势和不足,从而改善其地方旅游的发展现状。通过地方文化的弘扬、地方特色产品的开发、基础设施的提升和资源环境的保护等方面可以有力地提升历史文化村落旅游发展的基本条件和游客的关注程度。而通过对地方物价的稳定、治安秩序的维护、鼓励居民参与和增收等相关策略的制定可以较好地提升居民的积极性,从而增强居民的地方感知和认同,提升居民旅游参与的积极性。
(3)影响层。通过一系列的决策的实施必将会产生一定的影响,这些影响包括经济方面、文化方面、社会方面、环境方面和家庭个人方面等。通过上文的分析可以认为,不断提升决策的积极影响,减小甚至抵消旅游发展带来的消极影响对于提升居民对于旅游发展的支持度非常有益,尤其在经济影响、社会影响和家庭个人影响方面需要进一步重点关注。
(4)目标层。基础层面的决策和影响分析均是以提升居民对地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为核心,其发展的目标是提升居民的旅游参与度,从而促进旅游产业与社区发展和谐融合,以达到改善民生、提高地方经济收入和产业结构,形成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新乡村的核心目标。
总之,在发展中要始终以人本理念为核心,关注參与者的反馈,及时调整和改善旅游发展的规划和决策,从而促进社区、产业、经济的良性发展。
5 结论与讨论
本文在总结综合前人的研究基础之上,以历史文化名村福建林浦村为案例,通过抽样问卷调研收集问卷基础数据,创新性地建立了居民旅游发展意向的结构方程模型(SEM),并以此对历史文化名村居民的旅游发展态度及相关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1)居民对于旅游发展带来的积极影响感知较为强烈,尤其对于经济和社会方面的积极感知较高,而对于旅游发展带来的消极感知相对较弱。整体上看,历史文化村落居民对于旅游发展的支持度较高。
(2)通过对信度、效度和验证性因子检验,证明结构方程模型拟合效果较好,原有的7个假设中有5个显著通过,2个作用不显著,即:居民旅游发展潜力认知显著正向影响居民对于旅游发展影响的积极感知和其对旅游发展的支持度;反之则反是;居民旅游发展潜力认知和居民的地方感呈显著正相关;居民的地方感对于旅游发展支持度有显著正向影响,但对旅游发展影响的积极和消极感知影响不显著。
基于以上结论,本文从“基础层-决策层-影响层-目标层”的角度,进一步探讨居民旅游发展支持度的提升模式和具体路径,并提出相关策略。社区旅游的发展是一个博弈的过程,是各方面资源(资金、自然、文化、社会等)的分配和各方利益平衡的动态过程[46]。以提升社区居民旅游发展支持度为目的,历史文化村落的旅游发展要注重社区层面和居民家庭、个体层面在旅游中的受惠受益,平衡社区发展和个体参与者之间的利益。同时,提升本地区旅游后续发展潜力,提高居民参与度和地方依赖,将有利于社区居民旅游支持度的提升。
旅游业作为推动乡村发展和活化历史文化遗产的主要力量,势必会更加受到各方的关注。在历史文化村落的旅游发展中调动社区居民的积极性和参与度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目的地旅游发展的成败,本研究选从多个角度研究历史文化村落中居民对旅游发展态度的影响因素,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了“认知(感情)-感知-行为” 的思维逻辑体系,说明了认知和预期对于行为的重要影响作用,扩充了旅游地居民研究的内容。但也存在案例地单一等现实问题,今后可进一步完善观测变量的科学性,探讨多种类型、不同尺度的目的地对于研究模型的适应性,并深层次探讨相关要素的影响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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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e factors of residents' attitude and support to tourism development in ancient and cultural village:
A case study of Linpu
ZHU He1, LIU Jia-ming1, WANG Lei1,2,3, SUN Dong-qi1
(1.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 Key Laboratory of Regional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Modeling,CAS, Beijing 100101, China;
2.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
3. School of Humanity, Ningxia University, Yinchuan 750021, China)
Abstract: Residents' attitude is a very important field in tourism geography,especially in the initial stage of tourism development, the cognition, perception, and attitude of residents have a significant influnce on tourism development. Linpu, in Fujian province, which is a cultural and historical village in initial tourism development was chosen as a case. The author invesitgated 300 local residents by questionnaire. Based on the theory such as place attachment,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residents participation, social exchange, this paper chooses five structural variables (residents' valuation of tourism potential development, sense of place, positive perceived tourism impacts, negative perceived tourism impacts, and residents' support) to construct a structural equuation model(SEM), to reflecting the influnce factors impacts on the residents' support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the research conclusions are as follows : (1) Residents' valuation of tourism potential development had a positive influnce on residents' positive perceived tourism impacts and enhanced their suppor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as the same time, it weaken the negative perceived impact and suspicion of residents; (2) The positive perceived impact of residents had a positive influnce on residents' suppor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the negative perceived impact had an opposite effect; (3) Residents' valuation of tourism potential development and residents' sense of place interacted and affect each other positivly, residents' sense of place can improved residents' support of tourism development, but its impact on esidents' perceived tourism impacts was not significant.
Key words: residents; cultural and historical village; tourism development supporting; influence facto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