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兹别克斯坦农业经济改革及发展成效

肖金波,曲昊月

(1.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广东 广州 510420;2.广东培正学院,广东 广州 510800)

乌兹别克斯坦作为传统农业国,农村人口占全国总人口近一半,农业是该国经济命脉和支柱产业。在《2017-2021年五大优先发展方向行动战略》中,乌兹别克斯坦将在包括农业在内的各个领域开展国际合作列为国家大力支持的重要内容。总统卡里莫夫在自己的著作中强调:“农业是国家财政收人最主要来源,是国家预算主要来源。农业是国民经济、社会生活和政治发展最重要环节,是国家走向繁荣和富足的保障。”[1]乌兹别克斯坦独立以来一直致力于对农业经济进行改革,把国内市场的自给自足和粮食安全作为农业改革的优先发展方向,采取各种措施促进农业经济发展。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乌兹别克斯坦的农业经济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一、乌兹别克斯坦农业经济改革措施

(一)进行土地产权改革,提高农业生产效率

乌兹别克斯坦农业经济改革的核心是对农村土地产权进行改革,土地产权明晰是调动农民生产积极性的重要条件,能够有力地促进农业生产效率的提高。因此,乌兹别克斯坦独立后围绕土地产权进行了全面的土地改革,废除了苏联计划经济时期国有农场和集体农庄低效率、低利润的生产经营模式,代之以拥有先进技术和管理的农场企业,将国有农场和集体农庄的土地分配给农民。根据《土地法》,国家为务农人员提供土地,由农民根据市场供求和自己的需要自行耕种,使用期为50年。土地改革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促进了乌兹别克斯坦农业生产力的迅速提高,主要农产品产量翻倍增长,农业产出稳步提升。

(二)制定并完善法律和政策,为农业发展提供有效制度保障

为了提高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更好地发挥农业对国民经济的促进作用,乌兹别克斯坦不断制定和完善相关法律制度,构建法律框架,为农业发展提供有效的制度保障,推进和巩固农业领域经济改革的成果。乌兹别克斯坦政府先后出台了《土地法》《私有财产法》《私企法》《农场主法》《务农法》等法律法规,并制定了促进农业发展的多项措施,如:《农村发展与建设纲要》《2012-2016年农业生产技术装备更新及进一步现代化国家纲要》《2013-2017年灌溉地土壤改良及水资源合理利用国家纲要》《乌兹别克斯坦2013-2016年加快发展农村地区配套服务》《2016-2020年关于深化农业改革和发展的措施》《2017-2021年五大优先发展方向行动战略》等[2]。总统卡里莫夫还颁布了一系列总统令,2008年签署了《关于增加私人副业、农场业牲畜养殖数量和扩大动物产品产量》总统令,2009年签署了《关于扩大食品商品生产和扩充国内市场》总统令[1]。总统要求政府为农业部门发展制定系统的计划,进一步发展畜牧业、家禽养殖、养鱼、水果和蔬菜种植、养蜂和其他重要农业领域,推广创新科技成果和现代信息通信技术,制定农业监管和法律措施,促进各地区农业协调发展,提高农业效率和效益[3]。

(三)保护农民、私人农场和土地所有者合法权益

乌兹别克斯坦采取了各种措施保护农民、私人农场和土地所有者的权益。首先,对现行的法律作出适当的修改和补充,包括土地法,关于农民、私人农场的法律,从根本上改善旨在保护农民、私人农场和土地所有者权利和合法利益的制度,进一步调动农民、私人农场和土地所有者从事农业生产经营的积极性,提高土地的有效利用;其次,在有效利用种植面积的条件下,明确农民、私人农场和宅基地土地所有者的个人利益和责任,同时建立一个有效的监控体系;再次,为农场的多元化发展创造有利条件,加大国家对农场多元化生产的支持力度,采取一系列措施,使农场逐步转变为多元化生产经营的农场;最后,确保农民、私人农场和宅基地土地所有者的可持续性发展,将现代市场机制引入到农业生产、加工、供应和服务中,提高农民、私人农场和土地所有者的技术水平[4]。

(四)提高节水灌溉技术,促进农业增产增收

乌兹别克斯坦非常重视农业生产现代化和农业生产技术革新。因为地处干旱地区,水资源紧缺,灌溉水平成为农业生产的重要制约因素,因此,政府格外重视灌溉设施的建设和农业灌溉技术的提高,在《2008-2012年国家土地复垦》计划中投人了5亿多美元用于建设、重建和修复排水系统。2013-2017年期间制定了改善灌溉土地和合理利用水资源的国家计划,投入12亿美元用于水资源建设。作为该计划的一部分,2013-2014年新建和改建了1771公里的排水网络,完成了24.7万公里的排水网络维修工作[5]。乌兹别克斯坦对节水灌溉技术的发展给予了特别关注。在2013年-2017年期间,国家为土地使用者和农民提供优惠的长期贷款,用于实施滴灌系统,实施节水技术的农民可以享受五年内免交土地和其他类型税的优惠。乌兹别克斯坦还吸引了外国投资来改善水利基础设施。一些国家和国际金融机构、石油输出国组织、世界银行等都与乌兹别克斯坦开展了水资源方面的合作。如:价值7 455万美元的“乌兹别克斯坦排水项目”、“库云扎尔泵站改造”(1 200万美元)和“卡拉库尔泵站改造”(1 400万美元)等[5]。

(五)完善农产品市场机制,提供配套的农业生产服务

在农产品市场价格机制改革方面,乌兹别克斯坦逐步减少对农产品的政府采购,降低政府对农产品市场价格的干预程度,除棉花外的其他农产品均按照市场价格销售,使农产品的价格能够随着市场供求的变化而波动,反映农业实际生产与市场需求之间的真实变化。为了全面推动农业发展,乌兹别克斯坦在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农产品生产多样化、农业生产资料服务(燃料、化肥、生物和化学杀虫剂和种子等)、物流服务、仓储服务、加工服务、金融服务、技术推广服务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改革,为农业生产提供各种配套服务,极大地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促进了农业经济增长。

二、乌兹别克斯坦农业经济发展成效

在上述农业经济改革措施的推动下,乌兹别克斯坦农业经济自21世纪初以来取得了显著进展,逐渐呈现产业化、集约化、高效化趋势。农业总产出稳步增长,各类主要农作物和畜产品产量大幅度增长,农业生产效率显著提高,农业生产结构不断优化。

(一)农业总产出呈现稳步增长趋势

在一系列农业改革措施的促进下,乌兹别克斯坦进行了多元化生产,提高土地复垦条件,引入现代高效农业技术,改善农业生产的物质和技术条件,2000-2016年间农业总产出保持了持续稳步的增长态势。如图1所示,2000年农业总产值是13 872亿苏姆,2016年农业总产值是2000年的34.2倍,达到474 861亿苏姆。其中农作物总产值从2000年的6 968亿苏姆增加到2016年的290 424亿苏姆(见图2),畜产品总产值从2000年的6 904亿苏姆增加到2016年的184 437亿苏姆(见图3),2016年农作物总产值和畜产品总产值分别是2000年的41.7倍和26.7倍。

图1 农业总产值(单位：十亿苏姆)①

图2 农作物总产值(单位：十亿苏姆)

图3 畜产品总产值(单位：十亿苏姆)

(二)各类主要农作物和畜产品产量大幅度增长

乌兹别克斯坦的主要农作物包括粮食、蔬菜、土豆、葫芦、水果和浆果等。为了满足国民对粮食作物的需求,乌兹别克斯坦采取了一系列促进粮食作物生产的措施,粮食产量在2000-2016年间显著提升,2016年粮食作物总产量为8 261.3千吨,是2000年粮食产量4 101.4千吨的2.0倍。

图4 主要农作物产量(单位：千吨)

除了粮食作物,乌兹别克斯坦其他主要农作物产量在2000-2016年间均呈现出快速增长趋势,2016年的产量比2000年翻了数倍。其中增长幅度最大的是葫芦,2000年产量为451.4千吨,到2016年产量已经达到2044.9千吨,是2000年产量的4.5倍。蔬菜和土豆的增长幅度也非常显著,2016年产量分别是2000年产量的4.3倍和4.0倍;水果和浆果2016年的产量是2000年产量(790.9千吨)的3.8倍;葡萄2016年的产量是2000年产量(624.2千吨)的2.8倍。

由于乌兹别克斯坦调整农产品生产结构,减少了棉花的播种面积,所以棉花产量在2000年到2016年间2016年不仅没有大幅增长,反而呈现出小幅下降趋势。2000年棉花的产量为3 002.4千吨,到2016年产量减少为2 959.0千吨的原棉,比2000原棉产量下降了1.4个百分点(见图4)。

乌兹别克斯坦的主要畜产品有鸡蛋、蜂蜜、牛奶、肉类、羊、蚕茧、仿羔皮、家禽、绵羊和山羊、猪、牛、马和骆驼等。这些产品在2000-2016年间均呈现出大幅增长趋势。其中,鸡蛋量增长最为迅速,2016年是2000年的 4.9倍;蜂蜜产量的增幅度也比较大,2016年产量为2000年的4.5倍;牛奶、肉类和毛2016年产量是2000年的2.7倍、2.6倍和2.3倍。截至2017年1月1日,乌兹别克斯坦家禽的产量为67 037.7千只,是2001年同期的4.6倍;绵羊和山羊的产量是2001年同期产的2.2倍;猪的产量比2001年同期产量下降了0.3%;牛的产是2001年同期产量的2.3倍,达到12 181.4千头,其中包括4 217.3千头奶牛(是2001年同期产量的1.8倍);马的产量比2001年同期产量增长了51.3%[6]。

(三)农业生产效率显著提高

2000年到2016年,乌兹别克斯坦粮食、棉花、土豆、蔬菜、葫芦、水果和浆果以及葡萄等主要农作物的土地生产率均大幅度提高,呈现出显著的增长趋势(见表1),有些农作物土地生产率的增长率超过了100%,如:水果和浆果的土地生产率从2000年平均每公顷56.9生奈尔提高到2016年平均每公顷134.1生奈尔,增长了135.7%;葡萄的土地生产率增长了124.9%。

其他主要农作物的土地生产率也都增长迅速。从2000到2016年,土豆的土地生产率增长了74.1%;粮食的土地生产率增长了59.6%;葫芦的土地生产率增长了58.2%;蔬菜的土地生产率增长了47.5%。与上述农作物相比,棉花的土地生产率增长幅度比较低,但也增长了7.3%。

表1 主要农作物的土地生产率(单位:生奈尔/公顷)

与2000年相比,2016年乌兹别克斯坦各类农作物和畜产品的人均产量增长迅速。人均粮食产量从2000年的159公斤增加到2016年的259公斤,增长率为62.9%。葡萄、牛奶和肉类的人均产量翻了一番以上。如图5所示,人均葡萄产量增长了1.2倍;人均牛奶产量增长了1.1倍;人均肉产量翻了一番。鸡蛋、葫芦、蔬菜、土豆和水果的人均产量甚至增长了两倍以上。人均鸡蛋产量增长了2.8倍;人均葫芦产量增长了2.6倍;人均蔬菜产量增长了2.3倍;人均土豆产量增长了2.1倍;人均水果产量增长了2倍(见图5)。

图5 主要农作物和畜产品人均产量

农业生产效率的提高进一步推动了乌兹别克斯坦的农业产业化和原料加工,并拉动了农业生产服务业的发展,逐步形成了农业生产资料服务、农产品物流服务、储存服务、批发零售服务、农产品加工服务和农产品的进出口贸易等农业产前、产中和产后的生产服务体系。为提高农产品的附加值,乌兹别克斯坦政府引入先进设备和工艺,大力发展农产品加工业,2015年新建和改造了230家农产品加工企业,近十年来乌兹别克斯坦的果蔬和乳肉类产品加工量增加了两倍。农产品储存和运输中的保鲜问题是提高农产品品质的主要瓶颈,2015年乌兹别克斯坦新增了114家冷藏库,容量为产能77 800吨,水果和蔬菜冷藏库的总容量增加到83.2万吨[7]。以纳曼干州为例,该地区共有45个蔬菜存储仓库,储量达3.7万吨;14个果蔬冷库,储量2万吨。为完善农产品销售渠道,一大批专门从事农产品零售批发贸易的本土企业应运而生。纳曼干州肉奶类产品加工业蓬勃发展,州内修建大批畜牧养殖基地,从海外进口优良畜牧品种时将州内苹果、干果、蔬菜销售到塔什干和国外市场[1]。

(四)农业生产结构不断调整

为了规避单一作物经济给农业发展带来的风险,同时也为了保障粮食安全,乌兹别克斯坦独立以来一直致力于农产品生产结构的调整优化,向农产品多样化方面发展,为改善居民生活水平奠定了丰富的物质基础,有效地促进了农业经济的增长和国民经济的发展。

乌兹别克斯坦农业生产结构的演变主要表现为两方面:一是农作物和畜产品比重的变化；二是粮食作物、经济作物和饲料作物比重的变化。

1.农作物比重上升,畜产品比重减少。如图6所示,2000-2016年间乌兹别克斯坦农作物产量增长迅速,产出不断增加,农作物总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基本呈上升趋势,2000年、2005年、2010年、2015年和2016年的这一比重分别为50.2%、55.6%、59.8%、64%和61.2%,2016年比2000年增加了11个百分点;畜产品产值则呈现出相反趋势,畜产品总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逐渐下滑,2000年、2005年、2010年、2015年和2016年的这一比重分别为49.8%、44.4%、40.2%、36.0%和38.8%。

图6 农作物和畜产品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比重(单位：%)

2.粮食作物播种面积增加,经济作物和饲料作物播种面积减少。乌兹别克斯坦农业总播种面积在2000-2016年间略有波动,但波动幅度不大,除个别年分外,基本保持在350万公顷到380万公顷之间(见图7)。

图7 农作物总播种面积(单位：千公顷)

为了满足迅速增长的人口对粮食的需求，实现粮食生产的自给自足,保证国家的粮食安全,乌兹别克斯坦采取了优化调整农作物播种面积的措施,扩大了粮食作物和蔬菜的种植面积，缩减了经济作物和饲料作物的种植面积。

与2000年相比,2016年粮食播种面积从161.40万公顷增加到168.94万公顷,增加了7.54万公顷;蔬菜播种面积从12.99万公顷增加到20.60万公顷,增加了7.61万公顷。经济作物播种面积从151.25万公顷减少到133.39万公顷,减少了17.86万公顷,饲料作物从42.90万公顷减少到33.35万公顷减少了9.55万公顷(见图8)。

图8 主要农作物播种面积(单位：千公顷)

从各类农作物播种面积占总播种面积的份额来看,粮食物、土豆、蔬菜和葫芦的播种面积占总播种面积的比重在2000-2016年间呈上升趋势。其中粮食作物播种面积占总播种面积的份额比重从2000年的42.7%增加到2016年的45.6%,增加了2.9个百分点;土豆播种面积占总播种面积的比增加了0.9个百分点;蔬菜播种面积占总播种面积的比重增了0.9个百分点;葫芦播种面积占总播种面积的比重增加了0.6个百分点。

与粮食作物相反,经济作物和饲料作物播种面积占总播面积的份额都呈下降趋势。经济作物的这一比重从2000年的40.0%减少到2016年的36.0%,减少了4个百分点;饲料作物减少了2.4个百分点(见图9)。

三、研究结论与前景展望

乌兹别克斯坦独立后，以土地产权制度为核心对农业经济进行了深化改革,不断制定并完善相关法律与政策，保护农民、私人农场和土地所有者的合法利益,采取各种措施提高节水灌溉技术,以市场机制为中心,使农产品价格真实反映市场供求变化,为农产品提供配套的生产服务。这些农业改革措施为农业发展提供有效的制度保障，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生产经营的积极性，促进了农业生产效率提高，实现了农业增产增收，推进和巩固了农业领域经济改革的成果。

图9 主要农作物播种面积占总播种面积的份额(单位:%)

乌兹别克斯坦的上述农业改革措施取得了显著的成效。2000-2016年间,农业总产出稳步增长,各类主要农作物和畜产品产量大幅度增长,农业生产效率显著提高,农业生产结构不断优化调整。农作物比重上升,畜产品比重减少。粮食作物播种面积增加,经济作物和饲料作物播种面积下降。

乌兹别克斯坦未来的农业发展将会发生高质量结构性变化,粮食作物比重进一步上升,经济作物比重进一步下降。政府计划逐步将棉花的生产和采购从335万吨减少到300万吨,这将释放大约17.05万公顷的土地,将原来种植棉花的土地改为种植水果蔬菜,棉花产量不超过每公顷12～15公担(全国所有农作物的平均产量为每公顷26.1公担)。乌兹别克斯坦内阁部长会议预估,到2020年粮食作物产量将达到850万吨,增长16.4%;马铃薯产量增长35%,其他蔬菜产量增长30%,水果和葡萄产量增长21.5%,肉类产量增长26.2%,牛奶产量增长47.3%,鸡蛋产量增长74.5%,鱼产量增长2.5倍。与此同时,这些食品的出口量也大幅增加[7]。随着乌兹别克斯坦农业改革的进一步深入推进，农业生产效率将进一步提高，农业经济将有望保持稳定的增长态势。

注释：

①本文图表中数据，均来源于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国家委员会统计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