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的苗族医药文化研究

2018-04-20 00:56
中国民族民间医药 2018年7期
关键词:主题词苗族发文

   

贵阳中医学院贵州省中医药(民族医药)产业发展研究中心,贵州 贵阳 550025

苗族历史悠久,在其发展历程中,苗族先民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文化,其医药文化以天然绿色、方法奇特、简练实用和疗效确切而著称,被誉为“大山深处的瑰宝”[1]。 2016年2月国务院印发了国发15号文件关于2016-2030年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指出了未来十五年我国中医药发展方向和工作重点,明确将弘扬中医药文化作为重点任务之一。在此背景下,有必要对目前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水平、主题、领域以及发展程度进行系统地梳理,厘清这些问题对于苗族医药文化的研究和开发有一定的启示作用。本研究以在学术期刊上发表的论文为样本,采用文献计量的分析方法,对近三十余年的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特征和走向进行分析,以期为未来的研究提供参考。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收集

1.1文献取样本研究采用的数据均来自于中国知网(CNKI)学术文献网络出版总库,检索主题词包括:“苗医药文化”、“苗族医药文化”、“苗医药”、“苗族医药”、“苗医”、“苗药”、“苗族巫医”;检索模式为“精确匹配”;检索范围为1978年至2016年的“全部期刊”和“全部数据”;检索时间为2017年2月21日;检索路径为:路径一: 登录数据库/主题词/节点文献/目标文献,路径二: 登录数据库/主题词/节点文献/相似文献/目标文献,路径三: 登陆数据库/主题词/节点文献/相关研究机构/目标文献,路径四: 登录数据库/主题词/节点文献/相关作者/目标文献,路径五:登录数据库/主题词/节点文献/文献分类导航/目标文献。

参考相关医药文化的概念研究[2],所谓苗族医药文化并不是指苗族医药作为科学技术的本身,而是指这种科学技术所特有的社会形式、文化印记,是苗族医药发展同整个苗族社会文化背景的联系以及苗族医药中所体现出的特有的文化特征。基于此,依据苗族医药文化的内涵特点,对检索到的所有文献的题目、摘要和关键词进行内容评价,筛选出苗族医药文化研究内容相关的所有论文。

1.2分析单元和统计处理分析单元主要包括发表文献的数量、发表期刊源、文献作者、作者机构、作者所在地区、研究群体的发展趋势、研究的主题和方向。统计处理主要使用文献计量法对筛选出的文献作定量分析,借助CNKI分类分析并结合SPSS15.0统计软件和词频分析软件完成数据处理。

2 苗族医药文化研究发表文献总体情况分析

2.1发表文献总体趋势及发展阶段分析通过系统检索并对检索结果进行内容评价,最终筛选出180篇论文,就1978年至2016年的三十多年的时间跨度来看,苗族医药文化研究发文总量较小。依据文献计量分析中的“普赖斯逻辑增长律”,科学文献有其自身的发展规律,在一个学科领域发展的初期,文献的数量处于非常不稳定的增长阶段,而当该学科进入发展期,其文献数量将呈指数型急剧增长,随后增长速度会放缓。以5年为时间单位,从1982年至2016年共35年被划分为7个时间单位,通过各时间单位内的发文量增长率可以发现,在2001年之后的5年,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发文量急剧增长,在之前每5年10篇左右的增长速度基础上提升至每5年40篇以上的增长速度(见表1)。从苗族医药文化研究1982至2016年发文总量以及增长趋势来看,苗族医药文化研究仍处于初期发展阶段。

表1 1981-2016年苗族医药文化研究发文量年度百分比及累计增长百分比

以年发文量为单位进行分析发现,发文量在2003年出现急剧增长,2003年之前每年的发文量均在4篇以下,但是在2003年及2003年之后年发文量直接增长至10篇左右。究其原因,2003年在贵州龙里召开了由中国民族医药学会主办的全国苗医药学术研讨会,大量与会人员开始关注苗族医药文化的研究,与此同时,相关研究人员发表了系列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相关论文,可见,这次学术会议的召开对于苗族医药文化的研究有着直接地推动作用。

2.2文献发表的期刊源分析根据文献计量学的文献分散定律[3],可以将特定领域的文献发表期刊源划分为核心区、相关区和外围区,其中核心区指的是该领域文献发表数量最多、效率最高的期刊,发文总量约占该领域全部发文量的1/3左右;相关区指的是该领域文献发表数量较多而且效率也较高的期刊,发文总量也约占该领域全部发文量的1/3左右;虽然外围区的发文总量也约占整个领域发文总量1/3,但是外围区各个期刊发表的相关文献在数量和效率上均很低。按照文献分散定律的具体计算方法,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核心区期刊包括《中国民族民间医药》和《中国民族医药杂志》(见表2),两份期刊的发文总量为56篇,这两份期刊均属于中医药专业类期刊,可见,目前苗族医药文化研究主要寄生于中医药专业研究领域之下;相关区期刊包括《贵阳中医学院学报》、《贵州民族研究》、《原生态民族文化学刊》等11份期刊,每份期刊发文量均在3篇以上,相关区期刊发文量最高的为《贵阳中医学院学报》,共发文18篇;外围区共包括48份期刊。

表2 苗族医药文化研究发文量在3篇以上的期刊

注:标☆为中文核心期刊。

以北京大学图书馆发布的2014版《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为依据,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期刊源中核心区两份期刊均非核心期刊,相关区共11份期刊中4份为核心期刊,相关区核心期刊发文总量仅为18篇,占核心区和相关区期刊发文总量的15.82%,可见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总体水平有待提高。通过1982年至2016年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核心期刊发表论文发展趋势可以发现(见表3),随着时间的推移,核心期刊发文量在总体发文量中的比率呈逐渐下降趋势,这表明了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发文总量虽然随着时间延续呈显明显的增长趋势,但是并未发现整体的研究水平逐渐提升的证据。

表3 1982-2016年核心期刊发文量情况一览表

3 苗族医药文化研究者发文情况分析

可以通过苗族医药文化研究者发文情况的分析来了解该领域研究者的成熟程度、稳定性以及区域贡献和行业贡献。以下部分分别对研究者发文量、核心研究者群体特征、研究者增复量、区域和行业贡献进行分析。

3.1研究者发文情况分析依据文献计量学的“洛特卡定律”,一个成熟的研究领域,发表n篇论文的研究者数量应该大约是发表一篇论文研究者数量的1/n2;发表一篇论文的研究者数量应该占全体研究者数量的60%[3]。1978年至2016年苗族医药文化研究180篇发文总量共涉及123名第一作者研究者,发表一篇论文的第一作者研究者共102人,发表一篇论文的研究者数量占全体研究者数量的82.9%。按照“洛特卡定律”,苗族医药文化研究领域发表2~10篇论文的研究者数量应该分别为发表一篇论文研究者数量的25%、11.11%、6.25%、4%、2.78%、2.04%、1.56%、1.23%、1.00%,从实际情况来看,2~10篇论文研究者数量的比例分别为7.29%、4.16%、4.16%、2.08%、1.04%、0%、1.04%、0%、1.04%。从最高产的8篇和10篇论文发表者数量以及发表一篇论文研究者的数量来看,苗族医药文化研究领域似乎趋于成熟,但是发表2~6篇以及7、9篇论文的研究者数量所占比例并未达到“洛特卡”定律的标准。鉴于“洛卡特定律”适用范围受到研究者群体数量的局限,本研究中所出现的情况主要反映了苗族医药文化研究者群体的规模过小的问题,可见,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群体的规模需要进一步扩大。

3.2核心研究者群体分析依据普赖斯定律[3],在核心研究者中,核心研究者的最少发文量(Nmin)应该与最多发文量(Nmax)有这样的线性关系:Nmin=0.749×Nmax×1/2。由表4可知,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核心研究者最高发文量为10篇,由此,Nmin=0.749×10×1/2=3.75,核心研究者的最低发文量应该为4篇。本研究中,4篇以上发文量的研究者共9人,发文总量为50篇,占苗族医药文化研究总发文量27.78%。普赖斯定律认为核心研究者发文总量应该占整个领域发文总量50%以上,可见,苗族医药文化研究领域的核心研究者贡献不足,核心研究者群体仍然处于形成阶段,其规模需进一步扩大。

3.3研究者增、复量分析一定时间内在学术期刊发表论文的特定领域研究者(N)由两部分所构成:一部分是在该领域发表多篇论文的研究者(B),核心研究者即来源于该群体,相对来说,这些研究者在该领域进行了持久而深入的研究,但是如果在较长的时间内才发表一篇该领域论文,那么这些研究者也并不是该领域中核心研究者;另一部分是新研究者,即初次发表该领域论文的研究者(C),他们是该领域的新鲜血液,根据发表论文研究者的构成,可以得到下公式:B/N+C/N=1,式中,B/N反映研究者重复发表论文的情况;C/N则反映新研究者涌现的情况。当B/N值较大、甚至趋于1时,说明该领域研究者做的研究比较系统,核心研究者非常集中,但另一方面,也预示着缺乏新鲜血液进入该领域,人员结构固化。C/N值很大、甚至接近1时,说明这个领域研究者更新异常频繁,新研究者大量地出现,但另一方面也说明其研究群体不够稳定,学术带头人物及高产研究者不明显[3]。

以1982年至2016年35年时间内发表论文情况为研究者增、复量分析时间区间,以每5年为一个时间分析单位,分别计算研究者增量和复量的情况。结果发现,35年间,苗族医药文化研究领域共发表179篇论文,涉及118名第一作者研究者,其中发表两篇以上论文的研究者共21人,仅发表一篇论文的研究者97人,研究者总体复量为17.79%,总体增量为82.21%,总体看来,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群体构成相对合理,但是,当以5年为时间单位,分别计算增、复量情况时,发现情况并不容乐观。通过表4可见,随时间推移,研究者增量不断增加,这表明苗族医药文化研究领域不断有新鲜血液注入,与此同时,研究者复量不断降低,直到最近5年,研究者复量已经降低至6%,而增量已经上升至94%,这表明本领域老一代核心研究者正不断地淡出,但是新一代核心研究者群体尚未形成,苗族医药文化研究领域呈现出“青黄不接”的局面。

表4 苗族医药文化论文第一作者增、复量分析表

3.4研究者的区域贡献以发表论文第一作者所属单位所在的省份为标准确定研究者的区域贡献,贵州省和湖南省两个省份的研究者共发表论文140篇,占苗族医药文化研究整个领域发文总量的77.78%。苗族作为我国人口总量最高的少数民族之一,人口分布于全国各地,其中主要分布于贵州(430万)、湖南(193万)、重庆(50万)、广西(46万)、云南(104万)、湖北(21万)、四川(14.7万)、广东(12万)这8个省份,可见,由区域发文量的贡献来看,其余6个省份的贡献明显不足,云南、重庆、广西、湖北、四川、广东等地的苗族医药文化有待于进一步挖掘整理。

4 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主题和方向分析

通过词频分析可以确定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热点和方向。以苗族医药文化研究发表文献的题目、摘要和关键词为分析对象,借助词频分析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删除分析结果中的无效高频主题词,如“苗族医药”、“文化”、“研究”、“苗医药”等主题词,最终获取120个高频主题词,总频次为1641次。对120个高频主题词进行整理归纳,得出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主题和方向。

4.1苗族医药文化的研究主题依据相关主题词的个数及频次,苗族医药文化的主要研究方向包括苗族医药特色理论的收集与整理、苗族医药文化的传承与保护、苗族医药文化的哲学基础、苗族巫医文化研究这四个部分。其中,苗族医药特色理论的收集与整理方向的主题词总频次达646次,主要高频主题词包括“苗医”(169次)、“苗药”(51次)、“医理”(19次)、“特色疗法”(19次)、“保健”(17次)等,从苗族医药文化研究领域的核心研究者所发论文的内容来看,多位核心研究者均从事这一方向的研究,诸如杜江、欧志安、田华咏、冉懋雄、谭学林、陆科闵等;苗族医药文化的传承与保护方向的主题词总频次达218次,主要高频主题词包括“非物质文化遗产”(50次)、“开发”(20次)、“传承人”(7次)、“产业化”(6次)等,从事这一方向研究的核心研究者主要包括葛晓舒、余江维等;苗族医药文化的哲学基础研究方向的主题词总频率达167次,主要高频主题词包括“生成哲学”(46次)、“人类学”(13次)、“生态智慧”(35次)、“三界”(6次)等,从事这一方向的核心研究者主要有麻勇斌、田兴秀、麻勇恒等;苗族巫医文化研究方向的主题词总频率达147次,主要高频主题词包括“巫术”(26次)、“巫蛊”(26次)、“巫医”(14次)、“巫文化”(10次)等,尚无核心研究者从事苗族巫医文化研究,在巫医文化研究中发表两篇论文的研究者有陆群、罗义群、张卫华三人。

4.2重苗医文化研究,轻苗药文化研究通过对主题词的整理发现,苗族医药文化研究中存在重苗医文化轻苗药文化的特点,与苗医文化有关的主题词包含17个,主要包括“苗医”(169次)、“疗法”(19次)、“医疗”(15次)、“医护”(12次)等,总频次达349次,但是,与苗药文化有关的主题词仅6个,包括“苗药”(66次)、“药物”(25次)、“用药”(17次)、“药性”(7次)等,总频次仅136次。关于苗族医药发展存在“千年苗医,万年苗药”一说,[4]另外,苗医药文化研究的核心研究者欧志安归纳出苗族医药的四大特点就包括“医药一家”。[5]可见,虽然苗药研究与开发已经实现产业化,苗药年产值已居各大民族医药产值之首,但是从苗医药文化研究的特点来看,苗药文化的挖掘与整理显然力度不够。有小部分研究就采药风俗、用药歌诀、药物命名文化特征进行了分析,而相对于苗医文化研究的发文体量,显然苗药文化研究发表论文的体量过小。

4.3区域性苗族医药文化的发掘与整理在整理主题词过程中,发现部分高频主题词属于区域名词,主要包括“湘西”(50次)、“贵州”(37次)、“黔东南”(20次)、“雷公山”(9次)、“广西”(6次)、“麻栗坡县”(6次)、“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6次)。其中黔东南州位于贵州省东南部,雷公山位于黔东南州的东南部,麻栗坡县归属于云南省文山州。以往研究者整理分析认为,苗族医药存在三大文化圈,一是以武陵山区为居住地的苗族东部区域,包括湘、黔、鄂、渝毗邻的20多个县市;二是苗岭、大苗山、月亮山一带的苗族南部区域,包括黔东南州及黔南各县市,广西桂东北的融水、龙胜等县,湘西南的城步等地;三是滇黔川边的乌蒙山区一带的西部区域,包括贵州的镇宁、紫云、关岭、兴仁、晴隆,云南的马关、屏边、金平、禄劝,广西隆林等地。三大片区相互毗邻,基本连成一片[5]。从本研究整理出的高频区域名词来看,目前对苗族医药文化的挖掘和整理基本集中在武陵山区域的苗族东部区和苗岭、大苗山、月亮山一带的苗族南部区,对于乌蒙山一带的西部区苗族医药文化的研究相对欠缺。

5 小结与展望

通过文献计量学的方法对苗族医药文化研究的特点和走向进行分析发现,目前苗族医药文化的研究尚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发表文献的总体数量和水平均有待提高;研究群体规模较小,研究者主要集中于贵州和湖南两地,核心研究群体尚在形成的过程中,目前正面临着老一代核心研究者逐渐淡出,而新一代核心研究群体尚未形成的局面。

在研究主题和方向上,目前苗族医药文化研究存在“重医轻药”的问题,在未来的研究中需更多地关注苗药文化的挖掘和整理;另外,对苗医药文化挖掘和整理存在区域不均衡性,对乌蒙山一带的苗医药文化的研究力度较小;最后,苗族医药文化的研究方向主要包括苗族医药特色理论的收集与整理、苗族医药文化的传承与保护、苗族医药文化的哲学基础、苗族巫医文化研究这四个部分,事实上,医药文化的外延所涵盖范围远远不止这四部分,医药文化还与宗教、伦理、科技、语言、文学、民俗、教育等领域存在密切关联,未来研究可以关注苗族社会中以上各领域中相关的医药文化因素。

[1]杜江,胡成刚.苗族医药:大山深处的瑰宝[N].中国中医药报,2016-06-20.

[2]薛公忱.中医文化溯源[M].南京:南京出版社,2013:1-2.

[3]邱均平.信息计量学[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151-153.

[4]杜江.苗医药发展史[M].北京:中医古籍出版社,2007:102.

[5]田华咏,田菂.中国苗族医药域间学术特点的比较研究[J].中国民族医药杂志,2007,12(12):7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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