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想 的 国 度 ——《共产党宣言》中作为人类解放之路的共产主义学说的提出

秦 荣

(吉林化工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 吉林 132022)

《共产党宣言》中，集中、全面地阐述了马克思的共产主义学说。应该肯定地说，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想是人类真正实现解放的途径，同时也是马克思的终极愿望的实现之所在。它的理论是基于对现实社会的批判，从而成为了无产阶级在反抗资产阶级过程中的指南针。“凡能阅读马克思著作的人几乎无人不为他对19世纪不幸的工人命运所表示的深切同情所感动。他看到当时存在于资产阶级社会的一切非正义现象感到义愤填膺,以致它不仅为一个有自由与正义的较好的日子而呐喊,并且提出了一项实现他为人类所抱的理想的纲领。”[1]《共产党宣言》中的理论不是空洞地、乌托邦式的，而是对现实社会的活生生地、无情地披露，也正因为如此，共产主义作为人们所追求的理想国度的真正内涵才得以揭示，其理念的现实价值才得以至今仍熠熠闪耀。

一、粗陋的共产主义

“共产主义”并不是专属于马克思一个人的辞令，更不是马克思一个人的发明，共产主义是无产阶级反抗资产阶级的剥削与压迫，是要求实现人人自由发展的理论表达。在马克思之前对社会理想所形成的理论可以说要么是反动的、要么是保守的、要么是空想的，它们都没有过滤本身的利己主义，追求的只是自身的奢侈与享乐，看到的只是短暂的幸福扩大化，因而这也就决定了他们所谈论的社会、所期冀的社会理想只能是粗陋的、肤浅的。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把这些所谓的“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分成了三种，即反对的、保守的和空想的，下面我们就分别来看看它们都是怎样的一种伪理论、伪学说。1.反动的社会主义：首先让我们来看看封建的社会主义。这一部分的代表人在同资产阶级的竞争中失败了，因而他们是痛恨资产阶级的，但又不敢彻底的得罪资产阶级，所以他们只能打着维护工人阶级利益的幌子咒骂资产阶级，以期待恢复封建的统治。他们最愚昧的地方就在于完全不能理解现代历史的进程。他们不以历史的转移为条件，而是仍然沉浸在过去的生活框子中，根本没有看到大工业生产所导致资产阶级时代到来的必然性。他们只是站在历史的肩膀上看今天，而不会从今天的角度反思历史，因此，他们也就只会指责资产阶级，而真正召唤的是封建统治的归来。可见，这一部分人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摇摆，狭隘的两面性再加上对封建的推崇，注定了他们是反动的社会主义。其次，我们来看看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小资产阶级是现代资产阶级的前身，是在大工业时代的竞争中被淘汰下来的、将要失去独立地位的一部分人。因而在构成小资产阶级主要成分的农民占主要城市的国家里，例如法国，就形成了从小资产阶级立场出发替工人说话的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这一部分人虽然看到了历史的进程，看到了大工业生产关系中的矛盾性、虚伪性。但可悲的是，他们只是“企图恢复旧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从而恢复旧的所有制关系和旧的社会，或者是企图重新把现代的生产资料和交换手段硬塞到已被它们突破而且必然被突破的旧的所有制关系的框子里去”[2]，所以这一阶级既是反动的，又是空想的，他们的下场只能是“怯懦的悲叹”。再次，我们来看看德国的或“真正的”社会主义。德国人只是贪婪的抓住了法国人的文献，所做的只是把新的思想同他们的旧的哲学信仰加以调和，就认为是形成了所谓的“真正的社会主义”。他们的致命缺点就在于：他们没有看到条件、发展程度的不同，只是教条的照搬就说形成了自己的社会主义理论，因而充其量只能是一种“自炫博学的天真”罢了，这也直接的导致这种社会主义代表的是反动的利益。2.对于保守的或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他们为了社会的弊端以保障资产阶级社会的存在，走的是一条改良而非革命的道路，甚至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体系。资产阶级用一种宽慰人心的观念安抚无产阶级，以期利用无产阶级实现自己对利益的奢求。他们力图鼓吹工人阶级厌弃革命，硬说“一些在生产关系的基础上实行的行政上的改良”就能改变工人阶级的物质生活条件，给工人阶级带来好处。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在维护现代社会的生存条件、现存的社会和资产阶级的存有罢了，因而这种社会主义也只能在演说的辞令中有点表现。3.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这一理论产生之时无产阶级本身还不够发展，无产阶级解放的条件还没有具备，再加上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斗争在最初都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失败，因而它的理论只是思想家个人的理论，它所理解的历史只能是个人理解的历史。“发明活动、幻想、特意设计、宣传和实施、社会计划”的一系列辞令就更使读者看到了他们的空想性。因此，他们呼吁人们尤其是统治阶级来理解他们，并希望通过和平的途径达到自己的目的、通过示范的力量来为新的社会福音开辟道路，这就决定了他们所做的只是对未来社会的幻想式的描绘。这种社会主义，在一开始就是同无产阶级社会普遍改造的最初的本能的渴望相适应的，他们的著作也将成为启发工人觉悟的宝贵材料，但这种社会主义的批判性和空想性是同历史的发展成反比的，也即“阶级斗争越发展和越具有确定的形式，这种超乎阶级斗争的幻想，这种反对阶级斗争的唤醒，就越失去任何实践意义和任何理论根据。”[2]因而，从实质上看，他们也一定会逐渐的堕落到反动的或者保守的社会主义者中去。

这些人、这些理论说到底都没有看到现实社会的真正根源，停留地也只是对现实社会直接的批判表层。反动的社会主义和保守的社会主义，他们只不过是想把私有财产的主人变成自己罢了，而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也只是在做虚伪的幻想却毫无实践意义的工作而已。利益追求的蒙蔽、眼光的短浅，让我们看清了这一种种社会主义学说、共产主义理论的真实面目。

二、真正的共产主义

自马克思的共产主义诞生之日起就曾遭受到各种误解与责难，反对者们视之为“幽灵”，视之为要用暴力革命破坏社会秩序，把它说成是歪理邪说。他们的思考前提、理论眼光是片面的、甚或是错误的，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对各种误解的反驳就有力的推翻了这种种误解：有人说共产党人的目的在于消灭财产，共产党人所要消灭的正是通过劳动所创造出来的资本反而私有的现状，共产党人所要消灭的正是工人对自己所创造出来的资本的可怜占有的情况。共产党人所追求的财产是把资本变为没有阶级性质的、公共的、属于全体成员的财产；有人说共产党人的目的在于消灭个性和自由，共产党人要消灭的正是资产阶级的个性和自由，要消灭的正是“活的劳动只是增值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的一种手段”的现状，从而使资本不再统治劳动者。他们所追求的是活着的个人的个性和自由，是企图使劳动者驾驭资本，使“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只是扩大、丰富和提高工人的生活的一种手段”[2]；有人说共产党人的目的是要消灭教育，共产党人要消灭的正是资产者唯恐失去的、试图把人训练成机器的教育。资产者的教育只不过是把自己本阶级的意志灌输给大众，把自己的观念变成永恒地、无可置否地规律、真理，这是多么的可恶；有人说共产党人的目的是要消灭家庭，共产党人要消灭的正是建立在资本和私人财产基础上的资产阶级的家庭，志在改变的正是家庭成员之间剥削、利用的关系，以消除无产者被迫独居和公开卖淫的悲惨状况；有人说共产党人的目的是要消灭祖国、取消民族，共产党人要消灭的正是资产阶级按自己的自己意志所创造的这个世界：人与人相互剥削、民族同民族相互剥削、民族内部阶级对立、民族之间相互对立，这称不上是所有人的祖国、所有人的民族，这只是资产阶级的理想王国罢了；有人说共产党人的目的在于消灭真理，共产党人正是“要废除永恒真理，要废除宗教、道德，而不是加以革新，所以共产主义是同至今的全部历史发展相矛盾的。”[2]因为共产党人相信任何一个时代的统治思想始终都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思想，因此共产党人在革命运动中就要坚决地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地决裂。

可见，共产主义所针对的是在大工业生产中所发展起来的资产阶级，所要废除的是资产阶级时代中的私有制关系，从而要消灭的是阶级对立以及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剥削上面的产品生产和占有，这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所要做的。“马克思设想要建立的不是那种以牺牲多数人利益而保障少数人特权的社会，而是可以维护最大多数人利益的共产主义社会”[3]，它在理论上可以说是一切无产阶级政党的指引者，在实践上是各国工人政党中最坚决、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那个部分。它代表的是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和整个运动的利益。它所追求的是没有阶级，更没有阶级对立的社会，这才是无产者和共产党人所共同追求的理性国度，用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的话说就是：“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2]。

三、实践的共产主义

如何使共产主义的行动付诸实现呢？

阶级斗争的历史告诉我们：大工业时代所创造的社会形态是资本主义社会，而资产阶级是这种社会形态的主导者。因此说现代资产阶级本身是一个长期发展过程的产物，是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一系列变革的产物。资产阶级在历史上曾经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一、它破坏了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神圣光环”，“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2]二、“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2]三、“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2]。然而，历史的发展在一段时间里只是一种量的积蓄，当这种量超越了一定界限时就注定会发生质的转变。资产阶级时代，无止境的追求利润、扩大生产使得文明过度、生活资料太多、工业和商业太发达。“社会所拥有的生产力已经不能再促进资产阶级所有制关系的发展，相反生产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关系所不能适应的地步，它已经受到这种关系的阻碍；而它一着手克服这种障碍，就使整个资产阶级社会陷入混乱，就使资产阶级所有制的存在受到威胁。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创造的财富了。”[2]可见，无论是资产阶级时代的到来，亦或是资产阶级成为社会进步的阻挠者，这都是一个历史的发展过程，因而，消灭私有制也需要一个过程。

资产阶级时代的私有制只有在资本主义社会才能被消灭，同样消灭资本主义社会私有制也只能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寻找，这种手段即是由大工业造成的无产阶级。正如《共产党宣言》中所说的那样：“资产阶级用来推翻封建制度的武器，现在却对准资产阶级自己了。但是，资产阶级不仅锻造了置自身于死地武器；它还产生了将要运用这种武器的人——现代的工人，即无产者。”[2]无产阶级是大工业本身的产物，而其它阶级都处在没落的边缘也是注定会消亡的，因而，无产阶级才是真正的革命阶级，才是消灭私有制、反剥削、反压迫的力量所在。

共产主义的真正力量就在无产阶级之中，只有无产阶级才是能最终消灭自身和自己的对立面的阶级。并且在反对贵族、反对同工业进步有厉害冲突的那部分资产阶级、反对外国资产阶级之中、在中间等级汇入之时、在无产阶级理论思想家的指导下，我们更有理由相信无产阶级战胜资产阶级、解放自身那一天的到来。

四、共产主义的理想国度

《共产党宣言》让我们看到了共产主义的真实面目，让我们找到了实现共产主义的坚实力量。“任何文本在意义上都不是封闭的,而是开放的、发展的和不断深化的。不同时代的人们完全能够从自己所处的时代出发,对前人留下的文本做出新的解读。源源不断的、富有新意的解读,不但能从现代意义上揭示出历史文本的本质内涵,而且也能够使人类的优秀文化传统得以延续,并在与新的现实生活的碰撞中焕发出新的生命力。”[4]在这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阶级，人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愿做事，没有谁支配谁，没有谁领导谁，人都是自由、全面占有自己的本性，这种共产主义是与生产力相适应的。无疑，这一理想为处在黑暗中的无产阶级点了一盏指明灯，是无产阶级暴力推翻资产阶级统治的催化剂。

在当代，如何解读“共产主义”、如何看待共产主义的终将到来，不仅是我们深刻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础，更是我们弘扬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最本质要求。共产主义这一理想的国度在今天仍是有现实意义的，只有不断的追求，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才有可能实现。

五、结 语

《共产党宣言》的伟大意义在于指明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方向,“《宣言》的核心思想不是‘一个消灭,两个最彻底决裂’,而是每个人的自由发展。”[5]但我们也应清楚的看到，100多年前诞生的《共产党宣言》，在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发展以后，资本主义的现实状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单纯以工人阶级的反抗运动来推翻资本主义的统治困难越来越大，因而我们需要结合自身的实际情况采取适合自己国情的措施来建设共产主义。关于这一点，恩格斯曾说：“历史表明我们也曾经错了，我们当所时持的观点只是一个幻想。历史做的还要更多:它不仅消除了我们当时的迷误，并且还完全改变了无产阶级进行斗争的条件……旧式的起义，在一八四八年以前到处都起决定作用的筑垒的巷战，现在大都陈旧了。”[6]可见恩格斯对《宣言》中的过时方面是毫不讳言的。作为理论研究者，如若将《共产党宣言》中关于共产主义具体实施措施作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历史发展理论，后果将是灾难性的。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要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7]现代化和资产阶级开创世界历史是同一个历史现象的两个方面,其本质是相同的。人类社会的发展一直在路上，我们应积极挖掘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现代化因素，争取为人类的现代化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