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文化视阈下离散作家胡赛尼文化身份构建

2018-04-08 07:36张玲
黑龙江教育·理论与实践 2018年3期
关键词:文化身份身份认同多元文化

张玲

摘要:多元文化的背景使得移民文学和离散文学有了很大的进步与发展,卡勒德·胡赛尼出生于阿富汗,成长于美国的特殊情况造就了他介于两种文化之间截然不同的文化身份。本文将着重研究在多元文化发展迅速的时代,胡赛尼作为离散作家的双重身份所带来的思考与认同,通过解析研读作品人物的性格特征,进而深层次地发掘文化身份和文化认同。

关键词:多元文化;文化身份;身份认同

一、多元文化语境下的文化身份

殖民主义的推行为近代西方多元文化的出现提供了最基本的准备条件。以美国为例,早期创建殖民地是为了解决当地政府对囚犯的拘留问题,后来美国殖民政府又从英国和其他欧洲国家引进了大批移民。这些外来人士的到来,一方面加快了殖民地的建设,另一方面也带来了一些难题。历经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多元文化现象演变成一种称作“多元文化主义”的文化倾向或者潮流,随后在20世纪50年代的美国大体上形成了当代多元文化主义。随着全球化的进程,多元文化主义这个词的使用范围已经不再局限于北美,而是延伸到了欧洲和其他地区的社会和文化领域里。在多元文化日益進步和发展的潮流中,卡勒德·胡赛尼作为一位用英语写作的阿富汗裔美国作家,其代表作《追风筝的人》《灿烂千阳》和《群山回唱》在世界文学界上的大放异彩。胡赛尼在自身的作品中立足于多元文化的角度之上,探索其独特文化身份的定位,从而建立起属于胡赛尼自身的双重特殊文化身份。

二、离散作者文化身份构建

(一)身份特点阐述

文化既是持久的,又是可变的。任何文化都不是单一纯粹存在的,各种文化彼此适应,相互借鉴。文化身份,也被叫作文化认同,在文化研究的过程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文化研究对不同语境的需求,把语境当作媒介,使个人和族群都能构建、协和并捍卫他们的自身身份。离散现象不仅仅只存在于历史现象中,更在当今世界广泛存在。二战以后,离散身份的研究方向逐渐从犹太人族群扩展到美籍非裔、海外华人和亚美尼亚人以及其他族群团体当中。然而无论是旧词义还是新用法,这个词都与文化身份息息相关。全球化背景给离散化研究带来了新的挑战,移民作家和离散作家所经历的那些异于常人的遭遇和经历,不但可以用来滋养他们的作品,同时也让他们无法忘却故土文化所有的美好回忆,他们无法在移民国产生家的归属感。

(二)卡勒德·胡赛尼作品中文化身份构建的体现

阿富汗位于亚洲的心脏地带长期战火纷争,局势动荡,人民一贫如洗。在胡塞尼的小说三部曲《追风筝的人》《灿烂千阳》和《群山回唱》中都描述了这样一群人,他们由于宗教、种族、文化等各方面都与世隔绝,再加上连年战乱不断,那些饱经痛苦磨难的人生活在无法言说的恶劣环境中。但是,他们中有的人积极勇敢面对痛苦与磨难,对生活依然充满希望。

事实上,从《追风筝的人》到《群山回唱》,胡赛尼的文学思维似乎产生了更强烈的道德责任感。胡赛尼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出生,15岁时,全家移民去美国。移民前,他的父母有各自体面的职业。去美国后,父亲只能做保安工作,母亲是餐厅服务员。美国对当时的他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国度,他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去适应西方那个陌生的国家,而且当时他们全家一直借助社会福利去维持基本的生活,这样艰难的遭遇,使他对阿富汗故土更加怀念,这对美国这个陌生国家的焦虑与不安,在心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胡赛尼的第一部小说是《追风筝的人》,是他探索文化身份的初时心理时期,带着对西方文化的向往,把美国当作自我救赎的出路。小说主要讲述的是主人公阿米尔在赎罪中蜕变成长的故事,移民去美国的阿米尔还只是个少年,在美国受到高等教育,读完高中和大学,虽说能比父亲更好地适应美国文化,但却无论如何做不到抛弃阿富汗本土文化,例如,小说中让阿米尔一见钟情的姑娘仍是阿富汗人,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也都下意识地祈求真主安拉,依然习惯吃饭的时候去阿富汗餐厅,举行婚礼时带着可兰经等。

第二部小说《灿烂千阳》的背景是苏联入侵阿富汗和残暴的塔利班政权, 讲述了在战乱纷飞和政权更迭下玛丽雅姆和莱拉的悲惨遭遇。这是两个全然不同的女性角色,玛丽雅姆从一开始出生的身份就是哈拉米,这也昭示着她的悲惨命运;而莱拉则拥有一个相对完整的家庭,父亲是大学教授,他教给莱拉知识,希望她未来能更加出色。将莱拉与玛丽雅姆紧紧捆在一起的是那从未停止的战争,从彼此水火不容到相互扶持,共同反抗丈夫的残暴虐待,最终获得了属于她们各自的自由。在塔利班政权残酷统治阿富汗的岁月里,纵使一千个太阳也无法拯救这片土地上苦难深重的人民,但在深深的悲痛中,更多的人直面残酷,忍受苦难,未来才更有希望,因为人们在心里播种的希望,在不管怎样困难的环境下都不会死去,终有一日,希望会滋长出嫩绿的萌芽,救赎每个心存善念的人。

第三部小说《群山回唱》以阿卜杜拉兄妹的分离和重聚为主线索;交织着不同的家庭和故事,虽然叙事口吻极其平淡,但却能让人体会到沉沉的无奈之感。整部小说跨越几十年的时间,涉及阿富汗以外的其他国家和城市,区别于前两部小说中所写到的战争惨剧,《群山回唱》更多的讲述了异地漂泊离散人群的缺失感。作者描绘的并非普通平民与命运的斗争,作者是立于局外人的角度审视战争带来的苦难。小说中的主人公无论是移民美国,还是流亡法国,或是回到喀布尔,都是作者尝试为祖国和人民找寻答案,《追风筝的人》饱经磨难,逃到美国找寻生存的希望;《灿烂千阳》女主人公付出沉痛的代价逃到巴基斯坦生活;《群山回唱》主人公流亡不同城市和地区,想要摒弃世俗,却最终也无法摆脱世俗。

这三部书的主调并非是战争和流亡,其中还贯穿着淳朴的爱与希望,《追风筝的人》因幼时怯懦犯的错,让他即使身处异国也要奋不顾身地赎罪;《灿烂千阳》因二人同样悲惨的命运,使彼此从厌恶敌对变为亲密无间,甚至选择牺牲;《群山回唱》时刻提醒我们,生活在这个不平凡的世界上,我们只有怀着梦想和希望,才能穿越痛苦与不幸。这三部撒满血与泪的书旨在带给所有人希望和爱,让更多的人去了解一个真实的阿富汗,了解这个世界上最该令人同情和怜悯的国度。

三、多元文化共存下文化身份的认同与解读

胡赛尼既在美国文化的边缘徘徊,又渐渐感到心中的阿富汗文化在慢慢淡化,这多重文化身份的建构,不仅将胡赛尼的文学创作推向一个新的多维度的视角,并且表现出与其他离散作家不同的独特风格和主题思维。他为众人描绘了阿富汗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国民深陷苦难,同时也渴望幸福自由。文化身份认同在西方文化研究中十分重要,基本内涵是个体对某一社会文化的认同感,不同的文化之间需要主体的身份认同,就胡赛尼而言,伊斯兰文化和西方文化都徘徊在他脑海里,他只能处在两种文化的边缘。一方面,胡赛尼远离故国,生活在西方,对本土文化的疏远不可避免;另一方面,他虽是西方文学界的璀璨新星,却依旧不能脱离母国的经验和文化,正是由于这种双重身份,让他以更为客观的视角,重新审视过去和展望未来。

从某种意义来说,胡赛尼的身份既不属于阿富汗也不属于美国,这样的双重身份,让他用真切的同情和开阔的视野来关注弱势群体,因此,在描写阿富汗战争与贫困的同时,也展现出了阿富汗男人的正直与勇敢,描述了女性的觉醒与奋斗,讲述了离散人群与灵魂回归的故事,这些剖析与探索为世人树立了阿富汗民族既饱受磨难又满怀希冀的形象。

四、结语

就离散作家而言,构建文化身份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烦琐复杂的过程,既有对故园文化的怀念,也有对他国文化的不断适应,双重身份的视角在他们的思维世界里不断碰撞交锋,直至融合,这种居中的状态使得那些具有双重文化身份的移民作家产生了更大的焦虑,他们既要妥协于新国家的文化,也无法抛弃记忆深处的本土文化,导致他们不管在故国还是别国,都得不到全然的认可。但他们同时也具有了自身独特的创作优势和立场。一方面,对自身本土的文化历史和风俗习惯熟练掌握,能更深层次地发掘贫穷和落后现象背后的真实;另一方面,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则能用更开阔、更理性的角度讲述看待事物,这就充分体现出双重文化身份不仅有對故园本土的怀念与焦虑,同时也会伴随着其独特的优势。

参考文献:

[1] 黄晖、周慧.流散叙事与身份追寻——奈保尔研究[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 2010.

[2] 蒋晓庆.救赎中的成长——从成长小说的角度解读《追风筝的人》[D].扬州:扬州大学,2010.

编辑/岳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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