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胜
(上海师范大学体育学院,上海 201108)
受社会文化的影响,女性被更强调拥有美丽的外形,苗条的身材是个人魅力的重要体现,而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女性的生理和心理都会产生许多复杂的变化,直接影响到生活质量。规律的身体锻炼能够给人们带来潜在的生理[1]和心理健康[2],倡导全民健身不应是笼统的、盲目的,而是要根据群众参与锻炼的因素以及参与运动心理特点制定针对性方案。社会性体格焦虑(Social Physique Anxiety,SPA)被定义一种针对体格而导致的社会性焦虑的特定亚型[3]。最早Hart,E.A等于1989年将SPA定义为“当个体处在他人对自己体格或体型进行观察和评价的情境时所体验到的焦虑程度”,简言之,对个体形态中的胖瘦程度、肌肉线条形态以及身体成分及其比例关系等,对身体外观以及结构的心理反应[4]。徐霞等指出“社会性体格焦虑”是当个体着重想给他人留下较为良好的体格体态印象,但个体怀疑自身是否具备这一能力的同时,内心体产生的焦虑以及不安。社会性体格焦虑与身体锻炼具有较为复杂的联系,其一,将社会性体格焦虑作为前因可以影响身体锻炼中的大部分行为,例如身体锻炼动机、选择锻炼情境等;其二,将身体锻炼当做干预方式能可以显著降低社会性体格焦虑水平[5]。研究发现大量认同身体锻炼能够获得益处者,却因难以经历社会性体格焦虑而选择不运动[6]。有鉴于此,整体健康目标的实现必须提升个体参和规律身体运动的比例。
商业健身俱乐部是一个热爱健身或有健身需求的人群集聚地。健身俱乐部会员的社会性体格焦虑在很大程度上能够代表经常参加身体锻炼人群的社会性体格焦虑情况,相对男性,女性更加关心自己的身体外形,有研究证实女性的社会性体格焦虑高于男性,更易对身体产生不满意感;且很多调查显示女性健身会员参与体育锻炼最常见的目的是“减肥”,无论她们是真的肥胖还是自我感觉的肥胖,都会采取一些运动措施去达到塑造体形的目的。
根据上述理由,本研究采用大众健身俱乐部女性会员作为研究对象,观测不同年女性的社会性体格焦虑,从而探讨有规律锻炼习惯的女性其社会性体格焦虑与运动水平、参与锻炼目的以及持续锻炼时间的相互关系。研究结论能够为社会体育工作者提供理论参考,正确的引导不同年龄阶段的社会性体格焦虑群体参与体育锻炼,推进女性体质健康发展。
本研究参照先前大部分研究利用分层随机抽样法,在商业健身俱乐部选取150名女性会员为研究对象,以150名非健身俱乐部会员(基本不参加体育锻炼的普通群众)作为对照组,具体年龄分层如下:
表1 研究对象的具体情况
表2 问卷发放回收情况
1.2.1问卷调查法
被试自主填写基本信息和身体锻炼情况调查问卷,内容主要是年龄、参加体育锻炼的目的、健身持续时间和体育活动等级;体育活动等级量表设计中以体育活动强度、体育活动时间以及体育活动频率3个维度对运动量进行评估,该量表积分计算公式为:运动量=(运动时间-l)X运动频率X运动强度。该量表将体育活动的强度、时间和频率3个维度分5个等级,记为1~5分。运动量100分为满分,0分基础分。本研究设定运小动量≤19分,中等运动量为20~42分,大运动量>42分。
1.2.2心理测量法
本研究参照徐霞研究中的社会性体格焦虑量表(SPAS)编制,本量表是社会性体格焦虑的自陈问卷,共有15道选择题,答案均为李克特五点计分。计分原则为:“完全不符合我”为1分至“完全符合我”为5分。社会性体格焦虑问卷共三个维度构建。其中第1题、第4题、第6题、第9题、第12题以及第14题是对“他人消极评价担忧”维度;第2题、第7题、第10题、第11题、第13题以及第15题是对“体格自我表现不适感”维度;第3题、第5题、第8题是对“社会比较的不安”维度。第2题、第4题、第5题、第6题、第8题、第9题、第10题、第12题以及第15题为正向得分题目,第l题、第3题、第7题、第11题、第13题以及第14题为反向得分题目。本量表信度、效度、以及内部一致性均达到良好。
1.2.3数理统计法
本研究利用Excel、spss20.0软件对研究中有效数据进行分析处理,对健身会员以及非健身会员的SPA平均值进行方差分析。另外,将不同年龄阶段的女性的SPA与体育锻炼行为之间的关系作多变量分析。采用spss20.0进行统计分析,P<0.05为差异有显著性。
如图1所示,健身会员的SPA总均分为2.63,明显低于对照组(非健身会员)的2.75,对他人消极评价的担忧(NE)维度上女性会员的得分2.45也大幅度的低于非健身会员的女性的2.70;对体格自我表现的不舒适感(SP)维度上健身女性得分2.85略低于非健身会员的女性2.89;唯独在对社会比较的不安(SC)维度上健身女性的得分2.60略高于非健身会员的女性。
图1 健身女性和非健身女性SPA整体对比
如图2所示,SPA均分最高的是30岁以下女性2.75,其次是31~44岁之间的女性SPA均分为2.57,得分最低的是45岁以上的女性2.48。随着年龄的增长参加健身的女性SPA均分呈现明显的下降趋势。与健身会员有所区别的是,非健身会员的女性31~44岁阶段的SPA得分最高(2.79),其次是30岁以下的2.77,得分最低的也是45岁以上的女性2.58。健身会员与非健身会员之间的比较显示,所有年龄阶段非健身会员的女性SPA得分均高于健身会员的女性,30岁以下阶段相差幅度不明显,相差幅度最大的是在31~44岁阶段。
图2 不同年龄的女性社会性体格焦虑对比
如图3所示,无论是从整体来看还是30岁以下阶段、45岁以上阶段,体育锻炼目的为减脂塑形的女性SPA都高于体育锻炼目的为增进健康的女性;45岁以上阶段相差幅度最大。有所不同的是,31~44岁阶段为增进健康而锻炼的女性SPA(2.37)大幅度高于为减脂塑形而锻炼的女性(2.70)。
图3 不同年龄女性社会性体格焦虑与锻炼目的对比
如图4所示,从整体来看,中等运动量的女性对应的是最高的SPA,大运动量对应最低的SPA;30岁以下阶段,大运动量的女性对应的SPA得分最高,其次是中等运动量,小运动量对应的SPA最低;30~44岁阶段小运动量和大运动量的女性SPA得分都是2.59,中等运动量的女性SPA最低(2.51);45岁以上阶段小运动量的女性SPA最高(2.66),大运动量的女性SPA最低(2.41)。
图4 不同年龄女性社会性体格焦虑与体育运动量对比
如图5所示,整体来看,SPA与健身持续时间成反比关系,健身持续半年内的女性SPA最高(2.68),其次是健身持续1~3年的(2.55),最后是健身3年以上的(2.48);30岁以下阶段的女性SPA与健身持续时间的关系与整体趋势一致;30~44岁阶段健身持续1~3年的女性SPA程度最高(2.61),45岁以上阶段趋势明显不同,持续1~3年的女性SPA显示最低(2.32)。
图5 不同年龄女性社会性体格焦虑与健身持续时间对比
本研究中数据显示,不同年龄阶段女性其SPA程度具有显著不同,SPA得分与年龄呈负相关,这与Remington, HaNy,&Ainsworth的研究结论相一致[7]。
一方面,年龄的逐渐增加,自身和外界对女性身体的关注指标逐渐集中于身体健康、精神状态方面的评价,而对形体的关注呈现逐渐下降,且幅度越来愈大,社会评价标准亦不只关注体型是否苗条或匀称,而个体对有体格相关心理需求也会随着年龄增加而改变。另一方面,本研究的被试均为经常参加体育锻炼的女性,45岁以上阶段的会员多半是健身俱乐部的老会员,持续健身的时间较长,身体机能能够保持良好状态,身体形态、素质指标均显著优于不进行体育锻炼的同龄人,因此,高龄者被试就体验到的社会性体格焦虑水平比年轻人更低。
Belling指出,女性面对社会性体格焦虑,对自身体型产生不满,担心其他人对自己体型进行负面评价,此种焦虑感较大可能会诱发高社会性体格焦虑的女性进行身体锻炼,进而使其的体型得以改善,通过身体锻炼干预以减轻其体格焦虑程度[8]。Garner研认为对自身体形不满意的女性数量显著多于对自身体形不满意的男性,且女性对自身体型产生不满时会采取积极应对措施从而减少或保持自己的体重或优化身体成分,女性最常采用积极干预方式为健身运动和节食[9]。Frederick研究结果表明:高社会性体格焦虑的女性每周进行锻炼的天数显著多于低社会性体格焦虑的女性的锻炼天数[10]。本研究中不同年龄女性SPA与体育运动量的研究显示,30岁以下女性小运动量对应的是较低程度的SPA,大运动量对应的是较高程度的SPA,此结论与Belling、Garner、Frederick和Morrison的研究结果相一致,有部分研究与以上研究结果相左,但该理论得到大多数学者的认可,其合理性也得到大量验证。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结果显示45岁以上年龄阶段的女性SPA呈现与30岁以下阶段相反的趋势,小运动量对应的是较高程度的SPA,大运动量对应的是较低程度的SPA。这一结论与Hart和Leary提出的“高体格焦虑的人与低体格焦虑的人相比,体育活动水平更低”相一致。综上可知,对于SPA的探讨需要根据不同性别、不同年龄区分对待。
探讨社会性体格焦虑与锻炼动机的相关研究很多,目前主要集中于与体重控制和增进健康两个动机间的关系方面,对女大学生社会性体格焦虑与锻炼动机的相关性研究分析表明,控制体重和增强体质的锻炼动机个体的社会性体格焦虑具有显著性差异,社会性体格焦虑与控制体重、塑造形体等锻炼动机间存在线性正相关;而为增强体质的锻炼动机与社会性体格焦虑间呈现显著负相关[11]。Martin、等学者研究证实,高社会性体格焦虑的女性相较低社会性体格焦虑的女性更愿意为优化自身体形而主动参与锻炼[12,13]。体育锻炼效益中促进健康是最为引人瞩目的部分,以减肥塑形为锻炼动机的锻炼参加者较以增进健康为锻炼动机的锻炼参与者,有更高的社会性体格焦虑[14]。该结果表明社会性体格焦虑较高的女性为控制体重、减肥塑形进行体育锻炼的可能性较大,而社会性体格焦虑较低的女性为增强体质、促进健康而进行体育锻炼的可能性较高[15]。如何科学有效地开展通过锻炼运动来体重控制和保持体型的理论教育,以及与锻炼参与相关的心理学知识的普及显得格外重要要,通过多方面综合干预促进高社会性体格焦虑人群能够端正体格焦虑,引导他们激发自我表现的积极措施,将社会性体格焦虑有效转化为积极参加锻炼的动机[16]。有效的防止体格焦虑群体退出体育锻炼[17]。
本研究在研究上还存在不足,本研究主要利用问卷调查法和心理测量,这两个部分受试者进行自主填写问卷,受试者容易受到外界因素影响,而且该问卷对个体主观意思存在较多的敏感点,可能会导致填写态度不认真或填写时受到主观因素干扰导致答案不真实;本研究主要进行的是调查研究,只能解释现象,未进行针对性的运动干预实验,未来研究中尝试针对参与不同运动项目的会员进行社会性体格焦虑比较分析,或对同一变量的个体进行不同干预方法的长期跟踪观察,可以更准确地得出社会性体格焦虑的影响因素及相关干预方法。
4.1不同年龄阶段女性的社会性体格焦虑存在明显差异,整体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降低,且经常参与健身的女性比不参加健身的女性拥有更低的社会性体格焦虑;
4.230岁以下女性高社会性体格焦虑对应的是减脂塑形的锻炼目的,与大锻炼量和较短的健身持续时间相关;
4.330~44岁女性高SPA对应的增进健康的锻炼目的,与大锻炼量和小锻炼量相关,健身持续多为1~3年;
4.445岁以上女性高SPA对应的是减脂塑形的锻炼目的,与小锻炼量相关;健身持续时间多在半年内。
参考文献:
[1] U. S Department of 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 Physical activity and health: A report of the Surgeon[M]. Atlanta, GA: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National Center of Chronic Disease Prevention and Health Promotion.19961
[2] Carron, A. V., Hausenblas, H. A., &Estabrooks, P.A. The psycho logy of physical activity [M]. New York: McGraw - Hill 2003
[3] 徐霞,季浏.社会性体格焦虑研究综述[J].武汉体育学院学报,2006,40(4):38-46
[4] Hart, E.A., Leary, M.R., Rejeski, W.J. The measurement of social physique anxiety [J].Journal of Sport and Exercise Psychology, 1989(11): 94-104
[5] 徐霞.社会性体格焦虑的测量及其与体育锻炼之间关系的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3
[6] Landers DM, Petruzzello SJ. Physical activity, fitness, and anxiety [A]. In: Bouchard C, Shephard R J, Stephens T. Physical activity, fitness, and health. International proceedings and consensus statement, Champaign[C]. IL: Human Kinetics, 1994. 868~ 882
[7] Remington, L. , Hardy , C. , Ainsworth , B. Exploring the physical activity of socially physique anxious subjects [J] .Paper presented at the annual meeting of the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Applied Sport Psychology , Savannah ,GA:1991(2)
[8] Belling,L.R.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al physique anxiety and physical activity [D]. Unpublished master’s thesis, North Carolina: 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Chapel Hill, 1992
[9] Garner, D.M. The body image survey [J].Psychology To-day, 1997(2), 32-84
[10] Frederick, C.M., & Morrison, C.S. Social physique anxiety: Personality constructs, motivations, exercise attitudes and behaviors [J].Perceptual and Motor Skills, 1996(82): 963-972
[11] 马嵘,黄春梅. 社会性体格焦虑与锻炼动机和行为研究综述[J].搏击(武术科学),2013(5):107-109
[12] Brown, T.R. Does Social Physique Anxiety Affect Women’s Motivation to Exercise [J]. http://murphylibrary.uwlax.edu/digital / jur/2002 /brown.pdf
[13] Hausenblas, H., & Martin, K. A. Bodies on display: Predictors of social physique anxiety in female aerobics instructors [J].Women in Sport and Physical Activity Journal, 2000(9):1-14
[14] Eklund, R.C, & Crawford’s. Active women social physique anxiety and exercise [J]. Journal of Sport &Exercise Psychology, 1994(16): 431-448
[15] 徐丹侠.女大学生体育运动与身体自尊、社会性体格焦虑的关系[J]. 科技信息,2012(9):184-185
[16] 鲍晓玲,杨俊敏,刘跃峰. 体育课动机气氛对维汉中学生目标定向、社会性体格焦虑的影响[J]. 西安体育学院学报,2010(2):247-251
[17] 马嵘,刘晶,黄春梅.不同体能锻炼方式对社会性体格焦虑影响的实验研究[J].西安体育学院学报,2008(3):119-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