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白,张永庆
(首都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89)
纵观历史发展的每一步,消费都奠基于人与自然密切联系中。从原始社会时期,人类从自然界获取衣食所需,到今天人们对各种自然资源的获取,现实的个人也是在人和自然关系中形成生产力,人无法无视自然而自立于自然之外。可以说,一切社会关系都是在自然和人始源性关系中生成的,消费就是从自然获得资源经过加工生产为商品为人所用。然而,当前异化消费诱引人们陷入其构织的物欲之网,渐渐失去对自己真实需求的认知力和判断力,“虚假的需求”把人们带上追逐满足虚假的需求之路,人与自然的始源性关系和现代人渐行渐远。正因为虚假的需求造成对环境和资源的过度消费,它作为“一种永不满足、永无止境的欲求消费”[1],已然成为生态环境难以承受之重负。因此,本文以生态与人为异化消费批判的始源性逻辑对异化消费及其造成的后果进行梳理和审视。
消费最初意义和目的就在于通过对商品使用价值的使用来满足人们基本生存和生活所需,生产商品的劳动资料来自自然资源,被劳动者加工为商品之后为消费者购买和使用,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都穿插着各种人与人、人与物、人与社会的关系,一切社会关系都是在自然与人始源性关系中生成的,因此消费也蕴含在自然与人相互交织的始源性关系中。然而当前异化消费引导人们罔顾生态承受力而大肆生产大肆消费给自然造成无法磨灭的痕迹,将自然和人分立于两个对立面的行为,正是对自然和人始源性关系的背离。
马克思认为自由有意识的活动是人的类特性,劳动和生产一样是人自由自觉的活动,这也是将人和动物相区别的关键所在。而“异化劳动把这种关系颠倒过来,以致人正因为是有意识的存在物,才把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本质变成仅仅维持自己生存的手段”[2]。当劳动变成维持人们生存的手段和强制性劳动时,就成为一种异化劳动,人们在异化劳动中感受的不是自我价值的肯定和实现,而是否定、痛苦和折磨,逃避劳动成为常态,但是又无法不劳动,这就需要找到劳动之外可以排解这种痛苦和折磨的方法,于是人们转而将幸福寄托在商品消费中,企图通过消费转嫁在劳动中的不幸。因为在消费的过程中,工厂劳作的工人可以和资本家的女儿购买同样的商品,他们认为只有在消费面前才是人人平等的,只有消费才能得到尊重和满足,在追逐消费的过程中劳动者都认为自己不仅仅得到了物质享受,还有社会地位提高的心理满足。不可否认的是,无论这种身心享受和满足真实与否,人们都会在这个过程中忘记异化劳动给其带来的不幸与痛苦,通过消费弥补异化劳动带来的缺失,“劳动中缺失自我表达的自由和意图,就会使人逐渐变得越来越柔弱并依附于消费行为。”[3]阿格尔曾将异化消费定义为“人们为了补偿自己那种单调乏味的、非创造性的且常常是报酬不足的劳动而致力于获得商品的一种现象”[4]。
消费是基于人的真实需要而进行的,但是人们的真实需要是有限的,劳动者越来越习惯于用消费来排解痛苦与不幸,进而会陷入对消费的依赖中无法自拔,陷入对消费的狂热追求,人们只在意对物质的占有和消费,不重视人自己的生存和发展,一味的妄想从不断的消费中得到认可。此时的消费已经不再是基于人的实际生活需要,只是以虚假的需求为支撑的异化消费。而异化劳动是导致异化消费的前提条件,而异化消费又使异化劳动进一步深入。从个人的方面来讲,异化消费是由于人们或是逃避异化劳动带来的痛苦或是为了炫耀自己财富标榜自己的社会地位的心理;从社会层面上看,由于异化消费形成的基础是人们虚假的需求,为了维持此基础必须进行生产的扩张才能满足人们无限的虚假需求。一言以蔽之,不论是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角度,还是从个人的真实需要和虚假需要的角度出发,异化消费都是一种通过无度的物质消耗和使用来自我满足,在虚假需要的主导下以过度炫耀式消费行为来显示自己的社会地位等级的非理性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消费。
纵观历史前进发展的每一步,人们的社会活动都与自然密不可分。从原始社会时期,人类从自然界获取衣食所需,到今天人们不局限于衣食所需,更多的是对各种自然资源的获取,现实的个人也是在人和自然关系中形成生产力,可以说人无法无视自然而自立于自然之外。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为了提高生产力而不计后果的表现打破了原有的人与自然的和谐局面,人们忽视乃至蔑视自然,“在私有财产和金钱的统治下所形成的自然观念,才是对自然的真正蔑视和贬低……一切生灵,天上的鸟、地上的植物和水中的鱼都变成了财产,这种生灵也是应该自由的。”[2]毫不掩饰自己贪婪,认为自然的一切都是可以变成财富和利益的。另一方面,人们不断的消费需要大量的生产来支撑,资本主义为获取最大利润毫无顾虑可言,在自然沦为人们获取利益踏脚石的过程中,异化消费扮演着并不光彩的执行者角色,它为资本主义打掩护,人们在不断的消费快感中削弱甚至忽略对其批判,高额的利益和利润必然会加强生产消费一体化的模式,生产强度的加大意味着资源消耗加大、废弃物产生量增多以及自然生态破坏的加剧。
发展至今,人们在异化消费的操控下和有意纵容下仍无法意识到自己过度的消费行为对自然带来的深切迫害和影响,无节制消费促使生产进一步扩张时也带来了大量的污染。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看来,生态危机的始源所在就是“异化消费和虚假需要支持着异化生产,使资本积累和再投资得以进行,但是,这种异化消费和虚假需要却导致了资源的巨大浪费,环境受到严重污染、生态平衡破坏,从而导致资本主义社会的生态危机”[5]。异化消费大量生产和大量消费的快节奏大批量发展模式与当前的生态状况无法契合,资源是有限的,不会是随地可拾的,涸泽而渔式的透支自然资源只是在饮鸩止渴,大量生产造成的大量废弃垃圾所需要的消解时间也远超于自然所能自我修复的限度,最终导致的结果是生态崩溃。生产者不管环境和生态的承受力进行大量生产,在生产的过程中产生大量的废弃物,污染河流土地,最终这些污染又被毫无保留地返还给消费者,全社会不得不为此买单。
消费的目的是为了满足人的生活所需和真实诉求以及人本质的实现,然而异化消费却完全背离了这一初衷,使人陷入异化的“牢笼”失去自我,并且因此引起生态危机,生态危机的出现是自然与人之间关系出现裂缝的示警。
马尔库塞曾指出:“真实的需求是最充分利用人类现有的物质资源和智力资源,使个人和所有个人得到最充分的发展”“虚假需求是为了特定的社会利益从而强加在个人身上的需要。”[6]虚假的需求下的消费是社会强加给人的、一种脱离人的本质外在于人非自觉自愿的异化消费。它以“虚假需求”为手段将人们套牢在物质占有和消费的追求上,在不断的物欲刺激和满足下,人们的价值观出现离轨,认为只有在不断的消费中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丧失了自己的主观诉求,成为被动的消费者和异化消费指挥和奴役下的单向度的人。人们无法回答为什么消费,怎样消费。只是在异化消费的操纵下重复消费的机械行为,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选择和判断,完全沦为物的奴隶。就哲学意义上异化的概念来理解,人作为消费主体对物(消费客体)进行消费,结果反被物危害和支配自己,这种现象就是异化,由此可见人异化的表征就在于人和物的现实关系颠倒,物居于人之上,人屈居其下受其控制和奴役。在异化消费的操纵下,人们不再将创造性的劳动当作是实现人生价值、得到幸福的正确途径,而是将幸福与消费绑定在一起,确立它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连坐关系,认为只有在消费中才能得到幸福,得到信仰和人性的升华。殊不知消费与幸福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是一个障眼法。人们消费了觉得满足了幸福了,但是若与其他人对比就会觉得低于他人,于是为了赶超他人为了证明自己又不顾自己的现实经济水平和能力盲目攀比消费,在他们眼中消费就是测量幸福的天平,哪边消费多了,幸福的天平就会向哪边倾斜。然而正是他们认为的能够得到幸福的消费天平才是导致他们永远陷于物欲囚笼无法得到解放的罪魁祸首。
异化消费鼓动人们在消费中找寻人生的意义“我消费我存在”,谁消费的更多,购买的商品更高档,谁的地位就能高人一等,当这种毫无意义的消费成为人们实现自我价值的手段和标准时,就意味着人在逐渐走上异化的道路,人们在虚假的幸福观里削弱了对现实的种种不满,弱化了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无法确证自己的本质追求自然也就无法实现自身的解放。从另一方面讲,人们虽然因为经济的快速发展在物质生活上得到了满足和享受,但是我们身处一个信息化时代,因为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很多商品更新换代快,就电子产品而言从IPhone4到IPhone8几乎一年一个型号,更遑论一季推出一系列新品的D&G、CK、LV等奢侈品牌,人们刚从到手的商品中得到自我满足,新的商品就被推上舞台,于是人们永远是这山望着那山高,欲望无穷尽,但是这些都是被商品广告刺激煽动起来的虚假需求,人的真实需求始终是有限的。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去满足和支撑自己,多数人为了更好的物质享受而竞争,因为激烈竞争而产生巨大压力,然后又用物质享受缓解压力,循环往复。长此以往,人们的眼里只有物质占有,精神上的满足也停留在因占有物质而产生的满足,毫无意义和价值可言,精神素养也得不到提高,反而越来越来世俗化。当人们的精神素养与物质发展无法同步发展时,整个社会也就如同一个跛足前行的人,不仅会发展缓慢甚至会因此而停滞不前。
人本质上是自由的,自由自觉是人的类特性,因此人们对于物质的需求只是为了低层次的生存需求,当低层次需求得到保证时,人们会向高层次进发,而自由的需要才是符合人的本质的需要。人们在异化消费的操纵和支配下进行消费,他们认为自己的购买和消费有自主的选择权,也因此个人就获得自由、实现自我如“我买故我在”。其实,消费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欲望,但若是人们消费就可以满足欲望,为何会存在越消费越不满足,越不满足越消费以企图遮蔽无限的欲望并不能满足人们所有的需求这一现实?消费也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例如当人们追捧某一件商品时,商家会蜂拥着大量地生产此商品,但物以稀为贵,当人们对其失去兴趣时,商品滞销成为废弃品连同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弃品一同被丢弃在自然界中成为污染物等待着被消解,而消解垃圾废弃品的土地在这个过程中因损伤变得贫瘠不事生产,于自然而言又是一层伤害。但是现实被遮蔽,人们没有机会甚至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这种矛盾中自欺欺人的以消费度日,日益远离正确的轨道,变成异化的人活在颠倒了现实关系的镜花水月中,看似有迹可循实则虚无缥缈。异化消费将人套牢在物质满足的层面,以物质满足为人生的全部意义和追求,使人陷入为物所奴役的不自由的状态。他们却自以为是顺遂自己的真实诉求而消费,人心甘情愿地成为消费的奴隶,却自欺欺人地认为是自己消费行为和消费心理的掌控者,精神和肉体都停滞在低层次的位面,无法成为更高层次的存在,这也注定人们无法于异化消费中张扬自我的个性特质,实现自身自由而全面发展。
异化消费给人们建构一个以追求虚假需求为目的过度乃至无度消费从而得到虚假的幸福感和满足感的海市蜃楼。这种虚假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又促使人们不断的消费,只有不断的生产才能维系不断的消费需求,这必然要求生产规模的扩张,生产—消费—生产—消费不间断的无限循环是以有限的资源和环境为代价的,大量的生产和大量的消费意味着更多资源的消耗,无限的生产扩张和有限的资源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长时间下来自然资源将无法承受这种无节制的掠夺,生态平衡也将被彻底打破,最终人类的生存也将受到威胁。生态异化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异化,人与自然本是相互依存相互交织,但是异化的人主体性被消解,丧失自己的本质沦为以追逐消费为乐的机械消费者,无法也根本看不到岌岌可危的生态平衡。生态异化导致人与自然相对立,人与自然被迫割裂成为对立面。可见,异化消费带来的是自然和人的对立,是自然和人始源性关系的断裂。
自由自觉的劳动是人的本质,人们只有在劳动创造中才能实现自我价值的肯定,而异化的人处于物化的状态是为追逐利润的资本逻辑服务的,只有“现实的人”才能在自由自觉的劳动中遵循自然和人的和谐统一的规律和原则。因此只有对异化消费进行批判,才能将人从异化的樊笼中解救出来成为“现实的人”,才能将人从自然的对立面拉回到与自然和谐统一的位置,才能实现对自然与人始源性关系的修复和逻辑遵循。
人作为消费的主体和社会关系的总和在消费的过程中与其他人、物、社会产生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若人在异化消费的操纵下背离自己的本质发生异化,就如蝴蝶效应看似微不足道,但是后果难以想象。人们在面对广告的刺激和异化消费的诱导下,失去自己真实的判断能力,无法在精彩缤纷的物质世界认清自己的真实需要,处于一种迷茫模糊但执拗于消费的状态,把消费当做实现自我价值和得到幸福的唯一手段和途径。正如弗洛姆所指出:“消费在本质上是人为刺激起来的幻想的满足,是一种与我们的真实自我相异化的虚幻活动。”[7]人不再是自由的人,而是深陷消费“牢笼”的“消费者”。事实上,异化消费是将人的真实需要剥离以虚假的需要填充以便在人们的消费过程中更顺利地刺激人们的物欲,它以无度的物质占有和使用为基础,以虚假的需要为主导在消费的过程中让人们一步步在物欲的包围下失去自己的基本判断力,背离自己的真实需要,逐渐消解人的主体性,将人解构重组为在其支配操纵下重复消费行为的单向度的人,失去对本质本真的认知。因此,异化消费本质上不是人的自由和幸福的实现,而是在制造自由和幸福的假象,人渐渐被自己的劳动产品所奴役,逐步丧失自己的自由和尊严,异化成“物化的人”。
人作为自由自觉的人,应该有意义地进行消费,但是异化消费境况下人的行为并不是自由自觉而是被解码重构的看似自由行为。消费要满足的是“现实的人”的需求,而不是被异化消费所奴役的“物化的人”的虚假需求。现实的人是实践活动的主体,人只有发挥主观能动性,自发自觉地进行实践活动才能推进整个社会的进步与发展。而异化的人并没有这项功能,只会是社会进步发展的阻碍者。所以,对于异化消费要以“期望破灭的辩证法”为理论依据来进行批评,“人们对于工业社会可以源源不断提供商品的能力的期望破灭,最终会走向自己的对立面,即对人们在一个基本上不完全丰裕的世界还是那个的满足前景进行正确的评价,尽管公认要进行这种评价是很难得。这并不是要重新培育清教徒式的简朴精神,而是要调整人们对好生活的性质和质量的看法。”[4]当人们脱离物化状态认真审视现实时,才能自主选择,掌控自己的行为,成为“现实的人”,才会自觉遵循人与自然和谐统一规律,避免成为破坏自然与人始源性关系的帮凶。
事实上,生态危机是人与自然关系出现裂缝的表征。异化消费带来的虚假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并不能真正的让人们实现自我价值或者说真正地弥补人们在异化劳动中的不幸,它只是通过鼓动人们疯狂消费将人们套牢在其构造的虚假的社会景象中沉溺于虚幻耽于享乐,人们无法真实地辨别幸福与否、满足与否。这种虚假的幸福最后会被人们无节制放纵的消费带来的生态危机和社会危机打破。这个过程中真正的人与异化劳动、异化消费不停的碰撞互斥融合直至主体性的消解,人的类本质的丧失,人不再被称之为完整的人,被分化为碎片化的人并且在碎片化需求的遮蔽下变成异化的人。在异化消费和人的异化的双重重击下,生态无法承受此重创,有限的资源没法承受人们过度的索求,环境修复的速度难以追上被污染被破坏的速度,甚至无法修复。当人自身生产和整个社会再生产难以继续的时候,整个人类的生存问题就将成为一项重大难题和巨大挑战。异化消费对内引起人的异化,对外引起生态异化,造成双重重击,而且人的异化和生态危机从来都不是毫无关系的,假设没有人的异化这个中间的推手的推波助澜,那生态危机出现的机率和伤害度会大大降低。
异化消费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经济问题,生态危机也不仅仅是靠科学技术就能解决的问题,其中还牵涉到人自身的危机问题,从上述的阐述也可以看出异化消费、人的异化和生态异化这三者并不是毫无关联的独立体系,而是环环相扣紧密依存的关系。在面临的生态异化和生态危机面前,需要负责的责任主体并不是异化消费这一观念上的理念能够承担的,异化消费引导了人们对于欲望的顺从和追求,为了填补人们无限的物欲不得不对生产进行扩张,从而导致日趋严重的生态危机。人之于异化消费和生态危机而言是系铃人,也是解铃人。人首先是“现实的个人”而非异化消费下“物化的人”,这就需要从异化消费的樊笼里走出来,不再受其操纵。改变幸福等同于消费的错误观点,认清自己的真实需要,缩减自己虚假的不必要的需求。这样为消费提供商品的生产也会缓下脚步,从而减少对自然和生态资源摧枯拉朽式的索取和破坏,为生态进行自我修复和转化提供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在人与自然相和相安的环境里认真审视经济理性以及生态理性,走低碳环保可持续发展的良性经济模式。如此以来,人们的生产劳动有了自由和自觉性,劳动者避免异化,就无需转嫁不幸于消费中,避免自然与人始源性关系的断裂,才能不再阻碍人在与自然的和谐统一的良好局面下最终实现自身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1] (美)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M].严蓓雯译.北京:三联书店,1988.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3] (美)杜宁·艾伦.多少算够:消费社会和地球的未来[M].毕聿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
[4] (加)本·阿格尔.西方马克思主义概论[M].慎之,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
[5] 穆艳杰.从政治、经济批判到生态批判——从经典马克思主义到生态马克思主义[J].学术交流,2009,(10).
[6] (美)赫伯特·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 [M].刘继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8.
[7] (美)埃利希·弗洛姆.健全的社会[M]孙恺详译.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