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的行为问题与应对

刘 娜 ，周浩波

（1.辽宁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6；2.沈阳医学院 社会科学部，辽宁 沈阳 110034）

截至2017年6月，中国网民高达7.51亿，青年网民在整体网民中占比最大[1]。随着网络技术的日益普及和应用深入，在传统的现实社会之外，分化出一个虚拟网络空间，虚拟人际交往也由此应运而生。“虚拟人际交往是交往主体以互联网为信息交换载体，以手机、平板电脑、台式机等作为互联网接入终端，在网络虚拟技术构建的虚拟社会中，凭借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的优势进行的人际交往活动。”[2]对人的行为进行正确引导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之一。虚拟人际交往的出现，给大学生交往带来了革命性变革，也引发了网络暴力、网络成瘾、人际交往障碍等交往行为问题，需要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进行有效应对，引导大学生在虚拟人际交往中实现“虚实相济”的和谐发展。

一、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的行为问题表现

（一）网络暴力

1.网络语言暴力。语言作为人际交往的中介，承载着事实陈述、道德评价、价值判断、审美取向等重要功能。网络语言暴力的施暴大多扮演道德评价者和守护者的角色，聚焦社会名人或社会热点事件，利用网络的高度聚集性、即时传播性、匿名性，针对事件当事人的“行为槽点”，通过散布他人隐私、诽谤攻击他人的网络道德失范行为，给他人造成心理及精神方面的伤害。由于大学生的判断力和理性思维较弱，盲目跟帖和转发，不仅侵犯了当事人名誉权、肖像权、隐私权，更践踏腐蚀了社会道德准则和法律，容易诱发“网络围观”甚至消极负面的网络舆情，对大学生践行法治、诚信、友善的价值观也产生了负面影响。

2.网络游戏暴力。作为网络游戏玩家的重要群体，大学生是网络游戏暴力的易感人群。在依据游戏角色和游戏技能组队基础上，通过网络游戏中暴力射杀、族群争斗、殖民侵略为游戏内容的暴力行为，基于网络游戏具有较强预成性，以实现通关晋级和战斗值升级的目标，于是，大学生在网络游戏暴力寻求刺激、释放压力、赢得认同的需求获得了满足，也在无形中将暴力文化和暴力审美取向固化，其对大学生现实人格培育和现实人际交往造成负面影响。

3.网络学术暴力。主要表现为大学生在利用虚拟网络进行学习的过程中，未经作者同意将其文章或者论著等进行转载、下载、上传等侵犯他人知识产权的行为。虽然此类行为貌似不具有直接的暴力攻击性，但这种暴力行为打着学业和科研的旗号，使得学术不端引发的侵害被隐匿，更容易被大学生忽视、默许和认同，甚至成为众多大学生无所顾忌、不计成本、纷纷效仿的网络暴力行为。

（二）网络依赖

网络依赖又称“网络依存症”，“是一种个体过度地使用互联网，使用内容与正常的工作或学习无关的，且为其带来社会、心理方面损害的失控性行为”[3]，最早由美国精神病学家古德伯格于1994年提出。根据国际标准，“一个人连续七天每天上网超过五个小时就能判断为患有网瘾症”[4]，网络依赖极大可能导致大学生学业问题、现实人际关系恶化等负面行为。

研究表明，个体生命历程中所经历的重要时间段、重要事件均会对他们的现在产生重要影响，并具有一种累积效应①生命历程理论认为，生命历程是指“在人的一生中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出现的，受到文化和社会变迁影响的年龄级角色和生命事件序列”。见李强、邓建伟、晓筝的《社会变迁与个人发展：生命历程研究的范式与方法》一文，《社会学研究》，1999年第6期。。由此，网龄作为大学生生命历程的时间存在与空间存在的综合反映，不仅展现大学生网络生存历程，更成为分析当前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行为状况的切入点。调查显示，大学生群体呈现出“触网”低龄化的趋势。总计约九成的大学生表示在大学之前就接触了网络，其中，小学、初中和高中接触网络的比例分别占30.9%、40.3%和22.6%[5]。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大学生网络使用黏性和上网频率逐渐提高，个别大学生更出现了网络成瘾等病态问题，时间管理陷入“碎片化”。

（三）交往障碍

1.基于网络人际交往的符号化特点，大学生通过用户名、声音、头像、个性签名档等符号集成为“化身”进行交往，这也容易引发大学生自我认同危机，造成他们不能正确看待虚拟社会与现实社会的“不可通约性”，或有意歪曲或回避现实社会和网络社会的差别，导致由网络社会复归现实世界的障碍，引发自我认同危机、网络信任危机、网络孤独、网络犯罪等人际交往异化问题。

2.基于网络虚拟性与身份不确定的特点，大学生对虚拟人际交往的真诚度和信任度普遍较低，因此造成了虚拟交往“有广度、缺深度”的局面。长此以往，大学生对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处于警惕和防备状态，折射到现实人际交往中，将会增加其与他人、社会之间的隔阂，从而造成人际交往的障碍。

3.基于网络的各种优势，大学生用于虚拟交往时间越长，与家人及朋友进行现实交往的频率就越低，实际生活中的朋友就越少，从而其孤独感与沮丧感就会增加，如果得不到及时并有效的调节与引导，大学生就会产生自卑、自闭等不良心理状态，严重的还会脱离社会。长此以往，大学生心理健康度的下降，也将成为人际交往障碍诱因。

二、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的行为问题探因

（一）现实人格与虚拟人格的冲突

人格是在先天遗传的基础上，通过与后天社会环境的相互作用而形成的相对稳定而独特的心理行为模式。但是，虚拟人格并不是现实人格的简单映照，而是“个体在先天生物遗传的基础之上，在网络传播过程中，通过与网络虚拟环境的相互作用而形成的独特心理行为模式，它是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展露出来的人格”[6]，具有相对独立性和相对稳定性。一些大学生在现实生活中看似并无异样，在虚拟人际交往中却呈现出颓废、消极、攻击甚至反社会人格，甚至成为走上违法犯罪道路的“双面人”。

大学生网络虚拟人格的形成，有其社会原因和自身原因。社会原因在于：“社会生活日益激烈的竞争和应试教育体制方面的问题，使许多青少年渴望塑造一个与现实自我有巨大反差的网络中的虚拟自我，他们的现实自我和虚拟自我无法协调，从而导致自我的内在冲突。”[7]大学生的自身原因在于：由于大学生大多不具备经济来源，社会经验比较缺乏，自我保护意识较强。据统计，大学生认为网络信息可信度不高，真伪难辨的占比为47.9%左右，认为网络信息复杂、网络环境差的占比为28.8%左右[5]175。他们会根据实际情况适当地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性格、喜好等，并通过加工与伪装，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这种脱离自我、脱离现实的行为，也是引发大学生人格异化问题的导火索。

（二）自我认同危机

网络技术的应用与普及，使人类社会摆脱了传统社会的生存结构与存在方式，也引发了人类社会现代性危机，自我认同危机便是其中之一。“自我认同”聚焦的是自我价值的体认，以及对于他人存在意义与角色的接受。自我认同危机，源于自我价值体认的矛盾冲突，以及对于他人存在意义与角色的怀疑或否定。大学生虚拟交往的行为问题，亦与此密不可分。当前，大学生群体身处中国社会转型变革的攻坚期，面临着就业压力、情感压力、学业压力和发展焦虑，这也是虚拟人际交往大学生群体自我认同危机的现实根源。

1.人与机器的边界消解带来的自我认同危机。在虚拟人际交往中，技术将人的“自然身体”延展为“现象身体”①“现象身体”的概念，最初是法国著名的现象学家梅洛·庞蒂提出的。在他创立的“知觉现象学”理论中，阐释了现象身体的概念，现象身体并非医学解剖学层面上的“实在的身体”（即各种器官的集合），现象身体可以理解成“超越的身体”，即指在主体无意识感知对象身体的同时透过对象身体实现对周遭的身心认知与把握。现象身体所具有的扩展性远远大于对象身体的物理世界，在现代技术领域，这种现象身体的扩展特性可以通过技术来实现，使自然身体“成长”并扩展成为现象身体，并能够“领会”和“把握”延展了的现象身体。见杨书凯、文成伟的《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现象身体”分析》一文，《自然辩证法研究》，2014年第11期。。由于文化层次、资历经验等方面的差别，引发了大学生的“存在焦虑”，在陷入深度网络依赖的同时，大学生愈发地将虚拟技术下的“现象身体”当作肉体身体，将“现象身体”的“在场”当作“实在的自我”的在场，而线下的“现实的我”则被边缘化、被吞噬，人机一体成为一种“病显”②病显（dys-appearance）的概念，是由医学现象学家莱德（Leder，1990）提出的，是指日常例行活动中时，身体通常会从我们的体验中“隐身”或“不显”，但是当我们患病或疼痛，身体的社会生产作用将降至最低，身体就会骤然复显（rea ppear），成为关注的焦点。因此，所谓病显，就是指称身体复显为人们体验的主题焦点和感觉焦点，但却是以病态的或偏离的形式。见李康翻译的克里斯·希林《文化、技术与社会中的身体》一书，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63页。的状态。

2.自我身份的多维分裂带来了自我认同危机。大学生进行虚拟交往的重要需求之一就是渴望被关注，他们从自我期待和自我实现出发，于虚拟空间中设定多个自我，在多种角色中频繁切换，这也使其从线下“现实自我”的稳定状态，陷入“线上自我”的不稳定、碎化的状态，基于虚拟世界中“自我”身份的分裂，大学生自我认同危机也随之凸显。

3.网络交往与现实交往造成的冲突。大学生开展虚拟人际交往的动因：一是为了超越现实人际交往的不足，实现人际交往在深度和广度的拓展；二是为了逃避现实交往的缺憾和问题，达到精神上的放松和自我角色的重塑。但是，虚拟人际交往中交往深度等引发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沉没成本”，也使大学生在考量虚拟交往与现实交往的决策中，面临着虚拟与现实的拷问：“你是愿意有30个看起来还好的朋友，还是想要5个真正亲密、要好的朋友？”[8]

（三）自律与他律的冲突

人类共同体的运行与发展，离不开道德与法律等社会规范，通过自律与他律机制发挥作用。唯物史观强调，“自律”与“他律”的辩证统一体，他律是自律生成的前提和必要条件，自律是他律的理性升华和内化发展。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出现的网络暴力、网络依赖等问题的重要原因，可以从道德自律与道德他律矛盾冲突中找到解答。

1.大学生对于网络道德的整体认知相对滞后。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的发展，需要交往主体遵守网络道德，使网络道德发挥出调节作用。但是，网络道德作为新生事物，其发展与建设还很不完善，甚至对于某些事件的价值判断、评价标准和道德导向上，还存在着空白或争议。而大学生往往侧重感性认知和情感体验，对于网络道德的深层思考和理性认知也相对肤浅和滞后，这种接近“集体无意识”的道德体认，也是导致大学生虚拟交往行为失范的深层原因。

2.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的道德他律供给相对不足。大学生虚拟交往中，面临着由空间现实向虚拟空间的切换。虚拟状态的交往场域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大学生自律程度降低，这需要他律的机制来调适。但是，道德他律机制的发挥，离不开倡议、舆论、公约、评价等方式的保障，而大学生所在的群体环境和学校教育，回应相对滞后，造成他律供给的相对不足，无法形成外部的道德压力，他律机制的强制作用也就无法发挥。

3.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的道德自律养成不足。道德自律和道德他律具有内在的发展生成顺序。只有建立起外在的道德他律体系，才能使个体在强制约束力的引导下，形成对社会公序良俗和道德规范、法律制度的理性认知自觉，建立起道德自律。由于一些大学生对道德的自律修养缺乏要求，其自律和他律都处于消极服从的状态，缺乏察己、内省的道德自律能力，加之学校教育和社会立法不足，造成他们虚拟人际交往中他律缺失，自律养成不足，引发虚拟交往行为问题。

三、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的行为问题应对

（一）开展网络媒介素养教育

1.要加强大学生网络媒介素养教育的顶层设计。发达国家非常重视青少年群体网络媒介素养教育。例如：加拿大早在1999年就开展了“网络意识工程”，帮助青少年建立批判性认知，正确使用网络；英国则在2009年6月公布了“数字英国”白皮书。在我国，大学生是网络媒介素养建设的“关键少数”，亟待从国家的战略计划、教育课程体系、社会行动、家庭教育等方面进行顶层设计，将网络媒介素养列入基础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序列，并重点覆盖大学生群体。

2.提升大学生网络媒介素养的文化自觉。网络信息技术和虚拟空间绝非中立，而是具有一定的人文价值。提升大学生网络媒介素养教育的文化自觉，要摒弃原有的学科狭隘和知识偏见，整合网络信息技术、传播学、思想政治教育学等学科，编写统编教材，通过选修课、辩论赛、专题教育等多种载体与方式，在公共通识教育的人才培养框架下，建立起大学生网络媒介素养教育的教材体系、教学体系与教学团队。

3.探索大学生网络媒介素养教育的有效手段。“‘素养’不仅是阅读文字，而且是阅读世界，素养发展要与人的觉悟与人的解放相联系。”[9]网络媒介素养教育是一种技术与价值的双重赋权，旨在为大学生的虚拟交往架设一个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对话平台。因此，网络媒介素养教育应当为大学生的网络实践探究提供多种有效形式，使之通过积极、持续、审慎的实践与反思，重新定位虚拟交往与现实交往的关系，重建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关系，从而最终实现“虚实结合”的人的解放和全面发展。

（二）开展交往文化教育

1.交往文化教育要唤醒主体意识。针对大学生虚拟交往在“功利之魅”遮蔽下，大学生忘却了对交往的本真意义的追问与坚守，放松了对自身的道德自律和行为约束，引发了交往异化问题。对此，交往文化教育要唤醒大学生的主体意识，教会大学生强化人的自主性、觉解性和交往性，引导他们在交往主体关系中定位自我，实现主体性的复归，正视整体意义上的自我。

2.交往文化教育要推动“虚拟和谐”。面对虚拟人际交往中，大学生现实人际交往与虚拟人际交往之间的转换冲突，亟待交往文化教育中注重将现实交往与虚拟交往统一起来。一方面，要强化和巩固现实人际交往，以师生之情、朋辈之情、家庭亲情等载体，提升交往信任和道德修为；另一方面，要重视和发展虚拟人际交往，以虚拟社区讨论、网络政治参与等为渠道，培育网络媒介素养和网络道德修养，实现大学生交往文化教育的“虚拟和谐”。

3.交往文化教育要整合交往文化。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的有序开展，离不开交往文化的理性自觉。为此，要大力弘扬中外优秀交往文化，如西方交往理论中的“绝对命令”“交往理性”，中国古代交往文化中的“君子”品格、“慎独”思想、“和合”文化，通过课程建设、文化讲座、道德实践等途径，发挥交往文化的价值导向和人文滋养功能，提升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的文化品质和理论自信。

（三）努力回归生活世界

“生活世界”的话语，最初由现象学派大师胡塞尔于1932年提出。他呼吁，人类为了走出生存危机和道德沦丧，就必须要回归到充盈着经验与直观的“生活世界”。哈贝马斯强调生活世界是人们交往行为得以深入展开的活动场域[10]。唯物史观则明确指出，生活世界就是经由人类实践创造的，不断发展变化的世界。面对“虚拟”带来的诸多问题，能否回归生活世界，已成为引导大学生开展虚拟人际交往的关键。

1.回归生活世界，要以实践体验为有效依托。体验教育法是以身在其中的感性的教育方式，让受教育者更好地去理解和接受理性的教育内容，使教育更加直观和生动。虚拟人际交往是一项复杂的实践活动，坚持以灌输原则来开展大学生的虚拟人际交往的指导，离不开教育主体的实践活动，实践体验内容形式丰富，教育主题鲜明，教育内容具体，强调受教育者的主观能动性，不同体验使实践主体形成不同的认识，提升多方面的素质。

2.回归生活世界，要以回归生活为根本目的。回归生活世界的旨归，在于将虚拟人际交往的思想政治教育目标定位于现实生活，围绕大学生普遍关心的现实中的各种社会的、思想的、道德的、价值的问题与困惑，设计虚拟交往的实践体验，再引导大学生亲身观察和体验社会生活。只有大学生形成了对生活世界的正确认知，思想政治教育才有可能在此基础上，以正确的政治方向和核心价值观引导大学生正确参与虚拟人际交往，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应对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的有效性。

3.回归生活世界，要注重外化到内化的机制发挥。回归生活世界，要正确研判大学生的思想动态，结合大学生的思想实际和个体差异，引导大学生在虚拟人际交往的体验教育中，确立情感认同和价值认同。也只有如此，才能真正建立起思想政治教育与大学生虚拟人际交往教育的有效机制，深化他们的主体体悟，提升自主判断力，增强虚拟人际交往的能力和素养，实现思想政治教育“内化于心”到“外化于行”的教育实效。

［1］毕彤彤.中国网民规模达7.51亿人数最多的是“学生网民”［EB/OL］.（2017-08-04）［2017-12-15］.http://www.sohu.com/a/162201120_119562.

［2］房广顺，刘娜.虚拟人际交往的思想政治教育应对研究［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5（3）：16-20.

［3］梁学明，胡誉龄，林茵，等.大学生网络成瘾影响因素的研究概述［J］.社会心理科学，2013（6）：44-48.

［4］毕向阳.心理资本、情绪适应与大学生网络成瘾——基于性别差异的完全效应调节模型分析［J］.青年研究，2017（5）：42-52.

［5］谢晓娟.大学生价值观现状研究报告［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2015：170.

［6］郑雪.人格心理学［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7.

［7］徐琳琳，王前.网络中的虚拟自我新探［J］.自然辩证法研究，2011（2）：90-95.

［8］雪莉·特克尔.群体性孤独［M］.周逵，刘菁荆，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4：291.

［9］张琨.教育即解放：弗莱雷教育思想研究［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174.

［10］吴宁，许慧.哈贝马斯生活世界理论及其对我国现实的启示［J］.理论月刊，2015（3）：4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