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诗意·素朴
——简议希尼诗歌的自然美学特征

2018-04-03 03:15于健慧
四川文理学院学报 2018年6期
关键词:希尼美感诗意

于健慧

(黑龙江省行政学院 学术交流部,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继乔伊斯、叶芝之后, 谢默斯·希尼当之无愧地成为爱尔兰又一伟大诗人。他所获得的诗人殊荣,以及不可撼动的大师地位,无疑为爱尔兰文学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1995年,谢默斯·希尼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他获奖的理由是:其作品洋溢着抒情之美,包含着深邃的伦理,披露出日常生活和现实历史的奇迹。

谢默斯·希尼的诗歌具有浓郁的民族特征和丰厚的美学思想。希尼诗歌的审美意蕴总是根植于日常生活中。诗人一生一共出版了12本诗集,无不散发着爱尔兰的民族精神。他摒弃了学院派那种孤芳自赏的格调,完全根植于爱尔兰的乡村生活。他借助醇美的大自然风光,歌颂土地、自然以及古老的道德,并在爱尔兰复杂的历史与政治冲突背景下,唤醒人们对宽容与悲悯的理解,对理性的认知。他的名字和祖国紧紧地联结在一起,并用他朴实而深厚的诗歌,抵达不同国度、不同时代和不同的诗歌人群。

总之,诗人将淳朴自然的诗歌,赋予了深厚的美学思考的力量,让日常凡庸的生活变得生动可爱。诗人的诗篇无不散发着诗歌艺术的魅力,从而把人们带入一种诗意的美学境界。希尼通过描写爱尔兰乡村生活或日常生活,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抵达,一如我们常说的“诗和远方”。

一、希尼诗歌根植民族土壤的诗意和美学特征

作为天主教徒和凯尔特人后裔的希尼,他诗歌的创作深深根植于民族文化传统,而那些古老的民族文化传统又根植于本然的民间生活,因此,他所有的诗歌语言都展示了古老的盖尔语语言特征,也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似乎有意与英语保持某种距离。

正如黑格尔所言, “诗出自民族,民族的内容和表现方式也就是诗的内容和表现方式,这就导致诗向许多特殊方面分化”。[1]322基于祖先的土壤,诗人希尼在诗歌的创作中逐渐成为民族的歌者。正如他在《本草经》里描述的那样:“无论在哪里,把根系沉入死者们经历的所有王朝。”这深深的植入,已昭然了希尼诗歌的民族特性。根,植于传统;根,植于土地。短短几行小诗,它所包罗的意象,已呈现出人的此种根基,即人虽必将一死,但都将回归祖先、根须和土地。尽管人们忙于劳作,为了生计奔忙,甚至不关心诗意是否存在,但并不妨碍诗人在生活的土壤中寻求诗意。正如海德格尔在《人诗意地栖居》中描述的那样:“诗化是最严格意义上的承纳尺规,人因此而获得定规以便去度测其本性的范围。人作为必死物而羁旅于世间。而且,只要他羁留在大地上,栖居于斯,他将继续不断地死。不过,他的栖居却栖于诗意中。”[2]313

人类在大地上栖居,在大地上展开各种各样的生活,不仅要面对美、欢乐和光明,也要面对丑、苦难和黑暗,更要面对生存与死亡。这些人类共同面对的东西,也就是诗歌题材的来源。祖先栖居的土地,为不同民族的诗人提供了特殊的材料。在诗人希尼的笔下,爱尔兰土地上发生的一切,无不纳入他的笔端。从丰收时的挥汗如雨到傍晚的清凉空气,从动荡年代里的斑斑血色到迷醉的天窗和爱尔兰大海之间,从仰望长尾彗星般的风筝到房屋的沉默,等等。这些场景为他提供了特殊的分化,即基于民族土壤的别样思考。比如他在《煤泥》一诗里描写的场景,也是世界上很多地区会出现的场景,但在这里,则别有一番韵味,他在描写“黑灯瞎火/站在煤屋的门里面/的人,去领受/腐烂的紫罗兰的气息”,这看似悖论和矛盾的意象,却让我们心生感慨。再比如他所描述的“从罐子里/给我拿一束麦秆吧,每一根的秆尖儿都有点银光/每一颗燕麦粒都裹着第二层外壳/用他们吃完巧克力留下来的/闪亮的锡箔纸”,如此丰富的细节,呈现暖黄之光,诗人因此复原了他想要的世界。

希尼的诗歌创作,以质朴的自然风光和浓郁的田园抒情见长。他在《采梅子》一诗中,开篇便以“八月底”“滂沱大雨”“烈日炎炎”等一连串词语,鲜明地呈现了采莓子的时令和环境,随即诗人又从形、色、味、态等方面,生动地展示出黑莓子成熟、鲜美的场景——“起初,只是小小的一枚,闪着晶莹剔透的紫色”“夹杂在,红花绿叶之间”,此后,作者又用了一个生动的比喻——“仿佛沉淀下来的美酒,把夏日的醇美尽收”,一种美丽醇厚的自然风光,从我们视野中弥漫开来,不禁令人心旷神怡。

“充满劳绩,然而,人诗意地栖居于这片大地上。”[3]要理解与领会什么是栖居,就要清楚海德格尔诗学中的两个核心概念:存在与语言。所谓存在,是一个生成、发展、变化的过程,就是海德格尔常使用的词语“Ereignis”。 “Ereignis”表示的是这样一种思想:任何事物——“自己本身”——不是现成性、实体性的存在,而是“建构性”与“生成性”的存在,是一种在相互吸引和作用的行为下发生的,即“Ereignis”,这构成世界的几个因素(所谓天、地、人、神等四方),进入光亮之中而居有自身。这种栖居,通过诗歌的诗意描述,重现家、爱、亲人,以及死亡的哀歌。诗人以催人泪下的赞美和抒发,让我们领略了这难以离开民族土壤的独特栖居。比如诗篇《格兰摩尔的乌鸫》中,“我到来时,在草地上,给寂静充满生气”,充分展示出一个游子的心情,接下来,“正是你,乌鸫,我爱你/我停车,止步,小心翼翼”,把我们带入了往昔岁月。一个独特的象征性的生命体,跃然纸上,那个记忆中的家园便油然而生。不管怎样,诗人虽然借助乌鸫,但最终要表达的情感却是“我来了,我要离开,去到死亡那里,去我父亲那里”。故园的暗影在斜坡砾石路上,在诗人的生命之屋前面,我们不禁为之一动。诗人难以忘怀的家园,记忆中的时光,现在一一呈现。但令人伤感的是,今非昔比,荒芜之中,唯有挥之不去的记忆暗影,如乌鸫的守望。“你每一次冷淡的复回/你的挑剔,警觉的金色鸟喙——我到来时,在草地上,我离去时,在常春藤中。”

这首记忆之诗,描述了当诗人再度回到格兰摩尔故居时,在短暂的回顾和遐想中,只有一只怅惘的乌鸫,默守在那里,注视着他的来去。仿佛这只乌鸫象征着家园和旧时光,那个曾经所有亲人亲密团聚的家,那些记忆中的时光。如今这里充斥着离散和死亡,变成了时间的旧居,只有一只乌鸫留守一切。诗歌通过哀婉、深情的叙述,再现了彼在和此在,因时间流逝而引发的伤感。即“日常的、获取时间的此在首先在世内照面的上手事物与现成事物那里发现时间。它在切近的存在之领会的视野中领会以这种方式‘经验’到的时间,亦即把时间本身领会为某种现成事物”。[4]诗中所有存在的本体,都是古老栖居中的变化。无论诗人获得了喜悦还是忧伤,都无法离开民族土壤之上的繁衍生息。同样,自然的美感也生生不息,渗透在古老的土地,散发在寄望的现实之中。

二、希尼诗歌的自然美感

对诗人希尼而言,永恒的美生发于自然之间,自然的本质与精华轮回于生生不息的现实存在。恰如黑格尔在其美学思想中的体悟,“每一件真正的诗的艺术作品都是一个本身无限的(独立自由的)有机体;丰富的内容意义展现于适合的具体现象,它是统一的,但是统一体中的个别因素并不是抽象地服从形式和符合目的性,它的材料是从现实生活中搜寻来的”。[1]32在希尼的笔下,故乡的风物和风情都融进了个人生命,成为他创作的基础材料。从这里出发,进一步发掘美,获得诗意的美感。比如在他的《河岸之野》一诗中,便有如此美妙的诗句:“晚间水上的飞蛾,自然不是原诗里阳光下的蜜蜂;蚁蚋的纱幕,也并非百合花圈”。自然有自然约定俗成的规律,人类不可将此打破。同样,存在于自然世界的美感,作为观照者的人类,可以通过内心世界的审美节拍,与之呼应。作为诗人的希尼,参透了这一点。因此说,诗歌的某种要务,是发掘自然美,并将自然美融入现实生活。飞蛾、蜜蜂、蚁蚋、柳叶,以及人和鬼魂,大自然与人类意识之间的交融,碰撞出的美感,恍若仙境。

文学就是美感,就是生活本身。不断变化与流动着的生活才是文学的本质之所在。同样,诗歌的目的也是在于对生活的阐释,在于发现与挖掘生活中的艺术价值与美。这些生活中材料的美,就是构成美感的因素。“举凡不是处处皆美的东西,绝不能销魂夺目,材料的美是所有高级美的基础。”[5]在希尼的诗中,处处存在出人意料的美,隐于生活的恐惧与痛苦、欢乐与悲伤之中。他的诗,常常令人意识到自然力的涌动,这种涌动时常以大地、河流以及劳作的场景贯穿诗篇。比如《历险之歌》中,诗人用记忆的触须抚摸往昔时光中活络的骨骼、筋腱,即人体力量在土地上的起伏波动:“恍然间,我又在犁的两个把手之间,我找对了步调,别人的手来帮扶,我的手,每次犁刃倏然推走,每块石头上的磕碰都在手柄的木纹中,握如脉搏。”这是何等的诗意描述,在身体与诗歌融合的维度中,诗人将更高级的材料,建筑在美感与力量之中,仿佛罗丹手下年老的《掷铁饼者》。毫无疑问,当诗人讲述自己风烛残年时,踏上楼梯的犹疑和艰难。然而,诗人在摇晃和倾斜中,虽然感受并体验着难以克服的生理眩晕,但他对世界的美好向往和渴求一成不变。诗意的人生在他无奈和迷惑的脑海里如劲帆驶过。

曾经创作出《瓦尔登湖》的美国作家梭罗认为,世界保存在荒野之中,身体是非我的一部分,从而能使人类与大自然的野性活力合为一体。希尼也崇尚自然,歌咏自然,通过热爱,产生诗意的膜拜。正如在他的《一个在劈砍的偶合者》所描绘的那样,自然美感呈现在现实的劈柴和想象的波浪、渡船融合之中:

外面的斧劈声

像波浪撞击着

夜晚的渡船:

我想粘着、守着的人

在劈着木柴

长久以来,对自然与诗歌、艺术与生活的话题探讨,经久不息。如我国古代刘勰的“随物婉转,与心徘徊”心物交融说,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的物自体与现象说,柏格森的知觉现象学等,而作为诗人的希尼则把这种关系诗意地表现出来。希尼一直用质朴的笔触和语感写诗,抒发自然和生命。这种表达自然美感的心绪,在他那首让他一举成名的诗歌《一个自然主义者的死亡》 中,展现得淋漓尽致。诗人用以表现的象征“化脓;绿色迟钝的亚麻池,腐烂着,被陷下的泥土压得喘不过气”,就是自然世界自我的绽放。

诗人注意到了一个事实,不可磨灭的自然事实,“又到了一个炎热的夏日田野里植物茂盛,牛粪在草中,有一群愤怒的青蛙,侵入了亚麻池。当我迅速穿过灌木潜入水中,就听到一种从未听过的粗鲁呱呱叫声”。但是诗人并没有一味陷入纯自然的记录之中,他在思索人类与自然的联系,一种内在的不可忽视的联系。

“我简直要作呕,转身而逃,这些十足的粘滑皇帝们,在那儿聚集为了报复。我很明白,一旦我把手伸入水中蛙卵们便会一把抓住。”这种理性的思考,揭示了潜在的自然的力量,某种程度上,也告诫人类,绝非唯一主宰。

希尼的诗歌呈现出一幅经典的印象主义画面。无不散发着光与色彩的魅力。新鲜的材料与脆弱的质感,拨动着我们的审美感官与知觉。亚麻、太阳、苍蝇、蝌蚪、青蛙、牛粪、灌木等,互不相干却又紧密地联接在一起,这些跳跃的意象,构成充满张力的生命乐章。诗人用一种特定的神秘联系,预示着人对自然的回归。美丽的大自然,就是一座真实的天堂,诗人的美学思想全然渗透其中。因此,诗歌也是诗人对于自然性欲化观点的产物。

三、希尼诗歌的素朴之美

18世纪德国伟大的诗人席勒认为,“诗人或者是自然,或者寻求自然。前者使他成为素朴的诗人,后者使他成为感伤的诗人”,[2]118从这一点看,希尼是属于自然的诗人,即素朴的诗人。而寻求自然则在其后,亦即他的诗歌也间有感伤。诗人席勒在论及诗歌素朴之美时说:“素朴的诗人除了素朴的自然和感觉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范本,只限于模仿现实,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对象只能有单一的关系,因而在处理上是没有选择余地的。”[2]121因此,希尼的诗歌除了不断描述朴实无华的大地、身边平常的人,以及周遭生机盎然的自然,基本基于一种素朴的基调,于平淡无奇中发掘生命的神奇所在。他追求真实,忠于现实,摒弃那些奇幻之作。一切看起来都非常朴实,简洁有加。比如诗人在《110号路》中,对维吉尔笔下快乐的鬼魂,作了一番精彩描述:“身穿干净的白袍,在绿草地上竞赛,俄耳甫斯穿梭其中,扫着弦,随着自己的律动回转,躲开。”宗教、神话、音乐的融合,让诗歌产生了深厚的意蕴,不仅于此,诗人还将一条简单的公路,焕发出诗意的跃动,“瘦子惠特曼颤动的高音,给音箱放大,笼罩着擦出火花的碰碰车,飞来飞去的空中座椅,夕阳中停出一英里路的车辆”,显而易见,诗人惠特曼也参与其中。极其普通的现实,在诗人朴素但充满想象的组合之中,现实的美感不知不觉被放大。生活不再是单调的平面,而是奇幻的立体组合。

希尼在这首诗中不仅提及了古罗马诗人维吉尔,也提及了太阳神阿波罗和诗神缪斯之子俄耳甫斯,还提及了现代诗人惠特曼。诗歌表面上看似高远博大,博学深远,但并不离根,诗界很快又回到摔跤手、舞者和跑步的人们,既接地气又不粗糙。乍看希尼的诗歌,似乎“技艺难度系数”很低,但只要仔细阅读和揣摩他的诗歌,就会发现因注重追求简单、清晰、准确,而使他的诗歌语言变得极为考究和精妙。希尼素朴的诗篇,美妙之中见真功。

所谓素朴,就是诗人注重搜罗物质生活的语言词汇。希尼的诗歌语言多半是描述生活和劳动的场景,一幕幕朴实无华的自然场景映入眼帘:编草绳、烤面包、生火炉、打铁、浸泡亚麻、洗晾衣物、修缮屋顶,等等,应有尽有,因此,希尼诗歌的词语异常丰富。正是这些日常生活中朴素的物质名词,骨骼般支撑着他的诗歌,从而使他的诗歌有种坚实的力量。加之诗人大量诗歌艺术手法的运用,使这些词语生动地再现出人类的诗意栖居。

很多诗人在诗歌创作中,为了避免语言的贫乏,而频频使用象征——这一诗歌的重要的艺术手法,但以往实践证明,过度的象征,虽然能够营造一种繁复和变幻,但也容易导致语言匮乏,不知所云。比如北宋大文学家欧阳修在他的《六一诗话》中,便生动地讲述了类似的象征性诗歌语言匮乏问题:“进土许洞者,善为词章,俊逸之士也。因会诸诗僧分题,出一纸,约曰:‘不得犯此一个字’。其字乃山、水、风、云、竹、石、花、草、雪、霜、星、月、禽、鸟。于是诸僧皆搁笔。”希尼的诗歌则不然,他始终站在自己出生的土地上,所看所写都是人们的具体生活,他的诗歌始终念念不忘自己的故土,自己成长的那片土地,以及土地上许多熟悉的身影。每当他诗意的呈现,总会看到人们在那里劳作栖息。

希尼反复围绕一个真实的地方、真实的生活抒写。某种程度上,他的诗歌立足多维度、多层面、立体地抒写,因此他诗歌的语言越来越丰富,诗观越来越全面。这正应了诗人席勒对素朴一词发出真挚的感慨,他说,“只要素朴诗人忠实地皈依自然,他就不会迷失他的道路,因为自然的界限是绝对的,换句话说,它的形式是无限的”。[2]150比如希尼在他的《本草经》里写道:“欧洲蕨,就那么能吹牛了/它收紧,弯向自己的秘密/土地上,保守得最好的一个秘密。”多么生动质朴的语言,但诗意不减,一如他在“在簌簌草这个俗称里,听听风,吹过莎苔草;在啵儿树这个别名里,听到接骨木,那潮湿的沉溺”。就是如此,诗人尊重自然,听从自然,以最真挚最素朴的诗语,再现美的世界。

既然素朴的诗歌世界,离不开一草一木,一叶一秋,一天一地,一生一死,那么,诗人希尼每一次都从身边的人写起,比如他所熟悉的铁匠、理发匠、父亲、姑姑,小学同学、养猪老人、邻居等,他不厌其烦地诗意再现这些平凡人的劳作、栖息。每个劳动或生活的场景,在诗人笔下,构成一幅幅精细的人物、风景和叙事画面,那些素朴的美感,就流淌在写意的笔端和诗意的抒发之中。他造就了一个平凡质朴,但充满善美的世界。那里也有幻想和无尽的向往。他生活在这世界里,同时他也是这个世界里的小学生、年幼的儿子、家长、钟表匠、记录者等,记忆和文字从时间的流逝之中攫取出来,仿佛用流沙画出另一个世界。

“诗的天才为了达到人性的绝对能力的顶点,应该通过他的自由活动使自己提高到一切偶然障碍之上,而这些障碍是和每种确定的条件分不开的;但是,另一方面,他不应该超越人性的概念本身所包含的必要的限制;因为达到人性内部所包含的绝对东西,才是诗的天才的真正任务和范围。”[2]162希尼和他同时代的诗人非常自觉地抒写本地诗歌,发掘本地文化,在最自然最真实中,发掘自然美和人性美。一方面,诗人清楚自己作为一个少数族群的知识分子的责任以及文化传统的边缘性;另一方面,他清楚如果“达到人性的绝对能力的顶点”的障碍何在。因此,他除了忠实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基于自身成长的土壤,同时又时刻警醒在诗歌任务中,不让那些固有的传统,成为艺术创造的障碍,亦或影响诗歌使命的发挥。

自20世纪80年代起,诗人希尼的足迹遍及全世界,但诗歌的立足点却永远是爱尔兰,诗的原点永远为他的出生和成长之地。因此,在被称为后现代时期的希尼诗歌,有着独树一帜的美学特征。尤其是他根植于民族土壤的诗歌力量,以及深厚自然的诗意和美感,都对我们有着多重启示和美学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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