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余光 胡云怡
(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北京100871)
根据对2017年国内公开发表的文献学论文统计,热点依然主要集中在文献学理论研究、文献学专题研究、文献学专书研究、分科文献学研究、文献学分支研究和文献学家研究等几个方面。文献学理论研究方面,主要介绍了文献概念的演变与文献学的舶来、文献学理论与实践、文献学研究进展等;文献学专题研究集中在古籍与民国文献整理、碑刻与石刻文献研究、文献出土与古籍数字化、佛典音义的文献学研究与文献学视角下文化遗产研究等方面;文献学专书研究侧重对特定著作的文献学研究、著作文献学价值探析以及文献学著作评介等方面;分科文献学研究表现出多样性特征,涵盖历史文献学、民族文献学、地方文献学、音乐文献学、医学文献学、建筑文献学等多个方面;对文献学家的研究,在介绍文献学家的生平、成就之余,大量集中在对其它领域大家的文献学思想与文献学贡献的研究上;对文献学分支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版本学方面,目录学、辑佚学、校勘学也有少数研究成果。2017年出版的文献学著作内容主要涉及文献学家研究、文献学研究综述和文献集成等方面。
作为文献学的学科基础,对文献学理论的研究一直为学界所关注。2017年文献学理论研究涵盖了文献学概念与起源、文献学理论与实践关系、文献学研究综述等多个方面。
“文献”一词源于中国传统文化,但“文献学”一词却是取自日本学术界的外来名词,由梁启超在中国学界率先提出,并逐渐形成了以古典阐释学为核心的文献学内涵,而现今文献学已成为一门学科设立在中国语言文学等专业之下。钱寅[1]对文献学概念形成的始末进行了简单的梳理,介绍了“文献”内涵由“德”到“物”的历史流变、以古典考释为核心的梁启超早期的文献学概念与早于中国提出文献学概念的日本文献学的内涵。路丹[2]对改革开放以来学界对于文献概念的争论以及各学者对文献概念的归纳进行了梳理,为文献概念的标准化定义以及文献学的理论建设提供了参考。
李春发和王佳玲[3]基于近20年科研基金项目的统计,从立项数量、项目类别、依托单位、核心研究人员、研究主题等几个方面对图书馆学、情报学和文献学研究进展和趋势进行了分析,指出当前图书馆学、情报学与文献学研究紧随国家政策,在信息技术的推动下,研究呈现网络化、政策化、服务化、人性化趋势。王余光和陈晨[4]从文献学理论研究、文献学专题研究、专科文献学研究、文献学分支研究和文献学家研究等几个方面对2016年我国文献学研究进展进行了总结。
经过多年的完善发展,文献学不仅自成体系,而且与越来越多的学科建立了密切的联系。贾忠峰[5]从文献学、辞书学和语言学角度对2000年以后涉及我国第一部楷书字典《玉篇》的研究进行了梳理,发现从文献学角度取得的研究成果主要涉及《玉篇》的得名缘由、成书年代、版本、校勘、辑佚和辨伪等方面。易彬[6]对2016年4月召开的“中国现代文学文献学的理论与实践”国际学术研讨会深入探讨的现代文学文献学的理论与实践层面多个议题进行了综述,肯定了文献和史料对现代文学研究的重要价值。避讳学是研究避讳现象发生发展的学科,也是指导古籍整理和文史研究的工具学科,与文献学密切相关,卞仁海[7]分时段对古文字时期、先秦至明代、清代、近代和现代的避讳学研究文献进行了梳理和概述。唐代是中国古典诗歌发展的全盛时期,对唐代诗歌文献的整理与研究是历代学者关注的重要领域,也为后继研究者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料,唐代诗歌文献研究学是中国古代文学文献学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马路路[8]从唐代诗歌文献整理概况、唐诗文献学研究特点和唐诗文献学对后世的影响几个方面对唐代诗歌文献研究进行了梳理。对文献的搜集与整理是有关域外汉籍研究学科建立的基石,刘泰廷[9]以金程宇先生的《近十年中国域外汉籍研究述评》为准,对2010年到2014年的域外汉籍研究成果进行了述评。
2017年文献学专题研究主要在古籍与民国文献整理、碑刻与石刻文献研究、文献出土与古籍数字化、佛典音义的文献学研究与文献学视角下文化遗产研究等方面。
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集刊·第十六辑》收录有《〈论语集注〉中“仁”的理学表达》《宋本〈纬略〉考述》《〈遂初堂书目〉谱录类研究》《论年谱目录之编纂》《从男日、女日到刚日、柔日》《宋诗辑佚考辨》《李之仪文集版本考论》《陈音生平事迹考》《阳明弟子刘阳著述考及其孤本文献之发现》等文章。[10]程章灿所著的《古典文献研究-第十九辑,下卷》设置了文献文化史研究、文学及文学文献学研究、文史新研等栏目,收录了《论江瀚日记的价值及其解读方法》《朱文藻年谱》《敦煌诗歌校注札记》等文章。[11]黄潇潇所著的《秦汉简帛文献与〈说文解字〉新证》共分四章:第一章“绪论”,介绍了“选题缘起”“研究材料”和“研究方法”;第二章“字形新证”,研究发现《说文》中的一些正篆以及或体、古文、籀文等重文字体在先秦两汉的传世文献中罕见,甚至不见,但是在秦汉简帛文献中已有用例;第三章“字义新证”,用秦汉简帛文献中的例子直接或者间接地证明了《说文》中的说解;第四章“《说文》未收字”,分为“《说文》未收,新附有之”、“《说文》、新附均未收”两种情况研究《说文》未收的秦汉简帛用字。[12]王刚所著的《古文献与学术史论稿》以系列论文形式,对古文献与学术史上的相关问题作了专题研究。一、就方法论而言,书中从学术发生学的角度,提出了在学术认知史基础上进行“研究之研究”的必要;二、就古文献的研究而言,既有对传世文献的研讨,也有对个案的分析;三、就学术史研究而言,通过个案分析,既有对“周道”及儒、墨关系的讨论,更有大量篇幅探讨文化保守主义的相关问题。[13]
论文方面,李晓菊[14]总结了新时期古籍整理工作的主要特征及其对古文献学科发展的重要影响,并在此基础上重点讨论了古文献学对古籍整理时间的研究支持与规范指导,认为面对古籍整理发展迅速的新局面、新情况和新问题,古文献学不仅需要进行理论总结和学科建设,还应该更加重视开展“问题研究”。李建栋、王丽珍[15]通过对隋代图书的汇集、校抄、辑撰、编目进行逐一考察,探讨隋代图书整理的文献学意义,提出:一、隋代图书汇集规模巨大,为隋唐文化的繁荣奠定了基础;二、隋代对南北朝图书进行了系统校勘,并形成了全新的抄撰标准;三、隋代图书的辑撰,将中国专集性图书辑撰推到了全盛时代;四、隋代四部目录分类法成为定式,佛道两藏独立于传统四部书之外,为中国目录学的演进立下界碑。诸伟奇[16]对1949年到1978年间新中国的古籍整理事业进行了总结,提出其经历了起步、发展、重创与前行的历程,详细介绍了古籍整理工作的起步与新变(1949-1957)、古籍整理的初步繁荣和古文献学科的创建(1958-1966)、古籍整理的重创与前行(1967-1978)三个阶段。毛瑞方[17]从古文献学角度研究中国古籍与古文献学的涉外问题,主要涉及地域、作者和语言三个方面,内涵与外延包括核心古籍、以核心古籍为底本产生的衍生品及其再整理相关成果以及与中国历史文化密不可分并收藏于中国的外国古籍,旨在推动中国古文献学的国际化建设。格日多杰[18]以部分藏文古籍中影印本的牌记为基础,通过有关藏文古籍中的牌记及其相关文献学、历史文献学、历史学、版本学、校勘学和古籍整理概论等学科思路及理论的综合运用为依据,分析和阐述了藏文古籍中的牌记的定义、产生缘由及其发展演变、种类特征等。赵书彬[19]对全国政协委员、色拉寺管委会副主任、经师扎西坚参就藏文古籍文献的科学保护与开发利用问题进行了访问,扎西坚参建议藏文古籍重“藏”更要重“用”,应加大对藏文古籍文献保护与开发利用的投入力度。“民国话体文学批评文献整理”是指对民国时期诗话、词话、文话、曲话、剧话、新诗话、小说话、联话、书话等文献进行全面整理和专门研究,曹辛华[20]提出这一研究对近代文学史、现代文学史及民国旧体文学史、民国文学批评史以及话体批评研究、民国文学批评史料学、文学文献学等多个领域具有重要补白意义,对深入了解民国社会、历史、人物等也有重要意义,为了整理和研究的顺利进行,首先必须有明确目标,其次要遵照科学的研究策略与技术路线,抓住关键,明白重点、难点,立足于各种先进的整理理念,采取根据研究视角分步走的策略。
毛远明[21]认为,碑刻文献作为重要的“同时文献”具有重要研究价值,但目前对碑刻文献的整理研究与其出土数量规模相比远不相称,碑刻文献的价值还未得到深入挖掘与充分利用,因此,从碑刻文献的价值特点、整理情况和研究展望几个方面梳理我国碑刻文献整理研究的成果与问题并提出新思路,有助于帮助后人深入研究碑刻文献。王宁[22]在介绍了碑刻的功能、特点的基础上提出数字化时代的碑刻学是多学科的联合学术共同体,其研究应当包括文物学、文字学、文献学、文体学、历史学、博物馆学和碑刻技术学等,运用现代信息手段贮存、整理和研究碑刻是现代碑刻学发展的趋势。巴蜀书社出版的由曾晓梅等著述的《羌族石刻文献集成》收录已公布及部分已出土尚未公布的汉代至民国羌族汉文石刻文献材料390余通,其中包括四川省汶川、理县、茂县、北川等羌区石刻。所录石刻,对羌族和羌区政治、经济、军事、宗教、历史和文化有重要影响,并具有较高学术、文献价值。[23]王学春[24]以唐代状元《李郃墓志》为例,探讨其作为重要的地方文献史料和古代实物档案的文献学价值,认为其文献学价值体现在对正史补遗、校勘和丰富史料等方面。
徐世虹[25]认为百余年来出土的简牍文献涵盖了传统文献学的四部大类,对传世文献缺失或不多见的内容进行了补充,而在已出土的简牍中,法律文献占到了相当大的比重,从文献学和法律史学的角度辨析其定名、性质和类别有其必要。邵磊[26]以南京出土许榖所撰明代文献学家司马泰墓志与司马泰为其弟司马嵩所撰写的墓志为研究对象进行考释,对补正司马泰家族背景、家族成员的组成,特别是司马泰诸兄弟的名讳及其由来,司马泰的生平事迹诸方面,都有非常重要的价值。赵思渊[27]认为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的数字人文方法以及重新在文献学中定位民间文书也许是整理民间文书值得考虑的方向。他强调应用数字分析工具研究人文学问题,大致应包括文献数据库、线上博物馆和数字原生文本分析三个领域。李海伦[28]提出古籍数字化虽已有三十余年的实践,但仍缺乏系统理论和明确方向,而针对古籍数字化建立的数字文献实验室是一种新的建设模式,并从建设背景、硬件配置、软件支持、核心技术、数字化流程和管理模式等六个方面重点介绍了首都师范大学数字文献实验室。
音义是我国独有的一种传统语言学著作形式,具有随文释义、音义兼释和简明扼要的特征,唐五代时期的佛典音义著作现存的有玄应、慧苑、慧琳、可洪、希麟五家,高永安[29]对黄仁瑄的音义文献研究进行了分析,认为其研究从内容、流传、体例和引书等方面切入,研究细致且有所创新。
张居兰[30]提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复杂而系统,文献学对其收集整理有重要作用,在利用文献学方法开展非遗资料整理时,有必要对研究对象、内容、方式以及表述形式进行有针对性地探索。徐勇、欧阳康[31]以文献学视角为中心提出一种看法:将《太白阴经》《武经总要》《历代兵制》《三十六计》《训练操法详晰图说》《练兵实纪》六部兵书,结合“中国古代十大兵书论稿”所论述的十种兵书,共同列为十六部经典兵书,作为整合中国古代军事学资源的一种解读,以推动古籍的经典化和普及化。曹铁娃、曹铁铮、王一建[32]以20世纪30年代重要的学术刊物《中国营造学社汇刊》为例,通过介绍其记录的陵墓信息,对经典案例的分析,提出该刊物证实营造学社社员通过实地调查与文献相结合,改变了过去国内史学界研究单纯依靠案头考证文献的方法,使中国古代皇陵研究取得了根本性突破。
蔡英杰[33]通过理清《论语》的时代背景和上下文关系,从文献学角度对其训诂疑案进行分析,以期得到确诂。《史记》是由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撰写的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冯洁[34]从版本、点校、注释和史料来源四个方面对建国三十年以来《史记》文献学研究进行了概述和分析。裴骃《史记集解》、司马贞《史记索隐》和张守节《史记正义》并称《史记》三家注,对史记的研究作出了杰出贡献,同时这三部书也引用了大量的《诗经》内容,在《诗经》文献学研究中也有一定价值,吕冠南[35]自《史记》三家注中各举一例,论述了这三部书在《诗经》文献学,尤其是《韩诗》文献方面的价值。《水经注》由北魏郦道元所著,全书共四十卷,是古代中国地理名著。武歌[36]从地理、文学、文献、语言、校勘、民俗及其他七个方面综述了2006年到2016年间《水经注》的研究状况。《孙子兵法》是中国现存最早的兵书,被誉为“兵学圣典”,王敏、熊剑平[37]对明清时期的文献学研究成果进行了总结和分析,提出其特点具体表现在:对原书与作者进行了深入考证;对书中文辞进行进一步疏解和注释;对文本进行了校正和考据;同时对十三篇结构进行了考察。《金石录后序》是李清照在家道败落、身世浮沉后写就的感怀悼念之作,韩中慧[38]从文献学的角度出发,提出李清照的藏本意识与北宋金石市场兴起或许相关,其在收藏热潮中的冷静态度与忧患意识则是宋代金石学进入自觉阶段的内因,而赵明诚、李清照夫妇对金石文献与传世典籍的复杂态度反映了北宋时期疑古思想的内在演变。李培培[39]以朱之蕃于明万历三十四年(1606)出使朝鲜所著的《奉使朝鲜稿》为研究对象,梳理作品的成书与版本情况,并与《丙午皇华集》收录的诗文进行比较,探究《奉使朝鲜稿》的编排体例与主题,挖掘《奉使朝鲜稿》的价值。《青浦诗传》是清代学者王昶所辑的地方诗词集,收录和青浦相关的三百多位诗人的两千七百余首诗词,邹辉杰[40]在简单介绍王昶生平的基础上,对《青浦诗传》的编纂原因和文献学价值进行了考察和分析。刘勇所著的《〈海国图志〉研究》共五章,内容包括了《海国图志》概述、《海国图志·筹海篇》、《海国图志》主体内容、《海国图志》的影响、《海国图志》与《瀛寰志略》。[41]
《体源钞》作为室町时代乐人丰原统秋所编纂的乐书,其文献学特征对于日本古文书而言具有代表意义,刘盟[42]从文献学的角度探究该书的作者、文献来源与编纂方式、传播方式与版本、校点与符号以及其文献学特征,生发出对日本典籍与古记录、古文书和口传资料关系的思考,并通过与江户时代的《乐家录》及中国宋代陈旸《乐书》对比,提出建立完整的日本书写史设想。
《尔雅》是我国出现较早的语言学著作,也是儒家十三部重要经典之一,纪丽真[43]对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出版的,由窦秀艳教授撰写的《雅学文献学研究》进行了内容分析,并提出该书的出版对文献学领域和汉语史研究领域都具有重大意义。张西平[44]在《西人论中国书目》一书出版之际提出,海外汉学文献学研究亟待进一步展开。吴怀东、徐婉琦[45]对吉林大学出版社2017年2月出版的,由沈文凡教授所著的《杜甫韵文韩国汉诗接受文献稽考》的学术贡献从体例、内容与取材、体裁、题材等方面进行了探讨。冯光廉[46]对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出版的徐鹏绪教授的新著《中国现代文学文献学研究》从文本内容、理论体系、叙述框架和研究方法等方面进行了述评,提出本书虽仍有需要充实提高之处,但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学科第一部以“文献学”名称出版的学术著作,具有开创性意义和重要参考价值。江曦[47]认为2016年齐鲁书社出版的,唐桂艳所著的《清代山东刻书史》弥补了前人刻书史研究著作宏观概括、微观考察不足、未能目验原本或不能体现刻书史全貌的不足,做到了收录宏富、体例完备、著录准确和总结精当,提升了山东在出版史乃至文化史中的地位并弥补清刻本研究的不足。邱进友[48]对军事医学出版社于2016年5月出版的,陈锐、陈界教授等主编的《新编文献学》第二版从现代文献学学科体系构筑、文献学理论与文献工作实践结合、古典文献学与现代文献学融汇、书后索引编制、团队协作编撰等方面对《新编文献学》第二版进行评价与推介。傅杰[49]对三部文献学著作进行了推介,分别是:刘跃进的《文选旧注辑存》(全二十册,凤凰出版社,2017年10月)、徐雁平的《清代家集叙录》(全三册,安徽教育出版社,2017年11月)和陈东辉主编的《卢文弨全集》(全十六册,浙江大学出版社,2017年5月)。王琦珍[50]为陈宁所著的《清代陶瓷文献学论纲》作序,提出历代流传下来的有关陶瓷的文字资料属于陶瓷文献,同时陈宁比较认同张舜徽先生的观点,认为只有记录了文字符号信息的陶瓷作品属于陶瓷文献。其著作立足于清代陶瓷文献学研究,论述了“陶瓷文献学”的涵义,其作为学科的基本特点,清代陶瓷文献的编撰情况与分类体系,对整个“中国陶瓷文献学”的建立进行了有意义的探索。
王镕鑫[51]在综述学界对近代唐诗文献学研究现状的基础上,对近代唐诗文献学背景进行综述、评介近代唐诗文献的整理成就,并试图归纳近代唐诗文献学的学术特点——呈现出古典唐诗文献学向现代唐诗文献学学术转变的特征。刘慧南、刘长发[52]以程树榛、蒋巍、贾宏图为代表的著作为例,从改革开放大潮对黑龙江报告文学的推动作用与其题材选择的突破等方面论述了新时期黑龙江报告文学的创作概况与文献学价值。李圣华[53]认为文献学的深度介入是实现文学史书写创新的重要途径,并以元明清文献为例,从文献整理校勘、影印汇刊,名家著作的辑佚、考辨,文学史实与规律细节的发覆,跨文献的学科视野与文学史书写边界的拓展这几个方面,略说文献发掘对于文学史书写,尤其是断代、专题、地域文学史创新的价值。
刘重来[54]就历史文献学中全球史观的发展演变展开讨论,概述了该领域历来研究状况和重大学术成果,同时对陈晓华所著的《十八世纪中西互动:学术交流与传承》进行了述评。
石芳[55]从以往研究综述的述评、音乐文献学学科理论研究、音乐文献收集与整理的方法、古典音乐文献研究以及地方音乐文献研究五个方面,对我国20世纪80年代以来具有代表性的音乐文献研究论著进行了梳理,试图理清我国音乐文献学学科构建与发展的基本脉络。高丽霞[56]对《中国音乐文献学》与《中国音乐文献学初阶》这两本音乐文献学学科建设中的代表作从文章结构、文献史料构建、内容侧重三个方面进行了比较研究,提出如果将《中国音乐文献学》比作建造房屋的“地基”,《中国音乐文献学初阶》则是建造房屋的“竖梁”。田慧、景月亲[57]采用文献计量法和内容分析法,从基本概念、研究对象、研究内容、学科体系和相关研究五个方面归纳总结了我国当代音乐文献学基本问题的研究成果及存在问题。刘忠[58][59]在分析了研究背景和研究现状的基础上,从研究视角、调研方式、研究内容、建设重难点以及运行概况介绍了甘肃地方音乐文献库的建设,提出开展甘肃地方音乐文献研究和建立“地方音乐舞蹈文献学”对音乐文献学学科发展和地方音乐舞蹈文献研究有重要的意义。
著作方面,由毛嘉陵所著的《中国中医药文化文献集》分为五大篇章,即总论、文化篇、科学篇、传播篇和战略篇。收录《正确认识中医》《从文化角度定义中医》《中医药学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等文章。[60]论文方面,程文文[61]从文献学角度对1983年底至1984年初湖北江陵张家山出土的汉墓医书进行考察,根据其自身的用词特点以及导引养生体系等方面的内容,考证张家山医书成书年代最早为战国末期。殷寻嫣[62]从著录和编辑经过、编写体例、学术贡献等几个方面对《伤寒选录》的研究进行整理,对其选录文献所涉问题进行阐述并对其学术思想进行分析归纳,挖掘作者汪机在此书中的学术思想及其后世影响。胡达古拉[63]运用文献整理方法、综合分析方法和比较研究方法,尝试对蒙药材分类法进行比较研究,理清蒙药材分类法的历史演变及其发展趋势。中医文献学是中医学和文献学的交叉学科,张玉祥[64]从哲学的角度出发,梳理了中医文献学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研究内容,以范式为基本理论来源,说明该学科理论研究的变化; 从理论角度分析了中医文献学和中医信息学之间的逻辑关系,证实了中医信息学是中医文献学研究的发展方向。刘成、王小芳、朱建平、洪梅[65]基于中医药名词术语英译规范基本原则和方法,研究其名词术语的中文内涵,参照国际、国内英译标准,给出了推荐的英译词。
关儒茜[66]对清代黑龙江地区修撰的18部方志文献进行整理研究,运用历史学和文献学的相关理论和方法,将对方志作者、成书与流传的纵向研究与对方志内容的横向研究相结合,展现清代黑龙江地方文献中所涉及到的黑龙江各地的疆域沿革、治理政策、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等各个方面。黄毓芸[67]分古代、民国时期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三个时段介绍我国魏晋隋唐方志文献学研究情况,提出就研究现状而言,尚存成果零散、重复研究、对前人经典研究过度依赖与对材料挖掘利用匮乏等问题。杜锋[68]对第二届全国出土涉医文献研讨会的讨论要点进行了记录,提出本次会议从中医学、语言文字学、文献学、医疗史等多学科综合研究的视角,对相关文本从形式到内容进行了纵向考辨和横向阐释。
4.6.1 敦煌文献
郝春文等编著的《英藏敦煌社会历史文献释录-第十五卷》收录了《防大佛行人名目》《太上业报因缘经卷第一》《论语集解》《杂写》《大乘无量寿经题记》《心海集》《禅师与贵贱等酬答》《金刚顶瑜伽理趣般若经勘经题记》等文献。[69]赵贞所著的《敦煌文献与唐代社会文化研究》共分为律令制度、社会经济、学术与教育、占卜与历日四编,其主要内容包括:唐尚书六部二十四格初探;敦煌出度文书所见唐代度牒的申领与发放;敦煌吐鲁番文书所见唐代“三贾均市”的制作与实践等。[70]华刚所著的《世界民间藏中国敦煌文献-2,2》辑录40余件敦煌文书,基本体现了藏经洞敦煌遗书的整体概貌,其年代跨度从公元5世纪到11世纪,历南北朝、隋、唐前期、唐中期、吐蕃占领时期、归义军时期,各时代典籍的书写风格、经卷规制、纸张加工特色,都有实物可征,皆俱标本意义。[71]黄永武等所著的《敦煌文献与文学丛考》内容有敦煌文学研究、有关敦煌文献的丛考,披览断简残篇、无名缺题之敦煌写卷,一一辨识考定。黄氏治学,从经学、考据入手,而后旁通义理,再落实到文学研究及散文创作上。[72]方广锠等所著的《英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41-50系列丛书》收录范围为英国国家图书馆所藏的敦煌遗书。[73]敦煌文献《舜子变》成书于949年,全文共三千多字,讲述了舜子三次遭继母陷害却以德报怨最后接受尧帝禅让成为部落首领的故事。朱梦霞[74]在其研究生毕业论文中采用文献学及相关学科的研究方法,从本书产生的历史文化背景、流传与整理、王重民与作者本人的校勘、内容解析及其影响与意义等方面对《舜子变》进行了研究。
4.6.2 藏文文献
《太阳王系》这部史学著作是新近发现的最新藏文史料,是一部以宗教史观撰写的藏文历史典籍,但又不乏人文史观的历史书写。吉毛先[75]从历史文献学的角度对《太阳王系》一书的史料价值和文献价值进行挖掘,对作者进行考证的同时,也对文献的命名特征、内容结构和版本形式进行文献学考察,通过内容梳理和对比分析理清本书的特别之处,重点讨论本书的著述类别与所引材料的情况及分类、书写特点、叙述语言、史学观点、学术价值等,最后将其与其它相关史学著作,尤其是《月亮王系》,进行异同比较,寻找内在关联。
4.6.3 蒙古文献
《平凉府志》由明代赵时春所著,史料涉及西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撰写规范、颇为有名。宋光[76]首先从文献学角度论述了《平凉府志》的文献价值,对其作者、成书年代及版本情况进行了基本概述,并对“寇戎”篇中的蒙古史料进行了着重分析;然后将《平凉府志》与其他史料文献进行比较研究,指出其记载的讹误,肯定其对蒙古史研究的作用;最后从史学理论方面阐述了《平凉府志》著者的史学思想,对其进行了分析和探讨。《清内阁蒙古堂档》由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收录,是反映清朝与准噶尔蒙古关系的重要文献,乌尼苏布道[77]选取其中21件与噶尔丹汗有关的托忒文文书的托忒文抄写、拉丁字母转写、回鹘蒙古文转写及名词解释等,从文献学的角度研究反映噶尔丹汗与清朝和平共处和矛盾丛生关系的历史事件。斯仁玛[78]就蒙古国国立图书馆藏托戎文手抄本《伊除十方十恶祸根的圣主格斯尔可汗》展开文献学研究,探究其文献来源、对比其版本信息及研究其文本本身。包沙茹拉[79]从俄罗斯中古蒙古语文献研究的发展历程入手,梳理俄罗斯中古蒙古语文献研究的继承与发展,阐述俄罗斯中古蒙古语文献学的研究概况并提出俄罗斯中古蒙古语文献学的分期与分类,并总结其成就与特点,归纳研究机构及代表人物,阐述俄罗斯中古蒙古语文献学在中俄文化交流中的作用。
4.6.4 其它
《西域考古录》是清代学者俞浩写就的一部西北史地研究著作,全书18卷涉及甘肃、新疆、青海以及西藏等地的政治、历史、军事、地理、物产、民族等内容。司艳华[80]从文献辑佚、文献考异与辨误、文献利用三方面来探讨《西域考古录》所具有的文献学研究价值。“夏译汉籍”是指用西夏文翻译的汉文典籍,彭向前[81]探讨了狭义的夏译汉籍(仅指世俗文献)的版本、校勘价值。
刘江峰等所著的《中国建筑史学的文献学传统》以时间为经,文献研究和利用情况为纬,首次按照文献学的研究和利用情况,重新审视中国建筑史学的研究历程,分析造成该学科文献学研究缺失的原因。初步构建了中国建筑历史文献学的研究框架,强调了文献学在当代建筑史学研究中的基础性价值和作用,并探讨了今后可以继续深入的方向。[82]
按照目录的编纂体制和收录范围,古代的目录主要可分为由政府主持的对国家藏书进行整理而编纂的国家图书目录、由史家编入史籍的史志目录、由私人藏书家或者学者私人修撰的私家撰修目录,俞乐[83]对宋代私人藏书目录中的文学目录进行了研究,指出其不仅是我国目录学史上私人藏书目录发展兴盛的第一个高峰,同时在著录分类与考订的目录学方法上也有创新之处。藏文典籍目录从8世纪创制到13世纪卫巴罗色等人首次编制藏文大藏经目录,再到14世纪布顿大事系统编纂完成藏文大藏经目录,最后到现在当代系统目录分类,历经了漫长的过程,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总结出成熟的方法,索南多杰[84]对这些藏文典籍目录的文本背景、著者身份和著作年代进行了系统地梳理、考证和研究。
版本学是借助目录学、校勘学、文献学等相关知识和技能,以图书文献为研究对象,以版本鉴定为核心内容,全面揭示图书形态形质,进而为社会各学科研究提供服务的应用性辅助学科,万彩红、陶莉丽、杨杞[85]提出从版本学的角度归纳其知识范畴和技术技能在藏书治学中的普遍具体运用有其必要性,并从善本的界定及其选择、伪书的辨识与藏用、版权信息的分析和著录、版本目录的价值及利用加以介绍。《锦绣万花谷》是南宋时编写的一部类书,由于各本均未留下编纂者姓名,仅有《序言》以编纂者口吻叙述了编写过程,一直为学界所关注,刘磊[86]围绕该书展开研究,发现了两个前人未曾注意到的版本,进一步修正了芳村氏对于版本源流的意见,对该书的编纂方式得到了更为清晰的认识,同时,比对了不同版本间的差异条目,并将一系列研究成果写成综考。孟巍隆[87]在梳理探讨《群经平议》各版本基本情况的基础上,进行深入比较研究,揭示北京国家图书馆与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分别收藏俞樾的《群经平议》的两份稿本残卷校勘与文献价值,以期纠正通行刻本《群经平议》的若干文本错误,理清俞樾的经学思想。张荣[88]从版本学的角度研究《更路簿》,对其状态、形式结构进行分析,以期丰富《更路簿》的历史价值,使之成为我国南海维权斗争的可靠证据。金宏宇[89]从现代文学需要校勘的原因、一般和具体的校勘方法、复原性校勘与汇异性校勘两种中国现代文学文献校勘类型和校勘的成果类型等方面介绍现代文学文献的校勘,以期在批判中更好地完成校勘学的学术建构。
《近代汉译西学书目提要》收录明末至民初翻译传记类文献181条,胡燕[90]考订错漏条目共66条,书名与原书不符33条,著译者与原书不符或缺漏15条,出版者(出版地)、出版年与原书不符或缺漏13条,其他错误5条。范子烨[91]通过对传为李白所作的词《菩萨蛮》与《忆秦娥》的真伪考证以及龙文玲教授所撰《汉代载录宋玉其人其文的文献考察》一文等,论证了具有科学性和学术意义的人文研究以及相关撰述需要学者漫长而坚定的坚持的观点,并延伸到范晓利博士所撰《论清儒陆世仪的琴学思想》从琴事活动、琴学主张与思想背景三个方面分析了陆世仪的琴学思想。鲁国尧[92]主要以丁治民教授耗时十年从残存的《永乐大典》中辑得25种书,3263条,约30万字,于2015年出版的《〈永乐大典〉小学书辑佚与研究》为对象,结合“学”与“思”,对有关《永乐大典》的辑佚问题提出看法。苏金侠[93]通过分析汉代至宋代各个时期不同学者的文献辨伪行为,并结合一定的数量分析,阐述了各个时期的文献辨伪情况,总结出文献辨伪在两汉至宋代各个朝代的不同发展特点。
专著方面,石开玉所著的《戴震的文献学理论与实践成就》主要由戴震在古文献语言解释学方面的成就、戴震对古文献的校勘、戴震对古文献的辨伪、戴震在文献目录学方面的成就、戴震在文献辑佚学方面的成就、戴震在古籍版本学方面的成就、戴震在谱牒文献方面的成就等十章组成。[94]何周所著的《吕思勉文献学成就研究》为系统研究吕思勉文献学思想和成就的学术专著。书稿首先对吕思勉所有著述中的相关资料和思想进行爬梳,分类整理,综述吕思勉的文献学思想;然后重点分述评析吕思勉在史料学、辨伪学、目录学、历史编纂学、考据学等文献学领域所取得的显著成就;还将吕思勉和同时代学者的文献学成就进行对比。[95]论文方面,王珂、王承略[96]以稿本《师石山房书目》为例,从细微之处分析姚振宗所做的版本工作,论证姚振宗除是清末著名的目录学家之外,在版本学方面也颇有造诣。曾庆炳[97]以《积微居金文说》为主要研究对象,从文献学角度对杨树达金文研究资料进行整理和研究。王世伟[98]对顾廷龙先生晚年未刊信札中的学术信息进行了整理,以期还原了解顾廷龙先生的学术思想、学术主张、学术生涯以及文献整理的一些故事。李卫民[99]基于黄兴涛教授的《她”字的文化史》一书,提出将文献搜集与鉴定、文本解读、历史阐释、历史著作建构融为一体的一种系统的有深度的“新文献学”研究模式对构建中国本土史学理论具有重要意义。魏义霞[100]根据1923年梁启超在东南大学国学研究所的演讲《治国学的两条大路》,对梁启超治国学的文献学之路的内涵、外延与独特意蕴进行了分析和论述。李桂清[101][102]以刘咸炘校雠学为中心探究其历史文献学理论与实践,首先分析校雠学与其他学术板块的联系,梳理刘咸炘在校雠学方面的学术著作,其次阐释刘咸炘“明统知类”历史文献学思想的形成,着重分析其图书分类理论,如分类之标准、理论方法及实践成果,探究其在辑佚、辨伪、校勘、版本目录等方面重要实践成就,总结刘咸炘校雠学“明统知类”的思想对其学术的影响,同时还从校勘、目录和辑佚三个方面浅述了刘咸炘在历史文献学方面的重要贡献。张涵[103]对司马迁的文献学思想进行了考察论述,认为“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是司马迁对自己文献学思想的概括。“究天人之际”是指司马迁利用历史文献材料研究天人关系,“通古今之变”是指利用文献研究历史发展的规律,这是作为史官的司马迁必须要阐述的两大问题,而“成一家之言”则体现了司马迁著录《史记》这部历史文献所要达到的目的。李宝祥[104]以王献唐日记、往来书札为基础,结合其它文献资料,对王献唐的学术交往进行了系统研究,以揭示现代学术衍变的若干真实情节,提出王献唐学术交往具有明显的时段性,其学术交往在不同的时段有着不同表现,其学术交往形式多元化,从具体方式看,有面晤谈学、通函论学、互赠著述等。王献唐学术交往所涉学科广博,有语言文字学、史学、金石学、考古学、文献学等。顾志兴[105]回忆了胡道静先生的深厚家学、治学成就及授业解惑,表达了对恩师的感恩与悼念之情。诸伟奇[106]以时间为轴,详述了习仲勋推动新中国古籍整理事业的起步的过程,提出习仲勋对成立古籍出版社的批示是建国后党和国家领导人层面关于古籍整理工作的第一个文件,该批示及其后中央有关职能部门的系列文件及之后的一系列实实在在的举措,标志了新中国古籍整理事业的新开端。赵宣[107]通过访谈对王贵忱先生的藏物与治学之道、泉学视域下的版本目录学研究、书艺视域下的稿钞校本研究进行了整理,揭示了王贵忱先生独特的版本鉴定方法、经验与案例,彰显其对古籍版本学学科发展及人才培养的贡献。徐有富[108]根据周勋初先生及其弟子写就的关于周先生治学之道的文本材料对其治学方法进行了研究,提出周先生治学“从目录学入手,以文献学为基础,突出特点是综合研究,力求新颖、追求创辟”。杜志勇[109]对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专家朱泽吉先生的生平与教学进行了介绍,提出其学术研究主要有两个方向,一为文献学,一为通俗文学(包含民间文学),其文献学研究主要来源于余嘉锡先生。邹其昌[110]通过对朱子礼学诠释学美学文献的基本梳理,把握其文献特征,初步探讨了朱子礼学文献的基本成就,以及对中国礼学发展的重要贡献。龚剑锋、薛俊[111]通过分析鲁迅整理浙江文献的缘起、成就和特点,肯定了鲁迅作为一代文学大师在文献学领域的突出贡献。南卡久买[112]在论文中以近十年来新发现的相关古籍及近期国内外的一些研究成果为基础,对至今尚未有明确归类的与迥丹热渃师徒一系列相关文献进行了比较研究,分五章内容阐述了迥丹热渃师徒对藏文文献学所做的贡献。李成、陈谙哲[113]以明代文献学家杨慎的杂考笔记汇编《丹铅总录》为例,论述了杨慎的文献学思想和方法,提出其文献学思想不仅自成体系,而且充满着辩证法的思维; 杨慎在运用文献考证研究的方法上,不仅能吸取前人之长,而且在重视子部、俗文学与金石方志等资料方面独有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