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地区中小学教育发展现状及精准扶贫对策
——以湖南省武陵山片区为例*

2018-03-30 06:35琼,白
关键词:纯收入农村居民片区

李 琼,白 蓝

(1.吉首大学商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2.湖南女子学院外语系,湖南 长沙 410004)

“扶贫先扶教,治贫先治愚.”教育为精准扶贫提供了强有力的智力支持,教育扶贫能有效地干预贫困代际传递.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项研究表明,不同层次受教育者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水平不同(本科300%,初高中108%,小学43%),人均受教育年限与人均GDP的相关系数为0.562.[1]湖南省武陵山片区(简称片区)是国家第1个率先启动的区域发展和扶贫攻坚试点区.片区包括37个县(市、区),占整个武陵片区(71个县(市、区))的52%.片区的经济发展处于全省后列,贫困人口规模大、分布广,贫困发生率高.2014年,片区贫困村4 884个,占全省的61.1%;贫困人口321.21万人,占全省的53.9%;农村低保人口达133.23万人,占全省的42.2%.[2]作为湖南省扶贫的主战场,片区在实现小康目标“最后一公里”的过程中,应本着“扶贫先扶教”的思想,通过阻断贫困代际传递来实现教育领域的“真扶贫”和“扶真贫”.

1 片区中小学教育发展现状

1.1 学校数量大幅减少

2010—2015年,片区中小学学校从5 492所减少到3 588所,年均减少317所.其中:邵阳市8县(市)的中小学学校从1 738所减少到1 268所,年均增速-5.12%;怀化市12县(区)的从1 318所减少到664所,年均增速-10.81%;张家界市4县(区)的从228所增加到232所,年均增速2%;湘西自治州8县(市)的从992所减少到437所,年均增速-12.78%;娄底市3县(市)的从846所减少到739所,年均增速-2.11%;石门县的从136所减少到127所,年均增速-1.2%;安化县的从174所减少到121所,年均增速-5.080%.总体而言,片区大部分县(市)的中小学学校数量逐年下降,下降速度较快的是溆浦县、花垣县、城步县,只有龙山县和芷江县的呈上升趋势.2010—2015年片区中小学学校数量如图1所示.

图1 2010—2015年片区中小学学校数量Fig. 1 Number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in Wuling Mountain Area (2010-2015)

片区中小学学校数量的减少,是我国2001年开始的大规模“撤点并校”的结果,其目的是为了调整和优化学校布局.但过度的学校撤并会导致乡村学校越来越“小”,学生越来越少,老师越来越“老”;城市教育的压力越来越大,竞争越来越激烈,学校“大班额”比比皆是.进城后,学生的就读成本,包括住宿费、生活费、交通费、陪读费等直接成本,以及家长每次接送孩子所增加的人力成本和生产劳动损失等间接费用明显增加.据估算,一名小学生每年在校生活成本是2 500~3 000元,这对于农民来说是“硬压力”.

1.2 中小学教师人数略有增加

图2 2010—2015年片区中小学教师人数Fig. 2 Number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Teachers in Wuling Mountain Area (2010-2015)

2010—2015年,片区中小学教师由145 166人增加到168 669人,年均增加3 917人.其中:邵阳市8县(市)的中小学教师从39 175人增加到42 400人,年均增速1.33%;怀化市12县(区)的从38 788人增加到40 467人,年均增速0.71%;张家界市4县(区)的从11 376人增加到11 452人,年均增速0.11%;湘西自治州8县(市)的从23 935人增加到24 775人,年均增速0.58%;娄底市3县(市)的从846人减少到739人,年均增速-2.23%;石门县的从4 872人减少到4 533人,年均增速-1.19%;安化县的从5 856人减少到5 665人,年均增速-0.55%.总体而言,片区大部分县(市)的中小学教师数量逐年上升,上升速度较快的是隆回县、鹤城区、武陵源区,而涟源市、石门县、慈利县的下降速度较快.2010—2015年,片区中小学教师人数如图2所示.

相对湖南省发达地区,片区中小学教师人数增速较慢.这是因为,片区交通和基本生活设施落后,生活质量较低,即使同等工薪,很多教师也会选择去更发达的地区工作,导致片区教育资源严重失衡.

1.3 中小学学生人数温和增加

图3 2010—2015年片区中小学学生人数Fig. 3 Number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in Wuling Mountain Area (2010-2015)

2010—2015年,片区中小学学生从2 447 957人增加到246 350 8人,年均增加15 551人.其中:邵阳市8县(市)的中小学学生从755 400人增加到787 939人,年均增速0.71%;怀化市12县(区)的从562 701人增加到601 235人,年均增速1.1%;张家界市4县(区)的从185 278人增加到199 695人,年均增速1.26%;湘西自治州8县(市)的从416 687人减少到371 578人,年均增速-1.9%;娄底市3县(市)的从371 908人减少到345 944人,年均增速-1.21%;石门县的从68 612人减少到59 020人,年均增速-2.4%;安化县的从87 371人增加到98 457人,年均增速2.01%.2010—2015年,片区中小学学生人数如图3所示.

片区中小学学生人数温和增加,与政府积极开展贫困地区“控辍保学”工作高度相关.政府加强落实《湖南省教育扶贫规划(2015—2020)》中的教育精准扶贫规定,并加大对贫困地区中小学生的教育资助,保证每个学生都能接受教育.但同时不能忽视的是,学生人数增速与县(市、区)经济的发展程度直接相关,越是贫困的地区,其学生人数增速越慢,有的甚至是负增速.

2 片区教育贫困的内外因

2.1 经济发展滞后是教育贫困的内因

Becker G S等[3]发现,父母的收入状况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孩子的受教育程度,从而影响到孩子成年时的工资收入.阿玛蒂亚·森在《以自由看待发展》一书中指出,经济可获得性差剥夺了个人消除贫困的能力.恶性贫困理论认为,发展中国家人均收入水平低下,意味着较低的购买力和消费能力.在这里,消费不仅是指物质消费,还包括教育、知识等精神消费.舒莉芬[4]利用OLS回归和分位数回归分析了江西省连片特困地区教育贫困与收入的关系,认为教育贫困是导致收入贫困的重要因素.

近年来,片区社会经济发展可圈可点,但因大部分县市农业生态脆弱,城镇化率低,故经济总量、人均量、发展质量与湖南省整体水平仍有较大差距.以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例,2007—2015年片区和湖南省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如图4所示.

图4 2007—2015年片区和湖南省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Fig. 4 Per Capita Net Income in Wuling Mountain Area and the Rural Areas of (2007-2015)

由图4可知:2007—2015年,片区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从2 359元增加到7 532元,湖南省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从3 904元增加到10 993元;2007年,片区与湖南省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差距绝对额为1 365元,2015年二者差距绝对额达到3 461元.这些数据说明,片区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虽逐年增长,但远不及湖南省农村居民的人均水平,并且收入增加的绝对差额随时间推移在增大.而片区部分贫困地区、贫困家庭的人均纯收入更低,有限的收入主要用于基本生活的开支,用于教育方面的支出非常有限,这直接导致子女接受教育的机会被剥夺.同时,父母较低的经济地位通过某种机制传递给子女,使子女在成年后延续父母的贫困,甚至进一步形成将不利因素继续传递给后代的恶性循环.[5]

2.2 制度和政策偏向是教育贫困的外因

长期以来,我国经济社会“二元”结构严重,制度和政策重城市轻农村.城市教育资源丰富,信息网络发达,教师接受培训和升造的机会更多,导致人才向发达地区聚集.据统计,2015年社会教育投资总和约7 900亿元,农村分配仅占23%.人才作为最稀缺的资源,在片区呈现出向上单一方向的流动,中小学教师由农村流向县城,大学教师流向省城或是外省发达地区.流动的教师以中青年、高职称高学历为主.人才的流失使得片区教育质量的提升面临很大的挑战.

3 片区中小学教育精准扶贫的对策

3.1 认真落实《湖南省教育扶贫规划(2015—2020)》

《湖南省教育扶贫规划(2015—2020)》中规定,到2020年,贫困地区基本公共教育服务水平接近全省平均水平.在教育扶贫过程中,各级教育部门和扶贫部门应做好顶层设计,建立“省级加强统筹,市级协调推进,县区为主实施”的教育扶贫工作落实机制,协调各项工作任务,统筹各级事业发展,加快实施教育扶贫工程,从而保证片区的贫困家庭子女都能接受公平的、高质量的教育.

3.2 精准识别教育扶贫的对象

精准识别是整个扶贫工程的开端,是解决“扶持谁”的问题.精准识别中小学教育扶贫的对象,具体来说分2个步骤:(1)建档立卡,实施扶贫对象的正常进退机制.档案的数据来源于入户调查,参与调查的部门涉及教育、财政、民政、残联和扶贫等工作部门,参与调查的人员是统计学、教育学和计算机学等方面的专家.调查的内容应尽量细化,不仅包括年龄、健康状况和文化程度等个人特征指标,还要包括家庭人口数、家庭子女数、家庭人均收入、老年扶养比和少儿扶养比等家庭特征指标.为确保调查数据的时效性和完整性,调查结束后尽快将数据录入数据库中,并结合后续脱贫和返贫的情况不定期地更新数据库.(2)采用规范合理的扶贫对象识别程序.贫困人口向村委会提出需要教育帮扶的申请,在村干部的指导下填写申请书;村委会进行民主评议和排序,并根据贫困程度分出等级,进行为期1周的公示;公示无异议后,报上级县区教育扶贫领导小组审批备案.

3.3 建立教育精准扶贫的运行模式

教育精准扶贫的运行模式,是解决 “由谁扶”和“怎么扶”的问题.近年来,各扶贫单位都在积极探索创新性的教育精准扶贫运行模式.部分经典运行模式如表1所示.

表1 教育精准扶贫典型的运行模式

就现阶段的情况来看,片区中小学教育扶贫运行模式的建立应遵循3个原则:一是夯实教育脱贫根基.省级统筹教育资金向片区贫困地区倾斜,全面改善农村学校的基本办学条件,提高义务教育的办学质量.二是提升教育脱贫能力.针对建档立卡的贫困家庭子女招生,实施“职教圆梦行动”计划和片区定向招生专项计划.三是定期启动中小学教师的教育培训项目,提高教师的教学水平.

3.4 建立精准扶贫的监管考核机制

片区中小学教育精准扶贫计划实施的效率需要建立相应的考核机制来保证.遵循科学、可行、全面的原则制定教育扶贫考核方法,突出考核重点,实施综合评价,强化精准扶贫成效.在考核内容设置上,应将提高贫困人口的教育水平、减少甚至消除贫困人口义务教育辍学率等拟为主要指标;在考核过程中,应坚持客观公正、透明公开的原则.同时,为保证片区中小学教育精准扶贫计划在实施过程中不出现偏差或及时纠正偏差,还应建立有效的监管机制.政府与民间组织共同组建监管机构,发挥内部监管和社会力量监管的共振效应,以确保片区中小学教育精准扶贫过程的合法合规.

[1] 郭晓娜.教育阻隔代际贫困传递的价值和机制研究——基于可行能力理论的分析框架[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7(3):6-12.

[2] 湖南省人民政府.湖南武陵山片区“十二五”经济社会发展情况分析[EB/OL].[2017-06-15].http:∥www.hunan.gov.cn/2015xxgk/szfzcbm_8834/tjbm_6941/tjgbzb/201605/t20160503_3051595.html.

[3] BECKER GARY S,TOMES NIGEL.An Equilibrium Theory of the Distribution of Income and Intergenerational Mobility[EB/OL].[2017-06-20].http:∥www.journals.uchicago.edu/doi/10.1086/260831.

[4] 舒莉芬.教育贫困与收入贫困关系的实证研究——以江西省连片特困地区为例[J].教育学术月刊,2016(3):52-56.

[5] SOLON GARY.A Model of Intergenerational Mobility Variation over Time and Place[M]∥CORAK MILES.Generational Income Mobility in North America and Europe.Cambridge,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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