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葛兰西文化领导权思想的时代化思考

2018-03-26 12:30王凤韩少芬
学理论·下 2017年11期
关键词:葛兰西列宁

王凤 韩少芬

摘 要: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列宁最早提出和使用“领导权”概念。他在长期的革命斗争实践中,以马克思主义为依托,以俄国的具体实际为根基,创造性地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提出以“暴力”夺取政权,以“文化”巩固政权的治国理政思路。葛兰西则提出了“文化领导权”概念。他分析总结了西方无产阶级革命失败的经验教训,资产阶级执政失利的深层原因,提出通过获取“文化领导权”为条件的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巧合的是,无论是列宁还是葛兰西,几乎都是在20世纪初提出文化领导权思想,这是历史的必然,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丰富与发展。而在大约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同样提出“文化自信”,也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创新,是对时代主题的最新把握。

关键词:列宁;葛兰西;文化领导权;时代化思考

中图分类号:A8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7)11-0045-04

列宁(1870-1924),著名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世界无产阶级伟大领袖和导师,领导而缔造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安东尼奥·葛兰西(1891-1937)是意大利共产党的创始人和早期领袖之一,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早期代表及“欧洲共产主义”的奠基者之一。同处于一个时代,不同国家的列宁与葛兰西同时提出了文化领导权。本文通过对列宁和葛兰西文化领导权的实践背景、理论基础、理论内涵进行比较分析,寻求二者之间的相通与差异,并结合我国具体,为我们的时代建设提出经验和教训。

一、列宁、葛兰西文化领导权的理论基础——基于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民族化发展

列宁、葛兰西作为东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代表人物,其文化领导权思想,是基于马克思主义的一般原理,把马克思的文化理论民族化、本土化。

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观主要体现在对“占统治地位思想”的理论的阐述上。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提出:“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因此,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是隶属于这个阶级的。”[1]550把掌握物质生产资料和精神生产资料作为统治基础,主张先进的阶级在掌握了物质生产资料后,尽快掌握精神生产资料,继而巩固其政治领导权。而对于条件不成熟,生产力水平不具备掌握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而言,可以在原有的统治阶级框架内,基于它的统治危机,及时地创造条件掌握精神资料,渐进地全面掌握物质生产资料。这渐进式的积累,不光是对精神资料的掌握,它本身介入了物质生产,通过一点一滴的引导工人阶级在现实中进行斗争,去渐进地改变物质生产资料。因此工人阶级在进行文化建设,累积自己的阶级意识的时候,实际上也在为未来掌握物质生产资料创造条件。这说明精神生活、对文化的掌握,具有长久性、基础性,是整个领导权的深厚的基础。而列宁、葛兰西则是在研究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理论的基础上,具体结合本民族的实際,在20世纪初几乎同时提出了文化领导权思想,是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领导理论的继承与发展。

早在1912年,列宁就在《中国的民主主义和民粹主义》中指出“俄国在许多重要方面无疑是一个亚洲国家,而且是一个最野蛮的、中世纪的,丢人落后的亚洲国家”[2]290。俄国的落后集中地体现在文化领域上。文化不仅指人们的受教育程度、识字水平、工作技能以及科学技术水平等方面内容,还指传统、习惯以及一个民族的政治心理、政治情感等。因此列宁把西欧国家视为文明国家,称它们为“文明国家”“较有文化的国家”“有文化的国家”,认为“现代资本主义大大提高了整个文化,其中包括群众的文化”[3]379。在新生的苏维埃政权中,文化领域的落后一是表现在文化力量的不足,民众的识字水平和知识文化教育方面。列宁曾忧心忡忡地说:“我们距离普遍识字还远得很,甚至和沙皇时代相比,我们的进步也太慢”[4]762。文盲众多不仅影响了经济发展,而且对新生的苏维埃政权造成威胁。二是表现在文化环境的多样性与复杂性。由于受旧制度下传统文化的影响,再加上其他外来文化的作用,如拜占庭文化、游牧民族文化和西方文化等,除此之外还面临着资产阶级、民粹主义、修正主义等的各种反马克思主义的错误思潮。造成俄国的多种文化力量的交融与冲突。面对此情况,列宁不得不去思考,在此情况下如何进行无产阶级革命,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巩固新生的苏维埃政权。

与此同时,葛兰西也提出了“文化领导权”思想。葛兰西是在反思资产阶级的统治失利,无产阶级革命失败的基础上,融合吸收借鉴了本民族的传统文化,把马克思主义的文化观本土化、民族化。他在1926年的《南方笔记》中首次提出“文化领导权”问题,之后在《狱中札记》中深刻探究了文化领导权思想。葛兰西在本民族的文化资源的基础上,一是重新阐释了“君主”概念,使“君主”不再只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集体,具有集体意识,而且把人民融入文化领导权思想中,突出广大民众的“同意”是获取文化领导权的前提。二是深入界定了拉布里奥拉的经济基础的决定作用的观点,清晰了上层建筑与意识形态在历史过程中的辩证关系,同时意识到人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创造性作用。葛兰西除了以本民族文化为依托,还以国内国际背景作为现实基础。文化领导权的提出是对第三国际的统一战线联盟、坚持党在联盟中的领导地位等战略的体现,是对国内对资产阶级应对统治危机,维护统治的分析,也是对无产阶级革命实践的经验教训的反思。

二、列宁、葛兰西文化领导权思想的科学内核

(一)列宁“文化领导权”思想的合理内核

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列宁是第一个使用“领导权”概念的马克思主义者。葛兰西在《马克思主义》一文中提到“领导权这一概念是由伊里奇负责(制定和实现)的”[5]11。固然列宁的“领导权”思想主要体现在政治领导上,但在他的革命实践历程中,也对无产阶级进行的文化上的领导进行深刻思考。列宁文化领导权思想主要体现在其《怎么办》《进一步,退两步》《俄国社会民主党的任务》《社会民主党在革命中的两种策略》,以及他的晚年的政治遗嘱中。通过对这些著作的研读,我们可以梳理出列宁的文化领导思想。

1.无产阶级获取文化领导权能避免“被征服”的危险

列宁用历史上征服民族与被征服民族的事例来强调无产阶级执政后获取文化领导权的重要性。马克思曾指出:“相继侵入印度的阿拉伯人、土耳其人、鞑靼人和莫卧儿人,不久就被印度化了——野蛮的征服者,按照一条永恒的历史规律,本身被他们所征服的臣民的较高文明所征服。”[7]686这种危险曾经在俄罗斯历史上出现过。19世纪初,俄国取得了反拿破仑卫国战争的伟大胜利,但是俄国军人却被拿破仑所代表的社会制度以及政治思想所征服,从而造成1825年十二月党人起义。

2.政权得以巩固的前提在于掌握文化主导性

接着列宁进一步阐述了无产阶级政党,掌握文化主导性的契机。列宁认为,政权得以巩固的前提条件在于对文化的主导。即使无产阶级在其工人阶级先锋队的领导下能够夺取政权,但是没有足够的文化知识、理论基础,理想信念作支撑,是不能巩固其所夺取的政权。列宁在俄共(布)第十一次代表大会上全面分析了苏维埃政党的文化现状,指出“我们有足够的、绰绰有余的政治权力,我们还拥有足够的经济手段,但是被推举出来的工人阶级先锋队却没有足够的本领去直接进行管理,确定范围,划定界限,使别人受自己控制,而不是让自己受别人控制”[4]671。列宁对无产阶级政党的文化现状进行了严峻的分析和警示。“执政行为本身属于政治权力的外化,但能否使夺取政权后所获得的政治权力得到很好和充分使用,却需要有本领(即能力)。”[7]323有本领,执政者则可以通过政治权力、经济手段去“控制”别人,没有则反之。“所谓‘本领,既指较低层次的具体的管理能力、领导能力,也包括高层宏观的执政能力、执政水平。”[7]389这种本领的基础则是文化,不仅表现在知识技术层面,也表现在深层次的思维方法、工作习惯以及现代的政治素质、政治心理等。他还进一步说:苏维埃政权建立以后,我们夺取了政治上和经济上的领导权,但这是不够的,我们“还缺少什么呢?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莫斯科消费合作社工作人员和对外贸易人民委员部工作人员缺少文化,他们不能文明地处理业务”[4]268。列宁在报告中还提出莫斯科的党员是否受别人的文化支配呢?这别人的文化则是旧的腐朽的文化。在这里列宁警示全党,究竟是“谁领导谁?”令人深省。这是因为无产阶级获得革命胜利,取得政治和经济领导权,以领导者的身份出现在政治舞台上,进行社会建设、经济建设,但是如果在文化上没有掌握话语权,没有从实践中总结规律,那无产阶级政党所制定的方针政策,在具体的执行过程中,则会因为对文化理念的不认同,对政策方针的不理解或者理解有误,造成政策执行的不利。而这种政策的执行受挫停止后,就丧失了执行正确政策的机会,从而被迫执行错误的政策。所以,表面上看是无产阶级在领导,但在执行错误政策时,可能符合资产阶级的利益,会间接地领导社会建设。所以在列宁看来,正确的方针政策是要符合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化认同。而支撑起人民群众文化认同的根本则是代表广大民众的根本利益。因此,即使无产阶级取得了政权,但如果没有文化作支撑,那可能就會被资产阶级文化所同化,继而丧失其领导权。

3.主张通过外力灌输逐步夺取文化领导权

列宁在对如何进行文化建设,掌握文化话语权进行深入思考。首先,列宁针对文化的阶级性,提出了文化建设的核心任务。文化是阶级意识形态的一种反映,阶级性是其必然属性。因此,列宁指出了文化建设的主体是无产阶级政党,确立了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阶级内容和社会使命,而对象则是广大的人民群众,目的在于使全社会的人民群众获得无产阶级的文化认同。其次列宁强调无产阶级的自觉的文化意识需要由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借助外力,宣传灌输到工人阶级的思想意识中,并渗透到工人阶级的理想信念中。无产阶级的新型知识分子是相对传统知识分子而言的,是同无产阶级政党一步步成长并成熟起来的,代表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是最广大人民的民意表达者。他们能准确理解掌握俄国的传统文化资源,把握无产阶级的文化精髓,系统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而且还能熟练运用各种科学技术方法,因而能够承担起宣传、教育民众的大任。所以,培养一大批无产阶级自己的知识分子是当前俄国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任务。

(二)葛兰西“文化领导权”思想的内涵

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是无产阶级在“自愿的同意”的前提和基础上,依靠“有机的知识分子”,通过“分子式入侵”的“阵地战”一步步获取文化领导权,从而夺取政治革命的胜利。

1.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的核心是“自愿的同意”

“自愿的同意”是葛兰西文化领导权的核心,其确立不是统治阶级单方面自上而下的“文化操纵”的过程,而是一个在从属阶级积极参与过程中不断获取他们的同意、认同的过程[8]68。即国家政权的维护不仅需要国家暴力统治和强制机器,同时还需要把国家的权力建立在民众“同意”的基础之上。葛兰西认为,“同意”有两种,一种是基于对常识、信仰等的信奉所产生的发自内心“自愿”的同意,是自己真实意愿反映的“同意”,是积极的“同意”;另一种则是基于在政治生活中由选举产生的,对选举结果的服从所产生的“同意”,受外界所影响,未必能反映民众的真实意愿的“同意”,带有一定的消极成分。两者同意的原因以及其带来的效果有着很大的差异。葛兰西认为只有“自愿的同意”才是真正的同意。这种“同意”的背后所反映的是民心和民意。在西方社会中,受西方的机械唯物主义、自然科学等理论的影响,民意一般表现在投票选举上,是就政治社会所创造的,一种肤浅的、表面的同意。在选举过程中,资产阶级奉行票选数字“至高无上的法则”,但事实并非如此,所有选民的意见也并非可以等量齐观的,而且参与选举的团体是资产阶级可以任意私自实行创意的私人组织,是被资产阶级所操纵的,所以在西方社会,所谓的“民意”只是反映了民众的一种偏好,并没有反映其根本利益。“民心”则不等于“民意”,反映了背后真正的同意,反映了民众真正的根本利益。需要对生产方式进行更深入的辩证分析。葛兰西在此基础上提出,无产阶级要获得领导权就需要得民心得民意,要深入分析民众的根本利益,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明确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辩证关系,获得民众“自愿同意”,而“自愿同意”则是基于对人民大众最根本利益的反映与保障,这与列宁的文化领导思想是异曲同工。这个过程中需要一个先进的阶级所领导的政党即无产阶级政党指导人们进行无产阶级革命。

2.“有机”的知识分子,是夺取文化领导权的主力

“知识分子”是无产阶级获得文化领导权的主力。“知识分子也就是上层建筑的‘活动家”[9]357,政党正是通过他们来发挥作用,因此他们就显得尤其重要。葛兰西的“知识分子”,即“有机的”知识分子,是相对于传统的知识分子而言,打破了以往根据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划分标准,提出了“有机的”限定。“有机”一是指“与特定阶级之间的统一性”[10]27-28,与它所属社会群体关系的一致性,葛兰西认为“知识分子是统治集团的‘管家,用他们来实现服从于社会领导和政治管理任务的职能”[9]357。二是指“理论与实践的统一、知识分子与群众的统一”。这就要求知识分子的理论能够反映现实的运动同时又能指导实践,而且知识分子要能反映群众的利益,反映人民群众的意志。因此,这种“有机”的知识分子只有通过无产阶级政党才能真正培养成长起来,是无产阶级掌握领导权的关键,是能够组织和领导人民群众进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主力军,也是传播无产阶级文化的主体,能够最大限度地统一人民精神意志,在实践中组成强大的精神力量而发挥作用。但是在长期的资产阶级统治下,无产阶级在精神层面还是处于从属地位,无产阶级自己的世界观只是零零散散地体现在实际行动中,理论与实践是分离的。因此,无产阶级无论是要保持自己意识形态的统一还是想要达到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或者想要夺取文化领导权,都需要培养出自己的“有机的”知识分子并在其实践中发挥作用。

3.“分子式入侵”的“阵地战”是获取文化领导权的途径

“分子式入侵”的“阵地战”,即在文化上对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进行长期的渗透、进攻、瓦解[11]38-40。“阵地战”是基于东、西方的市民社会结构所提出的。俄国的市民社会结构不成熟,而西方的市民社会结构则比较完善成熟。因此在俄国,就只能通过打破旧的国家机器,建立新的无产阶级政权。而在西方,旧的国家机器的运转还算正常顺利,通过暴力革命打破国家机器就显得比较困难,就需要通过宣传无产阶级的文化理念,从内部逐渐瓦解旧的意识形态,形成新的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从而获得无产阶级政权。这种策略方式是对民众心理认同的重视,这种认同是贯穿于民众的生活社会实践的,更需要我们通过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渐进式地将无产阶级的意识形态灌输到民众心中去,获取文化认同,最终夺取国家政权。

因此葛兰西认为,无产阶级虽不排斥通过暴力革命夺取政权,但更要在暴力革命之前就要抢得文化意识形态领域的先机,所以葛兰西更为重视民众的“自愿的同意”,倡导非暴力的文化意识形态控制形式,这就需要在先进阶级政党的领导下对生产力生产关系进行辩证分析,深入分析民众的根本利益,再通过“有机知识分子”的“渗透式”传递给民众,争得社会上大多数成员对无产阶级统治发自内心的“自愿的”同意,从而实现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

(三)列宁、葛兰西文化领导权的东西合奏

列宁、葛兰西作为东西方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其理论基础都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其立足点都是本国的革命建设实践,其目的都是为了获得巩固无产阶级政权。二者具有相通之处,也有各自的特色。

1.获取无产阶级领导权最深厚的基础是文化

无论是政权的获得还是政权的巩固,文化都是实现无产阶级领导权最深厚的基础。文化建设是前提,政治的进退以文化为支撑,用思想文化理论去指导政治实践。列宁生活在无产阶级已经取得政治领导权,建立政权的国家,但是面临着苏维埃政权文化力量严重不足,各种资产阶级思潮不断反扑的复杂的文化环境,夺取文化领导权是巩固政治领导权的前提。而葛兰西生活在一个还缺乏建立社会主义契机的社会,那进行无产阶级革命则必然会失败。因此他主张,即使政治革命面临失败,但只要能够发现了民众的根本利益,掌握了真正的同意、意见、表达,那就可以实事求是地从本国的实际出发,把政治运动按照最好的方式、最小的阻碍、最可行的方式往前推进政治解放,政治革命。无论是列宁还是葛兰西都同时得出结论,无论是挽救政治上的失败还是保障政治上的胜利成果,都必须获得文化领导权。无论无产阶级是否执政,文化领导权都是共产党应该争取的,也是共产党实现领导的最恒久的应求。其次,列宁和葛兰西都承认文化领导权与政治领导权的辩证统一关系,区别在于不同的政治环境,政治领导权与文化领导权的获取途径不同。文化领导权有利于政权的获得、巩固,同时政权的稳定又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文化的发展,二者是相辅相成,共同统一于社会建设中的。

2.在劳动群众日常经济生活中推進无产阶级领导权建设

无论无产阶级是否掌握政权,列宁和葛兰西都主张在劳动群众的日常经济生活中去推进无产阶级领导权的建设。列宁在晚年实行新经济政策中强调,要在合作社经济当中,在日常生活中进行无产阶级文化建设,提高劳动群众文化素养,知识技能水平,形成无产阶级意识,从而进行社会建设,巩固政治领导权。而葛兰西则主张阵地战,通过渗透的方式,使无产阶级文化在生活中一点一滴进入细胞,在日常生活中培育阶级意识,继而推进政治进程。

3.注重培养和劳动群众阶级意识一致的无产阶级知识分子

无论是在葛兰西的“有机的知识分子”还是列宁的无产阶级知识分子,这些知识分子都是相对于传统的旧的知识分子而言的。传统的旧的知识分子可以脱离开其阶级本身,而无产阶级知识分子是伴随着无产阶级本身一起产生的,是在日常经济生活当中产生,不能脱离这个环境,因此无产阶级知识分子是和整个阶级意识是同步的。但是,劳动群众中的无产阶级意识并不是自发形成的,需要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作为推力,去促进无产阶级意识的形成。因此要大力启发、培养和劳动群众阶级意识同步的知识分子,提高无产阶级的文化自觉性,就要加强理论建设,培养马克思主义学者。

三、列宁、葛兰西文化领导权思想时代化意义

(一)坚持“文化自信”,推进社会主义事业发展

在大约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们提出了“文化自信”战略布局,与列宁、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一脉相承,同样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继承与发展,更是对国情,对时代的新的把握。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就把“文化”提到了新高度,彰显其文化理念。2014年2月24日,在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提出要增强文化自信。2014年3月7日在参加贵州团审议时,指出除了要坚定理论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外,最根本的还要加一个文化自信。将文化自信与其他三个自信相提并论,把文化自信提升到战略高度,而且隐隐指出了文化的根本性。之后的2016年5月17日,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指出,“我们要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说到底是要坚持文化自信。”[12]至此,明确指出了文化自信与其他三个自信的相辅相成的辩证关系,明确了文化的逻辑定位。文化自信与道路、理论和制度自信,并不是处于同一平台的,文化自信是基础,只有坚定的文化理念,才会增强理论自信,从而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坚信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进而进行社会主义建设。至此,“文化自信”成为一种战略思想。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讲话上,习近平指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化依托于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发展成熟于中国革命和建设中的进一步积淀,是被中国的实践证明是优秀进步的,也是被人民大众所认可接受的,因此是有着深厚的文化根基,群众力量,国家保障,是可以真正践行的。接着他再次强调了“文化自信”,指出文化自信的基础根本性,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正是因为有了这优秀的文化,有了党和人民的伟大力量,有了国家的强大,这才是我们坚持文化自信的底气。而文化自信的坚持,需要“我们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弘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不断增强全党全国各族人民的精神力量。”[13]从而实现我们的时代使命。

(二)建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众化的社会基础

日常政治经济生活是列宁、葛兰西推进无产阶级文化的土壤。因此新形势下的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要在充分体现无产阶级意识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和践行中进行,要落实到日常经济生活中,实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大众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众化,就是指从观念意识层次,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灌输到每一个社会成员头脑中,让其内化于心,再以这样的评判标准外化于行,进而参与社会实践。具体做来是“按照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层次结构,由个人到社会再到国家,即通过社会荣辱观推进个人私德建设,通过以民族精神为底蕴的时代精神推进社会公德建设,通过民族复兴的中国梦推进国家大德建设。”[15]从个人、社会到国家,从私德、公德到大德,从日常生活入手,层层推进,由浅入深,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形成无产阶级意识。

(三)抓住民心、反映民意,推进协商民主

列宁和葛兰西都强调无产阶级文化的群众根本性,认为只有代表广大群众根本利益,展现广大群众的根本诉求,反映广大群众的真实意愿的文化才能得到大众的文化认同,才会获得最真实最广泛的支持和赞同。所以,列宁、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都强调要抓住民心,反映民意,看到人民群众最根本、最真实的意愿。在西方社会,民意通过投票选举反映出来。而在我们国家,投票选举则是民意的一种反映,并不能完全抓住民心,因此,列宁、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理论对于我们推行协商民主具有一致性。

抓住民心、反映民意,离不开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尤其是无产阶级政党。无产阶级知识分子具有理论自觉性,具有理论分析能力,不仅看到通过投票选举而产生的直观的表面的民意,更看到反映劳动群众最深层的自愿的同意。我们是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特殊的国家性质决定了协商民主是我国民主政治的特有政治制度。协商民主是同选举民主相对应的。民主是其共有之点,但民主的方式则有区别,我国的协商民主制度的民主方式更为科学民主,是在民主基础上的协商,是更能代表人民群众利益的。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协商民主的优势在于使“人民当家做主”落地,不再虚无缥缈,抓不住。社会主义的协商民主使我们在进行决策时,在人民内部各方面进行广泛商量,充分发扬民主、大力集思广益,进而统一思想、达成共识,从而实现科学决策、民主决策。只有这样才能反映人民最根本的利益,最真实的意愿,实现真正的人民当家做主。

综上所述,列宁、葛兰西虽说生长在不同的社会时代背景下,但同樣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站在本国的立场上,立足实践,提出了文化领导权思想。他们的文化领导权思想与我们的治国理念相得益彰,对于我们治国理政同样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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