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受压迫的根源问题

官晓菲

摘 要：马克思主义妇女观现代价值的彰显，不能仅囿于理论封闭研究，更需要通过借鉴其他女性理论，在比较中不断完善发展。以妇女受压迫根源问题为导向，选择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和自由主义女性主义两大妇女流派，从时代背景与理论渊源、关于妇女受压迫的根源问题的看法、解决途径、启示四方面进行比较，通过厘清二者之间差异，以期对中国妇女解放现状提供一定的启示。

关键词：启蒙运动；私有制；家务劳动社会化；教育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7）11-0035-04

20世纪80年代，随中外文化交流加深，西方女性主义学说不断传入中国，客观来说，其传入为中国妇女解放事业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和思路，在一定程度上推动女性解放，但我们不能“盲目跟风”“全面西化”。从总体考察，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在分析妇女解放问题上所具有的革命性、全面性及其思想厚度是西方女性学说所难以超越的。但我们也要承认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受其历史局限，也存在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是西方最古老且最具代表性的女性主义学说之一，对其他女性主义理论和实践都产生了较大影响。本文讨论的马克思主义妇女观特指狭义上马克思恩格斯妇女解放理论。

一、时代背景与理论渊源

自由主义女性主义产生背景是18世纪末法国大革命及启蒙运动，启蒙运动是新兴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专制和宗教权威的思想解放，集中体现在法国大革命和西欧启蒙运动反对封建的政治诉求之中，其斗争矛头直指封建专制与宗教压迫。因此，提倡理想、追求自由成为时代主旋律。启蒙思想给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深刻启发，同新资产阶级反抗封建传统与宗教权威一样，自由主义女性主义者开始质疑男权，逐渐意识到男女作为独立个体存在，具有同样理性潜能，因而都是自由平等的。

其理论渊源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启蒙运动启示。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是西方女性主义中最古老的流派，源于启蒙理性，指要从认识论和人性论角度来考察理性，表现为对神的敬畏、独立思考以及自我选择能力。自由主义女性主义从启蒙运动“天赋人权”“理性”“自由”“平等”等理论出发，论证男女都具有独立人格，具有同样理性潜能，都是自由平等的。这是天赋人权，人的尊严体现在独立的行动自由，现实中男女差异主要是由于教育与社会环境因素造成的。二是自由主义思潮影响。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深受思潮影响，认为社会公正性体现在允许个人发挥自主性实现自我，体现个人独特价值。自由主义者分为古典的或意志自由论的自由主义者和社会福利或平等的自由主义者。就像苏珊·温德尔所言：“现代政治与自由主义女性主义联系最密切的目标之一就是机会均等，这无疑要求和导致经济重组和财产的再分配”[1]。自由主义女性主义在两派均有涉及，但支持福利自由主义者为多数。

马克思主义妇女观产生于18世纪60年代英国工业革命，机器大生产代替手工劳动，劳动过程简单化使得男女体力差异缩小，许多劳动可以由妇女乃至儿童承担。机器大工业发展虽使妇女获得更多工作机会，在一定程度上摆脱对男性的经济依赖，但另一方面，工厂环境极其恶劣也使女性遭受更多身体危害，成为资本家攫取高额利润的廉价工具。19世纪40年代，伴随着马克思对资本主义无情披露以及两大阶级对立，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得以产生。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资本主义使用机器的第一个口号是妇女劳动和儿童劳动！这样一来，这种代替劳动和工人的有力手段，就立即转化为这样一种手段，它使工人家庭全体成员不分男女老少都受资本的直接统治，从而使雇佣工人人数增加”[2]453-454。在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争取无产阶级乃至全人类解放过程中，马克思深刻意识到妇女解放是人类解放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理論渊源主要包括两方面：一是19世纪空想社会主义妇女思想，主要代表人物有圣西门、傅立叶等。圣西门认为资本主义社会是一种代替原来剥削、压迫的新奴役制度，并未真正实现平等自由解放。在他看来，未来理想社会是要消灭由一部分人统治另一部分人的压迫现象，也是消灭一切寄生、剥削现象，“一切人都应当劳动的社会”[3]512，这个社会也给予妇女同等权利，使妇女拥有选举和被选举权，同时强调妇女应像男子一样通过劳动获得财富。傅立叶的妇女思想更加深刻系统，他尖锐地指出“侮辱女性既是文明的本质特征，也是野蛮的本质特征，区别只在于：野蛮以简单的形式所犯下的罪恶，文明都赋予之以复杂的、暧昧的、两面性的、伪善的存在形式”[4]7，甚至提出至今都非常著名的妇女解放程度衡量理论：某一历史时代发展可由妇女自由程度来确定，因为在女人和男人、女性和男性关系中，最鲜明的就是人性对兽性的胜利，妇女解放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标准。马克思、恩格斯对于圣西门、傅里叶这些关于妇女解放先进思想表现热烈赞赏并在著作中积极引用，马克思在《致路德维希：库格曼》中，引用傅立叶理论认为：“社会的进步可以用女性（丑的也包括在内）的社会地位来精确地衡量”[4]59，恩格斯也称赞傅立叶：“他更巧妙地批判了两性关系的资产阶级形式和妇女在资产阶级社会中的地位，他第一个表明了这样的思想：在任何社会中，妇女解放的长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5]7。二是欧洲资产阶级民主主义妇女思想。恩格斯认为瑞士人类学家、历史学家约翰·雅科多·巴霍芬《母权论》的发表是真正家庭史研究的开始，其对于社会早期曾实行母系制度的发现是一个伟大功绩。在此书中，巴霍芬认为人类产生初期性关系无限制，因而无法确认子女父亲，母系是计算世系的依据，女性备受尊重。他认为最古老家庭形式并不是家长制，人类家庭的发展是由母系制度逐渐发展到父系制度的，而造成这样转变的根源是宗教发展。作为马克思妇女观标志性文献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是根据摩尔根《古代社会》创作而成，指出家庭是“一个能动的要素；他从来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随着社会从较低阶段向较高阶段的发展，从较低的形式进到较高的形式”[6]25。“如果承认家庭已经依次经过四种形式而现在正处在第五种形式（一夫一妻制）中这一事实，那就要产生一个问题：这一形式在将来会不会永久存在？可能的答案只有一个；他正如过去的情形一样，一定要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随着社会的变化而变化。它是社会制度的产物，它将反映社会制度的发展状况，既然一夫一妻制家庭从文明时代开始以来，已经改进了，而在现代特别显著，那么至少可以推测，它能够有更进一步的改进，直至达到两性的平等为止”[3]95。

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和自由主义女性主义作为最具代表性的女权主义思想，其产生背景虽都处于18世纪前后，但因时代主题不同，一个是针对封建专制的资产阶级革命时期，一个是针对资本主义奴役的无产阶级革命时期导致其理论关注点不同。自由主义女性主义直面女性被全面排除于社会生活之外的严酷现实，深受西方启蒙运动影响，通过启蒙理性传播达到了思想解放作用，从思想观念上倡导男女平等，女性应作为独立个体存在，追求个人价值实现，企图通过反抗、运动等手段为自身争取更多社会福利和平等权利，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但更多关注的是中产阶级女性命运，存在一定阶级局限性和思想狭隘性。马克思主义妇女观更多关注资本主义工业发展所带来的妇女遭受压迫剥削的悲惨命运，关注的是全体无产阶级女性，思想主要受西方空想社会主义和资产阶级民主思想影响，企图跨越原有资产阶级束缚，寻找一种更加彻底的人类解放道路，具有一定的革命性。

二、关于妇女受压迫根源问题的看法

自由女性主义认为女性受压迫根源在于女性相比男性天生缺少理性的错误观念，个人和群体缺乏公平竞争机会和受教育的机会。

穆勒（Mill）在其著作《女性的屈从地位》中全面阐述了自由女性主义观点，认为：女性解放应该与启蒙主义相联系。启蒙主义强调一种体制存在唯一合理性就是它符合理性的要求，而女性受到压迫是早期历史野蛮时代的產物，是非基于女性个人意愿而遭受到的不平等的对待，而不是一种自然秩序，只是因为随着历史的发展，人们很多错误的观念沿袭下来，被当作“正常”。他最著名的论断“一个性别从属于另一性别是错误的”，在他认为女性能力普遍低于男性，是因为遭受到了社会的长期压迫和错误观念教育的结果，是男性压抑女性的结果。

早期自由女性主义代表人物沃斯通克拉夫特，在她的代表作《女权辩护》中，强烈批判卢梭“男女两性的特质和能力是不同的，这种生理上的差别决定了两性在社会中扮演不同的角色——男人成为公民；女人成为妻子和母亲。”[7]55的女性观点，她认为男女在理性和理智方面并无先天差异，应该消除女性天生弱于男性的观念歧视，主张两者都要接受同等的理性教育；男女在道德水准上也无差异，都可以做出自由理性的道德选择，而只有坚持价值上的男女平等才会导致男女在权利上实现平等。

马克思恩格斯在其经典著作中对妇女受压迫根源问题进行了讨论，认为妇女所受压迫代表最早阶级压迫，是生产资料私有制的产物。

恩格斯在其《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指出最初两性劳动分工是根据男女生理差异，男子因体力较好从事捕食打猎并制作相应工具，女子因体力缺少优势从事采集种植、做饭等家务活动，男女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劳动。在蒙昧时代和偶婚制、群婚制盛行年代，“民知有母，不知有父”，母系血缘成为维持氏族存在的纽带，妇女经常扮演的是氏族领导者角色，妇女也因采集、种植所得收入比较稳定，社会地位普遍较高，受到高度尊敬。随生产力发展和生产工具改进，人们改造大自然的能力得到加强。饲养家畜使得财富积累，从而提高丈夫在家庭中的地位，使得妻子“被贬低奴役”，成了满足丈夫淫欲的“奴隶”和“单纯生育工具”。另一方面，这些财富逐渐被转为家庭私有并增加，最初私有制出现，这是对过去偶婚制婚姻和母系氏族的强力打击。为确保男性财富得到子女继承，必须确认生身父亲，由此也提高父亲的社会地位，传统母权制逐渐被一夫一妻婚姻制所代替。而在这种家庭中，丈夫掌握家庭中绝大多数财富，社会地位不断提高，妻子因从事被视为无创造价值的家务劳动则处于附属地位，受到男性压迫。恩格斯对此解释，“在历史上出现的最初的阶级对立，是同个体婚制下的夫妻间的对抗的发展同时发生，而最初的阶级压迫是同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同时发生。”[8]66

自由主义女性主义者同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区别在于二者对人性的不同看法。自由主义女性主义诉诸人的本质和理性，主要从抽象人性论出发，从天赋人权、生而平等、公平理性等角度阐释妇女受压迫的根源。旨在从封建专制下解放人性，特别是凸显妇女的平等自由权利，寻求的更多是政治解放而非人类解放，具有一定的阶级狭隘性。因为，即使是消除了政治上的不平等，也仅是实现了形式意义上的平等和自由，私有制这一导致人与人（男女）事实上不平等根源依然存在。而马克思主义妇女观认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9]139其主要是从人类社会物质资料产生发展，资本主义私有制、阶级压迫等深层角度揭示妇女受压迫根源，其思想针对资本主义事实上的不平等，从私有制这一根源问题出发，站在无产阶级乃至人类解放的立场上，认为在原有资本主义制度下的修修补补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只是粉饰太平，力图通过暴力革命，武装起义，无产阶级夺权等消除私有制，消灭资产阶级，消除两极分化，从而达到更为彻底的人类解放，这其中包括妇女解放。

三、解决妇女受压迫问题的途径

（一）自由主义女性主义观点

1.提倡女性拥有独立的工作

被誉为“解放所有家庭主妇的家庭主妇”贝蒂·弗里丹提出“女人应该能够毫不羞愧地自问，‘我是谁，我想从生活中得到什么？她如果想在丈夫孩子之外拥有属于自己的目标，不应觉得自私或神经不正常”[10]48，从本质来看，自由女性主义因为受所处历史时代的局限依然将女性成为家庭妇女、贤妻良母视为女性应当的命运，贝蒂·弗里丹却通过对母亲和自己放弃工作职业回归家庭生活的思考，打破了这一局限，提出了女性被局限在家庭生活中的不幸与悲惨，提出两阶段理论，女性首先就是要走出家庭，通过社会劳动重拾自我，找到自己独立的人生价值。

2.提倡女性接受教育

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提倡通过教育和经济制度的完善，为女性争取到平等机会，提出“机会均等”，认为人生来就有不同的天赋资质，也有后天不同的各种资源，只有在极大不平等时，才应该出面干涉，反对对女性的特殊照顾，认为这种表面上看造福于女性的社会政策虽然在短时间内可以为女性谋取利益，提高社会地位，但从长远的发展来看却是存在很大的弊端，一旦女性接受了这种所谓“特殊照顾”，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就是承认了女性弱于男性，男女天生不平等。

沃斯通克拉夫特在其代表作《女权辩护》中提出：女性并不是天生比男性低贱愚昧、缺乏理性，只有当他们缺乏基本的教育时才会因为缺乏知识，禁锢思想而落后于男性，她认为男性女性生来平等，反对启蒙运动中将女性视为无理性论断，一个社会合理秩序构建应基于足够的理性教育，因此她提倡要给女性平等接受教育的权利，从英国教育制度改革入手，以促进女性理性教育为目标重新确定女性教育方式。她提倡男女同校，应该使男女接受同样的教育，这样才不会从根本上导致男女后天思维知识的差异。

3.争取社会的社会主义变革

自由主义女性主义“争取社会的社会主义变革”[11]44，这种社会变革将缓和所谓男性“自我”与女性“他者”之间的矛盾冲突。强调的目标是建立能人统治，无论男女应该使真正有才能的人参加社会建构。相比西方激进女权主义旗帜鲜明的反对男权社会，将男性作为自己的敌人，自由主义女性主义的抗争相对比较温和，反对改变社会的极端态度，认为可以通过修改制度来达到目的，斗争形式主要为向政府游说，加重对决策者影响。强调社会公正，每个成员都应有发挥自身潜能的机会，男女应有完全平等的竞争机会。

贝蒂·弗里丹在其二阶段理论中提出更高的要求：在男女真正平等的情况下应重新建构社会制度，使女性能够在追求生活、追求情感之中选择生育，而不是被迫成為家庭生育繁殖的牺牲品。

（二）马克思主义妇女观

1.参加社会劳动是妇女解放的首要途径

如马克思所言：“只要妇女仍然被排除于社会的生产劳动之外而只限于从事家庭的私人劳动，那么妇女的解放，妇女同男子的平等，现在和将来都是不可能的。”[3]178对此恩格斯回应道：“在现代家庭中丈夫对妻子的统治的独特性质，以及确立双方的真正社会平等的必要性和方法，只有当双方在法律上完全平等的时候，才会充分表现出来。那时就可以看出，烦恼解放的第一个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劳动中去。”[3]85所以，马克思主义妇女观提倡要使妇女广泛参加社会劳动并不是简单的提高妇女经济地位，更重要的是使其人格独立，不用再遭受性别歧视。妇女通过广泛的参加社会劳动，实现自身经济独立，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才能提高自己在家庭中的话语权和地位，才能为自己赢得更多的尊重与价值，而不是简单的成为男性或者子女的附属品。

2.家务劳动社会化是妇女解放的必要途径

家务劳动的非生产性和私人化特点使得妇女作为生产劳动者的价值被“隐藏”，加重了社会结构中男女地位不平等的情况。对于那些对职业有所追求的女性，家务劳动所带来的负担更是成为他们追求人生价值的重要阻碍，恩格斯在其著作中所述：“妇女的解放，只有在妇女可以大量的、社会规模地参加生产，而家务劳动只占他们极少的功夫的时候，才有可能。”[3]178-179而彻底实现妇女解放不仅要提倡女性参与社会生产劳动，更要大力推动家务劳动实现充分社会化。家务劳动社会化根本目的就是消除传统劳动性别分工，使妇女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以及整个社会平等和谐性别关系不再受到家务劳动的阻碍。家务劳动社会化对于解放妇女的重要意义不仅仅在于它能够把妇女从这种家庭劳动中彻底解放出来，更重要的是他能够让更多的人认识到家务劳动的社会必要性，认识到家务劳动的价值创造性和辛劳，从而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人们印象中忽略家务劳动重要性的错误看法，抛弃对女性的偏见。

3.消灭私有制，实现无产阶级解放是妇女解放的根本途径

马克思主义认为烦恼受压迫的根源是私有制，在私有制社会中，男性占有生产资料和财富，女性被排斥在社会劳动之外，局限于家庭，丧失了工作机会，也就丧失了经济基础和家庭话语权，成为男性的所有物。因此，实现烦恼解放最根本途径就是要通过社会暴力革命消灭私有制，实现全人类的解放，这个过程中包含着妇女解放。“被剥削被压迫的阶级如果不同时使整个社会永远摆脱剥削、压迫和阶级斗争，就不再能使自己从剥削它压迫它的那个阶级（资产阶级）下解放出来。”[9]380克拉拉·蔡特金指出：“无产阶级只有不分性别地团结在一起，才能获得解放。吸收广大妇女参加无产阶级解放斗争，是社会主义理想胜利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前提之一。”[12]38-39

（三）马克思主义妇女观与自由主义女性主义观点间的同异

就如何解决妇女受压迫的根源问题，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和自由主义女性主义在一些具体措施上有共同点，其一，两者都认为女性被限制于“家庭”这一私人领域，提倡女性从家庭中解放出来，投入社会公共劳动中，拥有独立的经济基础，而不是依附男性成为附属品。其二，两者都认为男女性别分工是导致男女社会地位不平等的直接原因，提倡消除性别分工的差异从而实现女性解放。其三，两者都重视女性教育权，提倡女性通过教育，提高知识与思想水平，逐渐打破束缚自身的枷锁等。

马克思主义妇女观站在历史唯物角度，从私有制这一压迫根源出发，提倡妇女走出家庭回归社会劳动，而要实现女性社会劳动价值，就要将其从家务劳动束缚中解放出来，提出家务劳动社会化，而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想要彻底实现家务劳动社会化难以实现，所以妇女解放最终实现道路就是消灭私有制，实现共产主义社会，这与马克思人类解放道路一致。马克思在其论述中所采用的社会历史分析方法影响深远，给后代妇女研究者提供了崭新的思路。但是我们也要注意到马克思主义妇女观受到当时社会实践的局限，依然有其不完善的地方：首先，马克思在对待妇女问题时是从自然而不是社会角度定义，与看待“阶级”问题不同，马克思曾尖锐批评把“阶级”产生看作自发形成、机械运转的自然原则，但是在妇女问题上，马克思认为男女生理差异导致劳动分工不同，但并没有解释为什么生理差异会导致劳动分工不同，只是将其当作前提条件来加以运用论证其观点。其次，马克思主义妇女观所提供的解放途径更偏重宏观角度，强调妇女应该回到公共领域中劳动，家务劳动社会化，最终通过消灭私有制实现妇女解放等方针，但在具体可行措施明显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