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北京全国文化中心建设的理念与路径——2017-2018年文化北京研究综述

2018-03-25 19:31:34王林生金元浦
城市学刊 2018年6期
关键词:业态北京建设

王林生,金元浦



新时代北京全国文化中心建设的理念与路径——2017-2018年文化北京研究综述

王林生1,金元浦2

(1. 北京社会科学院 文化研究所,北京 100101;2. 中国人民大学 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 北京 100872)

积极推进全国文化中心城市建设,是文化北京建设的重要实践。2017-2018年,北京在推进文化中心建设过程中,不断强化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统领北京文化发展全局,北京在新的逻辑起点上,面临新的发展机遇,塑造了新的城市发展空间。《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为北京的发展描绘了新蓝图,“三山五园”“三个文化带”,以及推动工业文化遗产的创意性利用,成为新规划文化建设的亮点。文化和旅游部的成立,是创新文化发展在体制机制领域做出的新战略,在推动城市文化发展和业态创新方面意义重大。一系列文化新业态的出现,不仅标志着文化创意产业发展进入新的发展阶段,也构成了优化文化创意产业供给侧结构的重要内容。同时,新业态在发展过程中的乱象也成为本年度理论关注的重要话题。

新理念;新规划;新战略;新业态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是对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做出的科学判断。北京作为国家首都和全国文化中心,在新的实践发展中,积极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十九大精神,推动文化传承与首都发展有机融合,努力建设与首都城市战略定位相适应的文化体系,构筑新的文化发展空间。总体而言,2017-2018年,北京在文化领域的创新实践为新时代北京文化内涵的挖掘与提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对文化北京相关问题的研究与讨论中,诸多学者从不同层面揭示了文化建设在新时代的“新”突破。

一、新理念: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统领北京文化发展全局

习近平总书记注重首都文化建设,对北京工作的多次视察和相关指导,构成了北京文化建设新的思想理念。新理念从治国理政的新高度,以全新的战略定位为首都发展谋篇布局,深刻阐述了“建设一个什么样的首都,怎样建设首都”的重大问题,推动北京城市发展的深刻转型和空间拓展。

第一,北京文化发展新的逻辑起点。习近平文化治理思想是新时代一切文化实践的指南,加强习近平文化治理思想研究有助于找准北京新的历史定位和文化发展起点。刘东超从较为宏观的视野指出,这一思想包括道路论、焦点论、基础论、体制论、活力论等多项内容,是一个较为完整的思想体系。[1]许海认为把握这一体系需要科学处理好改革发展稳定等多重错综关系,辩证处理好历史与现实、继承与创新、活力与秩序、吸收借鉴与独立自主等多种复杂因素,实现在更高水平上的新平衡。[2]针对北京的发展,袁吉富指出,从政治的角度来说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北京工作的一系列重要指示构成了北京工作的世界观和方法论。[3]这些指示与构想,着眼于北京的可持续发展和长远发展,因此,做好北京工作的实践逻辑需要遵循疏解与提升、国家战略要求与自身发展、两点论与重点论等层面的辩证关系。陈文玲等指出,北京有责任也有能力建设“国家文化中心”,使之成为国家文化新形象,发挥中华文化的核心载体作用,这就需要北京以发展与国际接轨、同步甚至超越发达国家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为目标,从国家层面设立文化机构,示范引领我国现代文化发展创新。[4]

第二,北京文化发展新的战略机遇。全国文化中心是北京新的城市功能定位,这一定位要求北京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习近平总书记在视察北京时,指出疏解北京非首都核心功能是北京城市规划建设的“牛鼻子”。近年来,随着非首都核心功能的疏解,停产1 624家制造业企业,调整392家商品交易市场,[5]可谓成效明显。解决城市发展中的“大城市病”,需要强化北京的核心功能定位,这是在深刻把握当前北京城市性质定位和资源优势基础上,对北京城市未来发展提出的战略要求。李建盛从首都城市战略定位的层面,指出坚持和强化全国文化中心的核心功能,需要深刻把握全国文化中心建设与首都城市建设的关系、全国文化中心在“四个中心”建设中的内在联系和作用、文化创新在国际一流和谐宜居之都发展目标中的作用。[6]郭万超认为,北京应顺应世界城市发展的基本趋势,遵循文化发展的基本规律,以非首都功能疏解为契机,重塑城市文化空间、涵养文化生态,鼓励引导多元主体推动文化发展。[7]付连英则指出,(北京)国家文化产业创新实验区紧密围绕首都“四个中心”城市战略定位,对高效利用疏解腾退空间,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推动城市发展转型具有重大意义。[8]面临新的城市发展机遇,需要北京不断加大改革力度,在文化政策、文化平台、发展机制、文化品牌、文化人才等各个领域,深化探索,以更实举措提高改革发展成效。

第三,北京文化发展的新空间。空间既是一个地理概念,也是人类社会生产的重要组织方式。从地理范围来讲,北京文化发展的新空间,一是指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北京文化需要积极开拓外部发展空间,二是在城市建设尤其是副中心建设过程中,市域空间得到开拓。

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北京文化积极寻求走出去的路径,充分发挥其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引领带动作用。胡娜认为,文化“走出去”需要艺术产品支撑,而以戏曲为代表的中国传统艺术的“走出去”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在戏曲传播过程中,需要强化顶层设计,鼓励院团探索向市场和文化贸易转换,细分重点市场,建立戏曲要素、戏曲作品、戏曲文化三个层级的戏曲推广思路,建构戏曲文化对外传播综合战略体系。[9]郭京宁指出,文物在“一带一路”的沿线国家均留下了历史烙印,因此加强文物的展出与交流,是推进文化传播的重要方式。[10]

在市域空间的拓展层面,王建伟认为,北京空间结构的演变与城市化进程紧密相连,市域空间拓展、空间功能分区等方面,体现和交织着政治权利、市政技术、经济资本、意识形态等方面的碰撞与博弈。[11]建设北京城市副中心,扩展北京发展的新空间,是近几年北京探索超大城市治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推进北京城市副中心建设的各项实践中,北京市社会科学院课题组认为,北京城市副中心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京华大地的生动实践,建设城市副中心是打造北京“一核一主一副、两轴多点一区”城市空间结构的关键支撑。[12]李文化、李媛等认为,法国的规划建设结合科技、创新、自然等宏大主题对副中心建设具有启示意义。[13]李雷则认为,在整体提升副中心的景观建设过程中,要将公共艺术纳入到北京城市副中心的顶层设计中来,最大程度地发挥公共艺术潜在的艺术价值和文化功能。[14]由此可见,北京城市副中心拓展了北京文化的发展空间,对空间的塑造可借鉴国际经验,通过优秀的公共艺术传承城市历史文脉、展示城市发展面貌。

二、新规划:以北京城市总体规划推动城市文化发展

2017年9月《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下简称《总体规划》)的批复与实施,标志着北京未来城市的建设和管理有了新的顶层设计。《总体规划》是进入新时代,结合中央对北京工作的具体要求,以及北京自身的城市发展,而对首都未来发展描绘的新蓝图。

第一,新版北京城市总体规划出台的意义。《总体规划》为未来北京城市发展、规划、建设和管理,指明了方向。施卫良指出,《总体规划》的出台,紧密围绕“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与整个国家的“两个一百年”目标相衔接,与国家治理体系,特别是提高超大城市治理能力相衔接。[15]新版总体规划与以往制定的规划不同,呈现出以下8个方面的特征:用更坚决的态度落实城市战略定位,用更长远的眼光建设迈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大国首都,用更宽广的视野放眼京津冀广阔空间谋划首都未来,用更刚性的底线约束划定三条红线,用更科学的要素配置统筹三生空间,用更高的标准确定城市发展各项指标,用更真诚的态度着力改善民生,用更深化的改革构建规划统筹实施机制等。[16]新版总体规划明确了北京在新历史条件下的新担当,文魁指出,打造现代化新型首都圈,建设以首都为核心的世界级城市群,这需要在城市群基础设施的对接、公共服务的均衡、产业链的关联、生态环境的共治等方面,发挥北京特有的优势,促进城市群的规模效应、集聚效应和协同效应。[17]

新版总体规划强化了文化建设的重要性,并将文化建设提升至新的高度。《总体规划》指出,“北京历史文化遗产是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伟大见证,是北京建设世界文化名城的根基,要精心保护好这张金名片,凸显北京历史文化的整体价值。”[18]新版《总体规划》阐述了“都”与“城”,提出要紧紧围绕实现“都”的功能来谋划“城”的发展,以“城”的更高水平发展服务保障“都”的功能。[19]为积极落实新版总体规划,各区县纷纷制定相应的措施。西城区作为核心城区,在文化保护和文化建设方面肩负着重大责任。为着力提升城市发展品质,西城区成立西城区城市品质提升艺术审查委员会,制定《西城区街区整理实施方案》,出台《北京西城街区整理城市设计导则》和《北京市西城区街区公共空间管理办法(试行)》等,在各个领域推进城市文化建设。

第二,推进“三山五园”地区的文化建设。《总体规划》注重“三山五园”地区的文化建设,陈名杰指出,三山五园具有优秀历史文化资源、优质人文底蕴和优美生态环境,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与新兴文化交融的复合型地区,也是当今人民群众的公共文化空间和精神家园。[20]因此,在推动三山五园整体保护与科学利用的过程中,需要切实提高文化自觉、增强文化自信和实现文化自强。对三山五园文化内涵的挖掘,是正确认识三山五园的关键。何瑜在梳理三山五园历史的基础上,提出三山五园是中国传统文化和世界园林建筑集大成的荟萃之地,也是中国统一多民族国家形成的指挥中枢,是中外文化、中国各民族文化交流融合的舞台,是中国落后就要挨打的历史教科书。[21]因此,推进三山五园的建设,首要之处在于保护,在此基础上挖掘和利用三山五园的文化内涵。针对三山五园地区的开发和利用,朱强、张云路、李雄等指出,应尝试从风景园林学科的视角,针对区域新的问题与发展需求,对“三山五园”历史文化片区整体空间尺度上的科学研究方向和内容提出新的思考。[22]付晓、张彬、周爱华、朱海勇、赵伯川等,将三山五园的文化传播与现代互联网技术结合在一起,提出可以设计开发针对北京“三山五园”地区的自助旅游系统APP,以提升三山五园地区的旅游服务质量。[23]

第三,推动“三个文化带”的建设。《总体规划》提出,北京要推进大运河文化带、长城文化带、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保护利用。“三个文化带”是北京的文脉所在,王长松认为,“三个文化带”高度凝练了北京旧城以外的文化遗产,对于建设北京全国文化中心、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起到关键的支撑作用。[24]在全国文化中心建设的视野下,李建平指出,“三个文化带”与北京全国文化中心建设密切相关,从北京历史发展的脉络来看,西山永定河文化带是北京城市诞生和成长的摇篮;长城不仅是中原农耕民族与西北草原民族融合的前沿阵地,也是南北民族经济、文化交流的纽带,还是北京作为国家都城的重要屏障;中国的大运河始终向着首都修建,尤其京杭大运河北京段更是体现了大运河与国家首都——北京的政治、经济、文化的紧密联系。[25]“三个文化带”构成了北京全国文化中心高地建设的重要内容。对“三个文化带”的研究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关于北京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研究。大运河北京段是大运河的重要组成部分,历史上大运河是保障首都漕粮供应的经济生命线,意义重大。孙威、林晓娜、马海涛、孙湛等,在借鉴加拿大里多运河和法国米迪运河等案例的基础上,提出北京运河文化带的保护发展应深入挖掘物质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科学划定运河文化带发展范围,建立多层次多尺度的旅游线路,实现北京大运河对区域发展的整体带动作用。[26]大运河是北京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孙冬虎、许辉指出,大运河文化带彰显古都文脉,是“都市计划的无比杰作”,其历史价值是多元而丰富的。[27]杨家毅从时间、空间和包含内容三个方面对大运河的文化内涵进行了探讨,指出在时间上北京地区的大运河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朝,乃至战国时期;在空间上北京地区大运河广泛分布于通州、海淀、昌平等多个区域;在内容上大运河文化带建设应包括保护与大运河相关的各类文化遗产、涵养以大运河水系为主的生态系统、恢复并完善大运河的交通功能、适度完善以文化休闲为主要内容的民生功能。[28]

其二,关于北京长城文化带建设研究。长城不仅是北京的标志性建筑,也是中国的标志性建筑。为深入展现长城北京段的文化全貌,北京市政协教文卫体委员会联合平谷、密云、怀柔、延庆、昌平和门头沟等6区县,与北京国际城市发展研究院共同编写了7卷本长城文化丛书——《长城踞北》(北京美术摄影出版社,2017年12月)。该书从整体上梳理挖掘了长城文化内涵和时代价值,对长城文化带的现状保护情况、战略规划构想及利用发展思路进行整体性研究。《长城踞北》书系是我国首套关于北京长城文化带的研究丛书,填补了目前北京长城文化带研究的空白。除此之外,其他论者在对长城文化带的研究中,提出对长城文化的保护要以人为本为原则。[29]文化遗产保护与开放利用相结合的过程,要让长城周边区域能参与到文物的保护、传承、展示、利用中。

其三,关于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建设的研究。永定河又称北京的母亲河,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在空间范围上以西山北南口附近的关沟为界,南抵房山拒马河谷,西至市界,东临北京小平原。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历史底蕴深厚,皇家文化、寺庙文化、考古文化、民俗文化、红色文化、山水生态文化等,无一不在此有体现。因此,对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保护与建设,需要在提炼文化带文化元素和历史信息的基础上,运用现代文化设计理念,以活态的形式唤醒文化记忆。[30]从行政区划分的层面来说,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包括昌平、海淀、石景山、丰台、门头沟和房山等六个行政区,其中京西门头沟地处大西山的核心地带。为挖掘和传承西山永定河文化内涵,门头沟以办好永定河文化节为牵引的“1+x”系列文化艺术为思路,着力讲好永定河·门头沟故事。[31]

第四,推进工业文化遗产的创意性利用。老旧厂房、仓储用房及相关工业设施,承载着工业文明的印记。2018年4月,北京市发布《关于保护利用老旧厂房拓展文化空间的指导意见》,推进工业文化遗产的创意性利用。在该意见的指导下,北京工业空间的创意性转化再上了一个新台阶。大兴区作为老旧厂房集中的区域,在创新实践中涌现出供热厂、制衣间、纸箱厂、西什库31号等改造为国家新媒体产业基地的新产业用房,实现了文化创意产业的转型升级。[32]朝阳区作为机械、纺织、电子、化工、汽车等五大工业基地,已有30处工业厂房转型为文创园,改造建筑规模总面积达到193.30 万平方米,实现了工业空间的再利用。[33]可以说,各个区县均有较为成功的案例,贾林林以北京第二热电厂为例,通过分析北京第二热电厂与城市空间形态的冲突,进而提出一系列空间整合和激活区域活力的策略。[34]

三、新战略:大部制(文化和旅游部)创新文化发展的体制机制

体制机制创新是激发组织活力,提升文化发展的重要保障。近年来,文化与旅游的不断融合,文化事业、文化产业、旅游业等各项事业相互交叉的趋势进一步明显,在各类文化资源普查、挖掘、保护以及市场秩序规范等工作中,需要彼此之间相互配合协调。文化和旅游部的并组是创新文化发展的重大战略,对于推进文化和旅游领域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推动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和旅游业融合发展,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中华文化影响力,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35]

北京是发展文化与旅游的重要城市,许多文化企业和文化集团聚集在北京。文化和旅游部的并组成立,极大推动文旅的融合,为文化旅游投资迎来不可多得的“机遇期”。但是文化与旅游的融合并不是两个部门的简单叠加,而是需要二者间发生“化学反应”,这就需要在具体的实践中找到文化与旅游融合的结合点。王静、王玉霞认为,北京博物馆在推动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的过程中,从游客的角度分析了博物馆文化旅游服务的特殊性,指出在服务中,注重新媒体的应用、加强游中体验化设计、利用大众传媒渠道和特殊传媒渠道提升环境建设等。[36]鸟巢作为奥运会场馆,在促进文化旅游方面也做了诸多探索。李琤指出,鸟巢推出新线路、推进传统戏曲进鸟巢、舞台运用现代数字化技术等,创新了体育文化与旅游的互动形式。[37]张鲸、李强、陈戈、王炳元等,以北京八达岭镇岔道村为例,从经济、心理、社会和政治等四个不同维度,分析社区参与旅游开发中的居民旅游增权感知问题。[38]这些丰富的实践,推动了文化与旅游的有机融合,实现了文化与旅游的有机互动。

而之所以能实现这种效果,就在于这种融合不仅是给旅游“加码”,更是给文化“赋能”。陈少峰指出,文化与旅游部门的合并有利于解决文化事业内生动力不足的问题,不仅能利用旅游壮大文化产业,也能强化旅游中的文化体验和产业属性。[39]祁述裕认为,文化旅游的融合,对旅游业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它要求旅游业不仅能满足游客吃住行游购娱的功能,而且要发挥旅游业在传播国家形象、传承民族文化、承担公共教育和提高公民素质方面的作用,做到二者之间的优势互补。[40]从文化产业发展层面来说,文化与旅游的融合破解了以往束缚产业发展的一些体制机制,魏鹏举从管理和实践两个层面予以了剖析,[41]认为文化和旅游分属两个不同机构管理的体制被打破,在规划实施中易于形成合力,在实践中能有效弥补传媒产业的不足,发挥更大的作用。

四、新业态:文化科技深度融合助力文化产业发展

文化新业态是文化与科技融合发展的产物,培育文化新业态不仅能够释放新的发展动能,又能够满足人们对美好文化的需求。文化新业态不仅仅是一种文化形式和文化内容的革新,也是对文化发展模式的自我突破。在文化发展的创新实践中,北京地区涌现出一系列品牌文化活动和知名文化企业。2017年,北京文创产业实现增加值3 908.8亿元,占GDP比重达14%,文化企业超过25.4万家,规模以上法人单位实现收入1.6万亿元。一年一度的北京文化消费季、中国创新创业大赛北京地区赛暨中国·北京创新创业大赛季等活动,为我们展示了文化科技融合下文化业态的创造力和活力。

在理论研究层面,探讨的主要话题集中在以下两个方面。

其一,文化新业态标志着文化创意产业发展进入新的发展阶段。文化新业态的涌现意味着文化与现代互联网科技产生了深度融合,文化创意发展进入到“E时代”。文化新业态在“E时代”展示出越来越强的融合发展趋势。金元浦指出,大数据在产业的融合发展中发挥着关键性作用。[42]以大数据为代表的科技形成了共享经济的数字文化,同时,数字技术支撑的文化产业面临着多屏互动的全媒体运营(手机、电脑、iPad、电视、汽车屏、可穿戴设备屏)和全产业链整合的大繁荣(新闻、电视剧、电影、线下活动、游戏、动漫、音乐等),推动了文化产业的共享和融合。陈少峰指出,产业的融合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传统文化产业基本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涌现出延长产业链模式、文化科技融合模式、内涵网红模式、线上线下联动模式、“互联网平台+”模式、频道组合模式、未来模式、跨界内容体验模式、新型产业集聚模式、平台型发展模式等,在探索中重新组织商业模式已成为文化新业态重要的产业实践。[43]王林生指出,在新的历史阶段,文化新业态呈现出“高端创意、跨界融合、模式创新、场景体验”的新特征,内容创新在新的文化业态中再度成为中心,新生代则成为新业态主要的消费群体。[44]文化新业态是文化产业提质增效的重要体现,为了构建良好的文化生态,迫切需要提升文化新业态本身的发展质量。何群认为,文化产业提质增效需要构建创新生态系统,它既需要有相对完整的创新生态系统构成要素,又需要构建创新生态系统的循环共生机制。[45]与何群的思路有所不同,祁述裕从市场准入的层面强调了市场开放的重要性。[46]认为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激发文化产业活力和加快我国文化企业走出去步伐,需要放宽文化市场准入,扩大文化市场开放。文化新业态最终要服务于城市发展,意娜从城市发展的角度,指出新兴的文化业态,对城市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支撑作用,可以激发城市发展的新动能。[47]

其二,文化新业态是优化文化创意产业供给侧结构的重要内容。某种程度上讲,文化新业态适应了文化产业结构性改革的需要,这是因为文化新业态是知识社会创新2.0推动下的互联网形态演进的必然产物,预示着文化创意产业未来发展的方向和路径。张晓明从一种宏观的视野,在全书梳理与总结文化产业发展历程的基础上,指出中国文化产业将面临短缺与过剩的“低水平并存”的发展问题,因此迫切需要顶层设计来实现文化产业的平衡发展。[48]文化新业态有助于优化产业结构,范周指出,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宏观背景下,必须发挥数字文化产业在调结构、促消费、扩就业的独特作用,提升数字文化产业内涵,创新驱动、开放发展,形成良好的数字文化发展格局。[49]

文化新业态不仅创造了新的文化模式,也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文化供给侧改革,是探讨文化产业创新发展的重要维度。金元浦、王林生指出,深化体制机制改革,积极探索新形势下的城市产业发展和供给模式,仍是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任务。[50]尤其是北京作为全国文化中心,在供给侧方面迫切需要理论创新,如何以更加开放的思想环境,鼓励理论创新与理论突破,将影响北京未来发展的高度和广度。理论创新的同时,创新资本对接的形式,也是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内容。梅松认为,对接资本的平台不足,是当下文创产业发展的短板,而搭建文创与资本有效对接的平台、构建文创产业投融资服务体系,对于完善文化要素市场不可或缺。[51]针对北京文化创意的发展,沈晓平、张京成指出北京市文化创意产业对自身的内部关联最明显,对计算机、金融、批发零售等的后向关联较大,对批发零售、金融、资本市场等的前向关联较大。[52]这一研究对推进文化创意产业的结构优化具有启示意义。佟东则以北京大兴区为例,对大兴新区产业结构优化的条件进行了分析,认为应构建现代、优质、高效的产业发展体系,进一步壮大电子信息、生物医药、装备制造、汽车制造四大主导产业,促进文化创意、结算中心、工业设计等新兴业态发展。[53]在现实实践层面,一些文化企业和集团从自身内部改革出现,探索供给侧改革的路径和方式。北京市剧院通过建立运营服务平台,衔接艺术生产单位、演出场所和观众,打造三方受益的公共文化服务平台,有效了调节剧院与文艺团体的供需关系。[54]

其三,文化新业态的产业发展秩序亟待完善。文化新业态的快速发展,活跃了文化市场,极大地释放了文化的生产力。2018年虎牙、哔哩哔哩等直播平台的上市,展示出新文化业态具有的良好市场前景。但在产业蓬勃发展的背后,也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为进一步规范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2018年6月,北京出台《北京市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认定及规范管理办法(试行)》和《关于加快市级文化创意产业示范园区建设发展的意见》两个文件,进一步规范文化产业的发展。文化新业态是文化创意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由于文化新业态的进入门槛较低,网络主播呈现出低龄化的发展趋势。但是从整体来说,文化新业态尚处于初级发展阶段,产业伦理、产业秩序以及相应的法律法规均不完善。WiFi万能钥匙、今日头条、抖音、搜狗等出现的不良内容,体现了文化新业态缺乏必要的伦理秩序的规范。基于此,有关管理部门提出以首善标准来引领网络文化的发展。[55]赵玉宏在研究中指出,对于文化发展中所出现的问题,应在制度层面、社会层面、企业层面等角度,完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相关体制机制。[56]高宏存以抖音为案例,指出短视频平台亟需进展秩序治理,认为“抖时代”短视频生产利益驱动的市场逻辑挑战文化价值,有意增加拥堵黏度的平台设计与用户行为上瘾带来“疾患”矛盾等问题,深度凸显互联网文化生态问题,呼吁提升企业、平台的社会责任感与准入门槛,建立短视频行业内容规范,构建互联网生态下的文化理性。[57]李建盛等则从北京文化与科技、商务、旅游融合发展的角度,指出规范产业发展秩序必须改变目前政出多门的管理体制,应当勇于破除部门的本位主义,强化管理部门之间的合作与联动机制,促进产业的协调发展。[58]刘泽辰则聚焦互联网文化新业态治理中出现的“众筹法”现象,认为依托用户审核的“众筹法”虽然被各平台纷纷采用,但这种方式仍然存在一些天然的缺陷,提出将政府和社会的外部监管与平台的内部管理有机结合,并借助人工智能及区块链等现代信息技术对虚假信息和不良信息进行甄别和管控,可能是规范文化新业态发展秩序的一条选择路径。[59]

总体来看,文化新业态的发展需要进一步完善相关体制机制,它所展现的创造力体现了文化科技融合对文化发展所具有的巨大推动作用。大部制的探索与尝试,引领了文化发展改革的方向。可以说在新的城市发展规划的总体指引下,创新文化的发展路径与内容成为文化北京建设的重要内容。随着文化北京建设的不断深入,文化北京的内涵与外延也会不断延伸和拓展,对文化发展理念的理解、城市定位的高度、体制改革的方向、文化实践的内容、文化业态的形式等均会有不同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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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dea and Path of the Construction of Beijing National Cultural Center in the New Era:A Survey of 2016-2017 Research of Humanistic Beijing

WANG Linsheng1, JIN Yuanpu2

(1. Center for Cultural Study, Beijing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China; 2. National Academy and Development and Strategy,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Promo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 national cultural center city is an important practic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cultural Beijing. From 2017 to 2018, in the process of promo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cultural centers, Beijing continued to strengthen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of Beijing culture with Xi Jinping’s new era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Beijing is facing new development opportunities and shaping new cities at the new logical starting point. the expansion capacity. “Beijing Urban Master Plan (2016-2035)” depicts a new blueprint for the development of Beijing, “three mountains and five parks”, “three cultural belts”, and the promotion of creative use of industrial cultural heritages, becoming a new planning culture Highlights.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Ministry of Culture and Tourism is a new strategy for the development of innovative culture in the field of institutional mechanisms, and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in promoting urban cultural development and business innovation. The emergence of a series of new cultural formats not only marks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ies into a new stage of development, but also constitutes an important part of optimizing the supply side structure of the 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ies. At the same time, the chaos i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new format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topic of theoretical attention this year.

new ideas; new plans; new strategies; new formats

2018-11-01

王林生(1983-),男,山东莘县人,副研究员,博士,主要从事创意城市研究;金元浦(1951-),男,浙江浦江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文化创意产业研究

G 124

A

10.3969/j. issn. 2096-059X.2018.06.012

2096-059X(2018)06–0076–08

(责任编校:贺常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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