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的梦幻叙事及其意义*

2018-03-15 08:21王明珠
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黛玉梦幻宝玉

王明珠

(陕西理工大学 文学院,陕西 汉中 723000)

梦是人类的一种独特的心理体验,它来源于现实生活,为文学创作提供了许多灵感,同时也成为文学中常见的题材内容和表现形式。在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最能体现中国梦文化的著作当属《红楼梦》。梦是《红楼梦》中故事情节的核心和枢纽,梦幻叙事构成了这部巨著的框架,作者通过梦来组织叙事结构和脉络,协调其中的各种关系,从而使全书结构奇特,引人入胜。因此,对小说中的梦幻叙事进行研究,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体会作者的用心和高超的艺术技巧。

一、《红楼梦》中的梦与梦境描写

在中国古代小说中《红楼梦》以写梦见长,小说中关于梦和梦境的描写不仅数量多,而且形式多样,许多梦境都写得生动形象,引人入胜。对此,很多学者有过相关的介绍,也有不少深入细致的分析。但小说中究竟写了多少梦?对此至今仍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许多研究者认为《红楼梦》一共写了三十多个梦境,如:王志尧说“书中梦幻达33个之多”[1],李儒俊等人认为“《红楼梦》共写了33个梦[2],王凌认定“小说中出现30多个梦”[3],姜深香则说“这本书当中大大小小的梦境已经超出了三十三处”[4]。他们都有自己的根据,但总的来看,研究者大多没有对这些梦境进行归类,没有对梦进行细致的整理和周密的分析,也没有对“梦”、“幻”作明确的辨别。相对而言《〈红楼梦〉三十二系统解析》一文在这方面作得较为严密,作者将《红楼梦》中出现的梦境、幻境与鬼幻进行了严密的分析,并按照顺序逐一列出只由睡觉而产生的梦境,其中包括作者认为是梦但没有说出内容的梦,共有32个梦境。即使这样,仍有不妥之处。如文中列举的第五十一回中“宝玉睡梦中叫袭人”,这里的“梦”并没有出现在睡梦之中,只是一种人的感官意识,并不是真正的梦。又如第三十回中,“袭人睡梦中发出叫声”,这里的“梦”并没有实际的内容,只是随文而出,并不是为了刻画人物形象或推动故事情节发展而设置的梦境,这对研究梦幻叙事来说意义不大。因此,要分析《红楼梦》中的梦首先必须明确梦的划分标准,要仔细考察人物是否真正进入了梦境。

从科学角度来说,梦是人在进入睡眠的条件下,由潜意识带动而发生的一种活动,但梦不等同睡眠,所以在分析《红楼梦》的梦境时,必须把握好两个条件:一、梦必须发生在睡眠中;二、梦要受到潜意识的控制。经过仔细阅读文本,反复推敲情节,笔者认为《红楼梦》中的梦境描写共有23处,具体情况如表1:

表1 《红楼梦》中的梦境

根据以上统计可知,书中真正写梦境的地方只有23处,这些梦境描写是探究曹雪芹梦幻叙事艺术的基本素材。只有在充分掌握这些梦境素材的基础上,才能更加深入地进行研究,体会《红楼梦》梦幻叙事的独特魅力。

二、《红楼梦》梦幻故事的基本类型

与一般人体验和感悟生活的方式不同,曹雪芹总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将自己感知到的世界和人生表达出来,这样便形成了他独有的一种叙事艺术风格。小说开篇就写道:“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5]1“此回中几用梦用幻等字,是提醒阅者眼目,亦是此书立意本旨。”[5]1在作者生活的那个年代,梦幻感恰恰能够表现出作者清醒的生存状态,曹雪芹历经很长一段艰辛的人生体验之后,将《红楼梦》这本巨著留给了后人。如周汝昌先生所说:“作者把历史的、社会的悲慨和个人横遭飘荡、寂寥、坎坷的愤激与痛苦融为一体。所以梦应该是对整个社会的情感,悲剧命运的追溯和感叹。”[6]16

总的来看,《红楼梦》中的梦境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

(一)预言梦

在《红楼梦》众多的梦境中,作者花费心血最多的部分就是预言之梦。“预言梦在形式上由梦兆、释梦和应梦三部分组成,其叙述重点在现实的应梦上。应释梦者对神意的不同理解与现实的复杂多变,使得应梦多种多样:有的直接印证;有的则如九曲回澜,宛转反复,然后出其不意猝然梦应。”[7]83在我国古典文学作品中很早就出现了预言梦,如《诗经》中就有“召彼故老讯之占梦”。“这种原始时代遗留下来的对梦的看法迄今为止仍深深影响着‘现代人’,他们深信梦与超自然的存在有密切的关系,一切梦均来自他们所信仰的鬼神所发的启示。也因此,它必对梦者有特别的作用,也就是说,梦是在预卜未来。”[8]143在小说第五回中,宝玉在宁国府玩耍,吃过饭后去了秦可卿的卧室睡觉,由梦中进入太虚幻境,这一回就通过宝玉梦入太虚幻境向读者展现了“红楼梦曲”和有关众女子的判词,实际上也就是预示了金陵十二衩的命运。接着在第十三回中,又借凤姐的梦境由秦可卿向凤姐指出贾府存在的隐患以及解决策略,但凤姐并没有以此为戒,还只是贪图表面的风光,并没有对贾府未来的发展做一个长久的打算,这让贾府错过了纠正错误的时机。作者由此向读者预示贾府衰败的结局。

书中有关婚姻的梦也是典型的预言梦。第三十六回中,贾宝玉在梦中表达出对金玉姻缘的不满和对木石姻缘的渴望。“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良缘,我偏说是木石良缘!”[5]269作者在这一回中刻意给金玉良缘添加了上天注定的成分,回避了木石良缘,从中体现出作者本人对于爱情和婚姻的迷惘。金玉姻缘是旧的婚姻制度的代名词,而木石姻缘则是一种新的婚姻观念,宝玉第一次用梦的形式袒露自己真实的心意,公开表明他所向往的爱情与婚姻是自由平等的。但通过阅读文本不难发现,虽然宝玉一直对黛玉情有独钟,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婚姻大事要由父母做主,孩子要听从于父母的安排。宝玉做为荣府的继承人,的确需要一个能干而识大体的宝二奶奶,很明显,宝钗才是不二人选。所以面对强大的封建势力,宝玉和黛玉的爱情是不会得到认可的,注定将以失败告终,这也预示了宝黛爱情的悲剧结局。

(二)心愿梦

通常把通过潜意识支配来实现现实生活愿望的梦称之为心愿梦,这种梦通常给人一种很真实的感受,主要以意象的方式来表现。做梦的人在白天或者某一时间会接触到一些东西,因此在梦中就会产生熟悉的感觉,让做梦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体验,同样也唤起了做梦人真实的心理感受和反应,真实的情感反应又会加强梦的真实性效果。“一个意识的愿望,只有当它成功地唤醒一个与它具有同样意旨的愿望并从中获得强化时,方能成为梦的激发因素”[8]462。这类梦在小说中的比重不大,只有三个心愿梦的描写片段。在第二十四回,小红本想攀上宝玉这个高枝,但由于宝玉身边都是出挑人物,她也没有机会,突然听到老嬷嬷说起贾芸来,她心里一动,产生了一些想法,于是就有了在梦中和贾芸相见的情节。又如在第四十八回中,香菱在睡梦中梦得八句诗,这其实就是因为她虽“苦志学诗,精血诚聚”,但白天还是做不出诗句,于是把这种愿望留在夜间做梦时实现了。

(三)思虑梦

这类梦境在小说中占据的比重最大,共有14个思虑类梦境描写片段。不同于心愿梦给予做梦人的愉悦,这类梦通常会给人带来一种焦虑的感觉。弗洛伊德认为“被压抑的潜意识愿望,由于其实现被梦者自我体验为痛苦的事情,便抓住因前一天痛苦残余而持续存在的精力贯注所提供的机会,支持这些精力贯注并由此使之进入梦”[8]480。如八十二回中,黛玉梦到继母要将她嫁与别人,她向贾母求助,可梦中贾母并没有帮她,反而对她说“不中用了。做了女人,终是要出嫁的,你孩子家,不懂,在此地终非了局”[5]279,这把黛玉彻底推向了绝望的深渊。这个梦的出现其实是有理可据的,在七十八回,宝玉随口改的诔文对黛玉的心理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让她开始担心起木石姻缘的前途,加上众人口中一直宣扬金玉良缘,像薛家的老婆子当着黛玉的面说宝钗和宝玉是天生的一对,让黛玉心里很痛苦。再加上宝玉上学之后去黛玉住处的次数减少,更是勾起黛玉对宝玉的思念。因此思念猜疑成虑做了这个梦。“隐秘的永在的焦虑”就是黛玉梦境形成的主要原因。

(四)醒悟梦

这类梦境在小说中只有两处,但对于全文结构却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梦境主人公在梦前没有解决的问题,在梦中梦到神仙、道士或和尚讲述前世姻缘或色空理论后,梦醒后得到了醒悟,放下一切潜心向佛或向道,从中折射出人生如梦的主题思想。这种醒悟梦将梦境主人公不如意的现实遭遇与人生如梦的思想巧妙地结合起来,显示出作者高超的写作手法与巧妙的艺术构思。在第六十六回,柳湘莲在梦中见到尤三姐后,经由梦中道士的点化,截发出家。柳湘莲了解了尤三姐自刎的前因后果之后,心情是十分悔恨的,梦中的道士让他找到了一线希望,唯有斩断情丝,才能少些烦恼,于是便追随道士,一心向道。在第一百一十六回中,宝玉再次进入了幻境,梦中出现的人物和发生的事情无一不是暗示宝玉了却尘缘的结局,受到和尚的点拨后,宝玉看破红尘,终于追随高僧仙道而去。

不管是预言梦、心愿梦、思虑梦还是醒悟梦,都是《红楼梦》梦幻叙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们是推动故事情节的发展重要因素,不仅丰富了人物形象,更增强了全书的感染力。

三、《红楼梦》梦幻叙事的意义

梦幻叙事的运用,让《红楼梦》形成了层次感鲜明的空间格局,梦境与现实一真一假、虚实相生,赋予了小说别样的艺术魅力。既让它产生高度的现实意义,使读者感同身受,又避免了时间地点的限制给小说带来的局限性,使作品包涵更为深刻的历史意义,拥有更广阔的时空覆盖面。

(一)预叙故事结局,营造梦幻色彩

预叙是一种常见的叙述手法,在情节发展过程中,为即将发生的事情提供一些线索,从而产生一定的悬念。一般情况下,很难叙述出还未发生过的事情,但是通过梦境、想象等方式可以预测未来发生的事。虽然通过梦境获得的对未来的想象和了解会很不清楚,但正是模糊的感觉才能吸引着读者进入文本内部更深入地去探索。梦境叙事不同于一般的叙事手法,它不必刻意委婉曲折,而是直接通过模糊的梦境达到虚实相生的艺术效果,这种独特的叙述手法能让小说更加饱满、富有层次感。梦境的预叙功能和伏笔的效果有异曲同工之处,作者在文本中埋入能预示人物结局、情节发展和故事结局的伏笔,会让读者最终产生恍然大悟的感觉,使读者进行不断地回味,被作者精心构思的梦幻世界所迷醉,从而深化读者的美学体验。但梦境的预叙功能又不似伏笔那样简单,在文本中埋下的伏笔只能让读者循序渐进地了解故事的发展轨迹,而预叙则通过完美巧妙的梦境预先提示未来将要发生的事,用故事情节与人物命运交叉的方式立体地预示着故事的结局。

宝玉在梦中进入幻境是最具代表性的预叙描写。要想研究整部小说,必须要从梦游太虚幻境入手,因为这一情节是探索故事源头必不可少的一把钥匙。梦境中的贾宝玉先是在幻境中听到“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5]41的歌吟,又遇见了“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5]41的警幻仙姑,然后又看到“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5]41的对联。作者将真真假假之感注入文中,利用太虚幻境表现封建家族的兴盛衰亡与小说人物人生的跌宕起伏。贾宝玉在“薄命司”看到了“金陵十二钗”正册与副册,同时还听到了仙曲十二支,当时的贾宝玉还不能理解其中所包含的意义。他仅仅是被那美妙的歌舞深深的吸引,对出现的其他事物毫不在意,对有关自己命运的曲子也只感到“毫无趣味”。小说中安排的太虚梦境之行,使贾宝玉在刚刚开启人生的时候,就用那种迷幻的形态,和他无法参透的人生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然而这匆匆一个照面却是作者设计的一张大网,他总会时不时地挑选出其中一段,将现实人生与预叙梦中的人生交织在一起,营造出具有奇特魅力的梦幻色彩。太虚幻境是贯穿于整个文本的,这也使得人们可以根据并不完整的文本来猜测和揣摩后四十回的内容。在第一百一十六回中,贾宝玉再次进入这种梦境,他只觉“好像曾到过”,当他再次看到这些对联与册子上的诗词的时候,便由最初进入这种梦境的迷惑,转变成“也有一看便知的,也有一想便得的”,从感到毫无趣味发展为感叹、哭泣,他在回忆了先前预叙的梦境体验了现实的起伏之后,对自己经历的人生有了一番新的领悟。宝玉从太虚幻境中回来,将之前看到的册子上的判词都记住了,心中默默记住,并没有说出来。而读者在这个情节的探索过程中会一再回忆之前的太虚幻境,关注现实中人物命运的走向与判词的对应关系。这就会激发他们产生新的认识,增强读者对小说的整体感知度。

(二)揭示真实心理,丰富人物形象

《红楼梦》里梦境情节中细致的心理描写,成为小说的特色。早期的小说对于人物心理的描写着墨较少,往往通过外貌、动作、语言等方面刻画人物形象,很少会对人物心理进行细致的描写。在《红楼梦》中,这一叙事功能表现得极为明显,通过梦境揭示人物真实的内心世界。张军等人说:“虚幻空间的建立是对实际空间的填补与反驳,美好梦境的毁灭与恶梦在实际当中的兑现,最后都会致使实际中的美好的意愿全部破碎,继而导致小说覆盖着浓重的惨剧与代表性的含义”。[9]在第三十六回中,贾宝玉在梦当中大声呼喊:“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 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5]382从这个梦中不难发现,他不顾世俗的偏见只倾心于黛玉,可结局却仍是“金玉良缘”成为现实。在封建世俗的打压之下,宝玉向往的真情只能成为了“梦幻”。小说通过“虚幻”和“现实”之间的摩擦争持来塑造更加鲜明的人物形象,继而完善对人物形象的打造。

梦境的特征是以“梦境”内容的多次出现来预示、象征以及刻画做梦人的一种心态和性格特点。此时,“梦”不单单是指一种虚幻的影像,而是囊括于因做梦之人自身各方面的缘由而被赋予特定的故事意义与文化内涵。在第八十二回中,林黛玉从贾母要将她嫁给别人的梦中惊醒。这一情节在全文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小说将现实和梦境这两层空间结合在一起,给读者展示了一个凄凉悲惨的世界,预示了黛玉的悲惨命运。此作品中,林黛玉梦境多次出现的设置,皆是为了凸显林黛玉的性格特点。林黛玉孤傲、敏感的性格是因生活大环境所致,在封建礼教森严的时代,她无法向外人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有在梦中,她才敢于发出不满和哀鸣,这种情绪我们也只有在她的梦中才能体会和了解。梦中贾府的所有人都对她极为冷淡,就连她唯一的保护伞——贾母也是同样的冷漠。这一梦境从侧面反映了黛玉虽然长期生活在贾府,但是内心并没有对政府产生安全感,由此展示黛玉无依无靠的真实生活环境。而这种笔法也在不露痕迹地为全书营造一种悲惨的气氛,同时也从侧面体现绛珠仙草还泪。黛玉内心深爱着宝玉,想要成为宝玉的夫人,可是梦中贾母不仅不让她嫁给宝玉,而且还要把她许配其他人,黛玉不肯,去央求宝玉,可是也没有什么作用。在这个梦中,可以清楚地了解黛玉真实的内心世界,她虽然爱着宝玉,但是知道这种爱不会被贾府的任何人接受,这种想法让她无法向众人展示她对宝玉的真实感情,她在梦中的反应让读者更加同情这个“外冷内热”的姑娘。对于黛玉来说,这个梦境的出现给了她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她由梦境联系到现实,即便梦醒之后,心中的郁结也不能消散,反而愈演愈烈,在得知宝玉婚事之后更是悲恸欲绝,最终抑郁而逝。

(三)深化小说主题,表现人生如梦

《红楼梦》在继承前代小说梦境叙事模式的基础上,又进行了一些改造。首先是梦境叙事对于小说叙事功能的作用大大增强,传统梦境小说的梦境叙事是单一的,仅仅作为推进小说叙事进程的工具存在。而《红楼梦》中的梦境空间是作为影响小说叙事进程的媒介而存在的,使得梦境空间在整部作品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由它构成的多层空间叙事的整体框架影响着小说的叙事功能,同时对小说的叙述进程也有着极大的影响。这在小说第一回中就有重要体现,甄士隐在梦中听到一个僧人和一个道士谈论三生石畔神瑛侍者与绛珠侍者转世变成人的过程及原因,小说序幕由此拉开。这个梦境构成了全书的整体情节框架,影响了叙事的进程。又例如第五回,宝玉梦入太虚幻境向读者提供了另一个视角,由此展现了“红楼梦曲”和众女子的判词,预示了金陵十二衩的命运。这个梦境在丰富小说情节的同时,又影响了全书的叙事进程。增添了几分虚实相生的艺术魅力,把梦境与现实的生活相融合,同时与第一回首尾呼应,完成对这些故事的完整阐释,达到了“梦”所要实现的叙事效果,深化小说“人生如梦”的主题,使读者也像是在梦境一般,分不清楚是虚幻还是真实。如刘介民所说,“虚幻的梦境连接了叙述的开头和结尾,交相呼应,超出并且引导这篇文章的叙述趋向,同时也创造了完整的‘红楼一梦’的结构。”[10]

《红楼梦》以现实世界为依据,将梦幻作为整部作品的出发点、支撑点和交叉点,采用林林总总分布在全书的梦境来联系全文,正是因为作品用这种艺术性的梦幻叙事表现出来的对人生深刻的思考,才使得《红楼梦》一直屹立于中国古典小说之林,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1]王志尧.幻化的世界别样幽——《红楼梦》梦境疏解[J].郑州轻工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4).

[2]李儒俊,杜文曦.对《红楼梦》“梦”艺术的探析[J].东华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4).

[3]王凌.《红楼梦》中“同梦”情节审美功能初探[J].红楼梦学刊,2008(2).

[4]姜深香.世间万境淋漓梦——论《红楼梦》的梦介入[J].红楼梦学刊,2008(1).

[5]曹雪芹.红楼梦[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6.

[6]周汝昌. 周汝昌点评红楼梦[M].北京:团结出版社,2004.

[7]吴康.中国古代梦幻[M].长沙:岳麓书社,2010.

[8]弗洛伊德.梦的解析[M].高申春,译.北京:中华书局,2012.

[9]张军,沈怡.《金瓶梅》与《红楼梦》叙事艺术比较[J].重庆大学学报,2002(3).

[10]刘介民.开拓空间叙事新领域——论张世军《红楼梦》的叙事空间[J].广州师范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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