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中的非理性行为及其规制

2018-03-07 17:53
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网民政治大学生

邹 新

(重庆理工大学,重庆 400054)

当代大学生是伴随着互联网成长起来的 “网络原住民”,互联网与当代大学生之间存在着双向互动的关系。互联网改变了当代大学生的生活方式,当代大学生也参与塑造了全新的互联网文化。网络为当代大学生政治参与带来极大便利,同时也导致其产生诸多非理性行为。因此,在当今新时代深入研究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中的非理性行为,并对其进行有效的规制,对助力网络时代大学生的健康成长和自我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当代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中的非理性行为

大学生作为网络政治参与的重要主体,价值观和人生观尚未完全成型,在政治参与中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些非理性行为。

(一)盲目从众

大学生由于思想较为单纯,加之社会阅历有限,在网络政治参与中缺乏自己的理性思维和独立判断能力,容易被“网络意见领袖”和“网络大V”的意见所左右。同时,网络中普遍存在的群体极化现象进一步加剧了当代大学生的盲目从众心理。凯斯·桑斯坦指出,群体极化是指团队成员一开始即有某种偏向,在商议之后人们朝着偏向的方向继续移动,最后形成极端的观点[1]。对于身处群体中的个人的心理研究,法国思想家勒庞早有涉猎,他认为人作为单纯的个体,往往容易保持理性,但是一旦进入某个群体之中,“智力在集体中不起作用,它完全处在无意识情绪的支配之下,当个体融入群体中,则失去个人意志和立场”[2]。面对喧嚣纷扰的互联网舆论,涉世未深的当代大学生无所适从,为了避免被孤立,也是为获得心理上的某种安全感、认同感,而向网络上最多人赞同的意见靠拢,最终会被大众的意见所裹挟而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进而变得盲从。

(二)网络暴力

网络暴力是社会中的暴力行为在网络上的延伸,“网络水军”、人肉搜索、谩骂攻击、网络谣言、“网络民粹主义”等都是网络暴力的体现。网络暴力的出现严重损害了当事人的权益,歪曲了事实真相,影响了网民的价值取向,败坏了社会风气。网络暴力的形成离不开网络这一独特的语境。在网络语境下网络暴力较之社会暴力往往有过之而无不及。迄今为止网络最重要的特征仍然是它的匿名性。在虚拟身份的掩饰下,大学生网民往往会不自觉地降低对自身的道德约束,以自由之名在网络空间为所欲为,在张扬个性的同时,也宣泄种种在现实生活中无法表现出来的怨恨和戾气。“如同亢奋、发泄是广场狂欢节的基本情绪一样,理性也不是网络论坛必要的通行证。情绪化的话语更具有感染力,能更快地在网络上散布开来。”[3]

(三)网络审丑

互联网大大拓展了网民的言论空间,也给庸俗乃至低俗文化的传播提供了可乘之机,恶搞先贤、网络吐槽、鬼畜视频、“丧文化”的流行都是网络审丑现象的种种体现,网络审丑现象以淡漠理想、消解崇高、虚无历史为特征,从某种程度上反映出当今社会消极浮躁的社会心态。同时,一些网络运营商片面追求经济效益而忽视其社会责任,为迎合部分受众的猎奇、猎艳心理,在议题设置上通过发布低俗内容、对信息进行加工炒作等方式吸引公众眼球,提高点击率,助长了网络审丑现象的滋生蔓延。当代大学生思想活跃,对于新鲜事物接受度较高,较易受到这些网络审丑现象的影响。

二、当代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中非理性行为产生的原因探析

当代大学生在网络政治参与中非理性行为产生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概言之,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网络政治参与中慎议不足

所谓慎议是指 “参与商议的过程由平等性和对称性的规范所支配,所有人都拥有展开言语行为、质疑、提问和进行辩论的机会”[4]29。在网络时代,每个人都自带麦克风,人人都是信息传播者,貌似网络给每个人都提供了平等的发言权,实则不然。实证研究表明,网民的政治对话往往发生在观点相似的群体内部,持有不同意见的网民之间往往很难实现有建设性、有价值的对话与交流。“沉默的螺旋”理论为这一现象的出现提供了阐释,该理论认为:“如果人们觉得自己的观点是公众中的少数派,他们将不愿意传播自己的看法;如果他们觉得自己的看法与大多数人一致,他们就会勇敢地说出来。”[5]这就表明,网络舆论的形成并非是理性讨论的结果,而是“大众媒介所营造的意见气候的压力作用于人们害怕孤立的心理,强制人们对优势意见采取趋同的结果”[6]。

造成网络政治参与中慎议不足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网络并未给人们带来预期中的平等交流和讨论。网络看似打破了现实生活中“科层制”的权力结构和社会等级,赋予了每个人平等发声的权利。但事实上并非如此,网络中同样存在着不同的等级,“网络意见领袖”和普通网民在网络中的影响力不可等量齐观,一种观点能否被广泛传播和接受,往往不在于观点自身的理性程度和说服力,而是取决于网络发言者在网络中的身份。“议题设置的角色就这样被少数几个不具代表性的活跃分子所承担。通过强势的挤压,对注意力的独霸,对议程和话语方式的控制,少数人得以让自己的声音压倒大多数人。”[4]35而占网络用户大多数的普通网民的声音则悄无声息地迅速湮没在海量的网络信息之中。

(二)社会负面情绪不时出现

“中国改革在积累可观物质成就的同时,也激化了社会的多层面紧张和冲突,这种‘朝野’之间时刻紧绷的‘道德紧张感’,尤其突出地表现为官与民的对立、贫与富的敌意、西方列强与民族悲情的碰撞。”[7]国内外一些别有用心的势力对中国发展中出现的种种问题进行有意识的渲染和夸大,对中国的国际形象进行污蔑、丑化和歪曲,这些都难免给大学生价值观的形成带来负面影响。同时,伴随着经济转轨和社会转型,大学生就业压力日趋增大,一些大学生对不良社会风气的不满和对自身未来发展不确定性的焦虑,也在不断滋长,这些负面情绪不可避免地要通过一些偏激、消极的言语在互联网这一高度自由的渠道进行宣泄。

(三)网络谣言自洁机制缺乏

网络如同街头广场,看似众声喧哗、讨论热烈,实则各说各话,这也给网络谣言的产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谣言的传播通常有两个条件:一是话语被断章取义;二是信息的真实性无法得到有效确认。网络的高度匿名和低度控制使其无法杜绝谣言的传播。一方面,网络的匿名性消解了大学生网民的内在软约束,匿名导致大学生网民情绪放纵和对自身道德要求降低,致使大学生网民对“自由”的滥用,给谣言的传播以可乘之机;另一方面,网络的匿名性也弱化了政府相关机构对网络管制的硬约束,大幅增加了政府相关部门对海量信息进行甄别的成本,大大增加了政府相关部门对网络进行管制的难度,使得网络谣言的传播难以杜绝。

三、当代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中非理性行为的规制

习近平总书记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过不了互联网这一关,就过不了长期执政这一关。”[8]互联网是当今中国面临的重要“变量”,大学生是网络政治参与的重要力量,能否有效规范和引领当代大学生的网络政治参与行为,关乎国家前途和民族未来。因此,对当代大学生网络政治参与中的非理性行为进行规制刻不容缓。

(一)培育良好的公共话语

“如果网络民意为非理性力量所驱使,那么它非但不能承担起形成理性民意的重任,反而会助长社会的偏激、盲动和任性,甚至受少数人利用而成为助纣为虐的工具。”[9]通过对网络言论的考察,可以发现网络上从来不缺乏表达者,但是却缺乏倾听者、回应者与对话者,这就使得网络言论变成了自我独白,哈贝马斯所倡导的交往理性更是难以达成。网络理性的形成离不开良好的公共话语环境,而良好的公共话语环境的形成离不开具有宽容、礼貌、协商、妥协等特质的现代公民。因此,要大力加强对当代大学生的网络公共理性教育,培育大量具有良好公共道德、自律品格、法治意识、健全人格和健康心态的当代大学生,提升当代大学生对不良网络文化的分辨力和免疫力。同时,要善于从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培育大学生网络理性。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慎独”“自省”等修身方法与网络道德的自律具有内在的契合性,对于塑造当代大学生的网络公共理性不无裨益。

(二)加强政府的引导

面对纷繁复杂、乱象丛生的网络“江湖”,政府的引导必不可少。首先,政府要树立舆论引导意识,提升危机公关能力。一般而言,危机处置有所谓“黄金4小时”,政府相关部门若不能在第一时间通过主流媒体发布权威消息,各种谣言和谎言就会迅速扩展,导致网络舆论的失控。因此,政府要通过信息的及时公开回应大学生关注的焦点问题,及时化解各种社会风险。其次,政府相关部门要提升“议题设置”能力。要关注社会热点,学会因势利导、主动出击,通过“议题设置”对网络舆论进行有效的管控和引导,积极传播正能量,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大学生的成长成才。最后,要注重发挥“网络意见领袖”的作用。“网络意见领袖”在大学生网民中具有重要影响,是连接政府和大学生网民的重要桥梁和纽带,因此要充分利用网络意见领袖的引领作用,通过网络意见领袖以点带面做好网络舆论的引导工作。

(三)强化网络监管

网络是社会生活的延伸,政府强化对网络的监管乃是其职责所在。首先,要建立健全网络舆情监测机制,通过对网络舆情的实时监测,甄别和发现不良信息,及时介入和处置,防止事态扩大。其次,必须看到,碎片化的网络每天产生海量的信息,这些信息的泛滥远远超出政府的监管能力所及。因此,政府网监部门一方面必须通过不断提升其软硬件水平继续提高其网络监管能力;另一方面必须转变观念,充分重视和培养网络信息平台的自我治理能力,变网络治理中的单中心模式为多中心协同治理模式。再次,要建立对网络信息平台的奖惩机制,通过必要的奖优 罚劣措施,对弘扬正能量的网络信息平台给予奖励和扶持,对僭越道德底线、违背公序良俗的网络信息平台予以警示甚至勒令其关停。最后,推进网络空间法制化。网络并非法外之地,法治是网络治理的基石,网络空间的法治建设是建设法治中国的重要组成部分,网络空间的法制化水平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体现。一方面要加强和完善互联网领域的立法工作,做到有法可依;另一方面要严格执法,用法治规范网络空间的行为,做到依法办网,依法上网,依法管网,依法治网,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

[1]凯斯·桑斯坦.网络共和国:网络社会中的民主问题[M].上海:上海出版集团,2003:47.

[2]古斯塔夫·勒邦.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56-59.

[3]陶文昭.互联网上的民粹主义思潮[J].探索与争鸣,2009(5):46-49.

[4]胡泳.网络政治:当代中国社会与传媒的行动选择[M].北京:国家行政学院出版社,2014.

[5]理查德·韦斯特林恩·H·特纳.传播理论导论:分析与应用[M].刘海龙,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452.

[6]郑兴刚,梁丽辉.网络政治参与非理性化析论[J].中共福建省委党校学报,2014(8):22-29.

[7]李永刚.我们的防火墙:网络时代的表达与监管 [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64.

[8]张利英.新闻舆论工作必须过好互联网这一关[J].红旗文稿,2017(5):39.

[9]张千帆.网络民意的理性化[J].财经,2009(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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