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国际绿色债券发展情况及启示

胥巍

摘要：近年来绿色债券是绿色金融领域大力发展的债务融资工具。自2007年6月欧洲投资银行发行全球第一支气候意识债券以来，国际绿色债券发展迅速，发行规模、发行主体、发行品种以及投资者类型逐渐多元化。文章对目前国际、国内绿色债券发展情况及发达国家主要做法进行了归纳梳理并就我国发展绿色债券提出了相关建议。

关键词：绿色债券；全球；启示

一、绿色债券的主要种类

从债券发行方式看，绿色债券可分为零息债券、常规抵押债券及与碳排放价格等相关的指数关联债券。零息债券期限通常为10年，并且到期之前不支付利息，零息债券通常需要政府做担保。常规抵押债券符合减排技术的新能源公司（如太阳能公司），通过出售生产出来的新能源，获得较为稳定的现金流。评级通常需达到AAA级。与碳排放价格等相关的指数关联债券则将碳减排目标、新能源发电的上网价格、国内化石燃料价格或者碳交易市场的价格与债券利率的设定相联系挂钩。其中分为两种类型，一是当政府没有达到减排目标或者减排带来的碳交易价格没有达到政府承诺的价格时，政府应当支付更多利息；二是将债券利率由浮动利率和固定利率两部分构成，浮动利率取决于贷款企业从碳交易市场获得的收益。如国内首只中广核风电公司绿色债券发行就采用这种方式。

二、近年来全球绿色债券发展情况

（一）国际市场发展情况

1. 起步较早，但近年来发展迅猛。2007年欧洲投资银行发行了第一只绿色债券，此后较长时期，全球绿色债券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发行人主要是政策类金融机构。2013年出现了转折点，国际金融公司先后两次发行了10亿美元的绿色债券，这标志着绿色债券步入快速发展通道，成为国际上普遍使用的绿色产业债务融资工具。2013～2014年，两年时间内全球共发行绿色债券476.4亿美元，占2007年以来累计发行量的80%，同比增速分别达255%和233%。2015年，绿色债券发行规模达到424亿美元，相当于前两年发行量总和的90%，再创历史新高。据有关机构预计，2017年绿色债券仍将保持火热态势，全年发行量将突破500亿美元。

2. 欧美市场占主导，新兴市场更具潜力。欧盟和美国仍然是全球绿色债券市场的主导者，2015年分别发行绿色债券180亿美元和105亿美元；而新兴市场也开始启动。如印度在2015年由4家发行人推出11亿美元发行交易，在发展中国家位居第一；印度证券交易委员会（SEBI）还将为绿色债券建立激励机制，使发行费用低于非绿色债券。巴西成立了绿色债券发展委员会，在2015年6月启动了绿色债券的发行。南非则在2012年就发行了绿色债券，2014年还发行了首只绿色市政债券。据有关机构预测，今年新兴市场的绿色债券将以更快的速度发展。

3. 参与主体呈现多元化趋势。从发行人看，最初基本上限于国际金融机构，如世界银行、国际金融公司、欧洲投资银行等，此后私营金融机构开始介入，非金融企业（公司债）和地方政府（市政）债也逐渐展现出潜力。企业发行绿色债券一方面创造了新的融资渠道，丰富了债券品种，另一方面也起到了营销企业品牌的作用。目前，各类金融机构仍是最主要的发行机构，占比超过50%；而企业发行总额占比已达到35%；地方政府和其他发行人则占据剩下份额。从投资者队伍看，也在不断扩大：最初以公共机构投资者（如养老基金、中央银行）为主，随着市场的发展，私人机构投资者（如高盛、黑石等全球资产管理公司，微软、福特等知名企业）、零售投资者逐渐增加。

（二）国内市场发行情况

从国内看，2014年5月，浦发银行为中广核风电有限公司在全国银行间市场发行了国内首单绿色债券。发行金额10亿元期限5年，由浮动利率和固定利率组成债券发行利率，其中浮动利率部分与中广核风电有限公司下属的5家风电公司在债券存续期内实现碳交易收益正相联。此外，国内不少银行开始尝试发行绿色金融债券，募集资金专项用于绿色环保企业信贷。

三、发达国家发展绿色债券主要做法

早在2006年，联合国就提倡发起“负责任投资原则计划”（PRI），通过此计划旨在呼吁绿色债券投资者在投资过程中应考虑自然环境、社会影响、公司治理等因素，有利推动了绿色债券的全球发展。同时，不少发达国家发展绿色债券的做法也直接借鉴。

1. 实施优惠财税政策补贴发行绿色债券。如美国向符合条件的绿色债券持有者提供优惠税收或现金退税等方式来补贴债券利息支付。巴西政府则直接免除绿色债券投资者的利率所得税。

2. 通过立法明确环境法律责任及披露义务。如美国在1980年出台了《全面环境响应、补偿和负债法案》，明确提出了贷方责任原则。英国443 家相关企业通过发布年报、社会责任报告等方式，披露了本企业的环境信息及量化对环境的影响。

3. 开展绿色债券第三方认证。近年来，国际著名的NGO组织“气候债券倡议”（CBI）研发了第三方认证体系。首先是发行前认证，包括对项目及资产整个选择流程，募集资金资金分配体制。其次是发行后认证，包括发行人及债券是否符合CBI的评估条件。最后是定期认证，则要求每年定期对债券开展认证及评估。

4. 综合运用增信降低违约风险。不少发达国家均引入了增信机制，包括以特定绿色项目及其收益权作抵押、由更高信用等级的机构提供担保等。如2015 年德国柏林商业银行发行绿色保证债券，则采用特定项目资产作抵押。美国纽约州发行绿色资产支持证券，纽约能源研究发展局为其提供担保。

四、启示及建议

2017年6月，党中央、国务院决定在全国部分省（区）建设绿色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鼓励绿色环保企业通过发债、上市等方式融资，积极支持发行中小企业绿色集合债。但关于培育我国绿色债券投资者、培育市场对绿色债券分析能力等问题也值得关注。从培育绿色债券投资者来讲，国外有一批绿色债券的专业投资机构，有了这批投资机构，绿色债券就有了买家。对于绿色债券分析及专业评估机构在我国尚属于空白。总体看，我国绿色债券市场仍处在起步阶段，需借鉴国际经验，充分运用这一新兴金融市场工具，引导更多资本投向绿色、低碳产业。

1. 积极推动多层次资本市场发展。鼓励和支持符合国家产业政策和竞争力较强的绿色企业通过新设、改组、转制、招商、引资、债权转股权等多种途径完成改制，争取在主板市场上市。积极支持符合條件的绿色企业通过中小企业板、创业板上市融资。鼓励银行建立绿色信贷资金池，创新推动绿色融资担保、绿色融资租赁及绿色资产证券化等产品及风险缓释工具。探索将互联网金融平台的绿色信贷资产打包出售，开展绿色信贷资产证券化。

2. 建立完善激励及风险分担机制。按照小微企业贷款容忍度原则，在风险权重、不良率等方面，给予商业银行政策优惠。开展贴息和担保。地方政府给予绿色环保企业发债全额或部分贷款贴息，进而降低融资和发债成本。设立专项发债担保基金，给企业绿色信贷担保。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风险分担机制。学习借鉴国际金融公司 CHUEE 的做法，由清洁发展机制基金或设立地方政府基金，对绿色信贷开展第一损失风险分担，有效降低银行风险。

3. 积极培育绿色机构投资者。建立绿色投资者体系，构建多元化绿色基金体系，逐步提高现有机构投资者的投资意识。探索设立公共绿色基金，使银行等机构能够向低碳绿色环保项目提供低息贷款。

尝试设立混合绿色基金，含政府引导绿色基金，技术基金、行业绿色基金等。设立私人绿色基金，采用更加灵活投资方式，积极参与低碳绿色环保高利润项目的竞争。

4. 建立绿色债券评级及监管体制。探索建立我国绿色债券发行评级体系，从资产规模、信用记录、业务范围等方面开展评级，鼓励符合条件机构发行绿色金融债券，保证债券发行质量和债券收益，降低违约风险。建立绿色金融债券发行的资金使用等方面的监管体制，对募集资金使用情况开展评估和考核，确保做好信息披露。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银行绵阳市中心支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