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哲学视域下的“新常态”研究

2018-02-25 17:40刘维春
关键词:新常态资本主义常态

刘维春

(西安文理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西安 710065)

随着互联网,卫星通信和信息社会的到来,“速度”在为现代社会创造极大繁盛的同时,也使社会生活具有了高度的流动性、虚拟性和互动化的特点。人类对速度的追求亦如对财富的追求,把握住速度就意味着获得了掌握新事物、夺取未来的可能性。放眼全球,速度对社会的支配在使资本主义的发展走向“速度的生产”的同时,对速度的追求也是资本主义摆脱危机、重新复活的重要秘籍。“新常态”的提出,既是对现代资本主义加速柔性盘剥和摆脱危机的破解,也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必然结果。进一步说,“新常态”就是中国社会的发展要按自己的速度走,而不是由全球化资本主义积累时空压缩的那种盲目力量被动地牵着走,要走出自己的特色。

一、“新常态”是对盲目追求速度的现代社会的破解

毋庸置疑,现代社会是速度的社会。自工业革命之后,速度已经无声无息地渗透到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速度”支配的社会在给人类带来便捷和丰盈的同时,也使人类的主体地位逐渐在“速度”的过程中被消解。“速度”不仅影响物质生产方式,也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对速度的追求不仅使生产走向了超高速,而且也使需求、交换、消费以及日常生活走向了加速化。“新常态”所提倡的中高速发展不仅是对速度支配下的生产、消费和日常生活的破解,更重要的是它为我们指出了走向适度发展的有效路径。

对资本盲目扩张和生产速度化的破解。生产作为人类生存的首要方式,也是速度首先占有的领域。进一步说,人类对现代加速度的追求和上瘾是从生产开始的。戴维·哈维从地理和经济学的角度对资本的盲目扩张和速度支配的生产和流通进行了描述。他指出:“无论如何,资本主义是一种革命的生产方式,总是不安地寻找新的组织形式、新的技术、新的生产方式、新的生产和剥削方式,因此也寻找新的时空客观定义”[1]273。在哈维的笔下,资本致力于拆除障碍,以求征服全球市场,而金融资本又握有相对于生产性资本的霸权地位。对哈维来说,流动成为霸权,而速度则成为主导。生产速度化的直接后果就是资本的全球化,机器替代了人类,人类被技术所奴役。速度的“全球化”一方面使速度拥有无所不在的控制和恐吓能力,加速了资本主义对全球资源的监控和管理;另一方面,则让人精神高度紧张,使人的心态极度扭曲,人与自然直接关系的断裂。

“新常态”是对以物为本的资本主义速度社会的有效破解。面对越来越快的“加速度”,保罗·维希留感叹道:“受困于速度之墙,我们都是速度的囚犯,唯一的出口就只有减速”[2]19。”“新常态””的主要特征之一就是倡导减速,“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从经济生产领域来说,就是“各项主要经济指标处于合理区间”。”“新常态””反对盲目追求速度,强调适度发展,即在适当缩减发展规模和数量的基础上,注重发展效益的提高。”“新常态”的减速并不是新平庸或长期停滞,更不是对未来经济的悲观,而是通过适当的速度和规模来约束和缓解发展,从而实现人与自然关系的协调平衡。在速度视域下,发展被认为是追求规模和数量的一种扩张型发展。经济发展如同开运动会,跑得越快越好。“新常态”追求的是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强调的是人的全面发展。与资本主义社会中人被速度异化相比,“新常态”更重视人的需要,把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作为目标。

对速度消费和炫耀式消费的破解。生产的速度化必然造成商品的极大丰盛。对此,让·鲍德里亚中肯地指出我们生活在物的时代,今天富裕的人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受到人的包围,而是受到物的包围,并根据它们的节奏和不断替代的现实而生活着。在丰裕的物质面前,人们对商品的需求不是根据其使用价值的大小,而是根据其象征性和替代的速度。用鲍德里亚自己的话说,就是“生产的东西,并不是根据其使用价值或其可能的使用时间而存在,而是恰恰相反——根据其死亡”[3]。正是在这个意思上,鲍德里亚认为,商品的丰盈刺激了速度化的消费和炫耀消费,而消费的速度化又使商品羽化成一种象征符号。也就是说,消费与其说是人们的需要,不如说是彰显社会身份地位象征的炫耀式消费。在速度控制的现代社会,生产的快速化加速了商品死亡的周期,这样一来,消费自然也成为一种速度消费。速度消费和高消费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拜金主义和攀比风气的盛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紊乱,人与社会之间关系的失调。

“新常态”倡导适度消费和生态消费。速度社会的发展既导致了“过度生产”,也导致了“过度消费”。一方面,追求速度的“过度生产”在技术规模越来越大的基础上,对能源的消费也越来越多;另一方面,追求以物为本,鼓励和刺激人们高消费,着重满足人们奢侈型需求的“过度消费”,则使整个社会的消费日益膨胀并走向畸形。应该说,主张“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的“新常态”不仅表现为产业结构、区域结构和排放结构的“新常态”,而且也表现为消费结构的“新常态”。倡导适度消费的“新常态”表现为学习、快乐、健康、安全、美丽的需求占比越来越高,吃、穿、住、用、行的需求比相对下降。进一步说,“新常态”的提出既意味着高耗能、低效率、模仿型、排浪式消费时代的结束,也是对社会地位身份象征和自我满足式“异化消费”的正确引导。“新常态”所坚持的适度消费,其目的是满足全体国民的基本需求和整个民族的长远发展。它鼓励人们创造财富,但不提倡拜金主义;倡导个性化、多样化消费,但不鼓励高消费和炫耀式消费。“新常态”所引导的消费理念,既尊重了人们的个性需求,使人们过上有尊严、体面的生活,又实现了人与人、人与自然直接的和谐发展。

对日常生活中感觉缺失的破解。“加速革命”不仅仅限于经济领域,而是全领域的,通过加速的方式,日常生活也被裹挟在里面。从表面看,速度通过占有无数个瞬间使人们摆脱了沉重的使命感,享受到最大程度的当下自由。然而,这种自由却使现代人被剥夺了生存之根,陷入到碎片或“断片”的异化之中。维希留指出,“自从有了电梯之后旁边的楼梯就没有人爬了;自从有了电扶梯之后旁边的走道就没有人走了;自从与爱车亲近之后不再亲近那些‘畜生动物’了……;自从有了电话与INTERNET可以联络感情之后,我们不再需要坐车或开车去看朋友或家人”[2]17。速度给日常生活带来了方便,也带来了直接体验的缺失。对此,法国诗人波德莱尔说:“现代性就是短暂、瞬间即逝、偶然”。安东尼·吉登斯也把现代社会描述为社会体系的“加速”脱域。对速度的享用是以丧失感觉的直接和情绪的细腻为代价的。换而言之,现在速度的无处不在和瞬间性剥夺了人的感觉,让感觉被动且日渐枯萎。虽然铁路为交通和商业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人们凭借它在短时间内可到达较远的目的地,但是人在交通工具内如同一个被运输的包裹,失去了直接体验。也就是说,当人们依赖高速铁路和飞机穿梭于不同地方时,现实的内容就在令人眩晕的快速运动中消灭,人自身不仅缺失了感觉,也缺失了反思能力。对此,维希留一语中的地指出,“速度不只是让我们更舒适快捷地移动,更重要的是改变我们观看与构思世界的方式”[2]6。

“新常态”是一个含义丰富、具有深意的重要理念。所谓“新”,意味着要摆脱“旧”常态,所谓“常”,则意味着相对稳定。”“新常态””是不同以往、相对稳定的状态。稳定与速度本身是一对相克的概念,因此“新常态”从本能上就是对速度社会的破解。“新常态”的相对稳定既是社会结构的调整和协调性发展,又是民主健全、文化繁荣的全面发展。“新常态”批判速度崇拜,提倡一种慢速生活。它的首要目的就是个人自身的和谐。与速度崇拜下人的感官、思维的分裂以及生存之根的失落相比,“新常态”则更注重在“人”与“物”的交互中体会某种韵味和情愫,在沉思、玩赏、品味的过程中细细感受生活、体味人生的稳定感和自在感。追求速度的日常生活常常使人难以获得安全感和归属感,人们变得惶惑没有着落感。“在精神的层面上,每个现代人都是游子,我们或许能够确定身处何地,但却总是无法摆脱‘生活在别处’的疏离感”[4]。“新常态”提倡诚信友爱、安定有序,通过缩小城乡差距、区域差距和解决发展中的不协调问题,着力实现和睦相处,和谐共治、稳定友善的现代社会。

二、“新常态”是马克思主义速度观发展的使然

速度问题作为社会的现实问题,长期以来一直受到人们的关注。一个多世纪以来,许多哲学家和思想家对现代高速发展的现实早已给予了敏锐的关注和深刻的思考。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时代精神的精华和研究现实问题的学问从没有忽略对速度的关注。从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到毛泽东、邓小平,对速度的探讨一直具有马克思主义传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新常态”的提出既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承接和继承,也是马克思主义速度观发展的使然。

马克思早在《共产党宣言》中就提出了现代资本主义是一个“永不停息变革”的速度社会。“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5]275正是这种对生产工具、生产关系和全部社会关系的不断变革,使资本主义“仿佛用法术”,“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5]277。在《资本论》第二卷中,马克思在分析资本的流通过程时发现,“资本在流通中的形态变化越成为仅仅观念上的现象,也就是说,流通时间越等于零或近于零,资本的职能就越大,资本的生产效率就越高,它的自行增值就越大。”[6]293此时,马克思对流通的关注表明了他对速度的聚焦。资本的本能是追求剩余价值,而通过各种途径缩短生产时间和流通时间,从而加速资本周转时间,对于提高资本的生产率和单位时间内生产的剩余价值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马克思指出,“资本的周转周期越短,——从而它的再生产期间在一年内更新的间隔时间越短……,他在一年内榨取的剩余价值量也就相应地越大……在预付资本的量已定时,生产规模会随着再生产期间的缩短所造成的年剩余价值率的提高而同时扩大。”[6]335-336资本周转的周期越短,实现剩余价值的那部分资本的流通也会越快。也就是说,周转加速货币的流通也会加速。应该说,正是在研究资本循环运动周期的加速中,马克思看到了周转的周期和次数本身就是一种速度。

列宁对速度的论述主要集中在“帝国主义论”中。众所周知,帝国主义的主要特征是垄断。“如果必须给帝国主义下一个尽量简短的定义,那就应当说,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垄断阶段”[7]650。列宁认为,“资本主义最典型的特点之一,就是工业蓬勃发展,生产集中于愈来愈大的企业的过程进行得非常迅速。”[7]584。在列宁看来,企业生产的加速集中不仅是实行关税保护国家的普遍现象,也是倡导自由贸易国家经济发展的显著方式。企业生产的越来越集中使垄断的出现成为必然,“集中发展到一定阶段,可以说就自然而然地走到垄断”[7]585。应该说,在列宁的语境中,集中向垄断转变自身就包含着速度的向度。换句话说,正是集中的速度化使资本主义工业生产迅速走向卡特尔、辛迪加的垄断组织形式,银行集中走向了金融寡头。在垄断基础上催生起来的金融寡头必然在政治上取得统治的支配权。因此,势力极大的垄断组织—一小撮人金融寡头的统治不仅体现在对经济的控制上,而且更体现在政治上的独裁专制。至此,我们从列宁的分析逻辑中已清楚地看到,经济的快速发展并没有给政治带来光明。垄断的发展不仅没有使垄断资本主义走向自由和民主,相反,却走向了独裁专制的极端。综上所述,正是在对垄断的分析中,列宁意识到垄断本身是一种速度,而速度支配下的垄断资本主义不仅不能给人们带来经济与政治的福祉,而且越来越受制于经济的困乏和政治的专制。

与马克思和列宁关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速度不同,毛泽东、邓小平则更重视社会主义国家的发展速度。如果说马克思苦于资本主义社会的速度化发展,工人被速度所异化和统治,那么毛泽东和邓小平等马克思主义者则苦于社会主义的不发展,人们无法享受到丰富的物质文化成果。新生的社会主义中国千疮百孔,如何让经济、政治和文化落后国家摆脱贫困,成了摆在现实中的最直接问题。为此,毛泽东在《社会主义革命的目的是解放生产力》一文中呼吁,“我国人民应该有一个远大的规划,要在几十年内,努力改变我国在经济上和科学文化上的落后状况,迅速达到世界上的先进水平”[8]1。在党的八大等会议上,他多次强调“多快好省地按计划按比例地发展社会主义事业”[8]353。国家强盛和人民富足的根基就在于经济的发展。邓小平早在1957年就提出“今后的主要任务是搞建设”[9]。在《第三代领导集体的当务之急》中,他又强调“经济不能滑坡。凡是能够积极争取的发展速度还是要积极争取……要在今后的十一年半中争取一个比较满意的经济发展速度。”[10]3121992年,在视察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时,邓小平重申“抓住时机,发展自己,关键是发展经济。……低速度就等于停步,甚至等于后退。”[10]375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任务始终是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马克思、列宁看到了速度支配下的资本主义社会既挑战了“空间”,也挑战了“领土国家的临时逻辑”。速度的无处不在使人的被奴役和被剥削不仅日趋严重,而且也愈益隐蔽。为此,他们在批判资本主义速度崇拜的同时,主张变革社会制度,从而解决速度带来的不适。马克思指出,一方面,生产力的高速发展创造了丰厚的社会财富,促进了人类文明的进步;另一方面,资本的疯狂扩张和高速运转必将带来危机和崩溃,最终走向终结。在马克思看来,避免财富增长和危机冲突,文明进步与资本主义痼疾矛盾的最有效的途径是通过革命变革社会制度。新的社会制度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它不仅实现了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协调高速,也做到了“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众所周知,马克思所说的新制度是建立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之上的,即高速发展的社会基础之上的,而社会主义中国则建立在落后的封建制度的土壤之中。为此,新生的中国主张快速发展经济,把速度放在首位本身就秉承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本要求。马克思主义速度哲学的目的是试图将速度社会与人的全面发展全面结合起来,主张适合人的身心健康的适当速度。“新常态”批判速度异化,坚持只有适当速度才能带来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人自身健康的自觉和谐。“新常态”理论的目的就是有利于人的全面发展,以人的身体和生活为视角寻找一种适合自己身心健康的慢速生活。需要注意的是,“新常态”强调“中高速”发展。换句话说,尽管马克思主义哲学批判速度支配统治论,但并不是主张不发展。当新生的社会主义国家受困于落后和贫穷时,马克思主义哲学则把速度提到了第一位。因此,与马克思、列宁批判速度支配下的资本主义社会不同,毛泽东、邓小平则把“速度”提到重要议程,强调迅速发展社会主义国家。

三、“新常态”是中国速度发展的国情之必要

2014年5月习近平在河南考察时第一次提出了“新常态”,7月在中南海召开的党外人士座谈会上他再次强调“新常态”。11月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上,习近平首次系统阐述了“新常态”。“新常态”的提出既是对全球化国际形势的理性回应,也是对中国经济、政治和社会的清醒认识,更是对速度支配的现代社会的深刻反思。从当代中国来看,中国在经历了“速度”型赶超和增长主义的大发展之后,既带来了惊人的增长,也带来了巨大的陷阱和危机。“新常态”不仅是面对高速发展的经济需要思考的问题,更是生态“贫穷”、文化多元与真空并存、社会全面协调国情的必要。

生态“贫穷”之必要。超高速的经济增长和企业盲目扩张的直接结果是产能过剩和生态环境日益遭到破坏。高耗能、低效率、重污染的经济发展方式造成了目前我国社会生态环境问题迭出。“雾霾天”、水污染、土壤污染、食品安全等社会生态环境直接导致了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和恶化。虽然30多年的现代化发展让我们日益摆脱了物质方面的贫穷,但我们现在正在被另一种“贫穷”——生态“贫穷”所困扰却是不争的事实。用海德格尔的语义理解,人类失去了大地,大地荒芜化了,身体完全技术化了。环境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人对自然规律的遵从,是对自然权益的尊重和保护。从存在论的视角说,自然界是人类之母,“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人是大自然之子。因此,对大自然破坏本身就意欲着对人类自身的破坏。如何解决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摆脱生态“贫穷”的窘境,坚持中国社会发展的自律性和可持续性,“新常态”一方面主张放慢发展速度,坚持中高速发展;另一方面则从调整结构方式入手,打造创新驱动的新引擎。为了切实有效地践行“新常态”,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中着力部署“必须建立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实行最严格的源头保护制度、损害赔偿制度、责任追究制度,完善环境治理和生态修复制度,用制度保护生态环境”。应该说这一部署既是适应当前环境治理领域“新常态”之需要,也体现了人类通过约束自身行为建设生态文明,实现适度发展的决心。

文化多元与真空并存之必要。文化是人的存在方式,也是人对世界的理解方式。实践路径的推进必然伴随人们理解方式的变化。高速发展的中国经济,在加快人们收入增长脚步的同时,也使文化的存在方式悄悄地发生变化。中国传统文化的日渐消减和西方文化与价值观的侵袭不仅给我国的文化领域带来巨大冲击,也带来了极大挑战。文化的多元和文化真空并存成为当前我国社会文化领域发展的现状,价值的混乱和文化堕距使社会的精神领域迫切需要全面的信仰驱动。“新常态”作为马克思主义在现时代的新范式和新形态,体现了时代的诉求以及新时代文化的背景与经验。它不仅集中思考了文化体系缺失和主流价值理念混乱的文化现状,而且提出了普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构建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社会文化价值体系。当今世界,人们普遍选择了一条唯物质主义的发展道路。这条道路不仅让人们在物欲的大道上盲目狂奔,而且被利益所激活的“急功近利”和“文化短视”使文化陷入了窘境。“新常态”是对唯物质主义的批判,也是促进公民伦理自觉意识形成的关节点。它既从国家的视角勾勒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国家文化价值体系,又从社会公众的角度提出了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理想精神家园。应该说,“新常态”所倡导的文化价值体系已然涵盖了国家对自身、社会和社会公众的价值要求和道德期望以及构建法治社会的价值理想。

社会全面协调国情之必要。“速度”对社会各领域的侵占和渗透,一方面使“时间”“空间”乃至“人”和“思考”在加速社会中都被删除,另一面又使“见物不见人”“重利轻义”的社会之风盛行。人们对速度的迷信与崇拜已达到速度拜物教的程度,而信息技术正快速地侵吞我们以往熟悉的时间和空间。速度建构了一种颠倒的和伪具体的虚假社会,即整个社会,从上到下普遍把“功利”在时空上高度“压缩”。在空间上,人们尽情地彰显自我利益,而忽视他者和社会的利益。在时间上,只看眼前利益,而忽视长远利益。“新常态”提出适度发展既是走出速度控制的有效路径,又为构建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社会,实现全面协调提出了正确的价值导向。社会的有序和谐是以法治社会为基础的。建设“重人轻物”“重义轻利”,以人为本的“新常态”社会的首要之举是建设一个全民懂法、全民信法、全民守法、全民护法的良好的社会。为此,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将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十八届四中全会又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作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总目标。

综上所述,“新常态”不仅破解了现代资本主义对速度的盲目追求,让人们摆脱了全球化“速度暴力”的魔咒,而且拯救了人类主体,还原了身体本源的知觉和自然体验。“新常态”作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新的理论形态,既实现了马克思摆脱资本控制的共产主义梦想,也实现了海德格尔等西方哲人摆脱技术信息控制回归大自然的畅想。“新常态”是对高速发展的中国经济的思考,也是中国走自己道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中国梦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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