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祥辉
(厦门大学,福建 厦门 361005)
研究生教育是国民教育体系的最高层级,对培养精英人才,推进“双一流”建设具有基石作用。而研究生教育中的师生关系,以导师制为载体和联结纽带,相比本科教育中的师生关系更具“交往频繁性”和“关系复杂性”。研究生教育中,理想的师生关系应当遵循“导——学”逻辑,构建民主平等、理性求真、自由探索的“学术共同体”。然而,随着研究生规模急剧扩大及市场经济催生的不良风气对高等教育场域的冲击和诱导,近几年来,国内硕博研究生与导师之间的冲突频频引爆舆论场,吸引了社会公众的广泛关注。正如学者所言,研究生教育中,师生关系正呈现出“冷漠化、利益化、紧张化、简单化”的异化现象[1]。如何让研究生教育中的师生关系回归本真与和谐?本文以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为切入口,分析师生关系异化的表征及其成因,以期提供破解之策。
“异化”(alienation)一词并非马克思首创,在德国古典哲学产生前,“异化”概念也并非是哲学术语,它主要指权利的转让、关系的疏离以及精神的错乱等。后来,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一书中将“异化”概念作为专门的哲学术语来使用,但这主要是指其唯心主义哲学中绝对精神的“异化”。随后,费尔巴哈和赫斯分别从人本学唯物主义和政治经济学的角度对黑格尔的异化理论进行了批判。在这些思想家的论说基础上,马克思对异化问题进行了深入的阐述。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中明确提出了“异化劳动”(alienated labor)的概念,用其来概括资本主义私有制下劳动者同劳动本质、劳动过程及其劳动产品的关系。马克斯认为,“生产是人的能动性的类生活,”[2]而人类进行劳动也应当是一种自由、自觉,并能从劳动本身和劳动产品中获得满足与愉悦的活动。劳动是最贴合人类本质的一种活动,故而也可称为“类本质”(Species-Being)。人正是通过劳动认识、理解和获得自身的“本质”的,但在资本主义社会当中,受私有制的生产方式和僵化的社会分工的影响,劳动这种自主、自由的活动由目的贬低为手段,人的劳动产品和劳动本身异化为“异己力量”,并使得资本家可以用“金钱”的杠杆去奴役和操纵劳动者。马克思通过分析劳动者同劳动本身、劳动产品、劳动过程以及资本家之间的异化关系,提出了异化劳动的4个规定:
马克思认为,“人作为类的存在物,它与其他任何类的本质区别还在于人类把自己本身看作是有生命的和一种自由自在的以及现实存在的物来看待”[3]。因而,人具备自我决定的主观能动性,通过“自由自在”的劳动,达致精神活动与身体活动的协调统一。然而,“异化劳动”使得人不再出于劳动本身的乐趣去生产自身需要的东西,而是被裹挟至他人既定好的生产目的中去劳动。在此过程中,抽象的价值“金钱”成了“异化劳动”下劳动者的唯一目的。因此,劳动就由“内在驱动”异化为了“外力强迫”。
一般而言,劳动者所从事的劳动均是主体意识或意志客观化的体现,但马克思认为,在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下,劳动者从事的生产活动除了机械性、重复性的工具性意义以外,丧失了与自我意识的紧密联系,成为了所谓的“无联系的联系”。这种劳动对劳动者来说是“无意义”的,仅为一种“自我折磨、自我牺牲的实践活动”。他们在劳动过程中不断自我异化,进而“丧失了自己”。劳动者在劳动中感受到的不是“肯定自己”“幸福”和“发挥体力和智力”,更多的是对自己进行“否定”和“精神摧残”。
在“类本质”的非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劳动者对自己的劳动产品拥有支配权、交换权和使用权。但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劳动者的劳动产品被资本家所拥有,劳动者仅仅获得由金钱形式呈现的微薄工资。因而,马克思从“物的世界的增值与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的经济事实出发,认为劳动产品已然“作为敌对的和相异的东西同他相对立”[4]。
马克思从资本主义社会的人际关系出发,认为当劳动者与劳动本身、劳动过程、劳动产品的关系均出现异化的时候,放大到与他人的关系中,也会出现异化现象。而在劳动场域中,这里的“他人”即是指资本家,因为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劳动者和劳动产品均由资本家占有,并成为资本家剥削和奴役工人的工具。因此,劳动者与他人的异化就集中表现为与资本家的矛盾与冲突。
师生关系是研究生教育中的一种永恒存在,研究生教育实践的开展离不开师生关系的承载,对研究生教育的研究也离不开对师生关系的探讨和审视。因此,研究生教育应当建立在具备共同理想价值的师生关系基础之上。而研究生教育中出现的师生关系异化,实际上呈现出一种“目的—手段”颠倒的吊诡现象,这无疑割裂了师生关系的原有之义,也扭曲了师生关系的本质与核心,使得原本和谐、纯粹的师生关系变成了“学生的地狱”和“老师的炼狱”[5]。研究生教育中何以出现师生关系异化?马克思主义的异化劳动理论无疑可提供一个理论视角。
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深刻地剖析了劳动者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生活窘困、精神空虚的根源。反观研究生教育中的师生关系,理想状态中应当是一种“人与人的主体间灵与肉的交流过程”[6],然而,近年来导师与研究生之间的冲突与矛盾日趋激化,呈现出“异化”的态势。基于马克思主义异化理论,其表征为如下几个方面:
研究生教育中的师生关系,最重要的就是导学关系[7]。这种导学关系以导师制为载体,最早源自英国牛津大学,而随着研究生教育在世界各国的蓬勃发展,其内涵和外延都不断地发生着变化。从导学性质上来说,英国主要体现为“学术共同体”关系,美国主要体现为“科研合作伙伴”关系,德国主要体现为师徒关系;从导学形式上来看,既存在“一师一生”和“一师多生”的单一导师负责制,也存在“多师多生”的集体导师组负责制;从导学内容上来说,由导师指导学生参与课题研究、完成课程学习、进行实习实训实验、撰写学位论文等。然而,随着高等教育经济功能的滋长,教育功利主义价值观逐步弥散,高等教育渐渐由社会的“边缘”走向“中心”,研究生教育也被打上了世俗化、功利化的烙印,师生关系在市场交换原则的冲击下,也逐渐变成了一种商品交换式的交往,而在这种交换关系中,“交换的主体是师生……交换的客体则是知识、技术”[8]。故而,师生关系中的“导学关系”遭遇了冲击与挑战,脱离了纯粹的知识传授与学术探求,往往伴随着经济诉求与利益追逐。许多导师摇身一变,化身为定期“派活”和发放“补贴”的“老板”和“雇主”,研究生则沦为“接活”和“做工”的“科研劳动力”与“学术雇工”。由此可见,师生之间纯粹的“导学关系”被异化为了利益黏合的“劳资关系”。
研究生教育中的师生关系,本质上就是于教育过程中体现的一种主体间的“交往关系”。交往无疑是相互之间对话、沟通和理解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伴随着师生双方的相互承认、平等沟通以及均等的交往机会[9]。然而,由于导师和研究生在人生阅历、知识储备、资源占有等方面存在差距,且借助“导师制”的载体,导师对研究生的课题参与程度、论文通过与否控有生杀大权,导致研究生对导师的知识依附和人身依附不断增强。由此,师生之间的交往关系也脱离了以往“主—主”之间的自由、平等,而更多地异化为一种“主—客”之间的控制关系。正如美国学者所说:“有些教师采取的几乎是一种封建态度,把研究生首先看作是为他们科研项目工作的奴隶,而不是接受教育和攻读学位的学生。”[10]这种控制消解了师生之间的交往意义,加剧了雇佣关系的固化和强化。在此过程中,研究生从事科研活动也变成了“替他人服务的、受他人支配的、处于他人强迫和压制之下的活动”[11]。
大学究其根本就是一个由学者和学生组成的学术共同体[12]。从历史逻辑来看,研究生教育经历了“学徒式”“专业式”“协作式”培养模式的嬗变历程[13]。在协作式培养模式上,面对未知的科研领域,导师与研究生需结成“目标一致”“协同参与”“精诚合作”的“学术共同体”,在问题提出、方法选取、结果解释以及论文写作方面发挥合力。然而,受“学术资本主义”的影响,为了“多、快、省”地产出学术成果,导师很容易将项目、课题和论文的压力转加给学生,并以“你做课题、我发补贴”(有些研究生甚至是无偿劳动)的“生产关系”代替了以往的“合作关系”,而研究生在此过程中也难以嗅触到学术的“味道”,更遑论建立起“以学术为志业”的远大抱负,甚至还会沦为“科研生产大机器的一个小螺丝钉”。在这种情况下,整日忙于导师分派的“琐事”,研究生很难受到研究生教育的熏陶与培养。近年来,研究生教育中师生之间关于论文署名、知识产权、科研劳动剥削以及劳动时间拖延等争端均是师生关系由“合作”异化为“生产”的变种与外化,而这种异化后的“生产关系”实际上已然脱离了洪堡在建立柏林大学时所确立的那种为自由探求学术、师生结成“科研伙伴”合作关系的应有之义。
《学记》有言:“教学相长也。”这种教学相长的效应存在于所有的师生关系中,研究生教育尤甚。导师和研究生双方由于思想境界、知识基础、研究能力均已达到较高水准,且受研究生阶段合作教育作用的牵引,师生之间具备较强的“相长”效应,研究生和导师均可从对方身上汲取有益经验,不断成长。但由于当前导师与研究生之间不对等的权力关系,研究生的科研成果通常得不到基本的尊重与保护。正如美国学者肯尼迪所说, “学生从自己的工作中什么好处也得不着,无论他们工作得多么艰苦或富有独立性,名誉与财富都被归属到教授身上”。[14]这无疑使得处于科研底层的研究生被迫选择反抗导师,通过显性或者隐性的斗争手段引起师生之间的冲突,而这通常伴随着情绪对立或公开对抗。正如马克思所说的,“工人把资本家看作自己的非存在……双方都力图剥夺对方的存在”[15]。而这种冲突状况的出现,不仅不利于师生之间的互动相长,也危害着研究生教育的质量和水平,制约着高等教育的进一步发展。
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包含4个规定,即劳动者同劳动目的相异化、劳动者同劳动过程的异化、劳动者同劳动结果的异化以及劳动者同他人相异化。这4个规定之间层层递进,前3个规定性对解释劳动者与资本家的关系异化具有解释效力。同理,研究生教育中师生关系异化实际上亦是延循着研究生与教育本质相异化、研究生与教育过程相异化以及研究生与教育成果相异化的生成逻辑彰表出来的。
“研究生教育的场所,最重要的是科研场所……科研使教授(导师)和学生(研究生)……铸成了一个紧密的‘科研—教学—学习’连结体。”[16]研究生教育的本质即是秉承“闲逸的好奇”去研究、探索与学习高深的学问。因此,研究生应当秉持理性求真、开拓创新的精神去从事科研活动,将智慧运用至学术当中,进而获得一种幸福感和愉悦感。然而,受当前研究生培养中大扩招、大跃进等功利化倾向的诱导,导师身上已然难寻那种“超然物外”的学者气质,导师与研究生的关系也不再是向柏林大学推崇的那种以“纯科学研究”作为唯一价值取向的关系。在政治、市场等社会多元价值的裹挟下,研究生对待科研呈现出功利主义取向,对待科研呈现出一种忽视科研规律、盲目追求论文数量的浮躁和功利心态。马克思主义异化劳动理论认为,“改造对象世界中,人才真正地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人作为类的存在物,与其他任何类的本质区别还在于人类把自己本身是看作有生命的和一种自由自在的以及是现实存在的物来看待”[17]。而在功利主义科研观的牵引下,研究生已然不再将科研视作自己灵魂的归属和生活的需要,而仅仅将其当作维持生命、向上攀爬的辅助工具。这种研究生教育本质的异化实质上已经将科研这种自主、自由的活动由目的贬低为“工具”和“手段”,进而使科研成为了人的异己力量。
按照马克思的观点,劳动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的一种活动,在这种活动中,人的聪明才智和肉体力量都体现在劳动过程中,劳动者还在劳动过程中感到一种创造的幸福和愉悦。研究生教育过程主要体现为研究生的科研活动过程,按照异化劳动理论,研究生只有在自由、自觉的时候,才能够更多地产出学术成果,并感受到学术带来的愉悦和幸福,在这种情况下,师生关系才可以达致“从游论”中所讲的“大鱼前导,小鱼尾随……不求而至,不为而成”,也才是和谐的。然而,当前一些导师却在对研究生的指导中施加了过多的“强制”“逼迫”乃至“剥削”的不和谐要素,主要体现在导师强迫学生从事自己的课题研究、截留学生的课余时间以及让其到自己的公司做工等情况,使得科研过程被异化为替导师“做工”的过程。而在这种异化劳动中,“劳动者在自己的劳动活动中并不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并不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并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肉体力量和精神力量,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到损伤,精神遭到摧残”[18],哪怕导师的强制性消失,研究生也会像逃避“鼠疫”一样逃避“科研”,学生在这种强制性的科研过程中既丧失了对科研的兴趣,也逐渐迷失了自我。
研究生教育中的成果主要是研究生通过对相关问题的深入研究和探析,形成的具有一定学术意义和实用价值的创造性科研成果。这些科研成果耗费了研究生大量的心血,凝聚了他们辛勤劳动的智慧结晶。马克思认为,劳动创造了人,劳动是人的内在本质,劳动产品是劳动主体的对象化,主体应该在劳动产品中实现自己,并理所当然地将其占有。但在现实中,许多科研成果却被导师“巧取豪夺”,主要表现为:一是导师认为研究生的科研成果属于自己科研项目的阶段性成果,直接将其据为己有的一种“硬性掠夺”;二是导师认为学生的科研论文发表是在自己的指导和资助下产出的,因此自己列于学生名上成为“第一作者”可谓理所应当。而这种所谓的“柔性掠夺”在当前的研究生教育中可谓是不胜枚举。研究生面对导师的“科研成果掠夺”行为,大多时候处于“失语”状态,因而有研究生自嘲已成为导师的“论文生产机器”,而自己耗尽心血、包蕴学术尊严的成果则成了“产品”。这种研究生与教育成果的异化,正如异化劳动理论说的那样,劳动产品成了不依赖于生产者工人的异己力量,“意味着他给予对象的生命是作为敌对的和相异的东西同他相对立”[19]。
《手稿》里指出,人同人异化是以上3种异化的生成结果。研究生与研究生教育的本质、过程与成果相异化,最终会导致研究生与导师关系相异化。在此语境下,导师化身“雇主”、研究生化身“雇工”、科研被称作“做活”,原本纯粹求真、充满情感的师生关系也异化为“劳资关系”。
研究生教育是在理性求真、和谐共处的师生关系的维系下,由导师和研究生双方良性互动的过程。然而,师生关系的异化给研究生的培养推进和质量提升带来了许多负面效应,已然到了亟待重构的地步。基于马克思异化劳动理论,可从研究生教育的本质、过程以及结果3个维度重构师生关系。以实现研究生教育中师生关系的本真回归。
学术精神是指学术共同体在追求真理、探求规律中沉淀,并得到广泛认同的价值原则和精神气质。然而,受市场经济环境下功利主义价值取向的冲击和诱导,学术界的学术精神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亵渎。当前,师生关系的异化很大程度就体现在导师和研究生科研动机的功利性上,而这又折射出对学术精神的漠视和科研价值观的游离。因而,矫正研究生教育中师生关系异化的现象就必须发挥师生学术共同体的机能。学术无疑是导师和研究生共同的志业,正如伯顿·克拉克所说的,在研究生教育阶段,导师和研究生的师生关系已然不同于低层次的师生关系,他们都是“新知的探索者”以及“科研的伙伴”[20]。因此,应当明确师生学术共同体之间并不单纯是课题组、导师组等学术协作组织之间的关系,它更表现为一种精神共同体,而这种精神即是在学术精神的牵引下,师生之间“精神与精神”“灵魂与灵魂”以及“生命与生命”之间的相互影响与相互作用。学术共同体的构建有利于重塑理性求真的学术精神,帮助师生端正科学态度、瞄准学术定位,并在和谐的共同体关系中达抵学术目标。而这也符合马克思心中对劳动本质的界定,即认为劳动是一种获得精神充实感的活动,能够充分发挥主体的灵体能力、践行人的主观能动性。
师生关系的异化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师生之间平等关系的剥离和对话机制的缺失。因此,搭筑平等对话机制无疑对破解师生关系异化、优化研究生培养过程具有重要意义。导师和学生之间必然要摆脱权威式控制和强迫式灌输,形成一种“对话关系”(dialogic relationship)[21]。而要改变传统研究生教育中“权威—依附”的师生关系,就必须注重双方之间的良性互动关系,在师生交往中要遵循3大原则:一是人格平等原则。导师与研究生虽然年龄、资历和学识存在差异,但在人格上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二是沟通共情原则。导师与研究生在相处过程中应当学会换位思考,将心比心,从而实现有效且真诚的交互。三是互惠相长原则。导师和研究生的交往不能单纯是一种“零和博弈”,更应当从师生共同发展的角度去考虑。在人格平等、沟通共情、互惠相长的原则下,实施导师与研究生在培养过程中的沟通协商机制,在导师双向选择、研究生培养方案制定、课程的筛选与确定、教学与科研中的磋商交流以及课题和论文的撰写中,都应该加强导师与研究生的互动与交流,通过平等的对话来建立双方共同的价值取向,进而实现和谐的师生关系。
当前,科研成果缺乏一套较为完善的管理制度,使得学生的“劳动产品”成为其“异己存在物”,导致师生在知识产权上产生纠纷和矛盾,使研究生将科研连同导师都视作“敌对的、异己的、强制性的”对立面,这无疑加剧了师生关系的异化。因而,应当从加强师生科研成果管理着手,从以下3个方面去构建合理的科研成果评价和激励机制:一是完善科研成果评价制度。高校应当切实地对导师和研究生合作产出的科研项目进行严格、规范的把控和评审,尤其应重点考核师生之间在科研成果中的真实贡献度,有效地避免师生在侵犯知识产权方面引发科研纠纷。同时,应注重改革“重数量、轻质量”的科研评价制度,遏制导师为“多、快、省”而追求“短、平、快”的科研成果,肆意剥削和攫夺学生“劳动成果”的现象。二是建立研究生科研取酬机制。应当注重研究生教育中经济杠杆的运用,以“科研取酬制”整合国家、高校和导师对研究生的各项科研资助经费,改变研究生在导师门下“廉价劳动力”甚至“免费劳动力”的窘况。以科研取酬确认研究生科研人力资本的价值,保障和激励研究生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和科研中[22]。三是构筑研究生科研申诉制度。针对导师“硬性”或“柔性”地掠夺研究生科研成果的现象,支持研究生通过申诉渠道维护自身的科研成果权益,使他们在科研成果权益受侵害时拥有合法申诉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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