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微笑

肖思蓓

(黄冈市启黄中学高二(2)班学生 湖北 黄冈438000)

最后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看见您那我曾经最熟悉的微笑,是在去年的十一月末。此后赶回老家,看到的便是那黑白分明惨淡无比的镶嵌在遗像上的微笑。

从此以后,就像您在梦里对我说的:“再也不可能会遇到了,你已经知道我是鬼魂了。”梦里,我紧紧抱住的,只不过是一团空气。

“家家”,就是“外婆”,我喜欢用这方言来称呼您,显得那么亲近,仿佛您还在我的身边。您生前对我最常用的表情就是微笑。直到现在,这微笑还常常在我的梦里闪现。

您见到我就会笑,日渐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点点光芒,瘦削的脸庞上顿时焕发出生机。连那一条条皱纹里都溢满了对我的爱。

记得念初中时,每次上学,您都会在阳台上目送我,每当我望向阳台,都会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阳台上守望。

中午,阳光照在阳台上,您依然站在阳台上等着我回家。顽皮的我绕了一条小路回家,一路蹑手蹑脚上楼、开门,冲到阳台大喊一声“家家”。您做惊讶状回头,佯装生气打我,却藏不住脸上那绽开的一抹微笑。这样的游戏,我与您玩过多回,但每一次,都能博得您的微笑。想要看您的微笑曾是那么的容易。可如今,每当我步至阳台下,抬头望去,多少次幻想您依旧站在阳台上正对着我微笑。但您的微笑,只能在我的回忆中绽开。

更小的时候,小学回家的路上,由于贪嘴爱吃樱桃,您给我买了一袋樱桃。结果被爸爸发现了,爸爸把一袋樱桃全扔了,我失声大哭。您背着爸爸,偷着又出去买了一袋樱桃,回家后偷偷塞给我。鲜红的樱桃,在那时的我看来,是多么的诱人!看着我大口吃樱桃的样子,您在一旁,只是微笑。微笑里充满了一种满足。

还有一次,是被妈妈骂了。您却在一旁看着我微笑。这微笑现在想起应该是想让我觉得轻松点。但当时的我生气了,拿起一杯水泼向你,您眼中闪过了一丝神情。那是什么?惊讶?委屈?难过?年少的我仍是无理取闹地把气撒在了您的身上。您嘴上仍挂着笑,只是嘴角僵硬,眼神呆滞,脸上带着一点愧疚和尴尬。为什么要带有愧疚?又不是您的错。我曾不止一次地伤害过您。您知道我现在有多愧疚吗?我曾是多么地鄙视那些在人死前任性却在人死后哀伤的人。结果我现在就成了当年我无比鄙视的那一类人。

您终是走了,我赶回来时,我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是您最爱的外孙女,我叫您您一定会答应。我对着您叫了无数声“家家”,却怎么也叫不醒您。

您终是走了。您虽生性孤僻忧郁,对人有些冷漠,但对我却是那样的热情,洋溢着浓浓的爱意。您走后,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样地宠爱我。

您终是走了,带着您独向我绽放的微笑走了。多么希望,能在您常走的路上与您偶遇,再看一次,您曾经看着我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