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对华微博外交的研究述评

（四川外国语大学 重庆 400067）

在微博等社交媒体平台的推动下，公共外交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2010年5月开始，美国驻华大使馆及其他政府机构相继在新浪微博开通了官方账号，每天更新内容，持续对中国网民展开公共外交。许多学者对此现象进行了研究，目前已涌现了较多研究成果。基于在CNKI数据库中的查询，笔者将我国学者从2011年至2018年的主要研究成果综述如下。

一、传播策略研究

这类研究主要探讨美国驻华大使馆及其他政府机构利用各自在新浪微博开的官方账号如何发布信息。

钟新等主要研究美国政府驻华大使馆的新浪微博官方账号发布信息的议题设置、叙事角度、信息来源等问题。[1]由琨重点研究了美国驻华大使馆微博发布的信息的四大主要议题：政治、文化、民生和环保。总结出该微博账号在传播信息方面的主要策略：（1）由专业的团队负责运营该账号，采取多种措施提升其活跃度；（2）在发布信息的同时引导网民的舆论；（3）采用多媒体传播方式，展开正式营销；（4）信息发布的实质是进行公共外交和国家形象的构建。[2]肖君指出美国政府的话语表达特点就是不直接表明其观点意图，而是通过材料的选择、内容的组接来隐藏其观点意图。[3]黄霞以美国驻华大使馆、美国驻广州总领事馆、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 （NPR）各自的新浪官方微博为例，发现美国这些机构传播信息的受众主要是中国的普通民众，注意走亲民路线。但是同时，这些微博账号也关注了新浪微博上的大V（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社会精英）。[4]吴小坤等研究了美国政府在新浪微博的“使馆集群”现象，指出美国驻华大使馆类微博往往根据职能进行细分后再整合，形成微博集群，然后互相联动、各司其职。[5]

有些研究则采取对比研究的方式，探讨美国与其他国家在信息传播策略方面的异同。黄世贵以英美两国驻华使馆的微博账号为研究对象，运用文本分析等研究方法，在分别总结两国信息传播策略和受众交流基础上，结合两国的文化背景和外交理念等因素，总结了两国微博外交明显的差异。[6]陈涛认为美国驻华使馆的粉丝最多，英国驻华使馆爱“卖萌”，法国使馆最浪漫，日本驻华大使馆最严谨细致，联合国严肃却不忘“调皮”。[7]林青等在对比了多个不同国家驻华大使馆的微博账号以后发现，它们发布的信息主要是推广本国文化、建立与中国的友好关系、与中国网民拉近关系，同时，它们很注意避开那些富有争议的话题。但是美国驻华大使馆则相对特殊一些，其发布的一些信息具有较强的煽动性。[8]陈雪飞运用情感极性等分析方法，将美国驻华大使馆和俄罗斯驻华大使馆的微博账号进行了对比，发现两国在中国的社交媒体中进行大国之间的博弈，都试图影响中国网民的民意，存在明显的外交竞争。[9]

二、政治传播潜力研究

这类研究重在探究美国政府各大微博账号的政治传播潜力。苗凯周以2011年8月美国副总统拜登访华为例，发现使馆的微博信息传播有效辅助了实体外交。[10]于德清（2012）展开了一个微观案例研究：美国驻华大使馆新浪微博账号发布的PM2.5数据。深入分析了这些信息背后的外交意图，认为这种外交意图被隐藏在寻常信息背后，中国网民容易接受这种传播方式。长此以往，这会给中国政府带来许多“麻烦”。这也说明美国政府善于在两国外交关系的边缘问题上发力并制造话题。[11]黄霞通过对美国驻华大使馆的新浪微博发布的议题进行分析发现，许多都是中国民众特别关注的民生话题，这容易使他们在接受了相关信息之后产生对中美相关话题的对比讨论，进而显示出美国各方面的优越性。[12]郭倩基于该微博账号对美国总统夫人访华期间发布的微博内容的分析，发现微博平台赋予了作为公共外交使者的第一夫人与中国公众直接互动的机会，扩大了公共外交的实践版图，同时提升了公共外交的效果，帮助美国实现国家利益的最大化。[13]周培源指出该微博账号在发布信息时，表面看似轻松随意，但是其实暗暗达到了传播美国价值观的目的。[14]汪小风指出，美国针对各国运用社交媒体展开网络外交，其中中国是其重要传播对象。美国各政府机构在新浪微博开的官方账号，巧妙发布信息并与中国网民展开互动，这种信息传递的背后是意在监测舆情并引导舆论，进而干涉中国政治进程。[15]赵鸿燕等认为，美国驻华大使馆的新浪微博账号发布的信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这样可以有策略地传递美国的文化思维、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影响中国公众的价值判断进而产生深度认同，侵蚀中国主流价值观甚至政策行为的合法性基础。[16]刘娟等人指出美国大使馆的微博账号在发布信息时，表面上看起来友好，但是不容忽视的是其本质上是输出美国核心价值观的公共外交。[17]

三、构建国家形象研究

这类研究重在分析美国各政府开通的新浪微博官方账号在建构国家形象方面的作用和启示。学者们指出，在网络技术尤其是移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一个国家要善于通过巧妙有效的国际传播方式来塑造其国家形象。美国驻华大使馆借用中国的新浪微博进行信息传播，就是一个典型的范例，它成功塑造出美国自信、亲和以及多元化的美国国家形象。[18]

四、相关效果研究

公共外交的目的是实现政府与他国公众的沟通，信息能否到达与被接受程度是其终极考量指标。学者们对美国对华微博外交的效果存在争议。

王国华等认为美国各政府机构利用新浪微博巧妙传播信息，以亲和亲民的话语传播中国网民关注的信息，多面介绍美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议题，这种价值输出将对中国网民产生愈发深远的影响。[19]而另有学者则认为微博外交产生的效果未必明显且直接。赵鸿燕等认为，就微博运营情况而言，大多数国家在新浪微博开的官方账号并未达到预期目标。[20]王斌等特别提到了“传播情感墙”这个概念，指出一国如果无法使目标国受众的情感抵制墙爆破，就无法使信息被有效接受，国家形象的建构就无从谈起。[21]王文认为，网络外交面对的传播对象数量庞大且组织程度不强，很难评估网络外交的实际效果。[22]

综上可知，学者们对美国对华微博外交的研究在取得了一定研究成果的同时，还存在一些不足。学者们缺乏对美国对华公共外交的历时性追溯，缺乏对美国驻华大使馆新浪微博账号的受众研究，缺乏将中美两国对对方国家展开网络外交的对比分析，且应更多研究中国对外国公众展开公共外交时可以从中借鉴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