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古画之谜

2018-02-11 08:53何家弘
21世纪 2018年12期
关键词:宋佳风浪

过去,他一直满足自己在社会中取得的位置,因为他可以从别人的谈话乃至目光中感受到自己的成就。换言之,他在社会中是个受人尊敬、让人羡慕的人物。后来,人们对他的尊敬依旧,羡慕却渐渐淡化。人们更多地看到了钱,而他在许多人眼中变成了一个挺能干但是也挺傻的“穷官”。他并不反对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政策,但问题是应该让什么样的人先富起来。最让他难以接受的现实是:在那些先富起来的人当中有很多是曾经被他送进监狱的人!那些人曾经是流氓、小偷、抢劫犯,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百万富翁”!狗娘养的!凭什么?他骂人了。他过去也骂人,但只骂抓到的和没抓到的罪犯。如今,他开始没特定对象地骂人了。

于是,吴风浪也开始搞钱了。不过,他开始不是给自己搞钱,而是为单位搞钱。为苦哈哈的干警们搞点福利,何错之有?当然,单位的钱多了,他花起来也就方便多啦。于是,他也可以像“大款”们一样出入豪华酒店,一样喝“XO”,一样唱“卡拉OK”。那段时间,他心中还有一条“公私界线”。他的原则是:公家的钱,可吃可用不可拿。后来,他心中的这条“界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难掌握。朋友送他一条烟,这能算“拿”么?朋友送他一台彩电,这能算“拿”么?朋友“借”他几千块钱,这能算“拿”么?他的朋友很多,何错之有?他交际广、人缘好,这正是他努力奋斗的结果嘛!诚然,他心里也明白,很多朋友看中的不是他的人品,而是他手中的权力。

甭管怎么说,吴风浪又成了社会中让人羡慕的人。然而,他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一种危机感,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他已当到市公安局长,而且是政法委书记,但他深知自己的政治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只要年龄一到,他就必须“到站下车”。“下车”后,他又会成为“穷官”,而且是“有级无职”的退休官。到那时候,朋友们大概就忙得无暇来看望他了。老局长那“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晚年生活不就是前车之鉴嘛!连医院的药费都得老局长亲自拿到财务科来报销。他对那种生活的评价只有一个字——惨!

俗话说,人生最怕老来穷。他是有本事的人,绝不能让自己落到每个月都得盼着退休金和报销药费来生活的地步。他是个“曾经沧海无穷水”的人,怎能耐得了老年的贫穷与寂寞?这些年来,他渐渐看透了,什么国家财产、人民的财产?都是骗人的鬼话!只有对那些真正有权支配这些财产的人,“全民所有”和“集体所有”才有实际意义。比方说,他坐的这辆尼桑牌轿车是公安局的,是国家财产,但是只有他能坐,只有他能支配。对别人来说,这种全民的所有权毫无意义,只有“阿Q”那样的人才会满足于徒有虚名的权利。即使对他来说,这辆轿车的所有权也只有在他当局长时才有意义。一旦下台,那些曾经属于他的“国家财产”就自然而然地转入他人名下。因此,为了保证晚年“丰衣足食”,他必须积累真正属于自己的财产。

他已经不再信仰共产主义。他已经没有了任何信仰。他依然是共产党员,是中国执政党的成员。然而,这对他究竟有什么意义?他发现,周边的一些干部已逐渐丧失对执政党的信心。有人说,失去信仰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失去信心。没信仰,执政党依然可保持凝聚力,但没信心,执政党就会变成谋私利的乌合之众。他已看到这种迹象。

于是,吴风浪转变了人生态度,不再考虑虚无的党和国家的利益,不再难为自己。他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让社会满足自己的需要,如何在“到站下车”之前多往自己腰包里揣些有价值的东西。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卑鄙无耻,因为他看到周围的人都在拿——有人大拿,有人小拿;有人先拿,有人后拿。只要拿得巧妙,大家就会称赞你甚至羡慕你。

吴风浪放松对自己行为的约束,既有个人道德的原因,也有社会环境的原因。他整天看到和听到的都是谁谁捞到了多少,谁谁弄到了什么。那么多人都可以干,他吴风浪为什么不能干?他又不比谁笨!说实在的,他要真干起来,别人还未必能赶得上呢!当然,他也想到过党纪国法,想到过可能受到的惩罚,但是别人都没被抓住,怎么会就他倒霉呢?风险当然是有的。可干什么事情没风险呢?当警察不是也有壮烈牺牲的风险嘛!人生能有几回搏?不干白不干!而且他吴风浪是不干则已,干就要大干。“无风”都有“三尺浪”,何况他曾经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呢!

吴风浪的“大干快上”并不是盲目蛮干。他在选择对象和手段时非常谨慎,而且绝对是“单线联系”。他很注意编织“关系网”,既包括上边的人也包括下边的人。在他那张颇为庞大的“关系网”中,最为重要的人物大概就是市长曹为民了。这位曹大人是“高干子弟”,据说背后颇有些愿意为其撑腰的大人物,因此其前途无量。要说这曹大人也不是平庸之辈。他很有口才,干事也有魄力。但他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他喜欢不断更新,因为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吴风浪发现了曹大人这个特殊嗜好后,很快利用权力和关系为其提供各种便利,于是他成了圣国市最受曹大人信赖的人。他能当上市政法委书记就是最好的证明。因此,他对曹大人的指示总是坚决执行的。

就拿洪钧这件事来说吧,托他“收拾洪钧”的人固然重要,但是曹大人更为重要。今天上午,曹市长把他叫去,大发雷霆,问他为什么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制造麻烦。开始他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情,后来才知道曹大人说的是收容审查洪钧之事。曹大人说,中央正在考虑圣国建立经济特区后的干部人选问题,他曹为民要当上名副其实的一把手,就不能出任何差错。现在,律师的人权保护和收容审查都是社会关注的热点问题,你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一个著名律师给收审呢?这不是授人以柄嘛。立即放人!曹大人下了口谕,他吴风浪必须坚决执行。

想到此,吴风浪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拨通了“市长专电”。当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立刻用谦恭的口吻说:“曹市长,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把那个洪律师放走啦。”

“好。”曹为民的回答言简意赅。

“另外,给上边的礼品,我也做了安排。”

“很好。”

“我什么时候把清单送去请您过目呢?”

“不用了。”

吴风浪放下话筒,轻声骂了一句。

第二十四章

在去机场的路上,宋佳一直没说话,只是歪着头,用她那双有些潮湿的大眼睛看着洪钧。洪钧很想知道宋佳是怎么把自己救出来的。他确信自己的获释是宋佳努力的结果。可宋佳究竟是怎么“努力”的呢?这对他来说还是一个谜。然而,看看宋佳的神态,再看看出租车司机,他几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到机场后,两人急忙去办理登机手续。拿到登机牌,过了安全检查门,来到候机厅,宋佳看了看手表,才松了口气说:“还来得及。洪律,我说你去修理一下门脸儿吧。别让人再把你当成逃犯!”

洪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公文箱里找出电动剃须刀,到卫生间去刮了胡子,又洗了脸,然后回到宋佳身边,笑嘻嘻地问:“怎么样,验收合格了吧?”

“去你的!谁敢验收您呀?”宋佳的脸红了。

“我看你一路上看得那么仔细,还以为你把我当成了冒牌儿货呢!”洪钧一本正经。

“别瞎贫!快登机吧。”宋佳轻轻推了洪钧一把,两人快步向登机口走去。

他们的座位是最后一排。洪钧让宋佳坐到里边,他把东西放进头顶的行李箱,然后坐到外面的椅子上。飞机很快就驶上跑道,飞向蔚蓝的天空。当飞机上响起一连串解开安全带的声音后,洪钧侧过身子,看着宋佳,“宋小姐,说说你救我的经历吧?”

“瞧你说得那个轻松劲儿!你知道人家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宋佳的眼圈又红了。

“谢谢你!真的!”洪钧真诚地小声说道。

宋佳感觉到洪钧口中呼出的气流,她觉得腮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她等了一会儿,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瞟了洪钧一眼。“上次在盲龙峪你救过我一次,这次我救了你,咱俩扯平了。”

“盲龙峪那次算不上救你,因为史金花她们本来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次就不一样了。如果没有你救我,不知道我还得在这儿关多长时间呢!弄不好,我就得在这儿含冤九泉了!”

“别瞎说!”

“真有这种可能!”

“那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简直跟那些和尚一样!”宋佳想起了那个噩梦。

“什么和尚?”洪钧莫名其妙。

“就是——”宋佳想把那个梦讲给洪钧听,但又有些不好意思,便改口说,“啊,没什么。对了,他们凭什么说你和走私毒品有关呢?”

“我从香港回来那天晚上,他们来检查,在我的旅行包里翻出一包‘白粉’。”

“真的?你从哪儿弄来的?”宋佳瞪大了眼睛。

“你瞧,别说他们怀疑,连你都不相信我。我怎么会有那个东西呢?”洪钧耸了一下肩膀。

“我不是说你要吸,我以为你有什么别的用处呢。”宋佳连忙解释。

“他们也是这么‘以为’的呀。可这么一‘以为’不要紧,我就进了收容所啦!”

“那到底是哪里来的呀?”

“别人放的呗!”

“陷害你?”

“就是啦!”

“你才出来几天,说话就带上广东味儿了。”

“入乡随俗嘛!”

“你知道是谁放的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那么狼狈啦。”

“那你认为会是什么人呢?”

“我想过了。那包东西肯定是我到圣国宾馆以后被人放进去的。那天晚上回到宾馆时,我看见好像有人从我的房间里走出来,当时也没在意。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那个人放的。那个人一定是圣国宾馆的工作人员,要不然他怎么能进我的房间呢?不过,幕后指使者是谁,就不好说了。我感觉,这事儿可能和达圣公司有关。”

“你在里边吃了不少苦吧?他们打过你吗?”宋佳关切地望着洪钧的脸。

“没有。”洪钧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便转了话题,“你怎么知道我被关进收审所的?”

“心灵感应呗!”宋佳煞有介事地说,“那天晚上我突然做了个梦。一个人跑来对我说:不好啦!你那位洪钧在圣国市让公安局给抓起来啦!我当时就急醒了……”

“您见好就收吧,别再往下编啦!”

“谁编啦?那你说,我在北京怎么会知道你在圣国发生的事情呢?”

“我猜呀,你准保是一个人在北京闷得慌,想看看圣国有什么好玩儿的,就跑来了。结果呀,让你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把我给救出来了。”洪钧笑了。

“你可真是把人给冤枉死了!”宋佳攥起小拳头,狠狠地砸在洪钧的大腿上。

“哎哟!”洪钧咧着嘴,小声说,“小姐,您注意点儿影响。这可是公共场所!”

宋佳红着脸,看了一眼旁边的乘客,好在人们都戴着耳机听音乐。她开心地笑着说:“谁让你说我的!不过,我要是瞎猫啊,那你就是死耗子。甭管怎么说,猫也比老鼠厉害吧?”

“那得看是什么猫。我在报纸上看见一篇报道,有人养了一只猫。那只猫很好看,可是从来没见过老鼠。有一天,那家突然来了一只大老鼠。你猜怎么样?那只猫居然让老鼠给吓晕过去了!你说是谁厉害?”

空姐送来晚饭。虽然很简单,洪钧和宋佳都吃得津津有味。空姐收走餐盒后,洪钧心满意足地说:“我从来都没觉得飞机上的饭这么好吃。真的!看来,这人就应该时不时地饿上几顿,对幸福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那你就隔三差五地到收审所去住几天呗!没人拦!”宋佳揶揄道。

“我想‘辟谷’的话,在哪儿不成啊!对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被关进收审所的?”洪钧一本正经地问。

“我还以为你吃饱了饭就把事儿都忘了呢!”于是,宋佳简要地讲了她打电话找洪钧以及她到圣国后遇到田良栋的经过。

听了之后,洪钧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田良栋已经知道有人要陷害我了。”

宋佳说:“我觉得田良栋是个好人。他是真心想救你,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他的胆子也小了点儿。可话又说回来了,这年头,他凭什么为你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呀?他能把你被抓的事情告诉我,就算不错啦!”

“也是。那你是怎么混进收审所的呢?看样子,你好像装成了记者?”

“这可纯粹是偶然,也可以说你的运气好哦。”宋佳掏出那个临时记者证递给洪钧看了看,然后讲了她在飞机上遇到徐凤翔和后来去圣国市电视台的经过。她似乎漫不经心地复述了徐台长对她说的赞美之词。最后她说:“我还欠他们一篇报道呢。我跟徐台长说了,我有急事儿,得先回北京。一周之内,我一定写一篇寄给他。我想好了,题目就叫‘从律师被收审看收容审查制度的弊端’。用不用,那是他们的事情,但我必须写。化装侦查,我已经把人家给蒙了,不能再说话不算数。哎,你说,我这不算冒充国家工作人员招摇撞骗吧?”

“当然不算。那你后来是怎么让公安局同意放我的呢?”

宋佳不无得意地说:“我借助了新闻界的力量。”

“怎么借助的?”

“当然啦,这里也有你的‘名人效应’哦。那天从收审所出来,我立刻打电话找了以前报道过你的几位记者,说你在圣国市遭人诬陷,被公安局收容审查了。著名律师被收容审查,这本身就很有新闻价值。你知道,今年已经发生好几起侵犯律师权利的案件了。那几位记者都挺崇拜你,立刻就要公开搞一个‘紧急援救行动’,让我给拦住了。我说,你们先造点儿声势,洪律师不希望此事闹大。我说得对吗?”

“谢谢!”洪钧点了点头。

宋佳继续说:“所以,他们就纷纷给圣国市领导打电话,还从广州专门过来两个人。开始的时候,圣国市公安局不承认抓了你,但是我提供了你在收审所里的照片。他们没辙了,只好同意放人。于是,您就出来啦。”

宋佳的话说得很轻松,但是洪钧听得并不轻松。他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您是老板,还用得着谢我这个小秘嘛!”宋佳调皮地看了洪钧一眼,身体向后一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喃喃地说:“我困了。你知道吗?我都好几天没正经睡觉啦!”她向右挪了挪身体,头轻轻地靠在洪钧的肩膀上。

洪钧歪过头来,凝视着宋佳那微微颤动的又黑又长的睫毛。他感到肩头的压力越来越大,但他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稳定。

飞机的发动机发出平稳的轰鸣声。

洪钧和宋佳走出首都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洪钧叫了一辆出租车,先把宋佳送回家。分手时,他对宋佳说:“明天你先去买一套四通公司出的利方中文软件吧。‘利’是胜利的利,‘方’是方法的方。”

“好的。”宋佳看着洪钧,犹豫片刻,才下车向单元门走去。她走得很慢,似乎在等待什么。走到单元门口时,她听到洪钧的叫声,便停住了脚步。

洪钧从公文箱里找出那个在香港买的项链盒,下车追了过去。“这是我在香港给你买的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宋佳打开项链盒,借着单元门厅的灯光看着那条金项链。“好漂亮啊!可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救了你?”

“不是,就算奖励吧。”洪钧的身体向前靠近。

“谢谢老板。我该回家了。”然而,宋佳的脚并没有移动。

两人面对面站着,四目相视,四片嘴唇慢慢地贴在了一起。

外面传来出租车的喇叭声。

第二十五章

星期一上午,洪钧来到办公室,翻看积压的信件,心中却想着宋佳。昨天晚上分手后,他的心情难以平静。那热吻印在了他的心上。近来,他的心一直在两个外貌相似的女子之间徘徊。他不能忘怀对肖雪的爱,尽管那爱似乎是渐行渐远。他也不敢承认对宋佳的爱,尽管那爱仿佛是越走越近。昨晚的冲动让他恍然大悟,他已心倾宋佳。但是他就这样与肖雪分手吗?他一时还下不了决心。他该怎么办?

突然,几个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这是肖雪的来信。他急不可待地拿起那封信,却没有立即打开。翻看了两遍,他才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打开折叠的信纸,看到一页娟秀的小字——

洪钧:

你好吗?国庆节都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你在忙啥呢?又在办新的案子吗?

我还好。工作有了调动,到道外区分局当副局长。去年那起李青山被杀案就发生在道外区。我现在主管刑侦和经侦。别人说,这项工作不适合女人,但我很有信心。我发现,我俩的工作挺有意思。我搞侦查,你做刑辩。说不定有那么一天,我俩会在同一个案件中碰面,对着干。那一准精彩,都快赶上电影中的情节了。你喜欢这样的情节吗?

肖雄和英妹决定在12月24日结婚。那是个礼拜天,还是平安夜,很吉利的日子,而且是肖雄获释一周年的纪念日。他们的婚礼准备在哈尔滨办,很简单,只邀请十几个亲戚朋友。你是他们最想见到的嘉宾。你可一定要来呀!我俩也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对吧?

我很想念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俩究竟能不能生活在一起。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是很认真的呀!十年来,我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能不能给你幸福。而且,我不希望破坏自己在你心中的形象。也许,对我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永远做你的初恋女友,就这样封存在你的记忆之中!

上一次在电话中,你讲了那个核辐射的案子,很有意思。那东西叫啥?好像是龙眼石吧?都够写一部小说了。以后退休了,我就想写小说,专门写侦探小说。没准我还能成为第二个阿加莎·克里斯蒂呢!你信吗?在电话中,你好几次讲到了你的秘书宋佳。你真觉得她很像我吗?我听得出来,你喜欢她。我可不是在吃醋呀!我只想告诉你,她可以是你认真考虑的对象了。我也是认真的。

古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以为,如此之交应该不仅限于男人之间,也可以存在于男女之间。君子与淑女之情爱,也可以超越巫山云雨之欲望。我曾经送给你宋朝诗人秦观的诗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还想再送给你几句: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也是关于牛郎织女的诗,汉朝诗人写的,可惜作者的姓名没有流传下来。

我期待着与你相见!

猜你喜欢
宋佳风浪
风浪干扰条件下舰船航向保持非线性控制系统
不怕风浪的小船
渤海海域风浪特征相关性分析
East Side Story
心的方向
忧伤犹如雪碧里的气泡
《那年夏天你去了哪里》宣布调档
宋佳自有一份倔强
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