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就酒

2018-02-07 12:42娜夜
西部 2018年1期
关键词:西北风时代

娜夜

两地书

活着的人 没有谁比我更早梦见你

你对我说……

你对我说……

你的死对我说……恍若:

来世……致敬:

今生!

西北风就酒

西北风就酒

没有迷途的羔羊前来问路

我们谈论一条河的宽阔清澈之于整个山河的意义

彼岸之于心灵

中年之后

我们克制着对生活长吁短叹的恶习

不再朝别人手指的方向望去

摆放神像的位置当然可以摆放小丑

我鼓掌

仅仅为了健身

真理与谬误是一场无穷无尽的诉讼

而你只有一生

自斟自饮 偶尔也自言自语

时代在加速 我们不急

远处的灯火有了公义的姿态却缺乏慈悲之心

我们也没有了一醉方休的豪情

浮生聚散云相似

唯有天知道:

每次我赞美旅途的青山绿水

我都在想念西北高原辽阔的荒凉

草堂读诗

杜甫 今天我们在你家院子里读诗

今天世事变轻 时间放慢

你生前见过洋人?

现在他们都来了 身体微俯

对你——行拱手礼

你坐着听 雨雾坐在飞檐上

我们站着诵 就像月光站在月亮下

一缕炊烟从谁的嗓音里飘出

你认识它里面的五谷和朝露

我们只认识这两个字

和高大烟囱的滚滚黑烟

嗯 不是所有的法国诗人都会带来

《米拉波桥》 一阵恍惚……

骤雨初歇 它突然的停顿里

有一座教堂升起 翻译过来是说:

有人厌世

有人靠祈祷生活

南村群童在哪里? 我指指你

又指指花草树木 地上的坑坑洼洼

佛祖明白的

基督也明白

浣花溪畔 我顺便告诉他们:

杜甫时代的秋风已经结束了

星期天

——致诗人GM

当你写诗

仿佛住我隔壁

天地都在梦中

黎明在路上

我听见你选择词语的声音

或掸去蒙尘

语言你越尊重它 它越有能力

抵达或者:一首诗的歧义会使它多次诞生

嘴唇对准麦克风时你是国家机器的一个微小零件

可以忽略不计

但第七日你是诗人:

身上有一个证人

博鳌

博鳌是私人游艇的

也是百姓渔船的

但归根结底是百姓渔船的

无产阶级是社会的主体

用一只胳膊拥抱我们的友人

用意念解开他胸前的纽扣:

“我脱下的不是一件外衣

是我失去的那只胳膊撕下我的皮”

大海风平浪静 辽阔的海面上

晃动着一个叫私人游艇的火柴盒

他把方向盘交给这个时代的波澜

时而交给大海的惯性

更多的火柴盒 成功者 浮出水面的精英

毛发一律向后飞扬:

“我的谎言是纯净的

不掺和一丝真相”

精英意味着一个时代的方向

谁是后天的被告?

我习惯百度的右手像鼠标点击着空气

美好时代是由什么构成的

我知道我的海上问题将在岸上结束

在友人花园的宽大摇椅里消失

人类对自己的审判 以及达利笔下

那块软体表 都有着滑稽相

神在我们喜欢的事物里

我躺在西北高原的山坡上

草人儿躺在我身旁

神在天上

当沙枣花变成了沙枣

神在我们喜欢的事物里

我一个孩子懂什么

没有了小提琴

我孤单地跟着一条小河

几只蝴蝶 或者翻山吃草的羊群

几个音符跟着我……时间

在1973年的标语下颤栗

高原上 当我对一只羊和它眼里辽阔的荒凉

与贫瘠说:

神在我手心里

我一定紧紧攥着一块糖

而不是糖纸包的玻璃球

不是穷孩子们胃里的沙枣核

圣彼得大教堂

宗教是古老的

教堂应该又老又旧

我这么想着

在圣彼得大教堂辉煌的穹顶下

在时差和颈椎增生中晕眩

不能自持

感謝上帝将我一把扶住

辉煌的穹顶下

我及时给了圣彼得大教堂一个无信仰的笑

给永恒的气味

天花板上的中世纪

给圣彼得手上那两把通向天堂的金鈅匙

他右边的格林威治时间

有人正在为国家哭泣

有人为一只生病的金鱼

十字架上的耶稣 他受难

他多么美

漩涡般的眼睛深陷

世人向外流出的泪

他向内流淌

打扫祭坛的老妇人佝偻着

她手里的小铁铲钟摆般平静 准确

不会惊扰谁的忏悔

谁最卑微的祈祷

梵蒂冈的黄昏

月亮从忏悔席升上天际

大雾弥漫

我又开始写诗 但我不知道

为什么

你好: 大雾弥漫

世界已经消失 你的痛苦有了形状

请进 请参与我突如其来的写作

请见证:灵感和高潮一样不能持久

接下来是技艺 而如今

你的人生因谁的离去少了一个重要的词

你挑选剩下的: 厨房的炉火

晾衣架上的风 被悲伤修改了时间的挂钟

上个世纪的手写体……

人间被迫熄灭的

天堂的烟灰缸旁可以继续?我做梦:

它有着人类子宫温暖的形状

将不辞而别的死再次孕育成生

教堂已经露出了它的尖顶

死亡使所有的痛苦都飞离了他的肉体

所有的……深怀尊严

他默然前行

一只被隐喻的蜘蛛

默默织着它的网 它在修补一场过去的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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