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地头说法律】王老鼠要养鱼了

□ 编剧：龚祥根 李友平

人物：宋岩、王治保、邓子乔、桂花、王老鼠及其老婆菊花、国土资源所小王

1 王老鼠家 日 内 晴

王老鼠正蹲在地上编织着箩筐，篾条在手里灵活地翻转腾挪。

几只简朴的竹器刚刚完成，堆积在靠墙壁边的地上。

王老鼠的老婆菊花，端着饭碗正在吃饭，同时抱怨着王老鼠。

菊花：“编、编、编，一年到头，就吃得住山里的那几根毛竹！可编了这些粗制滥造的玩意，能值几个钱？”

王老鼠小声嘟哝着，“值几个钱，有吃有喝就行了呗。”

菊花：“这也叫有吃有喝呀？”她敲着自己的碗，“你看看别人吃的什么喝的什么，你吃的什么喝的什么？”

王老鼠嘟哝，“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菊花：“你的老鼠眼瞎了！全村还有比你以下的吗？”她气得踢了王老鼠一脚。

王老鼠习惯性地捂住自己的头，然后看看被踢的裤子，拍打了两下，“不比旧社会强多了。”

菊花：“呸！地窝的老鼠也比你有脑袋。真是一根筋，你一根筋！”又踢了两脚。王老鼠还是习惯性地抱着头歪着身子，“躲避”着。

王老鼠小声地，“造孽。‘打是亲，骂是爱，要是喜欢用脚踹’。”

菊花：“当初嫁给你就是看你老实，没想到你是这么块货。让你去打工，别人拉都拉不动。合伙做生意，你说别人要骗你。看看别人现在都是什么样子了？”

王老鼠嘟哝，“也没好哪儿去。”

“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上前连着又是几脚。

王老鼠噌地站起来，“你还没完了？这话你说了几十年了，有本事你走哇！”

菊花愣住了。“今天……你还狠了啊。”

王老鼠：“在外被人欺，在家被你骂。我王老鼠从今以后就变成猫！”

2 桂花小店 日 外 晴

桂花正在搞卫生，摆桌椅。

王老鼠低头走了过来。

桂花：“老鼠，你今天怎么也露面了？”

王老鼠：“嘿嘿，造孽。老婆要我来买酱油，还是记账。”

桂花：“行。这次台风，你家的损失大吗？”（说着，就进了小店拿酱油）

王老鼠：（跟到了门口，小声）大，稻谷全倒了，一亩田至少减产三百斤！

桂花把酱油递给他，“牛二的鱼，听说要亏十几万！”

王老鼠：“哦，要是不亏，他能收多少呀？”

桂花：“一年几十万呢！”

王老鼠往回走着，自言自语，“他才养了两年鱼，几十万。”忽然又转回来，“他的本钱……你知道吗？”

桂花：“本钱？说损失呢，怎么说到本钱去了？”

王老鼠：“哦，问错了。”站在那里不动。

桂花：“哎，你老婆是不是在家等你酱油烧菜呀？回晚了又要挨骂了。”

王老鼠一拍脑袋，转身就跑。

3 稻田里 日 外 晴

王老鼠在直瞪瞪地看着倒伏的秧苗。画外喊声，“老鼠，在干嘛呢？”王老鼠回头。

邓子乔在路边停好摩托车走了过来。

王老鼠向后退了两小步。

邓子乔：“老鼠，别看了。你看如今谁靠种地发财了？你靠编箩筐畚箕发财了吗？”

王老鼠：“那我，你看靠什么能发财呀？”

邓子乔：“养鱼呀！”

王老鼠：“我……行吗？”

邓子乔：“牛二行，你就行。他也不比你多鼻子多眼睛。你也有胳膊有腿，怎么不行啊？”

王老鼠：“嗯，也是的啊。”

邓子乔：“你就是胆子小了点儿。现在这社会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王老鼠：“我现在胆子大了。”

邓子乔：“真的，怎么变大的？”

王老鼠：“造孽。被我老婆骂的。”

“哈哈哈哈”邓子乔拍拍王老鼠的肩膀，王老鼠被他笑得直往后退。

王老鼠：“可是，这本钱，饲料，还有，得卖出去呀？”

邓子乔：“这你放心，我马上成立环碧村渔业公司。本钱我借给你，技术我教给你，饲料我供给你，销路我负责。我给你‘四保险’！”

王老鼠：“嗯，‘保险不戴套儿，等于白扯’。”

邓子乔笑得跳起来，“老鼠，你也会说这样的话了？”

王老鼠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那天他们在桂花店里说的，我听到的。”

邓子乔：“戴套，戴套。我给你签协议，板上钉钉。你的鱼就是卖不出去，我也按协议价付你钱。”

王老鼠：“还有这样的好事？”

邓子乔：“基地+公司+农户”这是上级提倡大力支持的，还能错？”

王老鼠眼睛放亮，“造孽。能行，能行！”

邓子乔刚走了几步。王老鼠又喊起来，“哎哎哎，说了半天我在哪儿养啊？”

邓子乔：“老鼠哇，你真傻啊？”他指着面前的稻田，“你这块田，地势高，台风来了也不会有损失，那山溪里的活水先进到你田里来，最适合养鱼了！”

王老鼠：“哎。都说你不沾边，我看你最靠谱。”

4 王老鼠家厨房里 日 内 晴

菊花正在洗菜。她一回头。

王老鼠一裤腿的泥巴，笑嘻嘻地搓着手进来了。“嘿嘿，嘿嘿。”

菊花：“怎么，出鬼了？”

“嘿嘿，嘿嘿。”王老鼠凑近菊花。

菊花：“有病啊！”

王老鼠：“嘿嘿，我想养鱼。”

菊花：“什么，你？要养鱼？”

王老鼠：“是，我要养鱼！”

菊花：“那鱼是好吃，可是咱们她养得起吗？这鱼苗、技术、本钱……”

王老鼠：“所有的邓子乔都包了！”

菊花：“邓子乔？你相信他？鬼迷心窍了！”

王老鼠：“这回他沾边。”

菊花：“他包了？这鱼是他养啊还是你养啊？”

王老鼠：“是我养，他……”

菊花把菜刀一拍，“连我都养不活，你还养他！”

王老鼠被惊得倒退几步，“不是，是他养我，哎呦！”

菊花用菜刀指着王老鼠，“你不要一根筋啊！到外边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去！”

王老鼠：“我不动吧你天天骂，我这要动吧你又不让动。”

菊花：“骂你是‘恨铁不成钢’，不让你动是看你不是这块料！”

王老鼠又硬起来了，“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锅是铁打的’！”

菊花望着王老鼠，就像不认识似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