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领导干部提高从政道德水平路径探析

冯静武

(中国浦东干部学院 教学研究部，上海 201204)

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道德修养和道德建设，对党员领导干部高标准严要求，以党员的先进性引领和影响社会，提升整个社会的道德情操。党的建设理论也要求党员领导干部不断提升自身的个人修养和道德水平，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学习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

一、党员领导干部提高政德水平的丰沃资源

(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提高领导干部政德水平提供了丰厚的文化土壤

人无德不立，官无德不为。为官从政必须遵循一定的道德规范，具备应有的道德品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十分丰富的“德治”资源，或者说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共产党“德治”经验的丰富土壤。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的道德规范，如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意识，精忠报国、振兴中华的爱国情怀，崇德向善、见贤思齐的社会风尚，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荣辱观念，体现着评判是非曲直的价值标准，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中国人的行为方式。[1]206

儒释道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主要内容，蕴含着丰富的德治资源。在西周初期，“德”就被周公提高到治国安邦的高度来认识，所谓“以德配天”，只有讲道德的人才拥有治理天下的资格；“以德配位”，每个人的道德水平和他所处的地位应该是相匹配的；“敬德保民”，在周公看来“德”是“天”的至善性，“敬德”就是“敬天”，“敬德”，是因为“皇天无亲，惟德是辅”，有德才会得到上天的护佑。“保民”，是因为“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保民”实际上就是保社稷、保国家。从这些基本的思想来看，德治在周初已经凸显出了重要的作用。儒家的创始人孔子也十分重视道德教化的作用。《论语》中讲：“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2]54这段话的意思就是，以政令来教导，以刑罚来管束，百姓会因求免于刑罚而服从，但是不知羞耻；以德行来教化，以礼制来约束，百姓会知道羞耻并且可以走上正善之途，道德的重要性可见一斑。政德是社会道德的风向标。正如孔子所说，“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2]142掌权者只有具备良好的从政道德，形成高尚的人格力量，才能以道德的感召力赢得人们的尊敬和信赖，从而巩固执政者的统治基础。道家的经典著作《道德经》中亦有言：“道生之，德畜之，物行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3]136-137天下万物没有不尊重道而贵重德的。中国古代重要的政治哲学著作《贞观政要》一书中，记载了唐代著名谏臣魏征劝谏唐太宗李世民的这样一段话：“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源泉；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4]8意思就是说树木要想长得茂盛，必须稳固它的根部，根深方能叶茂；要想水流得更远，必须疏通它的源头，源远才能流长；要想国家安定、稳固统治，就必须积聚道德和仁义。可见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着十分丰富的“政德资源”，这些政德资源为提高党员领导干部政德水平提供了丰富的养分。

(二)中国共产党丰富的党建经验为提高领导干部政德水平提供了有力的实践支撑

中国共产党人的理想和信念是新型官德的基础，起点是五四运动倡导的民主与科学，即德先生和赛先生，萌发于1921年建党之时。毛泽东主席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就重视政德，整治腐败，他说：“治国就是治吏，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将不国。”[5]120这里讲的“礼义廉耻”，实际上也是在谈官员的道德。1943年5月26日，毛泽东在《关于共产国际解散问题的报告》中要求全体党的干部“克服一切脱离群众的官僚主义”，指出：“我们共产党人不是要做官，而是要革命。”[6]23邓小平在“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再度出来工作，他表示：“我出来工作，可以有两种态度，一个是做官，一个是做点工作。我想，谁叫你当共产党人呢，既然当了，就不能够做官。”[7]20邓小平十分重视道德建设，他说：“要建设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最根本的是要使广大人民有共产主义的理想，有道德，有文化，守纪律。国际主义、爱国主义都属于精神文明的范畴。”[8]28在培育四有新人的标准中他明确提出要“有道德”。他还说：“要批判剥削阶级思想和小生产守旧狭隘心理的影响，批判无政府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克服官僚主义。要恢复和发扬我们党和人民的革命传统，培养和树立优良的道德风尚，为建设高度发展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做出积极的贡献。”[9]209

政德在新时期面临不少挑战。近年来，意识形态领域形势依然复杂、挑战依然严峻，社会道德领域面临的问题也十分严重，不少党员领导干部也深受其害。社会主义、集体主义、爱国主义受到新的挑战，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在一定范围滋长蔓延，道德失范、唯利是图、低俗庸俗媚俗等行为现象屡屡突破公序良俗底线，对弘扬社会主流思想道德和价值观念产生消极影响。[1]2162014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河南考察时强调，“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现实，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务必把加强道德修养作为十分重要的人生必修课，努力以道德的力量去赢得人心、赢得事业成就”。[10]35具体来讲，领导干部的道德修养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个是思想政治方面，一个是品行作风方面。习近平总书记在任中共浙江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时曾在《求是》杂志上撰写题为《用权讲官德 交往有原则》的文章称，其中讲到，“所谓官德，也就是从政道德，是为官当政者从政德行的综合反映，包括思想政治和品德作风等方面的素养”。[11]他在这篇文章中也强调了官德的重要性，他说，领导干部“要做到‘权为民所用’，就必须法德并举，既要依法用权，又要以德用权，归根到底用权要讲官德”。[11]

在依法治国的前提下，中国共产党的各级干部，应当注重提升自己的职业操守，也必须注意个人的道德修为，即注重个人人品的培育。“共产党的干部就是要严于律已，廉洁奉公，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清清白白做‘官’，堂堂正正做人，坚持高尚的精神追求，永葆共产党人的浩然正气。”[11]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党员领导干部，道德之于个人、之于社会，都具有基础性意义，做人做事第一位的是崇德修身。这就是我们的用人标准为什么是德才兼备、以德为先，因为德是首要、是方向，一个人只有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其才方能用得其所。[12]这些都成为党员领导干部提高政德水平的有力支撑。

二、新时代提高党员领导干部政德水平的路径

(一)固本寻祖：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坚定理想信念

提高领导干部的政德水平，首要的就是要提升党员领导干部的党性修养，坚定理想信念。刘少奇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中讲：“一个共产党员如果不努力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方法，如果不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导自己的思想和行动，他要在一切革命斗争中坚持无产阶级的立场，体现无产阶级的思想意识，这也是不可能的。”[13]115当前，在世情、国情、党情已经发生深刻变化的新形势下，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提高拒腐防变和抵御风险的能力，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面临许多前所未有的新情况、新问题、新挑战。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中，在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中，应对“四个考验”“四个危险”，最根本的是要加强党的自身建设，始终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最重要的是各级领导干部要加强政德修养。历史和实践证明，高尚的情操和道德修养是共产党人永葆先进性和纯洁性的重要保障。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干事业不能忘本忘祖、忘记初心。我们共产党人的本，就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念，对党和人民的忠诚。我们要固的本，就是坚定这份信仰、坚定这份信念、坚定这份忠诚。[14]这是对全党同志的忠告，也是对全党提出的严格要求。

2018年我们隆重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习总书记在纪念讲话中指出：“马克思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革命导师，是马克思主义的主要创始人，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缔造者和国际共产主义的开创者，是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思想家。两个世纪过去了，人类社会发生了巨大而深刻的变化，但马克思的名字依然在世界各地受到人们的尊敬，马克思的学说依然闪烁着耀眼的真理光芒！”[15]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实践上依然焕发出强大的生机和活力。面对不少质疑甚至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声音，不少哲学家和思想者也作出了有力的回击，习近平总书记引用美国学者海尔布隆纳在其著作《马克思主义：赞成与反对》中的话：“要探索人类社会发展前景，必须向马克思求教，人类社会至今仍然生活在马克思所阐明的发展规律之中。”[16]无独有偶，德里达在《马克思的幽灵》一书当中指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但是他选择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向马克思表达他的敬意。他在书中说：“地球上所有的人，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不管他们愿意与否，知道与否，他们在今天在某种程度上说都是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人。”[17]127他还说：“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无论如何得有某个马克思，得有他的才华，至少得有他的某种精神。”[17]21德里达的“马克思的幽灵”论实际上是针对弗朗西斯·福山的“历史终结论”提出的。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历史没有终结”，反倒是历史终结论终结了。福山在新世纪修正了自己的理论。我们知道历史没有终结，历史也不会被终结。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历史总是要前进的，历史从不等待一切犹豫者、观望者、懈怠者、软弱者。只有与历史同步伐、与时代共命运的人，才能赢得光明的未来。”[18]在新时代我们应该更加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的信念。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马克思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是我们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行动指南，也是我们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根本遵循。我们要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我们的根本指导思想，当前坚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就是坚持马克思主义。

(二)牢记初心：永远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在中国古代传统文化中既有孟子的性善论，也有荀子的性恶论。孟子讲：“人之初，性本善。”孟子讲：“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2]355孟子讲人的修养过程，实际上就是对这四端之心的追求。他说：“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2]333-334孟子讲的求放心，其实就是求那颗被各种过多欲望遮蔽的“良知之心”“四端之心”。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就是要坚定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对共产主义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念，同时也要保持对人民的赤子之心和建党时的奋斗精神，这样一颗初心是要靠我们去不断修养才能够葆有的。

孟子讲“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他认为人和禽兽之间的差别只有一点点。他说：“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行仁义也。”[2]294孟子认为，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良知，有“四端之心”，“由仁义行”指的是因为人有“良知”，因为人有“四端之心”，所以人才会有“仁义”的行为。不是因为有一个“仁义”的标准在这里，按照仁义的标准去做就是“仁义之人”了，这个叫“行仁义”，这个境界就低了。中国共产党人从成立之初就为推翻“三座大山”，改变中国劳苦大众的命运而努力，中国共产党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作为我们党的根本宗旨。中国共产党也是最能代表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党。我们为人民服务是因为我们有“初心”。我们因为有为人民服务的心，所以我们有为人民服务的行。这和孟子讲的“由仁义行”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新时代党员领导干部也要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作为自己的一项最重要的任务，真正做到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从来都不缺少重民、爱民的思想。孟子说：“诸侯有三宝：土地、人民、政事。”[2]371孟子已经认识到在国家治理中，百姓是尤为重要的力量。“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2]367在孟子看来，君主只有得到百姓的拥护才可能成为君主，在这个意义上讲，百姓的重要性要高于君主。荀子的舟水之喻讲得更为形象，《荀子·王制篇》中有这么一段话：“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之谓也。”[19]152-153唐初魏征和唐太宗也多次转引这样的观点。《贞观政要·论政体》中有言：“臣又闻古语云：‘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以为可畏，诚如圣旨。”[4]16我们可以看出，即便是中国古代的封建君主，也懂得“慈惠百姓”的重要性。当然这里更多强调的是民本的重要性，在某种程度上说更多地关注权力的来源和权力的对象问题。中国共产党人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者和弘扬者，我们要对传统的民本思想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要在继承和创新中超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注重和发展权力的主体、权力的监督等内容，着力发展民主和民治的思想。

新时代要求党员领导干部必须心系群众、为民造福，心中要始终装着老百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做到不谋私利、克己奉公。习近平总书记讲：“保持党在作风上的纯洁性，是保持党同人民群众血肉联系和不断从人民群众实践中吸取经验、智慧和力量的固本之道。加强和改进党的作风，坚持发扬党的优良作风，保持党的作风纯洁，核心是密切联系群众，始终与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始终代表人民群众的意志和利益，始终依靠人民群众来推动历史前进。这是保证党永不变色的根本所在。”[20]

(三)坚定自信：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添砖加瓦

自信是与自负、自卑相对应的一个概念。近代以来，我们中华民族曾一度非常自卑。尤其从鸦片战争开始，从西方列强用坚船利炮打开中国的大门之时，国内就渐渐滋生出了不自信的现象。曾几何时，全盘西化成为一种时髦，胡适甚至说：“我们必须承认我们自己百事不如人，不但物质机械上不如人，不但政治制度不如人，并且道德不如人，知识不如人，文学不如人，音乐不如人，艺术不如人，身体不如人。”[21]345甚至曾经有人说不需要汉字，不要再说汉语。改革开放以来，国门打开之后，很多人在比较中西时又开始不自信，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甚至有所谓的黄色黄土文明不如蓝色海洋文明等言论。久而久之造成了一种经济发展越来越快，文化自信、精神领域的自信却越来越弱的怪现象。笔者把这种现象称为“精神上的自卑”。当今我们已经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升，但是在文化上、在精神领域、在意识形态领域还是有一种自卑情绪。这种情绪社会上有，社会上的党员领导干部也不能幸免。我们必须着力改变这种现象，不能“言必称希腊”，更不能做毛泽东主席所说的“留声机”， 而应该做讲好中国故事的“广播电台”。一方面“撸起袖子加油干”，另外一方面也要“挺直腰杆大声说”。要在国际社会上主动发声，把我国改革开放40年来波澜壮阔、生动活泼的实践讲给其他国家的人听。习近平总书记讲得好：我们不仅要让世界知道“舌尖上的中国”，还要让世界知道“学术中的中国”“理论中的中国”“哲学社会科学中的中国”，让世界知道“发展中的中国”“开放中的中国”“为人类文明作贡献的中国”。[16]

我们必须认识到，现代化决不等于西方化，更不等于美国化。人类文明发展的道路是多样的，而不是单一的。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类文明多样性是世界的基本特征，也是人类进步的源泉。世界上有200多个国家和地区、2500多个民族、多种宗教。不同历史和国情，不同民族和习俗，孕育了不同文明，使世界更加丰富多彩。文明没有高下、优劣之分，只有特色、地域之别。文明差异不应该成为世界冲突的根源，而应该成为人类文明进步的动力。[22]我们要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就必须吸收人类文明发展的一切优秀成果，当然其中也包括西方近现代文明的优秀成果。但我们在面对西方文明时，应该要有自信的态度，要有勇气“站着讲”。所谓“站着讲”，就是要有话语权，要有足够的自信，要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取得的巨大成就讲给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听。尤其是在意识形态上要有话语权，意识形态话语权主要指在社会思潮中，引导民心、决定社会舆论走向等方面的能力。在党的执政话语体系中的“意识形态话语权”，主要指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识形态的话语权、主导权，就是“两个巩固”，要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23]

改革开放40年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指引下，中国人民努力奋斗、勇于探索，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不断推向前进。进入新时代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审时度势，锐意改革，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深化改革开放、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提供了科学理论指导和行动指南。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正在逐步实现，我们每一个人包括每一个党员领导干部都是这个时代的参与者、建设者和见证者，理应为这个时代，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拼搏奋斗。

(四)德法并举：依规治党与以德治党的深度融合

治国必先治党，治党务必从严，从严必依法度。改革开放40年来，我们党总结党的建设成功经验和深刻教训，不断完善党章党规，加强党内法规制度体系建设，取得了显著的成就。2017年，中共中央印发的《关于加强党内法规制度建设的意见》提出，到建党100周年时，形成比较完善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高效的党内法规制度实施体系、有力的党内法规制度建设保障体系，党依据党内法规管党治党的能力和水平显著提高。在新时代，我们必须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坚持以德治党和依规治党有机融合，以系统、完善的党内法规为提高党员领导干部政德建设水平提供制度保障。

除了遵守党内法规、国家法律以外，党员领导干部还必须遵守政治规矩。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党员领导干部要遵守政治规矩，他指出党内规矩有的有明文规定，有的没有，但作为一个党的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应该懂的。不懂的话，那就不具备当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的觉悟和水平。没有明文规定一定要报的事项，报还是不报，关键看党的观念强不强、党性强不强。领导干部违纪往往是从破坏规矩开始的。规矩不能立起来、严起来，很多问题就会慢慢产生出来。很多事实都证明了这一点。讲规矩是对党员、干部党性的重要考验，是对党员、干部对党忠诚度的重要检验。[24]8从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中，我们不难看出守纪律、讲规矩是一个党员领导干部党性修养的重要内容，也是对党是否忠诚的检验标准，自然也是新时代党员领导干部提高政德水平的重要内容。

三、新时代提高政德水平需要注意的问题

(一)提高政德水平不仅要严己修身，更要担当有为

提高政德的路径根本在于个人的修养和品格的提升。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一个人能否廉洁自律，最大的诱惑是自己，最难战胜的敌人也是自己。一个人战胜不了自己，制度设计得再缜密，也会“法令滋彰，盗贼多有”。[25]145修养的方式有很多种，在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里面有两个著名的哲学命题，一个是“孔颜乐处”，一个是“曾点之志”。孔子曾经讲：“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2]87孔子讲颜回的“贤”实际上就是讲的安贫乐道。孔子讲：“朝闻道，夕死可矣！”[2]71实际上也是讲追求圣人之道。孔子问诸弟子之志向，曾点答：“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2]103曾点之志异于其他三子，体现的是一种悠然自得的生活情趣，“曾点之志”其实也是讲的追求高尚的道德情操，要淡泊名利、宁静致远。朱熹对于“曾点之志”有一段非常经典的注解，朱熹说：“曾点之学，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天理流行，随处充满，无少欠阙。故其动静之际从容如此。而其言志，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乐其日用之常，初无舍己为人之意，而其胸次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自见于言外。”[2]130可见朱熹认为“曾点之志”其实就在于“即所居之位，乐日常之用”，同时也要把过多的欲望去除，然后才能把被“人欲”“物欲”遮蔽的初心显露出来。这个过程恰恰也是一个修养的功夫，这是古代人追求高尚道德情操的典范。

中国共产党人，尤其是党员领导干部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要持一种批判地继承的态度，要对其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在个人修身、修养方面，只是安贫乐道、淡泊名利还不够，还应该积极有为，敢于担当。大家要像早期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者李大钊学习，他写的“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对我们极有启示意义。无独有偶，习近平总书记也讲肩膀、也讲担当。2015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同中央党校第一期县委书记研修班学员座谈时强调，越是责任重大的岗位，遇到的压力肯定会越大，这就叫有担当。党看干部主要就是看“肩膀”，看能不能负重，能不能“超负荷”。所以党员领导干部除了淡泊名利、宁静致远之外，还应该做到积极有为、敢于担当，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

(二)提高政德水平的落脚点在实践，要真正做到“知行合一”

党员领导干部提高政德水平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为了更好地为人民服务，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这是由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决定的。为了实践这个初心，每一个党员领导干部都应该加强党性修养，提高政德水平。习近平总书记十分强调共产党人的“心学”，讲党性教育是共产党人修身养性的必修课，也是共产党人的“心学”。[14]“心学”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影响深远。尤其是王阳明的心学被习近平总书记称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也是增强中国人文化自信的切入点之一”。王阳明心学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知行合一，过去人们对他的“知行合一”说有误解，认为他是以知代行。实际上王阳明更多地是强调“行”，他对弟子陈九川说：“某于此良知之说，从百死千难中得来，不得已与人一口说尽，只恐学者得之容易，把作一种光景玩弄，不实落用功，负此知耳。”[26]1050我们从此段话中可以看出王阳明对实践的重视，王阳明哲学在日本甚至被称为行动哲学。 王阳明的心学更多是强调把格物致知的“知”落实到行动上。我们强调知行合一，增强党性修养，提高政德水平也要求党员领导干部把党性教育的内容，从政道德的“知”落实到行动之中，真正去践行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

做到“知行合一”就要坚决反对现实中的“两面人”现象。当前，有部分党员领导干部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做“两面人”。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特别强调，全党要“弘扬忠诚老实、公道正派、实事求是、清正廉洁等价值观”，“坚决反对搞两面派、做两面人”。随着全面从严治党的不断深入，反腐败斗争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不敢腐的目标初步实现，不能腐的笼子越扎越牢，不想腐的堤坝正在构筑，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已经形成并巩固发展”。但是“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复杂”。尽管一些“两面人”已经浮出水面，但是还有各种类型的“两面人”隐藏在党内，是必须引起高度重视的政治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