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与军事:支撑大国崛起的两大重器

2018-02-06 20:31:21张红力
中国延安干部学院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红色金融国家

张红力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经过长期努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这是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这一新时代,既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时代,也赋予了红色金融和人民军队以新的时代使命。新时代,党领导下的金融与军队两大重器应得到高效运用,从而为大国崛起和民族复兴开拓出更广阔的道路,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

一、金融是有颜色的,可载舟亦可覆舟

金融从来都是具有价值取向的,以国家利益作为最本质内容。不仅金融本身对国家发展和总体安全具有全局性作用,“货币+军队”更是支撑国家持续崛起的力量之基。

(一)金融价值取向的最本质内容是国家利益

从本源来看,金融的诞生是应实体经济之需,在实体经济的借贷行为和买卖交易过程中提供中介服务,为实体经济配置资源。但随着金融的深化发展,参与主体在追求利益的同时也对金融产生反馈效应,使金融形成极富个性的价值取向,并呈现不同的层级、阶段、程度。因此,金融一向是有价值取向的,是推动某种价值观的工具,其最本质的内容是国家利益。作为市场的一部分,金融的首要特征是逐利,即实现主体利益的最大化。今天我们提出金融为社会和实体经济服务,这种服务的本质也是逐利。如果上升到国家层面,一国的政治体制、经济体制和整个社会的发展目标都是为了本国利益的最大化,而不是为他国作嫁衣裳。

在具体实践中,金融具有较强的专业性,这使得很多人误以为金融是一个“无色”的专业领域。实际上,再复杂的金融创新、再专业的金融操作、再现代化的金融机构,其构成、执行或参与的主体都是人。只要有人,就不会有“绝对无偏”的利益取向,就不会有“完全无色”的行为结果。正是出于其特定的价值取向,并为了实现其核心价值的最大化,西方金融机构才总是刻意淡化“金融的价值观”。在现实的国际社会中,以金融谋求国家利益最大化是广泛存在,其中最典型的恰恰就是美国。美国凭借其金融市场的避风港地位和美元霸权地位,向全球兜售大量国债,使中国等新兴市场国家陷入对美国输出廉价商品,在美国投资回报却很低的“斯蒂格利茨怪圈”,从而最大化美国自身利益[1]。

(二)金融是把“双刃剑”,牵动国家发展全局

在现代社会,金融处于经济体系的核心,是调节利益最广泛、最直接、最有效的媒介中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能否用好、用活、用对金融手段,是一国能否在利益博弈中占得先机、实现可持续发展和总体国家安全的关键。邓小平同志曾作出过重要论断:“金融搞好了,一着棋活,全盘皆活。”在维护国家安全、实现国家利益问题上,金融作用发挥恰当了,可以激活经济社会发展全局,保障国家安全全局。反之,如果国家金融安全存在漏洞,就可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金融能够以其功能助力国家发展,也能够以其风险危害国家安全[2]28。

2008年金融危机后,美国的表现就提供了正反两个层面的例证:一方面,超级衍生、超弱监管、超级杠杆、超级借贷、超级贪婪和超前消费(即“六超”)共同引致了危机[3]80。金融体系的风险出清让美国社会付出了巨大代价。另一方面,凭借着金融政策的及时救市、股市繁荣的消费激励、宽松货币的长期呵护和美元霸权的超然地位,美国经济快速实现了复苏,并再度巩固了其在国际社会的领先地位。相较而言,欧洲虽然并非2008年金融危机的震源,但却深陷危机泥潭,欧元区国家接二连三“沦陷”,欧元及欧洲银行业一度岌岌可危,挣扎多年才重回复苏之路。胜败之间的须臾转换,利益得失的天壤之别,取决于金融的正确定位和作用发挥[4]87。

我国在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道路上,金融的制胜作用正在凸显。2017年4月25日,中央政治局就维护国家金融安全进行第四十次集体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发表重要讲话,将“国家金融安全”正式提升到治国理政的战略高度。对于国家安全而言,金融不仅是不可或缺的一个子系统,更是贯穿于实现“总体安全”的各个层面和进程始终。金融能够以“资金融通”的方式,为国家安全的各个领域提供有力支持,如人体系统的血管一样将资源营养顺利运输到达国家安全的重要器官,保障各器官的健康运转。当国家安全系统面临威胁时,金融又能通过资金流动的异常数据提前预警风险,有利于及时采取防范措施。此外,金融还能通过金融制裁、提高融资成本、冻结资金、“反洗钱”等方式主动出击,将免疫细胞送达疾患处,直接消灭危害安全的各种因素。金融能够引领国家战略,推动体制改革,促进经济影响力转化为政治影响力,为经济外向发展、在经济全球化中赢得主动权提供支持[5]。由此可见,金融已经成为国家安全各大领域的关键引领,是践行“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核心命题与重要保障。

二、金融与军事紧密关联,是大国崛起之重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货币+军队”作为大国重器,能够引导资本流向、革新制度文化以及催生科技进步,从而持续推动大国崛起。而丧失“货币+军队”的双拳,或者偏废其中一方,都会动摇大国崛起的力量基础。

(一)本源意义上金融的双重属性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古人因意仿形造字,深刻揭示出金融和军事的联系源远流长、根深蒂固。货币与军队相辅相成,足以决定国家兴衰和民族命运。这也是国家控制金融体系、用好金融工具的关键原因。

“钱”字最早出现在《国语》中,距今有3000年历史。“钱”字左为“金”,即通货,表示其具有一般等价物的属性,用于销售、交易等环节。右为“戈”,即兵戈,表示其兼具武力属性,可充当某种意义上的武器。由此,“钱”不仅用于交易,还能够演化为凶器伤人伤己。“赋”字左为“贝”,含有货币、资本的意思。右侧为“武”,指武力、军队,后渐渐衍生出影响力等含义。“赋”字从贝从武,以征而收,表示筹集资金用于战争。后来“赋”的含义扩大,指诗词歌赋,颂扬他人,表达资本与影响力相互联系。距今近4000年前,中国就有了税收的雏形,也就有了“赋”的第一层含义。后到战国期间,距今约2500年,“赋”衍生出影响力的第二层含义。

(二)“货币+军队”是支撑大国崛起的典型模式

1.“货币+军队”引导资本流向

大国之间争夺资本的“一池活水”,关键在于掌控资本流动的渠道和载体。渠道层面,资本首先形成、积累于实体经济的商贸活动,然后汇集于金融市场,参与更为复杂的经济金融活动。军事力量可以直接干预实体经济活动,阻断或加速资本的形成与积累,也能够改变实体经济的地缘政治环境,进而调节不同地域的收益风险比例,间接影响投资者偏好。当资本进入金融市场后,一国则可以运用金融工具和金融制度,调整不同投资目标的盈利空间和融资约束,引导资本流入预定方向。

载体层面,资本需要附着于货币、债券、股票、衍生品等有价证券之上,资本价值的稳定依赖于载体价值的稳固。通过金融市场,一国的金融力量可以操纵载体价值,进而造成资本的升值或贬值。此外,作为资本的载体,有价证券的价值以发行者的实力与信用作为保障。例如,货币币值与国家经济实力紧密挂钩,国债价格则与政府信誉息息相关。因此,通过对载体的发行者进行维护或打击,军事力量能够显著影响载体的价值,进而决定资本的价值。

2.“货币+军队”革新制度文化

制度之争与文化之争,归根结底是利益之争,反映着社会中不同利益群体之间的较量与制衡。而在利益的争夺和分配中,“军队”与“货币”各自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方面,军事力量是利益争夺的根本工具。在制度和文化改革中,建立在军事力量上的国家行政力量是一种超经济强制,能够有力破除陈旧的利益藩篱和顽固的制度特权,进而推动改革措施的切实落地。此外,改革期往往也是社会的相对脆弱期。以军事力量为核心的国家安全力量,能够震慑周边敌对势力,保障国家的安定团结和变革的平稳过渡。

另一方面,金融力量是利益分配的高效手段。其一,金融之争是利益之争的最迅速、最明显的表征,金融冲突往往是新一轮制度和文化革新的预警器。其二,金融之争是军事之争的“第二战场”,无论是国家行政力量还是国家安全力量,均需要足够的金融力量提供财力支持和微观激励。其三,在利益之争结束后,金融体系、制度和业态必然需要及时更新,与新的社会制度文化相匹配,并成为巩固和维护新制度、新文化的主要支柱之一。

根据以上分析,金融力量和军事力量相互支持,共同铺就了制度与文化的革新发展之路。一轮完整的制度或文化变革,通常可以提炼为以下的“五步走”模式:第一步,金融冲突加剧利益冲突;第二步,军事力量参与利益博弈;第三步,金融力量支持军事力量;第四步,军事力量完成利益分配;第五步,金融体系巩固利益格局。

3.“货币+军队”催生科技进步

军事力量是科技进步的重要“激发器”,助力基础性科技创新的核心突破。军事部门的强制力量和举国体制,决定了其在攻克基础性科技难题中的特殊优势。方向引领方面,军事科技的强弱直接影响国家安危和民族兴衰,而军事科技的优势是强国必争之要点。因此,相比于私人部门的科技研发,军事部门更有意愿向基础性、高精尖的科技问题发起冲锋,并通过“集中力量办大事”,实现突破性的科学发现或技术革新,形成全局性的科技优势。属性特征方面,军事科研的成果较少受到“公共品难题”的制约。基础性科学的研究通常具有公共品属性,成本内部化而收益外部化。由于这种成本与收益的不匹配性,私人部门通常不愿意提供这一公共品,造成了基础性科研的短缺和社会福利的下降。而军事部门是由国家体系支撑的公共部门,天然地具有生产公共品的职能。对于不可公开的科研成果,军事部门的保密机制能够避免技术外泄,使得科研成果始终保持内部化。对于可公开的科研成果,军事部门的公共属性使其愿意推广技术成果,从而加强收益的外部化,优化全社会的福利。

金融力量是科技进步的高效“孵化器”,推动应用性科技创新的快速发展。方向引领方面,不同于军事部门的集体决策和统一筹划,金融市场提供了以供求为基础的分散化决策机制。资金流、信息流和商品流合而为一,各个不同细分领域的投资者根据自身专业知识“用脚投票”,以资金的进退支持先进科技、淘汰落后科技,以市场的逐利本性打破科技壁垒、填补研究空白。这一决策机制既有效深入公共部门难以覆盖的科研领域,又能够避免行政干预下可能形成的研究僵化和学术迷信。能力建设方面,多层次、多元化的金融市场为应用性科技的研发提供了全方位、多期限的资金支持。通过天使投资基金、风险投资基金、创业板市场等形式,金融市场为新兴科技公司的投资者提供了合理的风险溢价,能够吸引资金流向高风险、高回报的前沿性科研项目,加速社会的技术更迭[6]323。通过股票、债券、期权等工具,金融市场为长周期的回报和不确定性提供了当期的价格,从而解决了科研项目周期长、融资难的难题,强化了资本在科研领域的长期沉淀。

(三)金融与军事助力大国崛起的历史与现实

17世纪,随着英国海上霸主地位的确立,英国开始以其强大的军事实力为依仗,大力发展经济、金融体系。到1700年,英国已经建立全欧最好的公共财政体系,英镑也逐渐确立了其国际货币地位。在此期间,英国参与了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公众在公共证券上的投资就支付了大约1/3的战争费用。对于一场战争来说,信贷的重要性无疑是压倒性的,信贷使国家能够预支未来的繁荣以救济现在资金匮乏的能力。从英国崛起的历史不难看出,国家经济繁荣保障了军备的不断投入,促进军队力量的提升;而军队强悍的威慑力则反过来作为货币信用体系的后盾,使国家信用获得世界认可,促进一国货币国际化和国家信用体系的完善,而完善的信用体系则会在战争中进一步支撑军备力量的强化。

基于这一逻辑,可以从新的视角审视美苏冷战时期苏联失败的原因。二战后,苏联凭借世界一流的军事实力,成为可与美国抗衡的超级大国。在冷战期间,一方面,苏联需要不断投入大量财力以维护其在与美国军备竞赛中的优势;另一方面,美国却连连通过压低石油价格与黄金价格来消耗苏联财力,加之苏联经济体制资金配置效率低下,自身经济结构失调。终因未协调好金融与军事的关系,骤然瓦解,成为历史的悲剧。

与苏联截然相反,美国在崛起进程中,一直很重视金融与军事的协调发展。二战期间,美国不仅持续增强自身军事实力,还通过军事力量威慑,建立了以美元为中心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为国家崛起奠定了巩固的基础。美苏冷战时期,美国一方面大力发展军队,另一方面通过美元的霸权地位来维持本国经济优势,打击苏联,并最终成为了冷战的赢家。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由于美元与黄金脱钩,美国为了维护其美元的地位,更不惜在中东地区发动多次石油战争,让美元与石油挂钩。而发动战争的底气自然在于美国强大的军队。由此可见,美国的崛起是军事与金融协调发展的结果。

环顾当今国际局势,美国作为唯一的超级大国,其霸权的核心力量就来源于美元与美军,二者协调运用,为国家实力与国家利益提供了双重保障。欧盟力图以超主权形式整合欧洲资源,然而内部发展的不平衡与政策的不协调使得欧元难堪大任,欧洲防务也倚重北约。亚洲的日本则因货币主权与军事主权缺位,在崛起征程中力不从心。俄罗斯与印度同样抱有大国梦想,但现实却困难重重、征程漫漫。在全球乱局中,我国综合实力迅速提升,人民币国际化取得长足进步,“货币+军队”支撑国家崛起的战略窗口已经打开。致力于民族复兴的中国,必须着力打造“货币+军队”的重器,用好金融和军事双拳,为国家富强和民族复兴开拓更广阔的发展道路,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更坚实的力量基础。

三、党领导下红色金融与人民军队从胜利走向胜利

回首光辉90载,党领导下的金融始终坚持自身底色,与红色政权同色,始终贯彻着正确方向,以民族复兴为使命。红色金融与人民军队亦并肩走过90多年奋斗之路。

(一)从工农革命初期探索到井冈山

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红色金融随之兴起。1922年,广东、江西等地在工人运动中成立消费合作社,成为党最早的金融探索活动。1924年至1927年上半年,随着国民大革命迅猛开展,党领导下的农民运动深入发展,一些地区农民协会纷纷成立规模大小不等的金融机构。自浙江萧山建立衙前信用合作社起,中国共产党相继在湖南衡山、浏阳、醴陵和湖北黄冈、麻城等地建立农民金融机构,开启了党领导下金融事业的初期探索,并为后来革命根据地金融机构创建积累了宝贵经验。

党领导下的农民金融组织的产生,标志着与半殖民地半封建金融相对立的新民主主义金融形态的萌芽。从历史角度看,农民金融组织的产生,是红色金融事业的起源,是红色金融的初期形态。农民金融组织激发了广大农民参加革命运动的积极性,摧毁农村旧的金融秩序,建立新型的借贷关系,并为后来创办革命根据地银行提供了借鉴。

1927年8月1日,南昌起义爆发。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正式诞生。井冈山等一批农村根据地相继建立,形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国民党对各根据地连续发动大规模军事“围剿”和经济封锁,企图把红色革命扼杀在摇篮之中。作为党和人民军队革命资金的主要来源,红色金融快速成长,有力配合支持了党和人民军队的反“围剿”、反封锁,巩固了红色政权。

1927年至1937年,包括中央革命根据地在内的8个革命根据地陆续建立工农银行、信用合作社等各种金融机构,发行近百种货币,广泛开展金融业务。为探索统一红色金融,巩固中央根据地,进一步支援革命战争,1932年,第一个全国性的红色国家银行——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诞生。毛泽民负责国家银行的筹备工作,并任第一任行长。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为加强苏区经济建设、保障红军作战奠定了坚实的金融基础,也培养了一批金融人才。

(二)从井冈山到延安

1934年10月,中央红军被迫实行战略转移,开始长征。国家银行工作人员随中央红军一起长征。长征途中,红色金融工作者满怀一腔革命热忱,不怕流血牺牲,在艰苦环境下坚持发展银行业务。1935年10月,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同月,国家银行随军到达陕北吴起镇。11月,国家银行奉命改为国家银行西北分行,陕甘晋苏维埃银行并入西北分行,开启边区金融的新篇章。为即将到来的全民族抗日战争进行了金融方面的准备。

延安时期是红色金融发展史上的里程碑。红色金融不仅实现了量变,在规模和范围上持续扩大,更迎来了历史性质变,较为完备地建立了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性质的金融系统,进而由延安走向全国,为支持抗战胜利和全国解放战争提供了力量之源。

第一,能力成熟。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红色金融依靠根据地人民群众,充分发挥了资源配置的战略功能。对外,通过发行钞票、整顿金融、提倡土贷生产等措施,击破了日寇、国民党反动派的经济封锁和货币战。对内,多种金融工具的应用加快了根据地的资源流通,促进了农业和工商业发展,为军事斗争夯实了物质基础。

第二,体系成熟。延安时期,红色金融与人民军队携手,共同奠定了红色信用体系。在“枪杆子”的保证下,红色货币信用有了真实物资保障,从而完全区别于国民党政府通过货币增发、通货膨胀对人民进行的经济掠夺。在红色货币和债券并行体制下,避免了军费负担冲击币值稳定,维护了群众经济利益,持续稳健地支持根据地经济建设和革命斗争。

第三,品质成熟。延安时期锻炼成长起来的一批专业过硬、勇于奉献、不畏牺牲的红色金融人,不仅牢牢树立根植于人民、服务于人民的价值观念,也形成了实事求是、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这些红色金融人在此后的中国金融事业建设中逐渐成为中流砥柱。

(三)从延安到解放全中国

1931年至1945年,中国人民进行了长达14年的抗日民族解放战争。在党中央统一指挥下,人民军队奔赴抗日前线,深入敌后,展开艰苦卓绝的游击战,创建敌后抗日根据地,成为全国抗战的重心。跟随人民军队的抗战足迹,红色金融如雨后春笋般快速发展壮大。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后不久,国家银行西北分行改组为陕甘宁边区银行。边区银行积极履行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职能,支持全民族抗日战争。红色金融人依靠高超智慧,立足革命实际,创造性开展各种金融活动,有效应对日伪势力、国民党政府对边区的经济金融封锁,成功化解边区各种金融危机,红色金融在延安发展壮大,陕甘宁边区成为共产党局部执政的金融“示范区”。随着晋察冀、晋冀鲁豫、晋绥、山东及华中等抗日根据地相继成立,党领导各根据地军民建立晋察冀边区银行、(晋绥)西北农民银行、冀南银行、华中银行等金融机构,开展一系列金融活动,支持人民军队抗战和根据地经济发展,成为金融战线配合人民军队抗击日寇的重要利器。

解放战争爆发后,为支持解放战争胜利开展,红色银行先是提供充分的金融支持,继而通过合并重组,将本根据地范围内的银行和货币统一起来,为红色金融大统一奠定基石。从1947年下半年起,人民解放军开始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反攻。为配合人民解放军的进攻作战,巩固新解放地区,一批新区银行相继建立,并不断整合当地原有银行,展开对敌货币斗争,逐渐统一新区货币市场。1948年12月,在全国即将解放和解放区财政逐步统一的条件下,中国人民银行成立并统一发行人民币。伴随人民解放军向全国胜利进军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党领导下的红色金融事业开始由分散走向全国统一。新中国成立前后,为巩固人民革命政权,恢复发展国民经济,实现国家财政经济状况的根本好转,在对旧中国官僚资本金融机构进行军事接管与改造的同时,迅速建立起了新中国独立统一的货币银行体系。

四、新时代红色金融助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在新的历史形势下,中国金融要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总体国家安全观”战略思想为指导,传承红色基因,确立金融新定位,树立新的安全观、战略观。一是,金融是国家安全的时代内涵。国家利益是最现实的普世价值。和平年代,无论现在还是未来,决胜在于发展,制胜在于金融。红色金融应当不忘初心、坚守底色,对总体国家安全和可持续发展发挥全局性的引领作用。二是,金融战略是国家战略的核心。新形势下,用好、用活、用对金融手段,是中国实现可持续发展和总体国家安全的关键。要从国家战略布局,进一步增强金融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支持国家重大战略实施的核心作用。

中华民族复兴之路不同于欧美的扩张掠夺与“零和游戏”,而是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己任的大道、正道。在新时代,红色金融应当充分利用自身大国重器的优势地位,与人民军队形成合作的良性互动,灵活运用“货币+军队”的战略双拳,进而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夯实力量基础。

(一)在方向上恪守“三个坚持”

第一,坚持党对金融工作的领导。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7]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坚持党的领导,是金融体系构建、发展和稳定的根本保证。只有在党的领导下,金融事业才能一直坚持根植于人民的核心价值取向。在新时代,金融事业风险与机遇并存,只有坚持党对金融工作的领导,才能在复杂的国际局势中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始终服务于国家和民族根本利益,保证红色基因代代传承。

第二,坚持服务于实体经济。货币的强大是以实体经济强盛为条件和基础的,货币也应首先为本国实体经济服务。革命战争时期,红色金融积极筹措资金,支持根据地经济建设,保障人民军队物资供给,巩固发展了红色革命政权。当前,正如十九大报告所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作为资源配置的重要手段,金融要进一步提高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防止资金“脱实向虚”,支持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加速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建设和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

第三,坚持金融改革、军队改革携手共进。十八大以来,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国防和军队改革蹄疾步稳,革命性地重塑了人民军队组织架构和力量体系。以十九大为起点,中国金融改革开放亦迈入新的战略机遇期。借鉴军队改革的成功经验,红色金融人应当发力奋起、攻坚克难,紧跟中国改革全局的推进步伐:既要政治建军,又要政治建金;既要改革强军,又要改革强金;既要科技兴军,又要科技兴金;既要从严治军,又要从严治金。这将开创红色金融事业的新局面,促进经济和金融良性循环、健康发展,加快解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

(二)在方式上用好“两大重器”

红色金融和人民军队,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两大重器,二者的协调发展与联动支持是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的强劲动力。结合当前形势,“货币+军队”需要在以下两个领域率先发力,为大国崛起和民族复兴开拓出更加广阔的道路,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奠定更加坚实的基础。

金融层面,人民币国际化稳步推进。货币的稳定是经济繁荣的保障,国际货币更是寄托着全世界的信任。人民币国际化是中国经济发展、金融深化和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内在要求,也对于维持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性具有重要意义。以资本输出和石油人民币作为新引擎,人民币国际化的发展有望构建中国、石油出口国和“一带一路”沿线区域的三方互惠循环,加速全球经济复苏。以此为基础,中国能够积极参与国际货币体系改革,重点推动超主权货币的建设(及相关的汇率稳定机制以及国际货币发行机制)、金融风险防范机制的完善(及其相关的区域和全球金融风险预警防范机制以及宏观审慎框架)以及国际货币体系的治理结构革新(特别是IMF、世界银行和金融稳定理事会等)[8]467。

军事层面,军事力量向新领域延伸。一方面,在中国改革开放和新时代条件下,如何保障不断拓展的海外利益成为重中之重。目前,中国正在着力推进的“一带一路”倡议、区域经济一体化、双边与多边自由贸易区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等都涉及到中国经济核心利益,需要有包括军事防卫在内的各种权益保障措施和风险应对能力,实现“剑到履到”。另一方面,一个崛起国家重要的金融市场和金融体系,比如银行间市场、外汇市场、支付清算系统等,在全球化的资源配置中将发挥核心的作用,军事实力的提升也应该体现在对整个金融体系的保障能力,以维系整个货币金融体系的稳定性,促进内外两个市场的有效统筹,提高本国、区域和全球的资源配置效率。

值得强调的是,新时代下中国崛起是全球治理变革的发动机、世界长治久安的稳定锚、国际公平正义新秩序的奠基石。建设中国特色“货币+军队”模式的初心,并非重蹈美元、美军的霸权旧路。相反,中国金融和军事力量的提升,根本目的是保障国家安全、坚持和平发展、承担大国职责,以“亲诚惠容”的理念推动全球治理新变革,以文明共存、文明融合的方式塑造国际新秩序。在习近平总书记外交思想的指引下,人民币国际化将有效推动区域一体化发展,加速“一带一路”沿线区域的“共商、共建、共享”,进而普惠各国民众、消弭文明冲突,实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中国力量的上升则有助于巩固全球多极化格局,抑制单边主义和单极霸权,强化全球多边合作和政策协同,夯实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力量基础,推动建设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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