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中整合型领导力对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作用机制研究

2018-02-05 08:54张大鹏孙新波
上海管理科学 2018年1期
关键词:开放度开放式领导力

张大鹏 孙新波

(东北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辽宁 沈阳 110169)

1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1.1 理论基础

1.1.1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

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简而言之就是以平台为媒介的商业生态系统。它打破了传统产业集群链条式的供应-生产-销售逻辑,形成了以供应商、互补商以及生产企业等为主体的共享平台结构,该平台能够为终端提供新的、有价值的服务和产品,以此获得竞争力。平台一方连接的是需要产品和服务的用户,另一方连接的是提供该产品和服务的生产运营网络。在该网络参与主体中存在明显的合作与竞争关系。合作主要表现在知识资源共享,生产出用户满意的产品和服务,共同创造价值;竞争主要体现在合作网络中话语权和异质性地位的争夺上,根据资源基础观,谁掌握的资源越多、越关键,谁就拥有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话语权。为了能够自己掌握更多的关键资源,合作网络的主体会不断地吸收外部知识进行创新。从合作网络领导者的角度出发,为了能够更好地维持平台的运行与发展,其也会经常鼓励平台上的企业积极吸收外部知识进行第三方创新,实现平台产品的异质性。

1.1.2资源基础观及其拓展

资源基础观作为一种企业探索获取竞争优势的理论,认为企业内部资源的稀缺性和对资源的有效利用,是企业间形成绩效差异的主因。但是,该理论主要从企业内部的视角来解释其如何获得竞争优势,而现在集群、平台化的组织发展情景对该理论提出了挑战。有学者就认为对企业获取可持续竞争优势的研究应该采用更广阔的视角,即从整合利益相关者资源的角度出发或考虑网络中相关主体的网络连带作用。另有学者还指出企业在嵌入自己所在网络的同时,还应该接触新的、异质性的知识,才能获得持续的竞争优势。资源基础观及新情景下的相关研究为本文提供了基本的理论基础,即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中企业间协同创新绩效的提升可通过两条路径完成:一是系统内部企业间的合作创新;二是企业跨越系统整合外部知识、资源,以此实现系统内的协同创新。

1.2 研究假设

1.2.1整合型领导力与企业协同创新绩效

整合型领导力是一种全新的领导模式,最初源于Crosby和Bryson对跨部门合作的研究,并主要应用于企业间合作网络组织中。整合型领导力能够促进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引导组织成员共同应对组织发展问题,并制定相关的运行制度和保障机制共同解决问题。现有研究将整合型领导力划分为领导要素整合、战略决策整合、关系整合、运行机制整合以及保障机制整合五个维度。领导要素整合强调了核心领导的引导、鼓励与协调的作用;战略决策整合强调了核心企业统一各组织的目标与目的、共同制定战略与共同制定实施计划等;关系整合主要强调了核心团队的建设,关系的识别、引进与维持;运行机制主要是指信任机制、沟通机制、共享机制与利益分配机制等的确定;保障机制主要是指政策与规则的制定以及应对突发事件等。

整合型领导力在平台型企业之间的适用性也得到了学者的论证,其不仅能够促进平台产品的创造,还能推进企业的平台化建设,最终实现公共价值。从整合型领导力的五个维度出发,领导要素整合能够引导、鼓励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内企业的合作,这为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提升提供了基础。战略决策整合能够统一参与企业的目的与目标,一个共同的目标和渴望的产出是参与方合作的关键因素。关系整合主要包括两方面的作用,一是系统内合作企业间关系的维持,另一方面是系统外关键关系的识别。依靠系统外部资源的创新能够推动平台产生更有价值的互补品。运行机制整合能够促进平台内成员间的信任、沟通与共享,进而实现平台内知识、资源的顺利流通。保障机制整合主要是为系统内合作企业提供良好的政策保障,这对于平台的应用以及共同创造价值具有积极的作用。综上,本文提出关于整合型领导力与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关系的假设:

H1:整合型领导力对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提升有正向的影响。

1.2.2整合型领导力、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与企业协同创新绩效

随着知识资源流动性的增强以及越来越分散,大量的实践者应用开放式创新实现组织的创新目标。开放式创新的本质被认为是以创新为目的的知识吸收、发散、汇集与整合,最终参与各方来共享创新成果。有关开放式创新的细化研究已经将其划分为内向型开放式创新和外向型开放式创新。内向型开放式创新指的是企业会系统性地将外部有价值的创意、知识或技术应用到企业内部,实现创新发展。外向型开放式创新指的是企业会为外部组织提供有价值的创意、知识或技术,外部组织应用后使得创新成果快速商业化,最终两者共同获利。在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内部,企业之间能够通过内向型开放式创新与外向型开放式创新实现创意、知识等资源的交流与互补,最终将创新成果商业化,实现协同创新绩效的提升。

企业间开放式创新的顺利进行,需要组织间协调配合。整合型领导力对促使系统内组织间开放式创新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三点:首先,整合型领导力的要素整合,能够鼓励与引导平台内企业的合作与参与创新,这为开放式创新提供了基础条件。其次,整合型领导力能够促使参与企业建立共同的目标,协调与维持各参与企业间的关系。只有保持好良好的关系才能为知识、资源的流通提供基本保障,这对开放式创新的顺利实现也是至关重要的。最后,整合型领导力能够为企业间开放式创新提供政策上的保障。例如,利益分配机制的确定以及应急方案的制定等。

根据以上分析,本文就三者之间的关系提出如下假设:

H2:系统内的开放式创新在整合型领导力与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起到中介作用,即整合型领导力促进开放式创新,开放式创新促使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提升。

1.2.3整合型领导力、跨系统企业知识整合与企业协同创新绩效

有关知识整合的概念,学者们普遍认为其是一种知识获取、解构、融合以及重构的动态过程。现有研究多把知识整合分为两部分:一是知识的外部整合,即寻求顾客的知识和外部的技术;二是知识的内部整合,即企业内部跨部门之间的知识整合或系统内组织之间的知识整合。由于系统内部的开放式创新已经涉及内部知识整合,因此该部分主要论述外部知识整合对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影响。知识整合中顾客知识主要指的是顾客对使用产品改进或期望功能的提升。在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中,平台中的企业都可以通过平台实现与用户链接,吸收用户的知识完成平台产品的创新。外部的技术主要是指企业搜寻自身之外的技术知识,实现系统内部基本创新资源的积累。此部分主要探究了平台系统之外知识的整合,系统内企业能够打破传统的创新路径刚性,整合互补性资源,实现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提升。

从知识惯性的角度出发,整合型领导力能够促进平台内企业跨系统的知识整合。知识惯性主要是指人们在遇到问题时,容易对已知问题解决程序、僵化知识以及已有经验产生过度依赖。有学者已经指出知识惯性对知识整合有着显著的负向影响。但是整合型领导力能够解决组织中知识惯性的问题,原因有以下两个方面:首先,整合型领导力中关系整合的特性能够鼓励平台系统内企业对外部关系的探索,这一过程能够为企业带来新的知识与资源,避免了对已有知识的过分依赖,促进了相互间的知识整合。其次,整合型领导力中领导要素整合与战略决策整合能够引导与鼓励平台系统内企业为完成系统目标而进行系统外知识的探索,避免了企业对已有程序或经验的过分依赖。此外,整合型领导力能够建立完善的运行机制与保障机制,为企业间合作创造良好的环境。在程序公平的环境下,资源属性决定着企业在平台系统中的话语权,为了能够具有更多的话语权,平台内的企业也会不断跨越系统边界,整合外部知识获取更多的关键资源。

根据以上分析,本文就三者之间的关系提出如下假设:

H3:跨系统的知识整合在整合型领导力与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起到中介作用,即整合型领导力促进跨系统的知识整合,跨系统的知识整合促使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提升。

1.2.4跨系统企业知识整合与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

企业跨越系统知识整合能够开拓自身已有的知识体系,获取更多的外部知识,更容易产生前沿的思想与创新组合,更有利于开放式创新的实现。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内的企业能够通过跨系统的知识整合为整个系统提供更多的创新资源,企业间资源交流的种类、数量抑或是质量都会得到很大幅度的提升,这势必会促进企业间开放式创新的实现。

根据以上分析,本文就两者之间的关系提出如下假设:

H4:跨系统的企业知识整合对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有正向的影响。

结合假设2和假设3,就整合型领导力、跨系统企业知识整合、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与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提出如下假设:

H5:跨系统企业知识整合、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在整合型领导力与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起到连续中介作用。

1.2.5网络关系嵌入度、整合型领导力与系统内企业的开放式创新

网络关系嵌入度的概念来源于Granovetter对嵌入度的研究,他认为网络关系嵌入度是指网络间主体的信任和密切联系程度等。Uzzi在此研究的基础上,将关系嵌入度划分为信任、信息共享以及共同解决问题三个维度。之所以将网络关系嵌入度引入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中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研究,是因为网络嵌入度能够代表平台系统内企业整体的关系氛围。首先,信任方面。Barney和Hansen(2010)认为,企业间的不同信任水平会使得企业间合作产生不同的行为。张红宇等(2016)在研究创新网络时,将信任划分为了尝试信任、个体信任、关系信任和制度信任四个等级。四个等级由低到高,合作的水平也随其变化。当企业间信任水平高时,整合型领导力促进企业间合作的作用会更明显,资源交流更流畅,开放式创新就更容易发生。其次,信息共享方面。信息共享主要指的是合作伙伴间关键信息及每个企业专有信息的共享程度。当在信息共享程度高的系统中时,核心企业能够更容易获得各企业的发展目标,更容易统一各企业开放式创新的目的。最后,在共同解决问题方面。当系统内各企业共同解决问题的意愿较为强烈时,整合型领导力能够更容易整合创新所需要的资源,对企业间开放式创新的影响也就越明显,反之亦然。

由此,本文对三者的关系提出如下假设:

H6:网络关系嵌入度正向调节着整合型领导力与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之间的关系,即网络关系嵌入度高时,整合型领导力对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作用更明显,反之亦然。

1.2.6组织开放度、整合型领导力与跨系统企业的知识整合

开放的本质就是打破组织边界,利用外部的知识与资源。组织开放度就是组织跨越边界利用外部知识和资源的程度。有学者就指出企业需要跨越组织边界才能够获得更多的战略性资源,实现竞争优势。此外,张大鹏等(2017)的研究已经证明了组织开放度能够正向调节整合型领导力与知识吸收能力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当组织的开放度较高时,整合型领导力对企业知识吸收的影响更明显。在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中,系统内企业的协同创新需要企业跨越系统边界实现知识的整合。当组织的开放度高时,整合型对引导、鼓励系统内企业跨系统知识整合的作用就会更明显,反之亦然。

由此,本文对三者的关系提出如下假设:

H7:组织开放度正向调节着整合型领导力与跨系统企业知识整合之间的关系,即组织开放度高时,整合型领导力对跨系统企业知识整合的作用更明显,反之亦然。

根据以上分析,确定本文的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本文的理论模型(来源:作者理论推导而来)

2 研究设计

2.1 样本选取与数据收集

关于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中样本的选择问题,本文设定了三个严格的筛选条件以保证调研数据的准确性。其一,被调查的企业需要处在稳定的合作研发网络中(合作时间保证在2年及以上);其二,在该合作研发网络中至少参与过一个研发项目;其三,该合作研发网络中包含至少3个主体。以此为标准,在2016年8月到2017年2月期间,通过政府管理部门以及利用社会关系在东北、华东以及华南等地进行了两次数据的收集。第一次发放纸质问卷300份,回收188份,有效问卷132份,有效回收率为44.00%。为了进一步获得样本量,本文进行了第二次数据收集,由课题组成员向部分平台型企业发送电子邮件370封,收到回复的电子邮件212封,其中有效邮件为113封,有效回收率为30.54%。因此,本文共收到245份有效问卷。

本文问卷主要由企业的高层领导者填写,个别企业由对企业熟悉的中层管理者填写,保证了数据收集的准确性。在收集的样本中,企业年龄在5~10年的占47.76%,其中制造业、互联网行业分别占41.22%与31.84%,公司规模100~500人的占51.02%。

2.2 变量描述与测量

本文测量量表均采用5点李克特量表,各变量具体的测量工具如下所示。

2.2.1整合型领导力

整合型领导力被界定为一种以参与合作单元的领导要素整合与战略决策整合为依托,以关系整合为核心,通过制定达成共识的运行机制与保障机制,实现多方共同利益的网络式动态化的合作驱动力与保障力。由于整合型领导力的研究来源于企业间合作的整体网络,适用于本文的研究情景,故本文引用张大鹏等(2017)开发的整合型领导力研究量表,包括关系整合等五个维度共19个题项。

2.2.2企业协同创新绩效

本文主要借鉴了孙新波等(2015)根据Jiménez-Jiménez和Sanz-Valle(2011)改编的协同创新绩效的概念。在相关文献的基础上结合访谈,确定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主要体现在管理创新、产品创新以及流程创新上,共9个题项。

2.2.3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

本文主要借鉴了张振刚等(2015)根据Sisodiya等(2013)、Hung和Chou(2013)设计的开放式创新量表。由于情景的变化,本文在对量表设计时着重强调了是平台系统内部的开放式创新,包括内向型开放式创新和外向型开放式创新两个维度,共10个题项。例如,将“经常将外部开发的知识和技术嵌入公司R&D中”改为“经常将平台网络内其他企业开发的知识和技术嵌入公司R&D中”等。

2.2.4跨系统企业知识整合

本文主要借鉴了魏江等(2014)对知识整合的研究,包括获取-解构-融合-重构四个维度,共14个题项。由于本文涉及的是跨系统的知识整合,因此在量表设计时,着重强调了该种情景,例如将“我们能迅速掌握外部获取的知识”改为“我们能迅速掌握平台网络之外获取的知识”等。

2.2.5关系嵌入度

本文主要借鉴了Uzzi(1997)对关系嵌入度的研究,将关系嵌入度划分为信任、信息共享与共同解决问题三个方面。为了强调本文研究的情景,对研究问项做了适当修改,例如“在平台系统内,参与企业之间充满信任”等。

2.2.6组织开放度

本文主要借鉴李玲(2011)对开放度的研究,把开放度分为开放深度和开放广度两个维度,共5个题项。根据本文研究的具体情境,将问项做了适当修改,例如将“我们与合作伙伴的交流较为频繁”改为“我们与平台外部的合作伙伴交流较为频繁”等。

2.2.7控制变量

为避免外生变量的影响,本文将企业规模、企业年限、所属行业以及所在地区设定为控制变量。

2.3 信效度与同源方差检验

首先,本文就调研的数据进行了信效度检验,具体结果如表1所示。从数据分析来看,各项指标均在经验值以内,故通过了信度与效度检验。

表1 核心变量的信效度检验(N=245)

来源:根据数据分析整理而来。

其次,本文利用Harman单因子检验法,发现本文的量表解释率为67.32%,因子最大解释量为17.38%,说明没有一个因子可以解释较大的变异方差。因此,本量表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变异。

3 假设检验与分析

3.1 主效应检验

在进行主效应检验之前,本文利用SPSS20.0对控制变量以及核心变量进行相关性分析,根据表2发现各核心变量之间存在明显的相关性,便于之后的具体分析。

对于中介效应的检验,本文主要利用MPLUS 7.0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分析整合型领导力与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根据图2,整合型领导力正向影响着企业协同创新绩效(β=0.47,p=0.027<0.05),本文模型的主效应成立,假设1得到验证。

表2 相关性分析(N=245)

注:***表示p<0.001,**表示p<0.01,*表示p<0.05.

来源:根据数据分析整理而来。

注:χ2/df=1.371, GFI=0.92, CFI=0.91, RMSEA=0.027

图2 直接效应模型(来源:根据数据分析整理而来)

3.2 中介效应检验

本文将中介变量纳入模型,构造复合多重中介模型,如图3所示。为了研究的严谨性,本文利用MPLUS 7.0软件共进行了三步检验整合型领导力、系统内部企业的开放式创新、跨系统的企业知识整合以及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

首先,本文构造模型检验整合型领导力对系统内企业的开放式创新与跨系统的企业知识整合的影响(具体检测指标如图3中括号内数字表示)。发现整合型领导力正向影响着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与跨系统的企业知识整合(β=0.519,p<0.05;β=0.431,p<0.05)。由此初步判断,整合型领导力与协同创新绩效之间可能存在两个中介变量。

注:χ2/df=1.371, GFI=0.92, CFI=0.91, RMSEA=0.027

图3 多重中介模型(来源:根据数据分析整理而来)

其次,对本文可能涉及到的三条路径进行检验。该模型的优点在于可以检验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跨系统企业的知识整合分别在整合型领导力和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其次可以检验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跨系统企业的知识整合两者在整合型领导力和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的连续中介作用。具体的检验的路径系数如图3中括号外数字所示。从数据分析来看,整合型领导力对跨系统知识整合、系统内开放式创新存在正向影响(β=0.521,p<0.05;β=0.452,p<0.01),并且跨系统知识整合、系统内开放式创新对企业协同创新绩效存在正向影响(β=0.461,p<0.01;β=0.274,p<0.01)。跨系统知识整合正向影响着系统内开放式创新(β=0.243,p<0.05),整合型领导力对企业协同创新绩效起到正向影响(β=0.092,p<0.01)。该模型的拟合指标χ2/df=1.31、CFI=0.932、TFI=0.918以及RSMEA=0.032,均在可接受的的范围内,由此判断假设2至假设4成立。但是为了进一步确定是完全中介作用还是部分中介作用,本文进行了完全中介模型的拟合指标对比,即删除了整合型领导力与协同创新绩效之间的路径,得到完全中介模型的拟合指标为χ2/df=3.71、CFI=0.892、TFI=0.907以及RSMEA=0.082。对比发现完全中介模型的拟合指标明显变差,所以本研究接受更为精确的部分中介模型。

最后,本文将Bootstrap抽样设定为3000次再运行MPLUS 7.0中检验中介效应的程序,具体结果如表3所示。此操作检验了不同中介路径的中介作用以及不同中介作用的强度差异。本文将整合型领导力-跨系统知识整合-企业协同创新绩效路径中路径系数设定为a1与b1,将整合型领导力-系统内开放式创新 -企业协同创新绩效路径中路径系数设定为a2与b2,跨系统知识整合到系统内开放式创新的路径系数设定为c1,则不同中介效应水平设定为M1= a1b1、M2= a2b2、M3= a1c1b2,总中介效应为M=M1+M2+M3。不同中介效应之间的比较为DM1= M3- M1、DM2= M3- M2、DM3= M1- M2。

3.3 调节效应检验

本文主要应用SPSS 20.0进行调节效应的检验,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研究结果显示:关系嵌入度正向调节着整合型领导力与系统内开放式创新之间的关系,即关系嵌入度对系统内开放式创新不存在明显的影响(β=0.310,ns),但是整合型领导力与关系嵌入度匹配时对系统内开放式创新起到正向的影响(β=0.117,p<0.01)。组织开放度正向调节着整合型领导力与跨系统的企业知识整合,即组织开放度对跨系统知识整合不存在明显的影响(β=0.273,ns),但是整合型领导力与组织开放度匹配时对跨系统知识整合起到正向的影响(β=0.112,p<0.05),由此假设6,7得到验证。

表3 中介效应作用强度检验

注:IL表示整合型领导力,KI表示知识整合,CIP表示协同创新绩效,OI表示开放式创新。

(来源:根据数据分析整理而来)

表4 调节效应检验表(N=245)

注:***表示p<0.001,**表示p<0.01,*表示p<0.05。

(来源:根据数据分析整理而来)

3.4 控制变量影响检验

为了进一步明确控制变量对研究结论的影响,本文根据控制变量将样本量分类,在不同类别下进行中介效应检验。具体做如下处理:在企业规模方面,本文根据公司人数分为小规模(小于100人)、中等规模(100~500人)以及大规模(500人以上)三类,数量分别为76家、125家、44家。在企业年限方面,根据成立时间分为早期平台企业(5年以下)、中期平台型企业(5~10年)以及长期平台型企业(10年以上)三类,数量分别为92家、117家、36家。在所属行业方面,由于本文的主要调研对象是制造业企业与互联网企业,将其分为制造业企业、互联网企业与其他三类,数量分别为101家、78家、66家。在地区上,本文主要调查了东北、华东以及华南三个地区,故以此分为三类,数量分别为83家、96家、66家。具体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

3.5 稳健性检验

为了进一步检验中介作用,本文利用另外一种数据分析工具SPSS 20.0进行稳健性检验,具体的数据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从表6的数据分析结果来看,本文从假设1到假设5都再次得到验证,说明本文研究结果具有较好的稳健性。

表5 加入控制变量后各模型统计结果

注: M1、M2、M3、DM1、DM2、DM3显著则用*标识,不显著则不标识。

(来源:根据数据分析整理而来)

表6 稳健性检验

注:***表示p<0.001,**表示p<0.01,*表示p<0.05。

(来源:根据数据分析整理而来)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4.1 研究结论与理论贡献

本文以东北、华北以及华南地区245家平台型企业为研究对象,探究了在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中整合型领导力、知识整合、开放式创新以及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同时,还研究了关系嵌入度以及组织开放度的调节作用,主要得出以下研究结论:

(1)在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中,整合型领导力正向影响着企业协同创新绩效。

本文的主效应模型检验以及中介效应模型检验都验证了本文的研究假设1,即整合型领导力对平台型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积极作用。从中介模型来看,整合型领导力对平台型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直接作用值远低于主效应中的测量数值,由此判断间接作用在两者关系中占主导地位。本文也进一步验证了先前学者认为管理控制在提升平台型商业系统中具有关键作用的结论。

(2)平台型商业系统内企业的开放式创新与跨系统的知识整合在整合型领导力与企业协同创新绩效之间起到了明显的中介作用。

本文根据资源基础观及其拓展研究构造了整合型领导力促进企业协同创新绩效提升的两条关键路径。构建结构方程模型以及稳健性检验均验证了本文的研究假设2~5。在进行中介作用强度比较时,发现两条关键路径的作用是旗鼓相当的。但是在跨系统知识整合的路径中,其直接对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影响要大于通过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对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间接作用。因此,本文从整合的视角出发,将管理控制与技术控制整合起来构造了提升平台商业系统中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关键路径,同时本文也初步涉及了平台网络内外部关系在提升平台商业系统中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积极作用,进一步丰富和完善了提升平台型商业系统内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的研究。

(3)关系嵌入度和组织开放度正向调节着两条关键路径。

通过数据分析发现,关系嵌入度在整合型领导力与系统内部开放式创新之间、组织开放度在整合型领导力与跨系统知识整合之间起到明显的调节作用,假设6,7得到验证,即系统内部企业的关系嵌入度越高,整合型领导力对平台型商业系统内企业的开放式创新作用越明显。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内企业跨系统的组织开放度越高,整合型领导力对平台型商业系统内企业的跨系统知识整合作用越明显。具体调节效应如图4所示。本文以关系嵌入度以及组织开放度为调节变量从内外两个视角分别验证了企业边界与系统边界在两条路径上的关键作用,同时也强调了系统内信任、沟通等合作氛围的积极作用,进一步丰富了平台型商业生态系统中提升企业协同创新绩效理论研究的多样性。

(4)控制变量对本文研究结果的影响。

本文探究了企业规模、企业年限、所在地区以及所属行业的不同,引起的整合型领导力、平台型商业系统内企业开放式创新等变量之间关系的差异。研究结果表明:员工在100人以下的企业主要通过跨系统的知识整合这一路径获得竞争优势。分析原因可能是为了在平台内部获得更多的话语权,不断整合系统外部的创新资源。在企业年限方面,较长年限的企业主要通过跨系统的知识整合这一路径获得竞争优势。这可能是由于其长时间处于一平台系统内,对平台内资源的掌握度较高,系统内资源已经无法满足其对创新的需求,因此其更倾向于通过平台系统外部获取关键资源。在所属行业上,互联网企业更多通过跨系统的知识整合获得创新资源的。这可能是由于互联网企业平台能够更快更准确地获得用户提供的创新资源、创意等,利用这些平台外部的知识能够更快地实现对产品或服务的创新。在所在地区方面,华南地区的企业更加注重跨平台系统的知识整合,这可能是南北地域文化或经营理念的差异所致。

图4 本文调节效应(来源:根据数据分析绘制而来)

4.2 管理启示

根据本文的研究结论,共得出如下三点研究启示:

首先,本文为平台型企业的发展提供了两条新的参考路径,即系统内部的开放式创新以及跨系统的知识整合。平台型企业要充分认识这两条路径,尽量做到既能够在系统内部学习,又可以跨越系统寻求创新所需的资源。只有两条路径同时使用才能获得更大的竞争优势。但是,虑到企业规模、企业年限、所在地区以及所属行业的不同,不同的企业在系统内外部整合思想的指导下,还要根据自身所处的具体情境,例如资源的可获得性等,选择更适合自身创新发展的道路。

其次,平台商业生态系统内部的领导企业,要充分认识管理控制与技术控制的双重作用。在管理控制方面,领导企业要注重自身的影响力与引导力,充分调动系统内企业合作创新的积极性,并确保信任机制、沟通机制、利益分配机制以及保障机制的建立。在技术控制方面,领导企业要鼓励系统内企业跨越系统边界实现对外部知识的整合,外部知识整合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只有整合的知识与企业自身资源相匹配时,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因此建议企业根据自身需求选择外部知识,同时需要领导企业的积极引导与控制。

最后,从企业内外部创新路径所处的环境出发,在系统内部,一个良好的合作环境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就要求每一个企业贡献自己的力量,诚信合作、互帮互助、建立良好的沟通机制。只有每个企业维护好内部环境,才能够实现高效的开放式创新。在跨越系统方面,企业组织开放度高似乎更有利于整合型领导力对企业跨系统企业知识整合的影响,但是考虑到企业信息处理的效率等因素,为避免信息冗余,适当的组织开放度才更有利于企业跨越系统整合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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