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华 杨学成
近年来,中央连续发布以加快农业现代化为主题的一号文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加大对农业的扶持力度。随着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人们越来越关注农产品的质量安全,对农业多功能性的需求也不断升温,传统的农业迎来空前的发展机遇,吸引了大量投资者的关注。而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以来,很多曾经繁荣的行业面临重大结构调整,大量过剩的工商资本亟需转移投资,作为新兴投资热点的农业理所当然成为投资首选,由此掀起了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热潮。在这股热潮中有很多致力于现代农业发展的投资者,但也不乏投机者与盲从者,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农——资矛盾的爆发及系列损农事件的出现。众多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工商资本投资农业问题进行了大量研究,其中既有积极支持者,也有批判、反对者。当前我国正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其中产业振兴是重中之重,产业的发展离不开资本的支持,可以说农业、农村对工商资本有着巨大的需求,而很多工商资本也有投资农业的热切愿望,如何在兼顾各方利益的前提下,使工商资本在乡村产业振兴中发挥积极作用,成为当前农村亟待解决的问题。在此背景下,对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相关文献进行系统梳理,有助于推动对此问题的深入研究,同时对加快乡村产业振兴也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各国在农业现代化过程中,都经历过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问题,但无论国情如何,工商资本投入农业都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国外学者从不同角度进行了相关研究。
国外经典理论的研究主要聚焦于资本与农民之间的关系以及资本对小农的影响,主要有三类观点。一是资本消灭小农论。主要以马恩学派为代表,他们认为,资本和小农是不能同时共存的。因为资本替代了劳动,将劳动力从土地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从而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因此才有了资本主义大生产替代或者瓦解小农生产。二是资本改造小农论。以西奥多·W·舒尔茨和塞谬尔·波普金等学者为代表,认为小农经济的改造很难通过自身来实现,但是通过借助外部力量,如投入人力、物力和技术等则可使小农经济发生巨大改变。三是资本与小农并存论。恰亚诺夫认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渗入农业的过程中,农民家庭农场因自身的经营逻辑和顽强的生命力将长期存在。同时他指出商业和金融资本要控制农业,但农业生产过程仍然是由小规模农民家庭农场来进行,不一定采取大农场形式。他倡导农业社会化要通过合作社把家庭农业纳入符合市场需求的生产。[1]
上述经典理论观点虽然是在不同历史时期提出的,但对于现代农业经济发展仍然具有重要指导意义,特别是恰亚诺夫的论点对当前我国农业发展具有较强的适用性。
David Hallam(2011)分析了国际资本到发展中国家投资农业的动机,以及给发展中国家政治、经济、道德伦理、及公共部门带来的影响。[2]Aysen Tanyeri-Abur与Nasredin Hag Elamin(2011)分析了阿拉伯地区国家近年来国际资本投资农业的情况,发现这些投资大多是为了寻求资源或开发市场,因此对当地的经济发展及食品安全也带来一些挑战,基于此作者提出了相关的对策建议,特别是要重视对投资方的评估,另外东道国要制定相关政策,为投资者提供良好的投资环境。[3]Benjamin Shepherd(2014)指出到国外投资农业成为很多海湾国家粮食安全战略的举措之一,这些投资大多是企业行为,并且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但事实证明大多数投资并未能给投资国提供更多粮食,甚至对东道国的粮食安全也产生不良影响,加剧了当地社区的贫困状况。[4]Elizabeth Fraser与 Anuradha Mitta借助奥克兰研究所的报告分析了21世纪以来大规模的海外征地造成的经济、社会及环境影响,虽然这种行为被多边国际组织认为是双赢方案,但却受到社会组织及智囊集团的抨击,同时指出运用农业生态学以消除不良影响,提升经济活力。[5]
Catherine Benjamin与Euan Phimis-ter(2002)通过对法国和英国的对比发现资本市场结构影响农业投资的现金流向、投资模式及投资内容。[6]Philip Woodhouse(2010)认为大规模的资本密集型农业生产效率更高,并且有助于农民增收,小规模农业虽然节省能源,但劳动生产率低,农民从农业中获得的收入低。[7]Annette Aure′lie Desmarais等(2017)分析了加拿大萨斯喀彻温省2002—2014年间农地所有权演变的状况,发现投资者所有的农地增长了16倍,其中四个最大的私有者拥有的份额增长了6倍,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土地政策的主张及优先权。同时作者指出从生态可持续发展及食物主权角度看,相比基于商业目的投资行为,以土地主权为基础的社会性投资更有发展潜力。[8]
Seema Bathla(2014)对印度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状况进行了研究,发现政府在农业基础设施方面的投资推动了工商资本对农业的投资,并且带来农民收入增长,特别是在以农业为主的地区。虽然投资的效率并不高,但是加强农民与食品加工业的联系有助于农业经济增长。[9]Krystof Obidzinski等(2014)研究了印度尼西亚巴布亚省油棕产业园区投资对当地经济的影响,发现产业园区待遇较好的工作岗位大多被具有较高技术水平的外来人口占有,而当地穷人仍然没有工作的机会,政府应采取措施促进当地经济的一体化发展,培养当地技术人才。[10]
Jennifer Clapp(2017)针对近年来私人投资农业不断增长的趋势,分析了负责任农业投资倡议的实施状况,并进行了评估,指出实施状况不佳的原因主要在于缺乏实施准则、参与率低及其他竞争性动机的影响。[11]Federica Violi(2017)从法律视角探讨了企业到海外投资农业的监管问题,分析了国内法律和国际法律在投资合同签订过程中的相互作用,指出应在合同和条约主张间划分界限,阐述了投资对东道国公共利益的影响,并分析了投资义务和非投资义务的不同协调机制。[12]
纵观国外研究,由于不同国情决定的土地所有制及农地制度不同,国外学者对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研究有不同的侧重点。当前国外学者更关注国际资本的跨国农业投资,特别是从粮食安全角度对国际资本到发展中国家进行农业投资的研究,而对于对本土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研究不多。
国内学者对工商资本投资农业问题的研究兴起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本世纪初,随着我国加入世贸组织,为应对国际农产品的竞争,很多民间资本纷纷投资农业,很多报刊也对此进行了大量报道。这一阶段的研究主要侧重于从农业结构调整及农业产业化角度,阐述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意义(丁学东2002,张军2001等)[13],也有学者对引导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相关政策进行了研究(河南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农业产业化发展研究》课题,1997)[14]。总体来看,这一阶段的研究数量不多,研究的视角也较为有限。2008年金融危机后,工商资本投资农业掀起新的热潮,这些投资往往伴随着土地的大规模流转,由此引起了众多专家学者的关注,并进行了大量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
1.外部动因
一是农业对资本具有旺盛的需求。张曙光(2011)认为,外部企业进入农业可以带来技术和资金,在农村劳动力流动较大、面临结构调整的区域,也有这方面的需求,而且企业在进入农业之后,对传统农业的改造也是相当显著的。[15]杨鹏程(2016)认为我国是人口大国,人地矛盾突出,农业生产的发展需要引入资本,增强农产品生产能力,缓解供需失衡。[16]
二是政策及经济环境的影响。吕亚荣、王春超(2012)研究指出政策扶持降低了农业风险,政策环境的宽松,特别是由于中央和地方政策利益目标不一致造成的政策执行弹性大,是地方大力吸引工商资本进入农业的重要动因。[17]李全新(2013)指出经济水平的进步和消费需求的变化、国家政策制度的依托、国际发展态势,包括农业多功能性发展及提高农业竞争力的要求等推动都是促进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有利因素。[18]此外张华等(2013)研究指出政府政策,包括对现代农业的鼓励支持政策及淘汰落后产能政策的间接推动,是重要的外部动力。[19]
2.内部动因
资本从其本质属性上来讲具有与生俱来的逐利性,因此工商资本进入现代农业的根本动力源于对自身经济利益的追求。吕亚荣、王春超(2012)认为,工商资本进入农业主要是因为从产业链上看,农业成为利润率较高的产业。[17]而程国强(2013)认为,工商资本进入农业的核心关注点不在农业自身,其最终目的是获得土地。[20]韩启民、丁琳琳(2016)以四川省成都市青白江区为例进行了调查研究发现,工商资本到农村地区大规模流转农地、开展农业规模化经营的目的并不在于获取农业经营收入,而是为了能够从政府(融资平台)那里获得增减挂钩的项目及土地指标。[21]此外,张华等(2013)指出,资本所有者的利益除了货币收入外,还包含非货币收入,如因资本规模扩大、利润率提高以及扩大就业、改善民生、造福一方等所带来的地位、声誉的提高等,其经济利益是生成其进入现代农业的重要但绝非唯一动力来源。[19]
当然,工商资本投资是受内外因素共同影响的结果,根本动力还是内因。现实中还有一部分工商资本投资者有一定的农业情怀,这些人有的原来出身于农村,出于回报农村的想法投资农业;有的是想通过投资农业实现自己的一种梦想,例如做真正的有机农业,现有文献对此较少论及。
很多学者对工商资本自身存在的问题进行了研究,指出工商资本在投资之前往往都信心十足,想大干一场,但真正进入农业后才发现困难重重。
李中(2013)指出工商资本进入农业存在盲目性,缺乏充分的调研及相应规划,仓促选择项目,此外对自身的经营实力及农业风险估计不足,资金及技术人才短缺。[22]邵科(2013)通过对云南永仁县的调研指出,工商资本投资农业面临一系列生产经营风险,包括劳动监督风险、生产管控风险、专用性投资风险、市场销售风险。[23]叶子胜(2014)分析了农业投资的特殊性并指出工商资本的投资难点:农业具有高风险性、公益性、多功能性,农业生产具有不可控性;农产品生产回报率低,社会资本投资农业收益相对偏低;农业的社会生态价值难以得到应有的经济回报,生产要素容易外流或损毁,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特别需要专业知识。[24]此外冯小(2014)通过调查发现与村民间的矛盾冲突制约企业的正常经营。[25]
还有学者对工商资本投资的外部制约因素进行了分析。宋雅杰(2013)认为制约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因素有土地流转不畅、政府职能缺位、金融服务滞后等问题。[26]李全新(2013)指出农业产业结构不合理、农业基础设施落后、农业的组织化程度低、政府公共服务水平不到位等是制约工商资本投资的不利条件,同时提出投资还面临包括人力资本障碍、法律法规不健全带来的利益保障缺失等难点。[18]徐宗阳(2016)从乡土社会的视角对影响工商资本下乡的因素进行分析,发现扎根乡土构成了资本下乡成功的重要条件。[27]
1.投资领域
涂圣伟(2014)从宏观管理层面、行业领域层面和工商企业层面三个层面分析了工商资本适宜投资的农业领域,包括适合企业化经营的种养殖业、农产品精深加工业、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大宗农产品市场储备。[28]张洪源等(2014)基于系统论将工商资本投资农业领域划分为创新引领战略领域、升级转型战略领域、增长推动战略领域,并对不同战略领域提出不同的投资模式和政府对策。[29]蒋永穆、张尊帅(2014)依据中央政策和相关文件精神,提出鼓励工商资本进入公益性农业及农业产业链的产前、产后环节等。[30]吕军书、张鹏(2014)指出工商业资本进入农业要采取公司加农户、公司加农民专业合作社和订单农业等方式,重点发展种植业产前和产后的服务、设施农业、规模化养殖等适合企业化经营的产业,带动农户实现产业化经营。[31]叶子胜(2014)指出投资农业的重点领域,还包括以种业为首的农业投入品行业、绿色有机农业、生态环保农业设施装备、农业现代服务业等新兴产业。[24]
蒋秀玉(2014)对工商资本投资绿色食品领域进行了研究,分析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对策建议。[32]吴国强(2014a)通过在贵州省毕节市农村的调研,对工商资本从事大田种植业的状况进行了分析,提出种植业中哪些“适合企业化经营”,不能主观臆断、一概而论。[33]此外吴国强(2014b)还提出工商资本务农重在拓农,应关注品牌农业;要拓展农业产业链,做到“接二连三”;另外还可投资于新的农业经营业态和文化创意农业。[34]蒋云贵(2014)对工商资本投资农产品加工项目的风险评估进行了研究,构建了项目风险评级的人工神经网络模型,为建立投资项目风险预警及防控机制提供了重要基础。[35]
2.投资模式及路径
贾晋等(2009)从制度经济学的角度,对工商资本进入农业不同路径的交易契约绩效进行分析,指出工商业资本的规模是选择契约形式的主要依据。[36]郭红东(2014)通过对浙江的调查,指出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方式主要有投资开发型、联合开发型、租赁经营型和基地契约型。[37]时雅杰、蒲应龚(2016)将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模式归纳为直接投资模式、“企企”联结模式、“资本-合作组织”联结模式、“资本-政府”合作模式、“资本-金融机构”模式及综合模式。[38]也有研究(中国人民银行达州市中心支行课题组2017)指出工商资本投资农业有以下模式:企业+基地+农户、企业+专合社+农户、企业+农户,其他部分企业则采取企业自营、自主购销等经营方式。[39]吴国强(2014a)提出工商资本下乡从事种养业要结合地区特点,采取适宜的模式,企业通过与农民的互动,会逐渐摸索出适合双方或多方的模式。[33]王盼盼等(2016)根据农业部对农业领域划分的“红、黄、蓝、绿”四大区域,对工商资本投资四类区域农业的投资方式及产权组织模式分别进行了分析。[40]刘祎(2016)将工商资本与农户之间的契约模式分为商品契约、要素契约、中间型和混合型四种类型,分析了不同模式的特点,指出不同的契约模式下各有优、劣势,每一种模式都有其适用条件,没有绝对的最优契约模式。[41]
吕亚荣、王春超(2012)将工商业资本进入农业的路径分为直接进入和间接进入两种方式。[17]蒋云贵(2013)针对现有工商资本投资农业路径中存在的问题,从渠道主体权力平衡的角度提出“工商资本+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资本→公司法人”、“工商资本+农户土地承包经营权资本→合伙企业”作为工商资本投资的优选渠道。[42]杨水根(2014)在对工商资本参与农业产业化经营的六种模式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以传统优势产业为依托做强区域支柱产业、以区域特色资源为依托发展特色产业、以小城镇开发为依托拓展二三产业、以产业链完善为契机优化农村产业结构等资本下乡路径,推动农业产业化发展。[43]杨嬛等(2015)结合具体案例提出当前资本下乡应由“资本主导的外生型要素整合”路径转变为“土地主导的内生型要素整合”新路径,以加强农民利益保护,实现农业、农民、农村同步发展。[44]
郭永田、龙文军(2015)提出在现阶段大规模依靠政府投资来反哺农业和支持农村是不现实的,应积极运用PPP模式引导社会资本投入到农业和农村。[45]石敏等(2017)通过问卷调查数据分析了交易费用和组织成本对工商资本组织形式选择的影响,指出目前工商资本投资农业处于规模效应递增的发展阶段,组织形式以“公司农场”为主,以“公司+农户”作为补充。资产专用性投资越大、农产品质量要求越高、投资规模越大、项目地的基础设施越完善,工商资本越倾向于选择“公司农场”;拥有越高的技术优势,工商资本越倾向于选择“公司+农户”;农业补贴和市场价格波动对工商资本组织形式选择并没有显著影响。[46]
从现有研究来看,对于工商资本适宜投资的领域及投资模式、路径,学者们并没有完全统一的定论。共性的观点是工商资本需因地制宜,根据不同的农业领域、机械化程度及自身实力等做出最佳选择。
国内众多学者对工商资本进入农业进行了相关研究发现,在大田作物种植领域,小农经营具有比较优势,并且会排斥资本化大规模经营。陈靖(2013)通过实证调查发现工商资本通过土地流转进行农业规模经营,却无法在种植环节盈利,因而出现产业转换和退出种植环节的现象。[47]冯小(2014)、孙新华(2014)在相关研究中指出资本经营的种粮大农场抵不过小农经营的效率,有些地方出现了资本撤离或转包给小农的情况。[48]韩启民等(2016)通过对四川青白江区的调研,发现绝大多数进入农业规模经营的工商资本农业经营情况不佳。[49]
刘小颖等(2015)通过个案研究发现,工商资本租地种植粮食作物每公顷纯收入低于普通农户,种植蔬菜作物的纯收入高于普通农户;此外虽然农业公司的单位产量普遍低于农户的单位产量,但由于工商资本具有较为完整的生产管理体系和销售体系,市场竞争力较强,所以公司整体收益高。[50]另有研究表明,如果经营管理措施到位,并且示范推广先进的农业科技和标准化技术规程,加上后期营销措施到位,工商资本租地从事规模化生产经营较单个农户亩均增收50~200元(宁夏平罗农村合作经济经营管理站课题组2017)。[51]穆娜娜等(2017)通过多案例研究,从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生产的技术、资本、管理、加工、销售以及效益等方面探讨了其下乡种粮的增收机制,指出先进的技术与精细的规模化管理模式是保证种粮增收的重要前提,此外农业产业链的延伸以及品牌化营销是保证种粮增收的关键。[52]
众多学者的研究均认为工商资本纯粹从事种植的单一环节,很难获利,其利润往往来自相关的二三产业,这也对工商资本投资提出了更高要求。
1.积极影响
很多学者认为工商资本会给农业注入先进的生产要素,从而推动农业发展。涂圣伟(2013)认为工商资本进入农业领域,可以优化农业生产要素关系、促进农业生产技术进步、推动农业合作组织发展。[28]张尊帅(2013)指出工商资本投资农业,能为本已“贫血”的农业“输血”,有助于农业自我发展功能的提升。[53]石霞等(2013)认为工商资本拥有技术、渠道、品牌的优势,通过建立一体化产业链,可有效提升农产品加工深度和农业竞争力。[54]邵爽(2016)指出工商资本投资农业,可以为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提供资金支持和人才支撑,有利于农业产业链延伸与农产品现代化。[55]刘铮等(2016)指出工商资本下乡租赁农地有利于改善农村要素结构和农业生产组织形式,同时带来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和经营管理经验,这些技术、管理知识往往具有溢出效应,会对农村劳动力产生积极示范作用。[56]贝燕威(2016)通过对韶关市曲江区方园生态农业有限公司的案例研究指出工商资本强化了农田基础设施建设,引入了工商业经营理念,带动了当地其他产业的发展。[57]
2.消极影响
一是对粮食安全带来挑战。田欧南(2012)通过对吉林省的调查发现,工商资本进入农地经营后非粮化比例占样本地区流入农地面积的近三成,特别是优质农田区和传统粮食高产区非粮化比例更高。[58]涂圣伟(2013)指出工商资本进入农业领域将对粮食安全与社会福利、农业产业与资源安全带来挑战。[28]贺军伟等(2013)通过调研发现:工商企业进入农业,主要瞄准了附加值较高的蔬菜、水果、花卉、苗木等经济作物和生猪养殖、水产养殖等规模化、特色性的养殖业。[59]工商资本投资是以追求利润为目的,因此现实中工商企业往往打着农业开发的旗号,圈占农用地,弃粮从经、弃农从商,从事高收入产业(石霞等2013)。[54]刘铮等(2016)也指出工商资本租赁农地导致耕地非农化问题严重,背离了中国农村土地经营权流转以及工商资本租赁农地的初衷。二是推高农产品成本。由于工商资本进入现代农业领域,参与土地流转,逐步推高了土地流转价格,进而推高了农产品生产成本,加剧了农产品价格生产与加工倒挂、国内与国外倒挂的矛盾。(贝燕威2016)[57]三是破坏农业生态环境。张尊帅(2013)指出工商资本下乡可能破坏农业生态文明。[53]李云新(2017)通过个案调查研究指出,工商资本投资农业会带来农药、化肥的大量使用,对土壤和水源造成污染,削弱土壤肥力,对以后重新种植粮食作物带来不利影响。[60]四是损害了农业的高效发展。王彩霞(2017)指出大量资本在短期内快速进入农业大规模生产,而后又纷纷相继退出,使农业规模化生产发生震荡;并分析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为:工商资本下乡没有显著提高规模农业的生产效率,工商资本下乡的快速推动造成农业生产成本急剧上升,产品销售困难,以及部分工商资本强的政治投机性。[61]
学界关于工商资本与农民之间的关系以及对小农产生的影响一直充满争论,主要有以下观点。
1.排挤剥夺农民
一是对农民的组织化产生不利影响。蒋永甫、何智勇(2014)通过研究发现资本下乡会俘获农村精英,农民组织易成为资本逐利的工具或载体,而农村精英和弱小农户渐行渐远,进一步消解了农民组织化发展的动力。[62]冯小(2014)考察了农民专业合作社与下乡资本间的关系,发现合作社被包装成下乡资本的牟利工具,成为获取政府招商引资政策优惠的载体,也为少数乡村精英提供了投机渠道。[63]李继志等(2016)研究指出越来越多工商资本参与到农民专业合作社的建设和发展中来,为合作社带来资金、技术、管理者才能及营销渠道等关键要素,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但随后易出现合作社中“内部剥夺”、“搭便车”等现象、甚至破坏合作的行为。[64]
二是导致农民失业甚至无产化。贺雪峰(2014)提出资本下乡搞规模经营,容易与留守农村老弱病残发生冲突,认为资本下乡,排斥农民,易造成农村社会的严重不稳定局面。[65]陈义媛(2014)认为资本下乡后,传统的“小农”越来越被抛离农业生产;中农内部一小部分善于经营者逐渐扩大规模,发展成为家庭农场,更多的人会被排挤出去。[66]黄瑜(2015)通过案例分析指出资本主义式的养殖基地会逐渐把小农往无产化的道路上推进,即随着资本式养殖基地增多,会有越来越多的家庭劳动力无产化。[67]潘璐等(2016)通过剖析资本农场中农业雇工的生产过程,指出资本对农业雇工的控制与剥夺,农业雇工被异化为企业生产链条下的附属品,逐渐丧失其生产生活中的自主性。[68]
三是损害农民利益。仝志辉(2013)认为资本大规模投资农业,从长远看削弱了农民的获利能力,制约了农户的后续自我发展,不利于从根本上解决农业所面临的问题。[69]宋茂华(2013)指出工商资本主导的土地流转中存在各相关主体利益分配不合理的现象,突出表现为农民利益受损,工商资本侵害农民合法权益。[70]
2.改造农民、促进农民增收
周其仁(2009)在研究成都城乡统筹改革的基础上指出,城市资本通过对农村资源,特别是土地资源的开发,还权赋能,可以使农村现有资源或资产转化为资本,提高农民收入,改善农民状况。[71]杨雪锋(2017)在研究中也指出生态农业项目可以带来知识溢出,提高周边农民的收入及就业能力。[72]王艺潼(2016)指出工商资本进入农业种植环节对参与农户增收有促进作用,通过反事实分析,发现参与农户收入高于未参与农户,此外指出受教育年限、专业化程度对投资增收效果的影响显著。[73]
3.基于不同阶层农民视角的分析
余练(2013)通过对湖北中部地区L村的考察,指出工商资本大规模承包农民土地,对农村不同阶层的农民产生不同的影响,并且导致阶层固化。[74]韦鸿(2014)对湖北省7个地区工商企业租种农户承包地的调查,发现工商企业租种农户承包地能增加农民收益,但也会挤兑农民工作。[75]朱浩阳(2017)通过个案研究发现资本下乡对不同类型的农民:以种地为主的兼业户、以非农收入为主的兼业户、纯种植小户会产生不同的影响,其中对纯种植小户影响最大,这些人大多原本就属于边缘的弱势群体,抗风险能力差,所以一旦工商资本不履行合同,对他们而言将是灭顶之灾。[76]李云新(2017)以湖北荆门市 P村为例,基于阿玛蒂亚·森的可行能力分析框架,对资本下乡过程中农户福利变化进行了研究,发现资本下乡以后,农户的总体福利水平有所改善,但强联结农户与弱联结农户福利水平相差不大。此外指出从转换因素看,家庭成员平均受教育水平、家庭女性人口比、非农就业人口比、家庭抚养人口比是农户福利变化差异产生的显著性影响因素;此外,说明主动参与资本下乡的农户收益提升有限。[60]
一是对工商资本参与农村土地流转机制的研究。任晓娜等(2015)通过具体案例分析了资本进入农村土地市场的三种方式:出租、反租倒包及变相的反租倒包,并指出了存在的问题。[77]李长健等(2016)在对工商资本参与土地流转的风险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了相应的防范措施。[78]宋茂华(2013)对工商资本主导农地流转的利益分配进行了研究,指出存在各相关主体利益分配不合理现象。[70]
二是对农村社会的影响。吕亚荣等(2012)研究指出工商资本投资农业加快了农村的土地流转,但在流转过程中易出现政府或村集体主导而忽视农民话语权、农地非农化;同时会影响弱势农民的生计问题,进而影响农村社会稳定。[17]何智勇(2014)指出工商资本下乡加剧对村庄生活的重构,造成农民社会服务性组织衰落、准政权组织功能弱化,而农业组织异军突起,导致农民组织化发展结构失衡。[79]马土金等(2014)通过案例调查指出在个别地方,工商资本下乡,村民把地流转出去以后,部分村民无所事事,甚至不务正业,以赌为生,赌输了就干些违法的事情,引发当地社会不安定因素。[80]孙新华(2016)通过实地调查研究发现工商企业流转农地对农村的生产关系进行了再造,农民逐渐半无产化,并且加剧了社会的两级分化,对农村的社会秩序造成一定破坏,影响社会稳定。[81]
三是对乡村治理的影响。冯小(2014)对湖北省S镇工商资本下乡推动的土地规模流转进行了研究,发现下乡资本借助乡村混混获得地方社会的保护和支持,运用村级组织规范的程序性操作,获得“合法”流转的土地。在此过程中农户处于不平等地位、利益受损,村级组织权威的合法性和公共性受到严重影响。[63]曾红萍(2015)通过案例分析了地方政府在吸引资本下乡大规模流转土地过程中的行为及其后果,指出政府的过度干预导致市场失灵,不仅没有培育和完善土地流转市场,还因为有投入无增长及动用非正式资源,使地方政府陷入政绩合法性及制度合法性困境。[82]张良(2016)指出基层政府推动的“资本下乡”,基层政府联合下乡工商资本共同获取涉农项目利益和土地增值利润,导致乡村治理目标在一定程度上违背农民公共利益,不利于农村发展。[83]朱浩阳(2017)通过个案调查发现资本投资后发现无利可图会转包土地,层层转包导致食利阶层出现;同时也会在客观上促成村庄社会的“去中农化”,中农阶层的瓦解,使原本担当村庄治理中流砥柱的这一群体逐渐消失,从而进一步加剧了村庄治理难度。[76]贺灵文(2015)通过个案分析指出在自然条件不足、人口大量外迁的村庄,工商资本投资农业比较受农民的欢迎,有利于激活原来涣散的村级组织,增强村庄凝聚力,有助于改善乡村治理。[84]王海娟(2015)指出资本下乡发展规模农业,一定程度上化解了地方政府面对分散小农难以实现政治任务和农业治理的困境,这是地方政府大力支持的根本原因。[85]
学者们的研究表明工商资本参与土地流转以及对乡村治理会产生较深远的影响,这过程中涉及到多方主体,如何兼顾各相关主体的利益,有待深入探讨。
对于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对策研究主要集中两个方面,一是破除工商资本下乡面临的主要障碍,二是减少工商企业涉农带来的负面影响。
第一方面的对策,涂胜伟(2013)提出完善土地产权制度,解决工商资本用地难、融资难问题,同时建议建立农村劳务合作社,加强对劳动力的培训,促进劳动力的供需对接。[28]宋茂华(2013)提出建立和完善农地流转市场[70],宋雅杰(2014)提出规范农地流转、完善农村金融服务体系、建立多渠道的农业人才培养模式等对策建议。[86]
第二方面的对策,柴鹏(2011)通过个案分析指出企业家精神的培育是一个可行途径,当然这也需要相关的制度安排及政府的支持。[87]邵科(2013)认为要严格限定资本进入农业的产业领域、农地类型和具体环节。[23]涂胜伟(2013)认为要建立工商资本准入制度,设立土地流转风险补助金及村级风险保障金,对工商资本运营进行动态监控。[28]宋茂华(2013)提出大力培育农民专业合作经济组织,完善农村民主管理体制,合理界定村委会在农地流转过程中的职能边界等对策建议。[70]吕运涛(2015)认为还要建立与农民的利益联结机制、风险防范与预警机制,强化服务机制。[88]此外侯江华(2015)提出提高农民政治参与程度、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89]李长健(2016)提出构建“严格准入+强化监管+转变职能”的政府运作规范化保障机制,建立“二次补贴+农业保险”的企业经营安全化保障机制,确立“农民协会+农村社区”为主体的农民权益组织化代表机制,创建“利益联结+权利义务对等”为内容的农地流转市场化协调机制。[78]此外,冯逸杰(2017)针对工商资本下乡法律规制中存在的问题,提出对农村土地租赁实行专项立法、健全建立租赁合同解除制度等对策建议。[90]
从现有研究成果看,为完善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效果,需要从多方面采取对策,包括政府、金融部门、农村共同努力,而农民自身素质也需要提升,因此这是一个逐步完善的过程。但现实中如何去实施,特别是在农村留守农民年老、缺乏自治能力的情况下,很多对策更多的是从应然角度提出,所以针对典型案例,给出具体对策建议,更具有借鉴意义。
纵观已有研究,现有文献在研究视角上主要立足于工商资本、农业、农民、农村社会治理等视角展开;研究者的学科背景涉及社会学、经济学及政治学、法学等;研究范围既有宏观层面的研究,也有具体的个案研究;研究内容涉及到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各个方面,可以说当前的研究成果已经十分丰硕。这些成果无论在研究方法上还是研究的内容及视角上,都为进一步的深入研究打下了坚实的研究基础,提供了有效借鉴。此外已有研究也为政府部门提供了有力的决策参考,对加快农业、农村发展都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
当然现有文献在某些方面也有欠缺,如对农民及乡村治理的影响,不难发现存在完全相悖的结论,虽然这与研究的个案差异有关,但对于造成这种相悖结果的因素,既有文献尚未有系统深入的研究。在研究方法上,现有文献往往采用单一的定性研究或定量研究,较少将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研究;研究视角上也是往往单纯立足于某个单一的视角,缺乏基于多维视角的审视;此外针对中观层面,即一个省域范围的研究较少。
综合现有的文献以及当前社会发展的需要,以下方面的问题还有待进一步深入探讨。
1.对不同地域工商资本投资的比较研究。不同地域,工商资本投资的效果不同,即使在一个省域范围内,地域特点也会影响其投资效果。这里的地域特点涉及当地自然禀赋、农民的从业状况、基层治理状况、民风民俗等方面。
2.基于多元主体利益相容视角的研究。工商资本投资必然涉及多方主体的利益,如要保障农民利益,要提升农业现代化水平,要实现农村社会繁荣稳定,同时还要保障工商资本的合理利润,某种程度上还要兼顾地方政府的政绩需求,如何协调多方利益主体的利益诉求值得深入探讨。
3.对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监管机制研究。工商资本投资农业涉及政府多个职能部门,包括土地管理部门、工商管理部门、税务部门、农业部门等,从工商资本开始进入农业、运行及其退出全过程,各相关部门应履行哪些监管职责,部门之间如何实现监管信息共享及监管权限交接等均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4.对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社会效应的综合评价。当前工商资本投资农业既有积极影响也有消极影响,其产生的社会效应涉及到多个方面,如何建立科学的评估指标,对其投资的社会效应进行较为全面的评估,是对工商资本加强监管及合理引导的重要内容。
5.乡村振兴背景下工商资本投资农业的路径创新。乡村振兴是国家在新时期的重大战略,单纯依靠农村自有力量及资源短期内是无法实现的,新时期城乡要素要实现双向的流通,工商资本所拥有的先进生产要素,不仅限于资金还包括技术、管理及人才等,应通过何种路径来带动乡村发展值得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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