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主产区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影响因素研究*——基于江西省7县428个水稻种植户的调查

李练军

(江西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南昌 330045)

0 引言

国家统计局公布数据显示， 2015年全国粮食总产量6.214 35亿t，比2014年增加1 440.8万t，增长2.4%，粮食产量实现了“十二连增”。但是，由于非农就业机会增加导致的非农收入上升和种粮成本快速上涨现象，使种粮比较收益持续下降，粮食安全面临着巨大风险[1-2]。在我国， 13个粮食主产区粮食产量占全国总产量的75%以上，而黑龙江、吉林、辽宁等7个主产省区粮食产量则将近占到全国粮食总产量的1/2。因此，粮食主产区采取何种现代农业发展模式促进粮食产业发展，是关系着国家粮食安全的重大问题。研究显示，农业适度规模经营是提高我国农业经营主体收入的最佳途径，是中国现代农业尤其是粮食主产区农业发展的现实选择，这已经成为政学两界的共识[3-5]。那么，粮食主产区农户是否愿意实行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受到什么因素的影响,应该采取哪些措施来推动粮食主产区水稻适度规模经营,这些问题迫切需要学术界进行全面深入的探讨。因此，文章以粮食主产区江西为例，利用其主要粮食主产县农户的调查数据，采用有序Logistic回归模型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影响因素进行实证研究，对推动粮食主产区适度规模经营、发展现代农业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1 现有研究回顾及评述

长期以来，农业适度规模经营都是国内外学者研究的热点问题，学者们对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必要性、现状、规模标准、效果评价等问题进行了大量的探讨[6-10]。近些年来，国内学者也对农业适度规模影响因素进行了深入的实证分析，主要包括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影响因素和农业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影响因素两个方面。任晓娜等[11]基于安徽、江西、广西、江苏和河南5省155 份种粮大户的研究发现，正式契约、公司经营、补贴对农业适度规模经营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而资金借贷和家庭农场经营有正向影响但不显著； 土地年租金、租金确定形式、租入方式、租赁期限有极显著或者显著的负向影响； 成立合作社对经营规模有负向影响但不显著。林善浪等[12]从家庭生命周期的角度对福建土地规模经营影响因素进行了研究，发现家庭生命周期对农户土地规模经营具有显著影响，其中成长中的核心家庭影响最为显著，扩大家庭影响最小。农户是土地适度规模经营的主体，农户对土地规模经营的态度至关重要，因此学者们开始更多地关注对土地规模经营意愿影响因素的研究。从全国视角来看，凌莎[13]对我国26个省区的研究表明，现阶段超过半数的农户表达了对扩大土地经营规模的意愿，具有较多农业资源禀赋及较强行为能力的农户倾向于扩大其土地经营规模。从区域视角来看，张忠明等[14]对长江中下游区域的研究表明，只有近40%的农民具有土地规模经营意愿，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农业经营者老龄化、农业比较利益低下、就业和收入来源多元化以及农业生产流动资本投入等是影响农民土地规模经营意愿的主要因素； 陈秧分等[15]对东部沿海3省1市的研究表明， 61%的农户期待农地规模经营，但存在显著的区域差异与个体差异，户主就业类型、农地租赁行为、农业技术培训、通勤条件、农地资源禀赋是影响农地规模经营意愿的主要因素。从省市县视角来看，倪坤晓[16]对河南省偃师市的研究结果显示，农户家庭禀赋、生产经营要素、政策和地区特征等因素对当地的农户规模经营意愿有显著的影响； 李晋超等[17]对黄土丘陵沟壑区的研究表明，农户年龄、健康状况、主要经济来源、耕地面积、土地出租等5个因素对农户耕地规模经营意愿影响显著。

以上学者运用不同方法从不同层面对我国农业适度规模经营及意愿影响因素进行了相关研究，对该文具有重要的参考与借鉴价值。但也可以看出，不同层面的相关研究得出的结论各不相同； 虽然关于粮食主产区的相关研究较多，但尚未发现单独对江西的相关研究； 在选取自变量方面，现有研究大多具有一定的随意性，而鲜有借鉴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全面综合考虑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因此，该文以粮食主产区江西为例，利用其主要粮食主产县农户的调查数据，依据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从劳动力、土地、资本和其他因素4个方面设定自变量，并采用有序Logistic回归模型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影响因素进行实证研究，是对现有研究的一个有益补充。

2 数据来源、模型构建与变量选择

2.1 数据来源

该文所使用的数据来源于2012年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项目“粮食主产区现代农业发展模式选择及对策研究——以江西为例”课题组进行的全省部分粮食主产县实地调查数据。调查于2014年7～8月进行，调查的样本分布在粮食生产比较集中的南昌、丰城、鄱阳、永修、吉安、临川和宁都等7个县，每个县随机抽取3个乡镇，每个乡镇调查25个种粮户，共计525户。调查主要通过填写调查问卷形式展开，调查内容涵盖了劳动力因素、土地因素、资金因素及技术、区位等其他因素。调查共填写问卷525份，剔除不合格样本后，有效问卷428份，有效率为81.5%。

样本统计调查显示，大多数被调查农户户主年龄在40～50岁之间(占37.6%)，受教育程度以初中为主(占48.7%)，家庭平均劳动力人数为2.94人，以生育子女且子女年龄大于16岁的成熟家庭为主(占52.3%)； 大多数被调查农户承包耕地在0.667hm2以下(占64.5%)，户均承包耕地为0.357hm2，相当部分农户有土地流转行为(占34.7%)； 被调查农户人均收入为1.102 5万元，非农业收入所占比重较高(非农业收入占一半以上的农户达79.2%)； 大多数被调查农户家庭没有人受过技能培训(占89.6%)，大部分农户都购买了农业保险(81.6%)。

2.2 模型构建

由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是一个二分变量，该文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分析。将样本“是否愿意适度规模经营”作为因变量，愿意定义为Y=1，不愿意定义为Y=0。设Y=1的概率为P，则其回归方程为：

(1)

(2)

式(2)中，P表示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的概率；βk表示回归系数；m表示影响这一概率的因素个数；xik是自变量，表示第k种影响因素；α表示回归截距；μ表示随机扰动项。

2.3 变量选择

(1)因变量。该文研究的因变量为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以“是否愿意适度规模经营”作为规模经营意愿的考察指标。样本统计数据表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整体意愿为0.53，说明大多数农户对现有的适度规模经营不满意，一半以上的农户有扩大土地规模经营的意愿。从农户家庭异质性适度规模经营意愿来看，除不同家庭生命周期的农户适度规模经营意愿相差不大外，不同年龄、不同文化程度、不同劳动力人数和不同年均收入的农户适度规模经营意愿有明显差异，说明它们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可能会产生显著影响。

(2)自变量。农户行为符合理性人假设，无论是扩大还是维持水稻经营规模，其动机都是实现利润最大化。这与土地经营方式及生产要素的组合方式等有关，因而学者们常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来测度组织的规模效益。基于相关理论分析，综合现有的研究成果，该文将影响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的因素分为劳动力、土地、资金和其他因素等4组13个变量。此外，该文还考虑了家庭人口数、劳动力老龄化程度、土地租赁期限和通勤条件，但是经过随后模型的共线性分析和相关性分析，家庭人口数、劳动力老龄化程度、土地租赁期限、通勤条件和其他变量有多重共线性，被剔除。相关变量的类型、定义及方向预期如表1。

该文主要选取户主年龄、户主文化程度、劳动力人数和家庭生命周期反映劳动力因素。一般而言，农户年龄越大，受教育程度越低，其身体素质和劳动能力逐渐减弱，接受知识和新事物能力也逐渐降低，已少有创业精神，其规模经营意愿也就越低。农户家庭生命周期越年轻，劳动力人数越多，劳动力资源就越丰富，其规模经营意愿也就越强。选取土地规模和土地流转反映土地因素。一般而言，当土地规模普遍很小的情况下，随着土地规模扩大规模报酬递增，扩大经营规模就能够获得相对较高的规模收益，同时农户积累的经验越多，抵御规模生产风险能力提高，其规模经营意愿越强烈。而土地流转对土地的规模化经营有促进作用，转入土地的农户规模经营意愿较强。选取人均收入、融资难易程度、粮食补贴和非农收入比例反映资金因素。从理论上说，农户土地规模经营的资金主要来自自有资金、借贷资金和政策资金，因此农户人均收入越高，融资越容易，得到国家粮食补贴越多，其土地规模经营的资金越丰富，规模经营意愿越强。以非农业为主要就业类型的农户，非农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越高，对农业生产的依赖性越弱，农地规模经营意愿越低。选取农业技术培训、区域经济水平和购买农业保险反映其他影响因素。一般来说，农户如果参加农业技术培训，学习更先进的新品种培育、机械使用等技术知识，将提高农业生产效率和生产效益，因此参加过农业技术培训的农户规模经营意愿更强。区域经济水平较低的欠发达地区二、三产业发展比较缓慢，当地农民非农就业空间狭窄，通过土地规模扩张增加收入的意愿较强。农业保险能够降低农业投资的风险系数，减少农户农业收入的不确定性，购买农业保险的农户应该更倾向于进行规模经营。

2.4 样本特征及地区差异分析

根据上述变量赋值，该文对所调研7个县的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及劳动力、土地、资金和其他因素等影响因素的变量数值进行了统计，以考察各变量的样本特征及地区差异。各县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与解释变量均值如表2所示。

表1 变量类型、定义及预期影响方向判别

变量类型变量分类变量名称变量定义预期影响因变量适度规模经营意愿(wil)无适度规模经营意=0;有适度规模经营意愿=1自变量劳动力因素户主年龄(age)40岁以下=1;40～50岁=2;50～60岁=3;60岁以上=4-户主文化程度(edu)小学及以下=1;初中=2;高中及以上=3+劳动力人数(lab)1人=1;2人=2;3人=3;4人及以上=4+家庭生命周期(fam)年轻=1;成长=2;成熟=3;扩大=4;空巢=5-土地因素土地规模(sca)0.667hm2以下=1;0.667～2.000hm2=2;2.000hm2以上=3+土地流转(cir)无土地流转=0;土地流出=1;土地流入=2+资金因素人均收入(inc)0.5万元以下=1;0.5万～1万元=2;1万～1.5万元=3;1.5万元以上=4+融资难易程度(fin)比较容易=1;一般=2;比较难=3-粮食补贴(sub)较少=1;一般=2;较多=3+非农收入比例(nfi)0.5以下=1;0.5-0.8=2;0.8以上=3-其他因素农业技术培训(tra)从未参加=0;偶尔参加=1;经常参加=2+区域经济水平(eco)欠发达的农村地区=1;较发达的城镇郊区=2-购买农业保险(ins)没有=0;有=1+

表2 各县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与解释变量均值

县市wilageedulabfamscacirincfinsubnfitraecoins南昌0.692.812.582.233.352.062.312.541.982.762.310.361.280.88吉安0.632.292.042.153.261.752.052.451.672.321.980.311.080.92鄱阳0.582.131.992.572.791.721.882.261.632.132.150.211.110.87丰城0.562.032.273.243.081.591.962.421.432.482.080.251.130.76宁都0.472.041.963.232.871.381.872.211.462.362.110.171.260.83临川0.411.851.583.473.151.311.652.381.352.392.150.201.340.78永修0.381.921.453.513.051.121.342.151.312.272.260.141.330.82合计0.532.151.982.913.081.561.872.341.552.392.150.231.220.84

通过表2我们可以看出：(1)各县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及劳动力、土地、资金和其他因素等影响因素存在一定差异。从被解释变量来看，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从高到依次为南昌、吉安、鄱阳、丰城、宁都、临川和永修， 7县平均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为0.53。其中南昌县最高，达到了0.69，永修县最低，只有0.38，相当于南昌县的一半，二者相差较大。从解释变量来看，在4个劳动力因素中，各县之间的户主年龄、户主文化程度和劳动力人数相差较大，最小值仅分别为最大值的65.8%、56.2%和61.3%； 在2个土地因素中，各县之间的土地规模和土地流转相差都较大，最小值仅分别为最大值的54.4%和58.0%； 在4个资金因素中，各县之间的融资难易程度和粮食补贴相差较大，最小值仅分别为最大值的66.2%和77.2%； 在3个其他因素中，农业技术培训相差较大，最小值仅为最大值的38.9%。(2)各县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与劳动力、土地、资金和其他因素等大多数被解释变量密切相关。从劳动力因素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关系来看，各县的户主年龄、户主文化程度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具有一定的正相关关系，劳动力人数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具有一定的反相关关系，家庭生命周期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无关。从土地因素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关系来看，各县的土地规模和土地流转都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具有一定的正相关关系。从资金因素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关系来看，各县的融资难易程度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具有一定的正相关关系，非农收入比例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具有一定的反相关关系，人均收入和粮食补贴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无关。从其他因素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关系来看，各县的区域经济水平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具有一定的正相关关系，农业技术培训和购买农业保险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无关。

因此，各县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特征存在着一定差异，也存在着一定的关联，而且大多与预期一致。当然，各县之间的地区差异虽然与个体差异有一定的相似性和可比性，但毕竟并不完全相同，因此该文将使用428份个体样本数据运用Logistic回归模型来进一步分析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及其影响因素。

3 模型结果分析

该文运用SPSS17.0对样本数据进行Logistic模型回归处理。首先将13个变量引入回归模型，对系数的显著性进行检验，可得到模型1； 然后采用向后筛选方法，按显著水平a>0.1的标准逐渐剔除不显著变量，直到所有变量都在a≤0.1水平上统计显著，便可得到模型2，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这两个模型都通过了检验，揭示的内涵基本一致，但模型2中“户主文化程度”、“土地流转”及“非农收入比例”3个变量的显著性优于模型1。从估计结果看，模型2的判定系数R2为0.736，模型预测的总体正确率为87.4%，模型拟合优度较好。下面以模型2为主来展开讨论。

表3 Logistic模型检验结果

模型变量模型1模型2系数Wald值Exp(B)系数Wald值Exp(B)劳动因素户主年龄(age)0.257*1.2931.3340.291*1.3381.381户主文化程度(edu)0.638**1.8931.9210.659***1.9332.219劳动力人数(lab)-0.335**0.7150.705-0.348**0.7060.693家庭生命周期(fam)-0.3640.6950.575———土地因素土地规模(sca)0.731***2.0771.6690.765***19.7732.149土地流转(cir)0.384**0.6810.7440.397***14.2100.672资金因素人均收入(inc)-0.361*0.6970.657-0.422*5.5860.656融资难易程度(fin)-0.442**0.6431.804-0.461**7.5590.631粮食补贴(sub)0.2731.3141.086———非农收入比例(nfi)-0.542*1.7191.540-0.589**7.1321.802其他因素农业技术培训(tra)0.2451.2780.802———区域经济水平(eco)-0.305*1.3571.334-0.314*5.0461.369购买农业保险(ins)0.1361.1461.028———截距-3.654***13.6610.026-3.762***28.6590.023

(1)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受各类因素综合影响，影响方向与预期并不完全一致。在进入回归模型的13个变量中，户主年龄、户主文化程度、劳动力人数等9个变量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有显著影响，而家庭生命周期、粮食补贴、农业技术培训和购买农业保险等4个变量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没有产生显著影响。可以看出，劳动力、土地、资金和其他因素等4组变量中，均有一些变量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它们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都产生了显著影响。但是，通过显著性检验的9个变量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的影响方向并非与预期完全一致，户主年龄、劳动力人数与人均收入等3个变量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的影响与预期相反。

户主年龄之所以与预期不一致，可能是因为年龄较大的农户外出打工的机会比年轻人少，其生活的经济来源主要依赖于土地，同时由于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种粮经验，农机的普及又较大地减轻了其劳动强度，因此年龄较大的农户对土地规模化经营意愿相对较高。劳动力人数与预期相反，可能是因为劳动力人数越多，家庭负担越重，而农业比较收益较低，通过规模扩张大幅度增加收入非常困难，农户更希望从外部寻找更多的就业机会，从事比较收益较高的非农产业增加收入减轻负担，因此劳动力人数越多的家庭扩大土地规模的意愿越弱。人均收入之所以与预期相反，可能是因为种粮农户人均收入普遍较低，投入资金有限，而人均收入相对较高的农户，其收入主要来自非农产业，对粮食生产的依赖性较弱，因此人均收入越高的农户适度规模经营意愿越低。

(2)土地因素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影响最为显著，其他因素影响较小。反映土地因素的2个变量都在1%的水平下通过了显著检验，说明其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有最为显著的影响，这一结果验证了前文的预期。调查结果也显示，水稻种植规模在0.667hm2以上的农户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平均为0.715)明显高于水稻种植规模在0.667hm2以下的农户(平均为0.467)，说明土地规模越大，适度规模经营意愿越强； 有土地流入的农户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平均为0.863)明显高于无土地流转和土地流出的农户(两者平均为0.351)，说明土地流入越多，规模经营意愿越强。

在反映其他因素的3个变量中只有1个变量在10%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其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影响较小，而农业技术培训和购买农业保险没有产生显著影响。区域经济水平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产生了显著影响，这一结果验证了前文的预期。调查结果也显示，经济较发达的城镇郊区农户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平均为0.496)明显低于欠发达农村地区农户(平均为0.684)。农业技术培训之所以没有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产生显著影响，可能是因为农户种粮技术多来自于自身经验和长辈传授，参加农业技术培训较少； 购买农业保险之所以没有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产生显著影响，可能是因为农户购买农业保险赔偿金额远不能弥补家庭规模经营后可能面临的经济损失，对经营规模意愿影响不大。

(3)劳动力和资金因素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具有显著影响，且影响较大。在反映劳动力因素的4个变量中有3个变量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而且户主年龄、劳动力人数和户主文化程度分别在1%、5%和10%的水平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其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具有显著影响且影响较大，而家庭生命周期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户主文化程度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产生了显著影响，这一结果验证了前文的预期。调查结果也显示，虽然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农户较少，但其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平均为0.773)却明显高于初中及以下文化程度的农户(平均为0.426)。家庭生命周期没有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产生显著影响，可能是因为不同家庭规模经营意愿呈现“两头小、中间大”的纺锤形结构，年轻家庭缺乏必要的经济积累和政策支持，从事土地规模经营往往力不从心，而在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的情况下，“老龄化”家庭考虑更多的是如何防老，不愿意承担规模经营所带来的太大风险，相对来说处于中间的成熟家庭扩大家庭适度规模经营的意愿更为强烈。

在反映资金因素的4个变量中有3个变量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而且人均收入、融资难易程度和非农收入比例分别在1%、5%和5%的水平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其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具有显著影响且影响较大，而粮食补贴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融资难易程度和非农收入比例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产生了显著影响，这一结果验证了前文的预期。调查结果也显示，认为融资比较容易的农户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平均为0.658)要高于认为融资比较难和一般的农户，而非农收入比例在0.5以下的农户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平均为0.706)要高于非农收入比例在0.5以上的农户。粮食补贴没有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产生显著影响，可能是因为虽然种粮补贴有利于提高农户种粮的积极性，但由于粮食补贴模式不完善，粮食补贴仍然补给了原来的土地承包户，而真正从事粮食生产的农户并未得到政府的补贴，因而粮食补贴没有增强种粮户的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该文运用江西省7个粮食主产县428个农户的实地调查数据，分析了粮食主产区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影响因素。研究表明，各县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特征存在着一定差异，且它们之间具有较为密切的关系； 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受到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其中土地因素影响最为显著； 在Logistic回归模型的13个因素中，土地规模、土地流转和户主文化程度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的影响最大，劳动力人数、融资难易程度和非农收入比例也具有较大影响，户主年龄、人均收入和区域经济水平影响较小，而家庭生命周期、粮食补贴、农业技术培训和购买农业保险对规模经营意愿没有产生显著影响； 各因素影响方向与预期并不完全一致，户主年龄、劳动力人数与人均收入等3个变量对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的影响与预期相反。

根据上述实证研究结论，该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1)加快土地流转，扩大土地经营规模，创造适度规模经营前提条件。通过土地流转扩大土地规模是水稻适度规模经营的前提条件，因此要完善土地流转制度，规范土地流转行为； 创新土地流转形式，鼓励长期流转； 健全土地流转中介组织，提供高质量的土地流转管理与服务。(2)加强教育培训力度，提高农户职业素养，培养适度规模经营职业队伍。农业劳动力“老龄化、低素质化、女性化、兼业化”是水稻适度规模经营的巨大挑战，因此既要对现有种粮农户加强农业教育和技术培训，增强其农业管理与生产技术水平，更要出台相关政策提高种粮收益，鼓励新生代农民工返乡创业，吸引青年农民加入到新型职业农民队伍中来。(3)扩大融资渠道，改善粮食补贴模式，克服适度规模经营资金瓶颈。农业高风险、低回报率的特点决定了粮食适度规模经营需要更多的资金和政策支持，因此政府应该为农户提供更多融资渠道，鼓励建立专门服务于农村经济建设的金融机构，同时切实落实粮食补贴政策，改革补贴模式，鼓励按照实际粮食播种面积或产量对生产者补贴，适当向种粮大户倾斜，扶持粮食规模化生产。(4)充分考虑地区差异，分区分类推进适度规模经营。鉴于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存在较为显著的区域差异与个体差异，在推进粮食主产区水稻适度规模经营过程中，要区分不同的地域类型，将其水稻适度规模经营意愿与影响因素结合起来，分区分类推进适度规模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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