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芳
(西安航空学院 人文学院,陕西 西安 710077)
文化的归属和认同是人的生存本能,它以认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同一性为前提。[1]这种文化的归属和认同是一种“集体无意识”的表现,体现的是诗人的文化群体属性和社会文化网络中位置的确定。人是文化的创造者,亦是文化的主要成果。[2]凡李唐皇室的世家谱系据《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等史书的记载情况,大抵与陇右地域有关,皆录为源于陇西李氏,故李唐王室的建立及稳固,与陇右地域文化关系密切。李唐王朝的政治道德思想以及文学艺术的“审美视域”中,尤其是唐之初盛期,皆有陇右文化之因子便是不可否认之事。李唐皇室把自己归属于陇右地域的文化群体,在整个中华文化网络确定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位置,这些文化认同不仅从心灵以及审美意识上带动了陇右文化,同时陇右文化亦作为一个“时空视域”下的符号影响着他们的生活以及创作。
李唐皇族的祖籍是陇西成纪,本来是不存在问题的。《新唐书》、《旧唐书》、《北史》及《唐会要》、《册府元龟》、《资治通鉴》等这些当今被认为是权威性史书中皆记载,且明确而一致地表态:唐朝皇族李氏出自于陇西。兹举《旧唐书》卷一《高祖本纪》所载如下:“高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姓李氏,讳渊。其先陇西狄道人,凉武昭王暠七代孙也”。[3]1《新唐书》亦记载:“高祖神尧大圣大光孝皇帝讳渊,字叔德,姓李氏,陇西成纪人也。其七世祖皓,当晋末,据秦、凉以自王,是为凉武昭王”。[4]1《册府元龟·帝部》亦记载:“唐高祖神尧帝,姓李氏,陇西狄道人,其先出自颛顼。”[5]
既然史有记载,且观点一致,那么李唐皇族的祖籍在陇西又如何引起近人的质疑呢?陈寅恪先生在《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提出李唐皇姓出自赵郡,学术界掀起层层浪潮,赞同者有之,反对者亦有之。前者如陈尚君在《唐代诗人籍贯考》中曰:“李唐皇室,自称源出陇西,而今人研究,当为赵郡李氏之破落户,且长期与鲜卑通婚,颇染胡习。且自立国,绵历十馀世,多居京师,枝脉或徙他处,颇难究诘。”[6]此一说法是因引征隆平《光业寺碑》与赵州昭庆二陵而定案,陈尚君的这一说成为唐史研究最重要的创说之一。[7]刘雯的《陇西李氏家族研究》中亦并未把李唐皇室归入“肇兴于秦汉,大发展于魏晋北朝,臻盛于唐代”的陇西李氏。[8]后者如岑仲勉先生对陈寅恪先生的意见多不认可,并对陈寅恪先生的观点进行了批驳。[9]张金龙在《李唐出于赵郡李氏说》支持岑的观点,并提出反驳陈寅恪的五条观点。张金龙提出自己的观点:其一,陈氏主要以李虎像、祖墓在广阿(唐昭庆县)为据提出其与赵郡李氏有关,但北魏时期,并未见赵郡李氏明确出于广阿之一系;广阿与平棘、柏仁(人)较近,但毕竟不是一地。至于柏仁一系乃赵郡李氏之正宗,而非“破落户”。其二,李重耳为弘农太守,犯罪湮没于史之可能性不存在。其三,李唐先世移镇及家于武川,证据不足。其四,赵郡李氏在北魏时族望比陇西李氏高,为何要改籍,证据不足。其五,李唐氏族若出于赵郡,男系亦非纯粹汉人。[10]双方阵营各坚持己见,势如拔河。究其答案站在哪一边呢?学术界众说纷纭,至今仍未一锤定音。
对于李唐皇族出于陇西的质疑,从论证以及材料上看有一定的说服力。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史料为什么一致认为李唐皇族出于陇西呢?史学家的职责是“据实录史”,汉朝有司马子长,唐朝岂无秉笔直书、刚正不阿之辈?如若惧于唐朝皇威,为何后世这么长的时间无人提及呢?
如何解决这样的难题呢?幸运的是本课题寻找到了一个新的视角,从文化认同的角度来审视。若把聚集点伸向文化认同这一视角,则“山穷山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若从李唐皇族所属的文化群体以及社会文化网络中的位置进行考察,不难发现,李唐皇族的归属问题实乃包括文化的自我认同以及他者认同。
(一)自我认同
内藤湖南认为上古以来至唐代,主要为贵族政治的时代,君主只是贵族之一员。也就是说贵族政治的时代亦以秦汉为分界线分为前后两期,后期即六朝隋唐时代乃“贵族政治最鼎盛的时代”。至于隋唐,则可以理解为君主企图压制贵族阶级的势力却又力有不逮的时代。[11]从内藤湖南的表述中,不难发现贵族家族在唐代依然处于社会文化网络中的显要位置。人的选择是受他内在的心理文化结构影响的,李唐皇室以“陇西李氏”标榜的目的便在于保持其“自己的身份”,远追溯于老子,把道教奉为家教,同时亦称自己是凉武昭王李暠之后,一方面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贵族地位打压魏晋以来的世家豪族,另一方面在以李暠为榜样的同时,亦继承了他的文治思想,加之隋亡的教训更加深了对文治教化的重视。
人类是“具有意识的、经过思虑或凭激情行动的、追求某种目的的人”。[12]因此,不论是从当时社会历史环境的影响角度来看,还是从李唐皇族的内在文化心理结构来看,称“陇西李氏”为他们的祖籍是李唐皇族在个人文化与社会文化中的自我认同,这一文化认同高于血统认同。
(二)他者认同
黑格尔认为如果没有他者的承认,人类的意识是不可以认识到自身的。什么是“他者”?在现象学和存在主义的哲学传统中,“他者”是主体建构自我形象的要素,是赋予主体以意义的个人或团体,其目的在于帮助或强迫主体选择一种特殊的世界观并确定其位置在何处。[13]129对于李唐皇室来说,“他者”的认同不仅是一个文化归属问题,同时也关系到社稷之事。李唐王朝是“胡”汉融合而建立起来的一个政权,不同的民族之间一旦结成了平等之关系,就会焕发出无穷无尽的活力,国力就会增强,文化就会提高,[14]2同时,亦带来了文化的开放性和包容性。李世民诗歌中的“质”不仅得到了初唐诗人的认同,“他者”的认同亦为盛唐诗歌的繁荣注入了鲜活的力量,使之成为后世无法与之比肩之势。安史之乱之后,唐朝的根基发生了动摇且出现了一个断层,然而并未分崩离析,而一直持续了三百年之久。[14]67李唐之所以能历时三百年之久,内安外攘者,即由于此。若没有“他者”对李唐皇室的文化认同,唐朝就不会在波澜起伏之后延续至生命的终点。比如,薛逢《凉州词》:“昨夜蕃兵报国仇,沙州都护破凉州。黄河九曲今归汉,塞外纵横战血流。”[15]歌颂了唐归义军节度使张义潮夺取河西逐吐蕃的功勋。
文化权是人权的“子集”和具体化,同时亦是人权系统内最高层次上的权益诉求。[16]李唐皇室积极与豪宗大族合作与联系,李唐王室逐步由军事士族向文化士族靠拢。作为贵族阶层之一员,李唐皇族得到宗室及公卿士大夫等贵族阶层的文化认同,同时亦得到了有一定的政治社会文化地位但不及公卿士大夫阶层的中层阶级文化认同。与此同时,李唐皇室又不乏对寒门志士的青睐,故他们亦得到了一些地方低等士族及一般庶族等下层阶级的文化认可。
鉴于李唐皇族对于“自己的身份”的定位以及“他者”对其的文化认同中,对于李唐皇族源于陇西李氏,这一事得到了“承认”,故在传世的各权威级史书如《旧唐书》、《新唐记》以及《资治通鉴》等皆记载如此。当时世人皆认同李唐皇室属于陇西李氏一支,中唐以后,大部分人相信了这一事实,也是史书皆记载其祖籍源于陇西李氏的原因之一。这一“承认”不仅表现出了李唐皇室自身对陇右文化的接受态度,亦反映出了人们对他们认同陇右文化态度的理解和认可,这一普遍意义上的理解和认同,史书中确定了他们“陇西李氏”的身份。这是人们在特定的社会历史上语境中用以塑造自己和他人的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带有明显的政治意图,亦带有个人的经验融入集体后而产生的一种统一的“情绪”和“感受”。[13]129因此,作为文化产品的诗歌自然成为其传播媒介之一,其对李唐皇族“身份”的“承认”亦是不言而喻的。从文化视域的观照中来看,李唐皇族的诗歌创作对陇右诗歌的影响是不容置疑的。
正是因为对陇右文化的认同,所以才有了陇右地域特有的胡汉融合之观念,故才会与少数民族通婚,使他们后代的血液亦流淌着混合的血液,故有后来的民族平等意识,尤其是对少数民族的怀柔政策。如《唐大诏令集》卷一二八记载武德二年诏:“昔王御世,怀柔远人,义在羁縻,无取臣属”。[17]唐朝在中国从来未能直接统治的异民族地区广泛设立了羁縻州,而且数量不少,且许其世袭羁縻州县长官。如《新唐书·地理志·羁縻州》序言中记载:“唐兴,初未暇于四夷,自太宗平突厥,西北诸蕃及蛮夷稍稍内属,即其部落列置州县。其大者为都督府,以其首领为都督、刺史,皆得世袭。虽贡赋版籍,多不上户部,然声教所暨,皆边州都督、都护所领,著于令式”。[4]1119
作为血管里流淌着“胡”汉混合血液的李世民,作为最高统治者,他具有很强的文化影响力和文化辐射力。若从人类的文化认同的视角来诠释他的“华夷意识”,就更容易理解他对于“胡”文化与汉文化进行“兼容并蓄”的政策。李唐王朝“华夷一家”的思想扭转了自古以来的中国人的“华夷意识”,从而为富有“蓬勃朝气和青春旋律”的大唐盛世的到来搭好了桥梁。李世民可谓是李唐皇族中“出于其类,拔乎其萃”者也。“地以传人,人以传地”,其文化认同对陇右地域文化的影响是显性的。陇右文化中的刚性和活力在他的诗中亦有体现。
唐太宗存世的诗集是这一时期最大的集子之一(具体的诗歌创作情况参考附录:《李世民诗歌创作系年考》)。“国初,上好文章,雅风特盛”[18](司空图《与王驾评诗书》)。在统治前期,太宗似乎既鼓励儒家的教化,也提倡宫廷的雅致,不偏不倚地接受二者,认为它们都适合于帝王的尊严。[19]42-23在文学方面,他既缺少宫廷诗人的博学,亦无宫廷诗人诗歌创作的技巧讲究与圆熟。当然,他的诗歌创作中仍表现出作为初唐诗人的局限性,仍注重雕琢修饰之美。值得注意的是,他一直在尽力地使自己的诗符合他们(宫廷诗人)的模式,但他诗中不经意间表现出的强烈个性与宫廷诗人的雅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华丽的诗句间透着一种帝王的霸气。
李世民时不时地在诗中表现出因大唐在世界中崛起而自豪,如“一朝辞此地,四海遂为家”,[15]5(《过旧宅》)通过缅怀过去的戎马倥偬的岁月,展现了一代雄主的阔大的胸襟和英雄豪气。又如句“昔乘匹马去,今驱万乘来”,[15]20其作为帝王的霸气跃然纸上。又如“昔年怀壮气,提戈初仗节。心随朗日高,志与秋霜洁。……一挥氛沴静,再举鲸鲵灭”,[15]4(《经破薛举战地》)气吞山河,怀纳宇宙的豪迈情调不经意间便在诗中喷薄而出。“长烟晦落景,灌木振严风”,[15]6(《出猎》)诗中之景少了些许精致,却多了一份力量美。又如“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15]19(《赠萧瑀》),诗中流露出对萧瑀英勇忠义的称赞。“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15]5(《还陕述怀》),表现出诗人雄姿英发的豪放之气。“扬麾氛雾静,纪石功名立。”[15]3(《饮马长城窟行》)勒石扬名的功名意识在李世民的诗中亦有体现。
隋朝的存亡时间短暂,诗歌的内容风格以及语言词藻等,都未有太多新变。进入初唐之后,诗人开始寻求新变,来革新魏晋南北朝诗歌遗留的绮靡之风。有一些诗人开始充当古人的“模仿者”,宇文所安《初唐诗》中写道:王绩是八九世纪试图重写陶潜的“模仿者”之一,[19]53有一些诗人也在大力拓宽诗歌的书写范围,寻找诗歌新的出路。李世民的诗歌创作,与这些诗人都不一样,他的诗句中“文”的部分往往会不经意地渗入了一些北方民族血液带来的“质”,使诗句文质兼收,自然唐太宗当时自己没有意识到诗句中这些“质”的价值,反而模仿宫体诗。然而,他对“质”与“文”两者皆接受的态度,加入了诗的新变潮流中,引发了诗歌向新的角度和方向发展,诗歌开始慢慢地摆脱宫廷诗的藩篱,向更宽阔的视野,更新颖的角度发展。正是由于初唐诗的铺垫和准备,盛唐诗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李贺,字长吉,郡望陇西,少时早慧,后蜚声诗坛。有《昌谷集》,全唐诗录其诗二百四十一首。《两唐书》有传,皆记载:(李贺)宗室郑王之孙也。[3]76元人辛文房的《唐才子传》中亦记载:(李)贺,字长吉,郑王之孙也。[20]朱自清著《李贺年谱》,钱仲联著《李长吉年谱会笺》亦云如此。《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五○“《昌谷集》四卷外集一卷”条写道:“贺系出郑王,故自以郡望称陇西,实则家于昌谷”。[21]由此可见,李贺的籍贯不是在陇西,而是在昌谷。
《唐才子传》卷五记载:“(李贺)七岁能辞章,名动京邑。韩愈、皇甫湜览其作,奇之而未信,曰:‘若是古人,吾曹或不知,是今人,岂有不识之理。’遂相过其家,使赋诗。贺总角荷衣而出,欣然承命,旁若无人,援笔题曰《高轩过》。二公大惊,以所乘马命联镳而还,亲为束发。”[22]李贺具有天才的能力在很早的时候就被发现,然而却空怀一身才华,未能寻到用武之地,这是他的个人悲剧,亦是时代的悲剧。李贺是一个典型的怀才不遇的英才,这与他的出身以及心中的“陇右情结”是分不开的。
李贺自幼聪慧,才华出众,自视甚高,伴随着对文学的自负,“李贺不断夸耀着自己的高贵出身——这是一种不紧紧抓住自己的存在便会失去价值的切实的东西。”[23]312他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的出自于“陇西”的血统,希望这一血统能给他的生活带来一些变化。或许他认为,正因为他的血液里流淌着高贵的陇西李氏皇族一脉的血液,所以才具有这样的天赋。换言之,只有高贵的血统才与他的早慧的天赋相统一。
李贺对出自唐宗室郑王后裔的自炫感,是与他对才能的自负紧密相连的。对才能的自负导致其对家世的夸耀,对家世的夸耀又增加了其对才能的自负。[23]311李贺在诗中一再强调自己是唐宗室子孙,还故意举出其祖先的出身。如《酒罢,张大彻索赠诗,时张初效潞幕》中写道:“陇西长吉摧颓客”。[15]4407又在《昌谷诗(五月二十七日作)》自豪地写道:“刺促成纪人,好学鸱夷子”。[15]4423
强烈的自豪感之外却又被现实的穷困所困扰,使他对现实产生了怨恨之情。如《致酒行》:“零落栖迟一杯酒,……谁念幽寒坐呜呃”。[15]4409李贺父亲早逝,由母亲抚养长大,家境贫困,他所出身的环境,使他只能依靠自己,然而避讳事件却断送了他进士及第的仕途之路。“何须问牛马,抛掷任枭卢!”[15]4393(《示弟》)在现实的艰难生活中,李贺的内心深处始终保持着一种达观的心态,这是一种对人生的思考后的生命意识,也是一种直面现实时散发出来的生命潜力,这种即使在泥泞中都能开出花朵的心境与陇右人的精神世界息息相通。
李贺是一个早熟的天才,酷好幻想,热情冲动,抱负远大。[24]“梁王与武帝,弃之如断梗。惟留一简书,金泥泰山顶。”[15]4394(《咏怀二首(其一)》)诗中借司马相如的才智过人来喻自己,又借他的悲凄之境来暗衬自己的落寞心境,但他在落寞之时也借司马相如的经历找到了安慰。这种在任何苦难中都要顽强地生活下去的勇气,亦与陇右人从生命底色中散发的生命韧力深有关系。
李唐一代,皇室宗族们从文化心理的自我认同是陇西李氏,当时人们亦认同他们是陇西李氏,这一文化认同对陇右文化的影响是显性的。李世民的身上流淌着“胡”汉文化共同的血液,正是这种混合性,才使他“不问华夷”,以博大的胸怀面向天下,面向世界,开创了“贞观之治”。他在创作诗时尽力模仿宫廷诗人之工丽,不经意间就流露一种刚气,这是血统承传下来的气质。正是这种气质,把他的诗带入了初唐诗新变的潮流之中。李贺虽为皇室宗族,因他以“陇西李氏”自居,使他的骨血渐渐地渗入了陇右文化因子。在李贺坎坷的一生中,屡经生活逆境,但他在艰难困苦的生活中依然坚强地活着,这种刚性和活力与陇右人的生命韧性颇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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