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生态规律与原理及其对高职英语教学动力意蕴

吴吉东

（常州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学院，江苏 常州 200234）

高职英语教育是高职教育生态系统中一个子生态系统，学界从2009年开始探究高职英语生态教育问题，主要包括高职英语教育可持续发展、高职英语教师知识结构优化、大班生态化教学模式、高职英语写作教学方法、高职高专英语校本课程开发、高职英语教学信息技术、高职英语EPS转向、高职英语小班分层教学等方面。研究者虽以教育生态规律与原理对高职英语教学相关问题作了积极有益的探究，但中文核心和CSSCI期刊还未见该领域相关的研究论文，研究的层次和水平还有待提高。目前，以教育生态规律与原理来探究高职英语教学动力问题（包括整个教育的动力问题）尚不多见。本研究拟在梳理教育生态研究和教育生态基本规律与原理的基础上，力图探究高职英语生态教学动力研究的理论基础和实践依据。

1 教育生态国内外研究

教育生态学是教育学和生态学彼此融合发展的一个新兴学科，是教育界学者借鉴生态学理论来研究教育领域中各类问题逐步发展和完善起来的。20世纪30年代，沃勒（Waller，W.）等人首先将生态理论引入教育领域，提出了“课堂生态”的概念[1]。20世纪60年代，阿什比（Ashby，E.）等人提出了“高等教育生态学”[2]，推进了教育生态学科的进一步发展。20世纪70年代，克雷明（Cremin，L.）在《公共教育》中正式提出了“教育生态学”概念[3]，被教育学界广泛接受和普遍引用；埃格尔斯顿（Eggleston,J.）出版了《学校生态学》专著，标志着教育生态理论的系统形成[4]；20世纪80年代，古德莱德（Goodlad,J.I）拓宽了原教育生态研究范围，提出了“文化生态系统”(cultural ecosystems)概念[5]。20世纪90年代，布朗芬布伦纳（Bronfenbrenner,U）认为人的发展就是人与其所在的环境之间逐步相互适应的过程，这一教育生态观在西方得到了广泛认可和应用[6]；进入21世纪以来，诸多研究者借鉴生态学原理，分别对学校发展、校外资源利用、青年人成长与社会环境等相关问题进行探究，推进了教育生态学理论在教育实践上的运用，使得教育生态学向纵深方向发展。

国内有关教育生态问题研究起于20世纪70年代中叶，以台湾学者方炳林出版专著《生态环境与教育》为标志。20世纪80年代末大陆学者吴鼎福对教育生态基本规律作了初步探究，同年台湾学者李聪明出版了《教育生态学导论》，推进了教育生态学研究发展。20世纪90年代吴鼎福与诸文蔚合著出版了《教育生态学》，这是大陆第一部有关教育生态学方面的著作，从此，有关“教育生态”研究的论文和论著相继问世。

综合国内外教育生态研究，其哲学基础是人本主义，认为教育要以人为本，教育要促进人的全面和可持续发展，具有全面性、持久性、连续性、可再生性特征；其基本观点是运用生态学规律与原理，以整体联动和系统平衡思维，从教育生态环境、教育个体生态、教育群体生态和教育生态系统等方面及其之间相互影响和制约的机理，来思考、分析、阐释和解决教育问题，认为教育系统内部诸要素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形成一定的生态结构，同时教育系统内、外之间进行着能量、物质和信息的交换，具有多维镶嵌性[7]。

2 教育生态学的基本规律与原理

教育生态学经过近四十年的研究发展，已发现和总结了诸多的被学界运用和认可的教育生态的规律和原理，随着研究深入和发展，新的教育生态的规律与原理将会不断被发现和总结。

2.1 教育生态基本规律

教育生态学认为教育与外部生态环境之间、教育内部各环节和各层次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必然联系的基本规律[8]：

（1）迁移与潜移律 迁移与潜移揭示的是教育生态系统的能量规律。从宏观上看，智能流、物质流、能量流、信息流、人才流和价值流等具有明显的迁移特征，表现为径流；从微观上看，具有不明显的潜移特征，表现为潜流。例如，公办教育经费的迁移和潜移，国家财政部门拨款到教育部门，教育部门分拨到各级各类学校，学校下拨到系（部），系（部）再分发到教研室或教职员工，在此过程中，能量从径流变为细小的潜流，逐渐耗散。

（2）富集与减衰律 富集与减衰揭示的是教育生态系统中的现象规律。教育生态系统中的智能流、物质流、能量流、信息流、人才流和价值流等普遍存在富集与减衰现象。例如，各级各类学校富集教学设施、实训和实验仪器、体育器材等物质；信息流随距离的增加或时间延长逐步减衰。一般来说，富集度愈高，教育生态系统愈向高水平发展，但富集过多会造成浪费，因此，富集要与整个教育生态系统发展水平和层次相适应。

（3）平衡与失调律 平衡与失调揭示的是教育生态系统的运动规律。教育生态系统中的各个生态因子通过彼此适应和调节，达到结构相对稳定、功能相对优化和运作相对协调的动态平衡。教育生态系统的运动并不总是处于动态平衡状态，有时其中的某个生态因子发生巨变，超出教育生态系统自身调节极限，使得教育生态系统处于失调状态，给教育带来危害。恢复或建立新的教育系统生态平衡具有周期性，加上教育效果的延后性，这就要求教育界根据平衡与失调律，主动去观察、分析，采取超前对策，能动地加以调节，推进教育生态系统健康发展。

（4）竞争与协同律 竞争与协同揭示的是教育生态系统的关系规律。教育生态系统中的群体间和个体间存在着竞争，且优胜劣汰。竞争的积极意义在于一方面对教育者、受教育者可以产生推动力，促进整体教育改革，促进教学质量与科研水平的提高；另一方面，推进学校间、学院/系部间、教研室间的协同进化，促进学科之间的交叉与渗透。当然，教育生态系统中群体间和个体间有时存在不正当竞争，从而导致负面结果，但竞争促进协同进化是教育生态系统的主要方面。

（5）良性循环律 良性循环揭示教育生态系统的机制规律。教育生态系统中的自然环境具有周期性变化特征，如昼夜更替；教育生态系统中教育者和被教育者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有节律机制，如人的记忆力规律；教育生态系统中的其他环境因素也都有自身的循环机制，如社会、经济、科技、管理和人才需求等。因此，教育活动安排需要依据自然环境周期变化、人的身心节律机制和其他环境因素循环机理等，方可达到良性循环。反之，则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还对师生的身心健康造成伤害，以及教育资源的浪费。

2.2 教育生态基本原理

教育生态学基本原理为探究各级各类教育生态问题提供理论基础，其中，主要的基本原理有[8]：

（1）限制因子定律教育存在和发展依赖教育生态因子共同作用，其中限制教育存在和发展的关键因子即为限制因子[9]，主要包括自然限制因子、社会限制因子和精神限制因子。限制因子多种多样，需看它的客观限制性。对于特定教育生态系统来说，某生态因子在量/质低于或超过一定限度，都会成为该教育生态系统的限制因子。例如，目前农村基础教育的学生数量严重不足已成为该教育生态系统限制因子；城镇基础教育的学生数量爆满，教师和校舍数量不足，已成为该教育生态系统的限制因子。

（2）耐度定律与最适度原则生物的生存与繁衍依赖于诸多因子共同作用的生态环境，当某因子在量或质方面低于或超过某生物的耐性限度，该物种或将不能生存而迁移，或将灭绝。教育的发展在数量、规模和速度低于或超出社会经济发展的承受能力，就会对教育生态系统带来危机。因此，发展教育需遵循耐度定律；教育的个体生态、群体生态、生态系统对周围生态环境都有各自适应范围的上限和下限，在此范围内，该个体生态、群体生态、生态系统都能达到良性循环。反之，则对该教育生态系统造成负面结果。因此，发展教育和实施教学应遵循最适度原则。

（3）教育生态位原理生态位是指在特定的生态环境中，由多种资源（环境）因子所决定的某物种在整个种群中占据的地位和呈现出的功能[10]。教育作为社会生态系统的子系统，与其它系统彼此共存，相互作用，进行着智能流、物质流、能量流、信息流、人才流和价值流输出和输入，促进整个社会生态系统和谐发展，发挥教育生态位具有的功能。高等教育、普通教育、职业教育、成人教育诸系统占据着整个教育生态系统一定生态位，它们彼此共存、竞争，推动整个教育生态系统发展。同一教育生态位中的个体之间的竞争是该个体主动进取的体现，具有激励作用，但竞争有时也会起消极作用。

（4）整体关联效应教育生态系统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各种教育生态因子之间存在着整体关联[11]，教育还与其所处的环境中的经济、文化、科技、政治、民主、法制等存在整体关联，具有“牵一发，动全身”的效应。在整个教育生态系统中，各种教育生态因子进行着物质、能量、信息、智能、人才、价值等传递和交换，构成一个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的关系。

（5）群体动力关系群体动力理论最早是由美籍德国人库尔特·勒温（Kurt Lewin）提出，认为一个人的行为是个体内在需要与环境外力相互作用的结果。群体动力主要包括群体领导方式动力、群体组织形式动力、群体结构性质动力、群体公约动力、群体多数动力和群体凝聚力等[12]。群体内各成员之间相互作用和影响，构成群体动力关系：权威关系、同等地位人之间的依慕（附）关系、合作关系、利群行为、共生或共栖、寄生、中性作用、竞争、侵犯等。

3 对高职英语生态教学动力意蕴

关于教学动力研究已五十多年，有六类九种基本的教学动力学说，即社会视角：教学存在动力说；心理学视角：学习动机说、情感动力说和心理内部矛盾说；系统科学视角：教学系统动力结构说和教学双方藕联说；认识论视角：教学认识动力说；矛盾论视角：教学基本矛盾说；教学论视角：主导主体说[13]。学界从多侧面、多视角、多方法地探讨教学动力问题，呈现出理论和实践研究的蓬勃生机。

高职英语教学动力是高职英语教学内外部各种相关因素相互作用产生的无数分力所形成的合力，可以促使高职师生参与教学活动，推进高职英语教学运行和发展，最终实现高职英语教学目标。教育生态的规律与原理可为开展高职英语教学动力研究提供科学理论基础和实践依据。

第一，运用教育生态位原理可把控高职英语教育生态位。高职英语教育作为高等职业教育生态系统中的子生态系统，其课程是高等职业教育学生必修的一门公共基础课程，是为培养面向生产、建设、服务和管理第一线需要的高技能人才的目标服务的。高职英语课程性质决定了高职英语教育生态位，即服务于高等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总目标。高职英语教育与区域经济、专业发展、未来就业岗位等存在智能流、物质流、能量流、信息流、人才流和价值流，在高等职业教育生态体系中，高职英语教育生态位随着区域经济、专业发展和未来就业岗位等不同，所占据的地位和所呈现的功能会有变化。例如，未来就业岗位对英语口笔头沟通能力的有不同需求，高职英语教育生态位应有所侧重。在高职英语教育生态系统中，区域经济、专业特色、英语教师、高职学生、高职教育管理者、教材、家长、现代科技等都具有各自生态位。

第二，运用限制因子定律可廓清高职英语生态教学动力关键因子。高职英语生态教学动力生成有诸多因子，它们相互作用，彼此依存，共同推进高职英语教学目标实现。其中有限制高职英语教学动力的关键因子，即限制因子，例如：学生的高职英语学习。没有学生的高职英语学习，就没有组织高职英语教学活动的必要与可能，探讨高职英语生态教学动力也毫无意义；教师的高职英语指导。学生的高职英语学习离不开教师的指导，教师至始至终引导学习进行高职英语学习，发挥主导作用，最终实现高职英语教学目标；学生的原有英语水平和自主学习能力，直接关系到高职英语教学目标的达成度。

第三，运用竞争与协同律、耐度定律与最适度原则和群体动力关系，可确立高职英语生态教学动力基本原则。未来就业岗位充满着竞争和合作，要求高职学生具有相关行业娴熟的英语口笔头沟通能力和团队合作精神。教师在推进高职英语教学目标实现过程中，可运用竞争与协同律，开展英语口语和笔头竞赛活动，模拟未来就业岗位的用英语处理相关业务，来提高高职学生的相关行业英语口笔头沟通能力；教师在推进高职英语教学目标实现过程中，可运用耐度定律与最适度原则，高职学生英语水平相对薄弱，有其一定的上限和下线，教师教学需要把控好难度和进度，难度太大或进度太快，超出高职生英语学习耐度，会听不懂，自然失去高职英语学习兴趣，学习内在动力就不强。因此，高职英语教学根据高等职业教育总目标、不同区域性经济对高技能人才的需求、不同专业就业对应用英语口笔头能力的需求，从高职学生职业需求和发展出发，在最适度范围内，制定不同的高职英语生态教学，体现分类指导、因材施教的原则；教师在推进高职英语教学目标实现过程中，还可运用群体动力关系，努力营造和谐、合作、积极向上的高职英语学习外部环境，使得高职学生克服羞怯感，主动参与到未来职场英语口笔头训练活动中来。

第三，运用迁移与潜移律和整体关联效应，增强高职英语生态教学的活力和合力。高职英语生态系统进行着智能、物质、能量、信息、人才和价值迁移和潜移，这些智能流、物质流、能量流、信息流、人才流和价值流等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相互依存、整体关联，正向汇集给高职英语生态教学带来活力，进而形成合力，推进高职英语教学目标实现。例如，随着高职学生英语口笔头能力提高，在未来职场语言智慧也在不断提升，师生参与高职英语教学活动积极性不断提高，高职英语生态教学的活力和合力将持续稳定增强。反之，高职英语教育的智能流、物质流、能量流、信息流、人才流和价值流等不足或断流，高职英语教育生态系统将遭受破坏，师生参与高职英语教学活动积极性不高，会导致高职英语生态教学失去活力，也无法形成合力来推进高职英语教学目标达成。

第四，运用平衡与失调律、富集与减衰律和良性循环律，挖掘高职英语生态教学改革内驱动力。高职英语生态教育系统总体来说是处于失调状态，主要因为生态因子——高职学生英语基础薄弱，通常低于高职英语生态教学基本要求，而且英语学习的内驱动力和自主学习能力不强。要培养高职学生未来职场运用英语处理相关业务能力，需要高职师生立足现实，面向职场，改革教学内容和教与学方式，激发高职学生积极、主动参与口/笔头运用英语的教学活动，遵循高职英语教学中的富集与衰减律，逐步提高高职学生的英语学习兴趣和运用英语智慧，为未来就业竞争能力和可持续发展奠定坚实英语基础。同时，高职英语生态教学遵循高职英语习得规律和高职学生生理和心理节律机制，突出教学内容的实用性和针对性，培养学生实际运用语言的能力，创生教学动力的实践机制，使得高职英语教育生态系统达到良性循环。

4 结语

本课题组通过问卷和访谈，对目前高职英语教学动力现状作调查，发现高职英语教学动力相对不足，总体处于中等水平（均值为2.8108），其中，学生对高职英语的学习动力则更低（均值为2.4113）。高职英语教学动力是高效实现高职英语教学目标根本保证，激发和维系高职英语教学动力已成为当前高职英语教育面临主要问题。教育生态规律与原理可为激发和维持高职英语教学动力提供理论基础和实践依据：（1）运用教育生态位原理可把控高职英语教育生态位；（2）运用限制因子定律可廓清高职英语生态教学动力关键因子；（3）运用迁移与潜移律和整体关联效应，增强高职英语生态教学的活力和合力；（4）运用平衡与失调律、富集与减衰律和良性循环律，挖掘高职英语生态教学改革内驱动力。一旦高职英语教学动力被激发和维系，高职英语教育就会达成良性循环，在这个良性循环的高职英语教育生态系统中，智能、物质、能量、信息、人才和价值不断进行着迁移和潜移，教师通过高职英语生态教学不断实现人生价值，学生通过高职英语学习不断夯实语言基础，发展用英语处理未来岗位相关工作业务能力，高职英语教育教学质量将得到整体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