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见良静兄所示春水先生读《红楼梦》诗200余首,乃为诗人感而发之。《红楼梦》字字心血,书中人世,莫不慨叹。情同此心,心同此理,故诗人非有同情,不可为感时之作矣!而良静亦以所擅之艺,以诗入印。故以印解诗,诗以印传,两全其美,耳目一新。
明末清初学者周亮工在与印人黄济叔的信中,便借诗学之兴替而论印学之沿革,其谓:“此道与声诗同。宋、元无诗,至明而诗始可继唐。唐、宋、元无印章,至明而印章始可继汉。”是谓诗歌与篆刻之历史涵化一脉相承。今有春水先生作诗,良静为之篆刻,艺文流变,古今同契,其不类乎?
如上所言明人印章“始可继汉”,乃因汉代印学一如晋代书学,开宗立派,后世所范。故清人周铭在为周亮工《赖古堂印谱》 作序时曾谓:“论书法必宗锺、王,论印法必宗秦、汉。学书者不宗锺、王,非佻则野;学印者不宗秦、汉,非俗则诬。”
良静既变秦汉古法,兼融清人印风,以律动变沉稳,以飘逸兼古拙,不斤斤于模拟之工,而放任刀笔之流畅使转,乐得金石之醇道雅味,故能独出机杼,尽显胸襟。
印章一艺,于方寸之间,见气象万千。《尚书》云:“诗言志,歌永言。”《庄子》亦云:“诗以道志。”印为心迹,诗为心声,其如是哉!
吴鹏(贵州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南京艺术学院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