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形态补充性货币在中国的发展

蒋海曦

摘要：随着互联网的兴起和发展，虚拟形态的补充性货币在中国也日渐发展壮大。虚拟形态的补充性货币主要包括虚拟社区货币、信用支付手段和密码支付手段三类，这三类虚拟形态的补充性货币，作为新兴事物在经济社会生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由于它的风险性，与其他国家相对宽松的监管政策不同，中国政府先后颁布了若干法令限制和严控进入中国金融市场的虚拟形态补充性货币，这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碍了其在中国的快速发展。但是，虚拟形态补充性货币的发展趋势不可逆转，这是当代中国实现现代化目标不可缺少的一环。虚拟社区货币在中国的发展存在着较大的障碍，不仅是因为其内在的缺陷，也存在着国家宏观制度环境等限制因素，这些因素注定了虚拟社区货币只能是初级虚拟形态的补充性货币，对中国金融市场的影响很有限。

关键词：补充性货币;虚拟形态;互联网;加密技术

一、虚拟社区货币

虚拟社区货币是指限于网络社区用户之间、用于虚拟或实物交易的各类初级虚拟化的票证、票券等。虚拟社区货币由网络社区内的指定机构和网络单位（如网络社区、网络公司等）发行，仅限于特定区域内网络社区成员之间的交易使用。在特定的区域范围内，虚拟社区货币具有与法定货币等同的购买力，既可以在网络虚拟社区范围内使用，也可以在网络社区成员之间进行流转，还可以在网络社区用户所在的实体社区范围内使用。随着虚拟社区货币的不断扩张和发展，虚拟社区货币的使用范围也逐渐脱离虚拟空间。它既可以用于购买虚拟商品和增值服务，也可以用于购买实物商品和劳务服务。

虚拟社区货币在中国的实践历史虽然较短，但发展速度很快。在2000年，中文利网（China Bonus.com）为提升用户注册人数和使用量，向注册的用户赠送消费积分。当积分累计到一定数量，用户就可获得能在该网站上进行消费支付的“虚拟通用货币”。这种“虚拟通用货币”就是中国虚拟社区货币的最早雏形。短短几年间，中国的虚拟社区货币不断以新的形态涌现，不胜枚举。2002年5月，腾讯公司推出的QQ币标志着虚拟社区货币的正式崛起。QQ币实际上是一种统计代码，用户可以通过向腾讯公司购买QQ币获得腾讯公司的各种网络虚拟周边和增值服务，包括QQ秀、QQ空间装扮、附属QQ游戏、QQ宠物、QQ皮肤、炫彩表情、超级会员、聊天室、QQ俱乐部以及钻石贵族身份等虚拟产品，还可以通过第三方平台交易周边实物商品。此外，QQ币与法定货币可以通过第三方平台实现双向兑换，QQ币也支持网络成员之间的相互赠送和相互交易。由于中国的腾讯用户数量庞大，QQ币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中国最流行且影响力最大的虚拟社区货币。迄今为止，在中国的虚拟网络社区中发行或使用的虚拟社区货币已经超过几千种，名称、形态和运行方法都有些许差异。其中，影响力较大、受众较广、信用度较高的虚拟社区货币主要有QQ币、U币、百度币和POPO币等。这些虚拟社区货币之所以影响力较大，主要还是由于其所在的虚拟社区网站历史较长、规模较大、用户较多、口碑较好。如QQ币所在的腾讯网站，U币所在的新浪网站，百度币所在的百度网站，POPO币所在的网易网站，这些都是中国相当知名的虚拟网络社区。

虚拟社区货币能使社区内成员之间的交易更加快捷方便，也能帮助其发行者锁定用户，扩大市场份额和知名度。实际上，虚拟社区货币本身就附加着虚拟社区或网络企业的品牌价值，因此，虚拟社区货币的流通性越高，使用范围越广，发行者的影响力和品牌效应就越大。此外，虚拟社区货币仍然是以法定货币为价值尺度，用户要获得虚拟社区货币，必须先用法定货币兑换和购买才能使用。因此，为了防止虚拟社区货币的滥用，中国政府对虚拟社区货币的发行和流通予以了严格的限制和管理。从2007年2月开始，中国相关政府和金融机构先后下发了限制虚拟社区货币发行、倒卖等行为的文件和法令，并明确规定了虚拟社区货币的使用范围和约束条件，所有有关虚拟社区货币的经营活动必须经过国家有关部门批准方可运行。

二、信用支付手段

信用支付手段是指以网络为平台、定期清算、有规则的信用记录系统，包括时间货币、易贷记账、互助信贷以及各类以信用为支付基础的全球地区交易系统。较之虚拟社区货币，信用支付手段的特点是使用范围更广，表现形式更灵活多样，涉及的使用领域更大，且更具有提升社会福利的互助性质。

信用支付手段属于虚拟形态补充性货币向高级发展阶段过渡的补充性货币类型，较之虚拟社区货币更为优化。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笔者所指的信用支付手段与一般意义上的电子货币支付方式有着本质上的不同。电子货币实际上是法定货币的电子支付形式，是以个人的信用为基础，对法定货币的提前透支。这里提及的信用支付手段，是以虚拟形态存在的，且其支付的交易媒介不是法定貨币而是补充性货币。同时，信用支付手段已经具有独立的价值尺度，开始逐渐脱离法定货币的价值基础，更具有独立性和非依赖性。信用支付手段在中国的发展历史较短，其实践案例也较少，属于新兴的补充性货币形式。现今，虽然有一些地区开始尝试运行信用支付手段，但也都局限在小范围的试点中，并未过多地推广和普及。同时，由于中国政府对于以网络为平台进行交易的虚拟社区货币监管很严，也影响了信用支付手段在中国的顺利发展。因此信用支付手段在中国的扩张和完善还有待时日。2000年以来，随着虚拟社区货币在中国的兴起，信用支付手段也随之悄然产生。“时间银行”则是信用支付手段的主要表现形式之一。2003年，中国一些城市的社区内部开始出现“时间银行”，支持社区内部成员对“时间货币”进行存取、记录、消费、管理和流转等一系列的交易活动。例如，2003年3月，重庆沙坪坝区天星桥小正街社区创立了社区“时间银行”，建立了较完善的“时间银行储蓄”及“时间银行操作”等相关制度，并向客户发行了用于储蓄和积累“时间货币”的“爱心储蓄卡”。“时间银行”以信用为基础，促进了当地社区成员间使用“时间货币”进行互助共赢式交易的积极性，也为当地社区营造了和谐友好的生活环境和氛围，受到人们的一致好评。

此外，中国一些地区的农村社区还流行着一种观念上的“信用券证”。这种信用券证类似于工分制的分配制度，是以农民劳动量的多少，换取这种观念上的“劳动券”，并用于替代法定货币在当地社区范围内充当支付工具。这种劳动券并不实际存在，只是根据农民劳动的时间长短、劳动量的多少进行观念上的记录。农民可以使用这种观念上的劳动券，在农村当地社区范围内换取相应的实物商品或者服务。与城市社区不同的是，农村社区的成员绝大部分都是亲属关系，因此，从本质上来说，农村社区是以族缘、地缘和血缘关系为基础形成的一种特殊的社会结构。在这个社会结构内，成员之间的关系更为亲密，交往更为频繁，信任度更高。因此，这种建立在天然的亲情、人情、友情基础上的信用“支付”网络关系，是一种宝贵的社会资本，更容易被广泛接受和扩散，完全能够替代法定货币在农村范围内充当交易媒介和支付工具，也更能体现出以信用为基础、具有中国特色的互惠互助经济在中国农村社区顺利运行的优越性。

三、密码支付手段

密码支付手段是具有独立价值尺度、以区块链或超区块链技术为支持的无缝数字化智能支付系统。这种支付系统以密码学为理论基础，虚拟网络平台为载体，以去中心化和实名制为手段，具有高度的安全性、保密性、规则性、动态性、权限性和单操作性。密码支付手段属于高级发展阶段的虚拟补充性货币，在发达国家尚处于探索和实践阶段，在中国则是刚刚起步，且存在着很多技术和制度上的问题和障碍有待解决。

当前，密码支付手段最典型的一种表现形式是加密数字货币。加密数字货币建立在非对称密码学（又称公钥密码学）基础上，它与对称密码学主要的区别在于公钥密码学加密和解密采用不同的密钥。为实现保密通信，信息接收者（如Bob）对外公开了一个可用于加密的密钥（即公钥），信息发送者（如Alice、Oscar、Eve等人）通过公钥加密信息，传给Bob。而Bob通过与该公钥匹配的保密密钥（称为私钥）解密，而攻击者仅通过公钥无法实现解密。因此，非对称密码学类似邮件系统，只要知道邮箱地址（公钥），人人都可以往邮箱里发送信息，而只有拥有邮箱钥匙（私钥）才能打开邮箱阅读消息（解密信息），如图1所示。

为防止他人解密，Bob绝不能将私钥泄露至任何三方，因此，私钥可作为Bob的身份标识凭据，通过数字签名技术可让任何用户在不知道私钥的前提下不仅确定消息是否一定来自Bob，还可验证消息是否被他人篡改。网上银行是非对称密码学成功应用的一个例子。

网上银行的Ukey（U盾），是一个包含私钥的电子芯片，可独立进行加解密及签名等操作，通过私钥永出不Ukey的设计原则保证交易的安全，即银行、用户、计算机系统均不知道私钥。因此即使在受到计算机病毒、木马甚至银行内部人员对信息的攻击情况下，均无法通过伪造Ukey电子签名方式窃取用户存款。除网上银行外，非对称密码学在电子政务、军队及加密货币中有广泛的应用。

目前，具备实用性的非对称加密算法只有三种类型： RSA加密算法①、离散对数密码学（主要包含基于离散对数的DH密钥交换协议② 和DSA数字签名协议③ 等）和椭圆曲线密码学④（ECC，Elliptic curve cryptography）三种类型。为了比较加密算法的优劣，常采用“安全等级”的概念。若算法的安全等级为n，表明目前已知最有效率的黑客攻击需要进行2n次才能计算出该算法的私钥，三类算法的安全等级如表1所示。可见，在实用非对称密码学中，ECC具有每位最高强度的安全等级。在同样安全等级条件下，ECC的密钥更短，可显著提高计算机处理速度和节省网络开销。因此，近10余年来ECC受到了国内外研究人员的广泛重视，并得到了快速发展，已逐步取代了RSA及离散对数公钥体系，被广泛运用在无线通信、蓝牙、智能卡、电子身份证、电子商务、电子政务、网上银行等领域。

四、比特币的运用与管理

比特币的构想和建立最初是由中本聪提出的，它是一种基于分布式P2P形式的加密数字货币⑤。这种货币实现无中心节点，采用分布管理协议确认和记录交易，任何节点可随时加入或退出网络，网络包括全功能节点和轻量级节点两类。全功能节点，根据本地保存的区块链副本，验证交易是否合规;轻量级节点，发起交易请求时，需要向全功能节点发送查询区块链的请求，验证交易是否合规。

比特币采用的椭圆曲线为SEC小组的secp256k1曲线，其相关的参数如表2所示。

因此，椭圆曲线E可表示为E∶y2=x3+7，用户私钥d的取值密钥空间接近2256个（1<d<n），在已知公钥的前提下计算私钥的搜索空间约为2128。私钥是用户身份的唯一标志，没有私钥将无法使用比特币。在2013年，一个用户由于失去私钥导致7500个比特币丢失，当时价值约为750万美元⑥。

对于有发行机构、有中心服务节点网络的数字货币，货币的发行非常简单。通过生成唯一的发行码，发行机构及相关监督机构在使用自己的私钥的基础上签名获得。交易者通过查询生成码、下载发行机构和相关监督机构的公钥即可验证发行是否有效，相关运行过程如图2所示。

然而，对于比特币这类无发行机构、无中心服务节点的对等网络，新货币的诞生通过“挖矿”得到。“挖矿”是求得事先定义好的一个数学问题的一个解的过程。该数学问题求解过程很漫长，但验证却可瞬间完成。当获得了一个相关的解，该节点新获得的解及相关信息签名就建立一个块（block），并全网广播，所有的其它节点将会验证获得的解是否成立、该解是否被其他“矿工”事先发现。若解成立且未被其他“矿工”事先发现，则新的比特币诞生，如图3所示，其中Hash代表散列函数。

为防止某些节点在收到验证成功后剽窃他人的劳动成果，比特币网络中全功能节点将扮演分布式“时间戳服务器”角色，提供時间证明，保障解的第一时间发现者获得奖赏的比特币。可见，与有中心节点、有发行机构的数字货币发行方式相比，比特币的“数学方程”扮演了“发行机构”的角色，全功能节点扮演了分布式可信中心节点的角色。节点通过验证解的正常性确定及检查时间戳，即可确定货币发行的有效性。

加密数字货币交易过程相对简单，只需一方通过签名将数字货币转至另一方即可，对于比特币，签名算法采用ECDSA。例如Alice要转一个比特币给Bob，具体流程如图4所示。

（1）比特币地址生成。比特币的地址生成采用两个散列函数SHA256和RIPEMD-160对公钥T求散列生成，如式（1）、（2）所示。

HASH160=RIPEMD160[SHA256（T）]  （1）

Address=base58（0x00||HASH160|||SHA256（SHA256（0x00||HASH160））/2224|）（2）

其中base58为二进制到文本的转化函数，|x/2224|代表取x的前224位。可见，Bob的比特币地址只与公钥相关，通过公钥可迅速计算出Bob的地址。由于散列函数的单向性，只知道地址不能反求出Bob的公钥，需要在网上查询或向Bob发送消息询问。

（2）交易消息生成。为保障区块链（block chain）的完整性，散列函数的输入除了包含Bob的比特币地址及Alice附加的交易消息外，还包括前一个区块（block）。接下来，Alice将利用自己的私钥签名，并附在区块（block）后面，形成区块链（block chain）中的新的block，并链在原区块链的最后。因此，若攻击者试图修改区块链的任意交易历史，将导致完整性验证和签名验证无法通过。具体运行机制如图5所示。

（3）全网广播交易。交易需要当Alice签名将比特币转至Bob时，Alice就失去了对比特币的所有权，该比特币只有通过Bob的签名才能发生转移。然而，Alice可同时和Bob与Eve签名，即可能存立“重复使用”问题。对于有中心节点的网络，可通过中心节点再次签名实现交易的不可逆性。而对于比特币这种分布式网络，通过全网广播的方式验证Alice是否已经事先将该比特币花掉。若已经事先花掉该比特币，Bob及相关全功能节点将收到Alice花掉该比特币的区块链，并根据签名所有全功能节点均可验证证据的正确性。因此，在比特币网络中，分布式全能节点扮演着交易中心的角色。

由此可见，比特币等加密数字货币能利用分布式数据库确保交易各个环节的安全性和稳定性。同时，比特币在全球的总量只有2100万个，具有稀缺性。因此，比特币自问世后立即受到人们的关注，迅速在全球范围内扩散开来。相较于其他国家来说，比特币在中国全面运行的时间较晚，但发展速度却更为迅猛。2013年10月，比特币在中国市场正式投入使用，立刻得到众多线上和线下零售商家的青睐和追捧。许多投资者和投机者也对比特币在中国的发展潜力持乐观预期，不断增加对比特币的资金投入和交易频率。2013年11月19日，比特币与人民币的兑换率高达1∶8000，创历史新高。比特币在中国的爆发式盛行，引起了中央政府及相关金融部门的高度重视。2013年12月5日，中央政府相关金融部门联同中国人民银行正式颁布了《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明令禁止各级金融和支付机构开展与比特币相关的一切业务，包括登记、交易、支付、清算、抵押、结算等服务。在政府的行政管控下，从2014年初起中国国内的比特币价格就一路走低，至2015年8月，比特币与人民币的兑换率已经下降至1∶1700。由于国内政策的约束，各级金融机构和第三方交易支付平台也陆续封闭了比特币的交易窗口，比特币与人民币的兑换难度和成本也逐渐增加，比特币在中国的进一步发展遭遇较大阻碍⑦。

从宏观条件来看，很多发达国家对比特币的管制较为宽松开放，如美国、欧盟等已承认了比特币的合法地位。伴随着经济全球化趋势的影响，这些西方国家对比特币的支持和鼓励将带动其他国家逐渐转变对比特币原本持有的谨慎和怀疑态度。虽然中国政府在目前尚未放宽对比特币的管制条件，但曾经也允许比特币作为一种商品通过比特币交易平台进行合法交易和投资。从微观条件来看，比特币在中国发展的基础条件较好，比特币的投资者对比特币的投资热情较大，尽管近几年比特币的价格存在较大的波动趋势，但比特币在中国的历史交易量一直居高不下，占据了全球比特币交易总量的60—70%以上。2017年3月9日，比特币在中国比特币交易平台上的最新均价依然高达7600元左右。2017年8月9日，1个比特币在中国的最新兑换价格已经高达23436.7元人民幣，再创历史新高。这些惊人的历史数据充分说明，比特币在全球的影响力在飞速提升，国际市场上对比特币的需求十分旺盛，未来比特币在全球的发展趋势势不可挡。

比特币之类的虚拟形态补充性货币具有比一般性金融工具更强的变现能力和适用范围，可以超越国界限制，实现全球范围内的流通。因此，中国政府也高度关注比特币的未来发展，并于2017年2月正式宣布成立数字货币研究所，由央行发行中国法定数字货币。中国法定数字货币的发行，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比特币类虚拟形态补充性货币的重要作用和地位，也间接地肯定了比特币类虚拟形态补充性货币在中国具有强大发展潜力的事实。

注释：

① Ronald L. Rivest， Adi Shamir， and Leonard Adleman， A Method for Obtaining Digital Signatures and Public-Key Cryptosystems， Communications of the ACM， 1978， 21（2）， pp.120-126.

② Whitfield Diffie， Paul C. Oorschot， and Michael J. Wiener， Authentication and Authenticated Key Exchanges， Designs， Codes and Cryptography， 1992， 2（2）， pp.107-125.

③ Taher Elgamal， A Public Key Cryptosystem and a Signature Scheme Based on Discrete Logarithms， IEEE Tr-ansactions on Information Theory， 1985， 31（4）， pp.469-472.

④ Neal Koblitz， Alfred Menezes， and Scott Vanstone， The State of Elliptic Curve Cryptography， Towards a Quarter-Century of Public Key Cryptography， Springer US， 2000，

pp.103-123.

⑤ Satoshi Nakamoto， Bitcoin： A Peer-to-Peer Electronic Cash System， Satoshi Nakamoto， October 31， 2008.

⑥ Man Throws Away 7，500 Bitcoins， Now Worth $7.5 Million， CBS DC， 29 November， 2013.

⑦ 范建军：《转型期我国在货币和货币政策领域的一些认识误区》，《理论学刊》2017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