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中的汉字之美——小满

◇陈熙

二十四节气中的小满，绝对是一个充满哲理和富有希望的节气。

小满的意思是：万物小得盈满。“小”字的甲骨文是三个小点，像尘沙等小物体的形状，后来引申为微小的意思，和“大”相对。“满”是一个形声字，三点水是它的形旁，表示它和水有关，右边的“”字是它的声旁，“满”的本义为水盈满。

在我国处处讲求谦虚的传统文化中，“满”这个字算不得好字。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满盛到极致就会招致亏损。明白这个道理之后，我们的先人便处处谦虚谨慎，时时告诫自己不可自满。连孔夫子也是如此。有一次孔子和弟子到鲁桓公的庙里参观，看到欹器，大家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后来守庙的人告诉他们这是一种盛水器。没有水时欹器会倾斜在一边，水注满时就会翻倒，只有把水放到一半的时候它才会正直立住。君王把它放在屋子里以此警诫自己不要自满，为人处世要中正平和。孔子听后非常感慨，也借此机会教育弟子要谦虚处世。

在二十四节气的命名上也有一个特别有趣的现象，有小暑、大暑，小雪、大雪，小寒、大寒，有小满但唯独缺少大满。小满可以有，但是大满却要不得。我们的祖先为什么要有“小满”呢？

小满时节正是夏季收获的农作物籽粒开始灌浆的时候，但还只是小满，未大满。这个时节庄稼人看到微微鼓起的谷穗就憧憬着夏收的殷实。小满，代表的是希望，它既是对农作物生长状态的描绘，更是人们辛勤耕耘后期待收获的心境流露。

小满到来的时候，民间还有一个习俗——吃苦菜。小满吃“苦”意味深长，“满”是充盈到极致的状态。而小满却满而不损，满而不盈，满而不溢。这个吃苦菜的习俗就是农人在提醒自己：有了收获的希望，但还需继续努力施肥除草，才会在收获的季节获得大丰收。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吃苦与欹器的作用可谓异曲同工、殊途同归。小满，这个充满汉字之美的节气，褪去稚嫩，小得盈满，但未来还有更多的期许。于万物，小满刚刚好。于人生，小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