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苍赐予的园地里(外一篇)
——走近王志泓先生艺术人生

2018-01-25 10:44王德炯
壹读 2018年12期
关键词:迪庆茶马丽江

王德炯

大凡自学成才之人,其背后都有一段鲜为人知的坎坷经历。王志泓先生也不另外,年逾花甲的他,虽然已成为在多种艺术领域均有建树的名家和领军人物,但与真正意义上的学院派是并无缘份的,他的童年、少年时代,和丽江大研古城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在校园书声的时光交替中,还要为父母、家庭的生活压力分担忧愁。他与同伴一起打过柴禾、割过马草、做过临时工。好在称之“城不城、乡不乡”的大研古城,自古就有“天雨流芳”(读书去吧)的文化传统,自身又受书香世家的渗透和影响,因而从小就对读书、多读书、读好书有一份几乎与生俱来的内心情感。这种情感一直引导着他,并成为至今依然飘扬在他灵魂高地上的一面旗帜。

他早年仅学完初等教育,中途辍学跻身社会,但“别无所好,唯嗜书如命”之痴心,却从未因时过境迁而有过丝毫改变。参加工作了,几十元一个月的工资,除了留足基本伙食费,全都投在了购买自己喜爱的各类书籍、文房四宝上。那时的买书无法“显摆”,因为大家都在为一求温饱而疲于奔命,那时的读书需要有“从海绵里挤出水”的欲望与勇气——一个与读书结下了不解之缘的人,必然也是一个与书山为伍、学海为伴的不离不弃之人。他在自幼喜欢唐诗宋词的基础上,一有暇就会随手翻出《唐诗三百首》《赤壁赋》《出师表》《楚辞》《离骚》等国学经典,默念、默背、默写起来。在已成地方工业文化遗产的永胜瓷厂这一领地上,有两件事情至今让他难以忘怀,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一件事情是在1962年,他画了一幅《嫦娥奔月》,被厂方一眼看中,遂调至绘画设计室,成为步入艺术殿堂的转机。另一个事情是在20世纪70年代,他在做一个瓷器大花瓶的设计现场镜头,被嘉奖载于《云南日报》,并冠以“老艺人”之称。两件事情看似平常,对他个人而言却是两次不小的震动。从第一件事情之后,他开始了从工笔线描、粉彩起步的绘图设计;从第二件事情之后,他把大量时间花在了临帖摹写上。他在厂里的斗室,也渐渐变成了挥毫泼墨、宣纸飞舞的艺术小天地。已被省级媒体冠以“老艺人”的他,在“几亿人民搞饭吃”的年代里,依然过得清苦、酸涩,依然日复一日为一求温饱而疲于奔命,但也从中感受到了苦中有乐、苦得其所的几分满足与庆幸,因为他在“劳其筋骨、苦其心智”的不断体验中,收获了情感的丰饶、内心的富足。

是改革开放的春风化雨,一次又一次圆了他青春年少时的艺术之梦。1989年他毅然学完哈尔滨黑龙江大学中文函授,圆了幼年心愿,赢得中年充实;1992年他进入河南书法函授研修班,深得周俊杰先生点拨指迷。当然,他的书法之所以能有成就,给他帮助的名师,远不止一人。他对作品讲求的空灵而深远的情韵,恬静而秀美的意境,对作品追求的精、气、神、骨(即从帖中得气,又以碑中求骨),从未离开过对《秦篆》《汉隶》《魏碑》《唐楷》的临帖深研,从未离开过对王羲之、孙过庭、颜真卿、苏东坡、张瑞图、王铎、黄道周等大师的日夕揣摸、心领神会。如果说,他在1989年之前的摸爬滚打,只算是练功打基础的探索积累阶段的话,那么从1989——2010年的起航扬帆,无疑就是步入了一条漫长的趋于不断成长成熟的学海深造之路。在这条路上,他又整整行进了二十一个春夏秋冬。人们只知道现在的他已学有所成、硕果累累,已是蜚声省内外的书法名家,丽江市美术、书法界的领军人物,却很少有人知道他在艺术考古、书画鉴定、美术设计、诗词楹联、文史学术等领域的建树与发展、造诣与水准。对他来说,用得上“功夫在书画外”这句话,因为只有慕名走近他书法人生及其背后之时,才又发现他身上多才、多艺、多彩的另一面。

(一)诗联双璧:并非浪得虚名的“中华诗人”

他号玉龙子,书斋号附廓精舍,曾任丽江博物馆副馆长,云南省书法家协会理事,云南省诗词学会、云南南学暨诗词研究会会员,1997年被聘为菲律宾“中华逸吟神墨研究会顾问”,“全球汉诗学会会员”;他还任丽江市美术、书法、摄影家协会主席,丽江古城画院顾问,古城区文联顾问,玉龙县老干部书法协会顾问。他以书法“亮剑”,又以诗词、楹联“磨剑”。他的诗词、楹联,常与书法艺术珠联璧合、融合贯通。

——1995年10月,时任国务院代总理的朱熔基一行兴致勃勃游览了玉龙山景区,并在与外国游客的亲切交谈中留下了“朱代总理手指雪山笑”(他手一指,连日因阴天不见真容的雪山立马云开雾散)的佳话。有感于此,王志泓先生难耐心头的激动,挥毫泼墨自撰联曰:“雪岳堂堂,夕闻廉吏贪官鉴开合;玉泉汩汩,今见春晴夏阴分浊清,”并在《丽江日报》上刊发。

——他曾获“深爱祖国纪念邓小平诞辰105周年全国书画大赛百强艺术家”称号,其参赛作品源自于自撰并书写的114字长联,深得评委赏识;其中的“莫遮晁采白虹上,应铸丰碑红日间”之对句,则以“联眼”的出彩折服了大赛评委。

——一个从筹备到结束历时一年多的“丽江、凤凰双城水墨书画展”,在杨一奔副市长的关心、支持与直接过问下办得很成功。在湖南凤凰书画联系开幕式上,他以自撰联“大海掬来黄永玉,高山巡出沈从文”的八尺榜书相赠,在丽江、凤凰两地同行中受到好评。

——2007年3月,纳西族人民的好儿子、原云南省省长和志强在昆明病逝,4月1日,和志强英灵回归故里,安放在古城黑龙潭象山脚下苍松翠柏之中。在举行和志强省长纪念馆开馆仪式之时,他自撰并书写了纪念联曰:“海棠灿兮,山茶熳兮,问何处招魂,润物无声滇南地;文笔耸耶,大研溶耶,着几时挥翰,凌煙有象赤县天。”其联及书法被纪念馆永久珍藏。

他为丽江景观风物的题赠联也不少,如石鼓景观题赠联:“石鼓闻天,龙泉泻地;雪山蕴玉,丽水流金。”丽江古城景观题赠联:“天边雪映湖山色,城里水流唐宋声。”

2010年为丽江市首届春节联欢会撰写楹联:“东来紫气吟飞雪,南现彩云醉踏歌。”

2009年10月,为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了经国家相关权威机构组织精选的《中华六十年诗人大典》(上、下卷,周笃文、黄君主编),他有五首诗被选入其中,并冠以“中华诗人王志泓”。现将其抄录如下,以飨读者。

泼水节

疑翻三江倾傣乡,漫天飞泻看银河。

雀屏象鼓动春色,雾鬓羽衣嬉绿波。

此曲方穷彼曲起,一舞引兴众舞和。

百年沧桑堪相慰,南现彩云醉踏歌。

瞻保山滇西抗战遗址

并祭国殇公墓

风起怒江浪滔天,野人山铸戴安澜。

国殇香霭和松直,犹教留心类小泉。

井岗山

这是中华第一山,杜鹃血沃艳阳天。

山横水纵开疑路,不世功垂颂滇滇。

川南瞻吴玉章故居

到目前止,他有数十首诗词分别发表于《云南诗词》、云南南社诗词刊物、以及《丽江日报》《玉泉二十年》等刊物上;总共辑得自撰诗词百余首,自撰楹联百余对。

(二)考古、文史:拓一片纵横驰骋的新天地

走近他的“附廓精舍”书斋,天上地下几乎塞满了未来得及重新疏理的各种书籍,以及成堆用袋子扎好的书法作品及备用宣纸。他自称“家藏万卷”,的确不假。仅粗略分类的就有典籍文献类、哲学类、学术类、书法理论类、历史文化类等几大类,大部头藏书包括《资治通鉴》《诗经》《后汉书》《宋史》《全唐史》《词综》《历代诗论》《书论》《中国历代书法论文》《现代书法论文》等等。他搬过两次家,一次是从百岁坊的“听水轩”搬到下八河庭院的“大研精舍”,第二次是从下八河庭院的“大研精舍”搬到长水路一侧的“附廓精舍”。两次搬家,每次都用“130”汽车装拉了数次。看着他上下车时的成车用纸箱装的书,成堆用袋子装的书法宣纸,一些友邻戏称他是“孔夫子搬家”。应当说,他数十年的“万卷藏书”不是做秀,也不是硬充“圣人”——这些藏书对他的考古、文史等领域的探索研究是起到了极其重要作用的。

曾为丽江博物馆馆员、副馆长的他,因工作之需而参加了不少艺术考古、文史学术方面的重大活动。如对丽江历代书画藏品的造册分类、鉴定归档,对古建筑、出土文物的文字说明、登记收藏以及对相关文物遗址的实地调查等等。他撰写的《丽江白沙壁画可拆被墙恢复工程》一文,被刊载于《云南文史》总21期;他撰写的《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碑》《红军长征过丽江纪念碑》《石鼓碑》《丽江解放纪念碑》等文,被载入《云南百年名碑》(专集);他于1994年初撰写的《纳西族与滇藏贸易古道》一文,被载入《南方丝绸之路文化论文集》一书;他相携云南省文物考古专家杨天佑(已故)等在1992年实地考察了丽江金沙江花英岩画,其所获图文信息资料,被载入《中国岩画·云南分册》,其所撰写的《中国岩画·丽江金沙江岩画》一文,亦被载入《中国文物报》;他撰写的“城依水存,水随城在”为主轴的《中国·丽江概论》相关文字,被载入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古城申报文本,他独自撰写的《丽江县志·文物志》,被分别载入丽江地方志及相关图书;他撰写的《文物东巴文及其书法艺术比较研究》《明清丽江书法史略》等文,被分别载入国家和省内的相关专业报刊、杂志上;他撰写的《文物撷英》《中国·丽江》《丽江纳西古乐》等电视解说词,同电视专题片一道在丽江电视台播出。

具有多方面深厚艺术功力的他,又有以绘画艺术“出道”,以书法艺术“举重”的显著特点——在每一件书法作品的成功问世之前,他总是举轻若重、认真严谨,在每一件书法作品的成功问世之后,他又总有一种举重若轻、如释负重之感。他把自己在几十年中养成的“渐悟”,逐渐积累演变为“顿悟”,把自己在几十年中形成的“艺术情结”,逐渐凝练演变为一种“文化自觉”,才让他用自己“数十年磨一剑”的书法奇致,为自己一生酷爱的艺术天地抹上了浓墨重彩之笔。

他的书法作品先后被刊载于《中国书法》《书法》《中国书法报》《书法导报》等,作品先后被银川书画院、扬州八怪纪念馆、遵义革命纪念馆、美国华盛顿美术馆等收藏;他的艺术简历及作品,先后入选《中国当代书法家辞典》《中国专家人名辞典》《中国名言书法大典》等,以及为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而出的《水墨云岭——云南当代书法名家精粹》(郭伟主编)等;云南省书法家协会、云南美术出版社还专门为他发行了《云南当代书法名家——王志泓》专辑。

他曾获云南省首届、六届“云南省人民政府文学艺术基金奖”,两次获云南省“彩云奖”,并获“云南统一战线纪念建国50周年庆澳门回归迎接新世纪书画赛事优秀组织者”奖。

他的作品获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书画展二等奖,全国巾帼杯书法友好赛二等奖;曾被中国书法家协会授予“中国书法家进万家活动先进个人”,还因参与撰写地震后丽江古城保护和建设方面论文,获云南省科技进步三等奖;他的作品入选第十一回中日自咏诗书展,第六回中日兰亭书法交流展,获韩国第五届清州直指世界文学书艺大展六届文学艺术基金奖,他的作品还先后流往台湾、香港,以及越南、柬浦寨、缅甸、日本、菲律宾、德国等展出和收藏。

他的作品入选由云南省文联主办、云南省书协承办的“纪念改革开放三十周年云南省首届书法提名展”,2010年5月,他把自己精心创作、一直珍藏的两件书法作品,交由云南省文联举办的抗旱救灾书画义卖拍卖会,以献爱心。

他个人荣获丽江县“96十佳知识份子”称号,获丽江地委、行署“申报世界遗产先进个人”称号,2008年8月,获丽江市委、市政府“宣传文化工作贡献奖”。

他在书法艺术上的不俗成就与发展,不但在省内外同行中、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同时也先后得到省内外书画名家、大家的肯定与好评。著名书法家李群杰、周凡,评其“云山翰墨、字如其人、冰雪聪明”,“笔力蒼劲、沉雄俊逸”;湖北省文联主席、大画家周韶华在对他书法赞赏有加之余,欣然为其题赠“高山流水”的字幅;有外地书画收藏家将手中藏品其所书屈原《离骚》47米长卷,特意作为文化礼物赠送给了国内著名国学大师、楚辞专家文怀沙,文怀沙精观细看,一时连称佳作,爱不释手;18米《春城赋》被省内收藏家高价收藏;《中国书法》《书法》杂志,《中国书画报》《书法导报》,中央电视台书法频道等,专题对他书法艺术作过推介,相关评委、专家称其书法“有廟堂之气”“空灵朴茂之气”;国内著名书画评论家、作家张瑞田到丽江考察时,曾在丽江宾馆对本土书画界人士脱口称道其书法艺术“丽江五百年来一人”。

对此评价,听来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但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角度看,则可反映出国内书画名家、大家们对祖国边陲少数民族艺术家的关注与厚爱、鼓励与鞭策。

一些熟悉他作品而初次谋面的中青年书画家则说,他的书法更像是一位年轻人的气场、神韵和律动交织的杰作。想不到见到的是一位已年逾花甲的长者,这说明了他的心态依然年轻、激情依旧未褪,说明了其作品本身所追求的摒弃陈腐、不落俗套。

对如何界定一位书画艺术家的成长、成熟这一问题上,他的头脑十分清晰、心智也十分豁达——何时何地,他都并没有陶醉于鲜花、掌声、红地毯,因为他深谙“书肇自然”之道,如唐·李阳冰《上采访李大夫书》所论:“于天地山川,得方圆流峙之常;于日月星辰,得经纬昭回之度;于云霞草木,得霏布荫曼之容;于衣冠文物,得揖让周旋之体;于须眉口鼻,得喜怒舒惨之分;于草鱼禽兽,得屈伸飞动之理;于骨角齿牙,得摆动咀嚼之势。随乎万变,任心所成,可谓通三才之品汇,备万物之情状矣。”纵观他的艺术人生,更能透视出其由“嗜书如命”到“书中自有黄金屋”的悟道:即“功夫在书外”的个性与悟道,无不是我们这个上下五千年文明国度里许多文人墨客演绎过的“奇招妙法”;历史上有人以坐禅悟世道,有人以武术套路悟学道,有人以棋艺悟两军对垒之道,有人以爱山乐水悟养身之道等等,他则以自然悟道,即从“师法自然”的艺术考古、书画鉴定、美术设计、文史学术中悟道,因而让书道得以不断从“渐悟”到“顿悟”的一次次裂变、转型与飞跃。他的才子气质、为文之魅,除了与生倶来的天资条件以外,更重要的是靠后天的勤奋与努力、修练与积累——这是他悟道过程中的重要因素之一;他由此岸到彼岸的理想,由目标到现实的渴求,则与他始终植根于脚下这片“世界三遗产”沃土的民族情结、文化情感密不可分。“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这句话,最能传达他的内心文化情感。

他常说,这是一片上苍赐予的园地,只有把握好自己的位置,老老实实不懈耕耘,才能有所收获;这是一片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的天地,只有扎扎实实不断努力,常怀一颗感恩之心,才能有所回报。他退休后的这么多年里,参与社会上的各种文化活动更趋频繁——他人退心不退,依然心系丽江的文化建设,情牵丽江书画界的团队建设、人才培养。他曾在原丽江地委书记段增庆、原丽江县宣传部长和承勇等领导支持下,动员李世宗、李植元、和石、王运恒、和善修、和瑞尧等一批本土文化名人,并特邀李群杰、郭伟等一批省内文化名人,统一理顺了丽江五大寺等一批风景名胜区楹联,也同时抢救了一批丽江由内而外看得见、摸得着的宝贵文化遗产;他曾在原丽江市委书记和自兴、市长王君正等领导支持下,对近年来加快城市化建设中新兴公园群落所需要的富有本土人文内涵的文字标识,进行了统一题刻;一些星级酒店、宾馆、客栈、也慕名抓他的“差”,请他题写店名或留下墨宝。面对此情此景,一位市领导幽默地感慨到:“不知从何时起,丽江满城刮的都是‘志泓风’。”

一朵花开不算春,万紫千红春满园。他对本土如王法、王化永、闵文新、袁茂康、袁文军、李克强、江勇、和志刚、赵一行、和耀荣、周振华、寸草、唐星生、和国强、和耀等等一大批优秀的中青年书法人才,总能从善于发现、积极培养入手,大胆起用、推荐、提拔他们,让他们在省内外各类重大赛事中登台亮相、一展风采,同时也鼓励他们在条件成熟时举办个人书画展、出个人作品集等。他为他们的成长鸣锣开道,为他们的进步鼓劲加油。在他们通住成才成功、迎来春华秋实的道路上,他愿做一块铺路石,愿做一架默默无闻的“人梯”。也许正是这种精神、人品,才让他在众多书法人当中一直拥有不错的口碑。

区内地势较为平缓,海拔在2800~3700m,最高山峰位于滩北雪峰东北的黑山,海拔3983m,相对高差较小,多在50~200m之间。区内的地貌主要由山体、剥蚀残山和河谷型小断陷盆地构成。在地貌分类学上属于剥蚀平原、丘陵、低山地貌类型,平缓地区多为可移动的沙丘。区内的山体多为长条带状NWW向展布,山体宽数百米至数千米。

他说,自己通过数十年努力,现在才真正从“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中开始悟出一点点中华博大精深的 “书法之道”,自己真正的艺术人生也才刚刚开始,然而岁月不饶人,想想自己已是年逾花甲的小翁,不觉间常常有种迟暮之感由心而生——有压力也是动力,现在一方面他把大多数精力都投入了个人创作中,尽量谢绝了一些不是很有必要的社会活动;另一方面,也最大限度处理好个人创作与社会担当之间的关系。他说,人越到晚年创作欲望就越强烈,对用笔、用墨章法、技法的精钻深研,对书法理论及其综合文化知识的精钻深研,都越来越像磁石般吸引着他。

对十多年前或两、三年前的作品、字幅,自己不满意的全部“召回”后进行“毁炉”,是他人求字的,他就给人重新认认真真写上一幅回赠。父老乡亲、亲朋好友喜欢书法前来求字的,他都欣然应允,从不讲什么条件,因为大家喜爱本身,就是对自己的最好回报。

由此让人联想到考量一个成熟艺术家的标准最关键的在于除了文品还应有人品,因为一位从真正意义上称得上德艺双馨的书法家,首先应当是一位大学问家——一位写着大写“人”字的大学问家。如不能以渊博的知识、精深的学问、大彻大悟的“文化自觉”作为其灵魂的支撑与动力,那么这样的艺术家至少是不能算成熟的,当然也谈不上成功;即使一时成功了,也是立而不久、行之不远的。文品、人品需要相得益彰、互为媲美,文品、人品需要提炼升华、缺一不可,惟其他对此深信不疑,他才形成了自己始终不渝的信仰、道德与力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个性与魅力。他在总结自己数十年艺术人生时,谈了自己的几点感悟:一是艺术没有传统就不能创新,艺术没有自己的语言就劳而无功;二是艺术家要有文化大视野、大区域情怀、大奉献精神。《易经》中的阴阳之说,贯穿天地万物。运用到书法艺术中,受用无穷。如矛盾、和谐,反正、奇险,左右、高低,揖让、争道,枯湿、浓淡,对立、统一,局部、整体,黑白、虚实比比皆是。阴阳不测,变化万端。无笔墨处有笔墨,有笔墨处无笔墨。这是艺术极致,也是人生哲理,大有学问;三是按孔子之说,我已入耳顺之年。书法艺术最忌老而走向保守,略有小成就患得患失。不要老把眼光放在后辈的稚嫩上而自我陶醉。在当今这个时代,在当今这个突飞猛进、千变万化的时代,不能不创新,不能不进取,否则很快就会被汹涌而来的艺术大潮淹没,年轻人很快就会超越而过。要有创作出“经世不朽”作品的雄才大略,要有生我育我这个时代的大气魄;四是有古才有新。历史是古,时代是新,昨天是古,今天是新。任何作者都离不开他所处那个时代的大环境。不能代表时代的作品,是苍白无力的。艺术不能刻意创作,要道法自然、天衣无缝;五是今日书坛,非常闹热。三日一展览,五日一研讨。像快餐一样,“三年成一书家”“五年成一大师”,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书法儿子”“书法孙子”充斥四方,甚而自为“角儿”出入艺术殿堂。书法最高奖、“兰亭奖”,每每评出的冠军,竟是临摹得惟妙惟肖的作品,流失了多少含金量,它的权威性,多被颠覆。

今天,时代在呼唤真正的钟王颜柳——自有面目、各领风骚的钟王颜柳。他十分欣赏宣科先生所说的“文化在于一个‘化’字”的观点,因为中华五千年文明文化本身就是从不断的碰撞、对接、融合、发展、变化中走过来的。

今天我们处在一个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时代,更要以“化”为己任,即在“化”中求变,求新——文化有雅、俗之分,但大雅中也会有大俗,大俗中也会有大雅;文化也有传统、现代之分,但传统的未必就是落后的,现代的未必就是先进的。诸如丽江本土历史上出现过的木氏六公,和氏三兄弟、杨庆远、杨鉴勤、杨卿之等,到后来的李群杰、周霖、周凡、和在瑞、周耀华等一大批名士、名家,他们对丽江本土文化的重大作用及其影响力,是并不会以时过境迁而有丝毫淡化的,反之不论对过去、现在和未来,只会放射出那种“小民族、大文化”的特质所决定了的难以磨灭的永恒华彩。

现在的他,已深感时间不够用,综合知识不够用,“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正不断回归到他每一天的议事日程中。他深信:在知识的历史长河里,可贵的不是吸取了多少,而是放进多少,哪怕仅是一滴,只要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在结束本文时,笔者也衷心祝福他今后能有更多的佳作问世,来回报他所一生挚爱的家乡故土、父老乡亲!

卡瓦格博之子——读杨增适先生散文手记

卡瓦格博是什么?是地球之奇观,大自然之杰作。卡瓦格博峰,为太子雪山主峰,藏区八大神山之首,处于世界自然遗产“三江并流”地区,海拔6740米,是云南省第一高峰,是全世界公认的最美丽的雪山,被誉为“雪山之神”。

卡瓦格博是什么?是云南藏区历史文化的温度与高度,魂魄与脊梁,是迪庆高原“香格里拉”和谐文化的标志性象征。近年来,我陆陆续续读到杨增适先生的三本散文集子,其中有《苍茫茶马道》《杨增适文集》两本,是由云南民族学会藏族研究会列入《卡瓦格博文库》系列丛书的,并另有《雪乡情韵》一本,是由丽江文化研究会、纳西文化研究会列入《丽江文化系列丛书》的。

在每次阅读后的不忍掩卷之余,我都会越来越发觉他这位“胸中有竹春秋茂,心底无私天地宽”的鹤阳赤子,从数十年青春无悔的迪庆高原走来,在千百年亘古不变的卡瓦格博神峰的注目礼中走来。他一路走来的足迹,镌刻在依然散发出青稞酒淳厚、酥油茶浓香的迪庆雪域高原之上。他与卡瓦格博,此生难舍难分。尽管岁月可以流逝,时光可以褪色,但卡瓦格博的冰清玉洁、神奇壮美,卡瓦格博的空灵深远、鲜活生动,依然在他作品的字里行间勃跃如初、熠熠生辉;他与卡瓦格博,痴情天地可鉴。数十年300多万字作品的披肝沥胆、披沙拣金,印证了迪庆州委原书记齐扎拉所称誉的他“完全是一个钟情于香格里拉文化的拼命三郎”,印证了鲁永明先生在为他《文集》序中所评价的他“是一位严肃勤奋的作家”,是迪庆雪域高原上人们“所熟悉和敬重的迪庆本土作家之一”。

他笔下的神奇土地、悠久历史、远古传说、厚重文化、优美故事、和谐环境、勤劳的人民、多彩的生活,无不以画卷、诗篇、美酒的滋养与温润,在感化、感动着他的每一位阅读者。虽说如今的杨增适先生已不再年轻,但他数十年如一日从苍茫茶马道浇育的高原情怀、大山精神,他数十年如一日在卡瓦格博神峰的注目礼中所浇育的生命与艺术之树常青的生机活力,依然在他“不见其人,先见其文,见了其人,文如其人”的每一本散文作品中,放射出独具雪域高原特色魅力的文学华彩。他与卡瓦格博,相交无畦田,相与如婴儿。他不愧为卡瓦格博之子,历经数十年卡瓦格博神峰注目礼中的“修炼”,他在“记住本来,开创未来”的大道上,带着三江风、茶马韵、雪乡情,向人们走来,向世界走去。

杨增适先生的《苍茫茶马道》一书,因被列入《卡瓦格博文库》丛书系列,而界定为是从藏学、民族学的视野研究云南藏族及其他民族关系的一种学术性丛书。这一界定自然有它自己的道理,但读后给我的感觉最好还是归类为历史文化散文比较准确,因为该书内容虽然也涉及学术命题的探讨,但书中的大部分篇章结构、语言风格、思想逻辑等仍然应归类于纪实性文学的基本构架。在这个意义上说,阅读者只有从文学审美、学术探讨并行不悖的两个层面去解析,才能发现《苍茫茶马道》一书的真正价值所在。

无庸讳言,茶马古道与云南藏区、茶马古道与迪庆高原,如同茶马古道与丽江一样,是一个博大精深、难以数尽的永恒话题。自2000年以来,我就开始关注茶马古道这一历史文化命题。我曾参与了原丽江大研镇人民政府组织的历时3年形成的《世界文化遗产丽江大研古城——连接滇川藏的茶马古道重镇研究报告》,并于2002年8月22日在北京工人文化宫召开的专题讨论会上,得到费孝通、任继愈、谢凝高等国内20多位顶尖级专家学者的一致通过;此后,我根据自己对一些相关当事人的实际调查,结合参考一些专家学者已正式出版的相关文献资料,先后写了10多篇有关茶马古道与丽江的文章。我自己对茶马古道的一些研究及活动参与,得益于丽江对茶马古道研究的大环境。一方面,茶马古道存在了上千年,但它从一个学术名词到实体名词的历史,却只有20多年:1990年夏秋之交,木霁弘教授等“六君子”踏上了千年古道,经3个月的实地踏访,在一年后《滇川藏“大三角”探秘》一书问世,第一次对千年古道有了“茶马古道”的正式命名,木霁弘教授也因此成为国内研究茶马古道的首席专家;另一方面,丽江对茶马古道的研究则一直走在全国的前列:从2002年“五一”黄金周原丽江大研镇人民政府在丽江古城推出的“茶马古道之旅——丽江古城民俗文化系列活动”算起,迄今也只有15年时间。在其间茶马古道研究之路上,虽有坎坎坷坷、起起落落、打打停停,但我们也高兴地看到,对弄清楚茶马古道与丽江关系,弄清楚茶马古道与云南藏区关系、茶马古道与滇川藏关系的相关研究,迄今也从未停止过。其间除召开了多次相关专题研讨会,有来自滇川藏及全国各地专家学者提交了数百篇论文外,2013年12月26—29日,茶马古道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滇川藏三省区联席会议在丽江召开,会议全票通过了茶马古道申遗的三省区《共同宣言》。其间的研究成果,除专门选编了国内外专家学者的《论文集》外,也不乏云南本土一批专家、学者、作家来自于古籍文献参考、田野调查等有关茶马古道文化的精品力作,如李旭所著的《藏客——茶马古道马帮生涯》、赵汉兴所著的《马帮走过天堂》、木祥所著的《丽江马帮》、夫巴所著的《马蹄踏出的辉煌》、杨杰宏所著的《龙蟠故事——茶马古道民族志》、马存兆编著的《茶马古道上远逝的铃声——云南马帮马锅头口述历史》、王文学主编的《茶马古道丽江雄风》、杨增适所著的《苍茫茶马道》等等,丽江日报也专门辟出栏目板块,集中火力打响了一场专门研究探讨茶马古道文化的“新闻战役”,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应当说,不论从茶马古道完整的学术理论构建看,还是从其系统的研究成果看,直至目前也只能说是仍然在路上,其系统研究仍然任重而道远。如果从业已取得的阶段性成果看,其中杨增适先生的《苍茫茶马道》一书,无论如何是值得一提的,因为该书确实以一种独特的历史文化视觉,为研究茶马古道与云南藏区——迪庆高原的关系,送来了一股清新之风,其一如齐扎拉在该书《序》中所言:“杨先生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迪庆人,但他常年生活在这片高原热土上,耳濡目染、潜移默化,古老的历史和日新月异的现实交叉融合的轨迹给予他不竭的创作灵感,这样写出来的古道,既有厚重的历史积淀,又能读出博大精邃的香格里拉文化内涵”。从该书的不仅具有文学作品的阅读性,又有不可多得的资料保存与参考价值看,可以说这也是一般文艺作品所不能企及的地方。

从该书的资料保存与参考价值看,正好与“茶马古道与丽江关系”的研究者们有了一个时间空间上的无缝对接:该书的三个板块分别为“艰苦途程”“马帮杂说”“古道新韵”,三个板块各有侧重,又浑然一体。从该书的既有宏大的叙事,又有微观实证的描述看,其资料性更显得深入浅出、不可多得,如“马帮杂说”中的马帮出行习俗、马语——人和骡马交流感情的特殊语言、马帮的信仰和崇拜、测天术与太阳月亮经、赶马调——赶马人的天才创作等,从许多细节观察揭示了马帮文化的内核精髓,还增添了一些过去鲜有人知的“牦牛帮”“毛驴帮”“羊帮”之说的新看点。从密如蛛网的茶马古道线路看,最重要、最为著名的要数滇藏线和川藏线,该书研究的对象正是滇藏线上的主干云南藏区迪庆一段,其整条线路连接的是西双版纳—思茅—普洱—大理—丽江—中甸—德钦—邦达—林芝—拉萨。我常常想到,研究这条滇藏线的人固然不少,但一些人容易过于笼统、以偏盖全,对整条线路缺乏全面系统的把握,尤其对线路主干迪庆一段知之甚少,因而对滇藏线古道难以形成系统化的阐释,无法给读者以整体完整的印象。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如果没有杨先生《苍茫茶马道》等一批学者、作家的著述列入《卡瓦格博文库》,来补上云南藏区——迪庆高原“这一课”的话,对整条茶马古道滇藏线历史文化的研究,就很可能出现从丽江之后就再也走不出去的“断层”现象。好在有类似杨先生这样一批堪称卡瓦格博之子的学者、作家,不但为连接茶马古道上迪庆高原补上了不可忽缺的“这一课”,而且也为云南藏学、民族学的建构与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从该书的文学审美价值看也并不逊色,看去严肃的史学命题因为有了文学语言的阐释而显得愈加鲜活与生动,其内容也因为赋予了“二度创作”的思维理念、情感视野,作品才有美感、悦感可言——作品也因为文学语言的洗练,地方特色的浓郁等而愈显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一面。全书既有历史的深度,又有时代的温度,既有文学的角度,又有文化的高度。不论写景、写物、写人、写事,还是对古遗址、古庙宇、古村古镇、古桥古路的考证等,作者都成竹在胸,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有道是“盘错深而文章生,阅历久而识力定”,该书所体现的千年古道的历史气场、文化脉动,一直在告诉人们:这是一条茶文化传播之道,一条连接国内最多的商贸之道,一条多元宗教和谐相处的精神纽带,一条多元民族共生共融的民族走廊,一条沟通中国与印度两大文明古国的文化桥梁,一条通向文明的历史之路,一条走向繁荣、富强、文明、和谐的未来之道。

杨先生的另一本《杨增适文集(纪实文学卷)》,也是属云南民族学会藏族研究委员会编入《卡瓦格博文库》的丛书之一。该书作为历史文化散文,自然离不开将历史的真实和文学的技巧有机结合,他反映重大历史事件的散文,严谨中不乏生动,理性中不乏激情,读来常让人有大气挥洒,势若奔江之感:如红军长征过迪庆,在他笔下流淌为一曲革命英雄主义、爱国主义的赞歌,当年红军将领贺龙赠送松赞林寺的“兴盛番族”锦幛,早已超越了时间空间的界线,不但成为如今中国军事博物馆的珍藏,也成为迪庆各族儿女心中最美好的珍藏;驼峰航线与飞虎队的那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地传奇,在他笔下鸣奏为中国抗战史、国际航空史上让人刻骨铭心、荡气回肠的千古绝唱,也为“血浴杜鹃祭忠魂”的中美友谊树起了一座高耸入云的丰碑;纳古战役与德钦和平解放,在他笔下通过对解放云南进程中一次以少胜多、速战速决的经典战例——纳西战役,给和平解放德钦县带来了新转机、打开了新局面的“深描”,反映了在新生人民政权历史条件下迅速形成的新型党群关系、军民关系,讴歌了共产党人为劳苦大众打天下、谋幸福的高尚情怀;东藏自治同盟的组建,在他笔下再现为以海正涛为代表的一批革命志士,在黑暗中追寻“井岗山的火种,延安窑洞的灯光”,在东部藏区率先燃起革命烈火的深情追述,让人在感佩不尽之余肃然起敬;迪庆军民支援和平解放西藏,在他笔下再现为一场人民战争之威力无穷的宏大历史场景,让人从中又一次领略了毛泽东主席关于“兵民是胜利之本”、“历史由人民所创造”这一颠扑不破真理的丰富内涵外延;滇藏公路的修筑,是一首“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的英雄壮歌;中日联合登山队攀登梅里雪山失利始末,是人类向大自然极限、人类体能极向发起的最大挑战,其事件虽终因至今无人能征服而告破,但依然体现了一种人类理想信仰追求之自古以来生生不灭的大无畏精神;滇茶入藏的历史,开辟了茶马古道的几多兴衰荣辱,谱写了茶马文化特有的精神气质与文化磁场;古道巨商邦达昌家族为代表的诸多马帮商号,则为茶马古道的通达三江、畅行天下注入了源源不断的生机活力;天主教在迪庆的传播,则体现了自古以来多种宗教、多元文化在迪庆雪域高原的和平共处、融合相处、共生共荣的“大香格里拉”文化襟怀。还有在他笔下如陆云鹤、海正涛、马铸材、夏瑚、陈纪、赖耀昌、钟秀生、斯那尼玛、噶达活佛等一大批曾为迪庆高原的进步与发展作出过杰出贡献的优秀人物群体,一个个从鲜活的历史深处走来,一个个从鲜活的文字丛林中走来,走向读者的视野,更走向读者的心灵。一个个人物背后的故事,在他灵姿摇曳的追述中知微见著,一个个人物的言行举止、道德情操,在他声色茂飞的回放中理实交彩。

总之,每读到他笔下的任何一个优秀人物的故事,都能给人以“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强大感染力,这种感染力的源头,首先来自于他对迪庆高原这片热土痴心不甘的挚爱与大爱,他在迪庆高原的数十年,做过教师,任过《迪庆州志》副主编、迪庆日报副刊特约编辑等,他数十年如一日行走在迪庆的高山峡谷、森林湖泊之间,也行走在迪庆各族儿女火热的生活与创造之间,当史志体例的逻辑思维,报纸副刊体裁的抽象思维,同时集中在一位少年时代就与文学结下了不解之缘,并此后随时有佳作活跃在省内外报刊杂志上的才子身上之时,他笔下的纪实散文集子该是一部怎样的史诗画卷?!这种感染力的源头,还来自于他作为一位历史文化学者、作家对博大精深、独具魅力的云南藏学、迪庆藏族等各兄弟民族历史文化的精准把握、深刻领会,也正因为如此,杨先生才能做到不负众望地将散落在迪庆高原历史深处的文明文化“碎片”,用自己凝聚历史、珍藏感动的作品串成了不可多得的高原珍珠链,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这一“高原珍珠链”从此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云南藏学、迪庆高原历史文化的天空中放射出一抹耀眼的光华。

杨先生的《雪乡情韵》,是列入《丽江文化系列丛书》的又一历史文化散文集子。

三江多情,香格里拉神奇,茶马古道悠远——这本集子由“故园秋声”“远天寄情”“诗文赏读”三个板块组成,集子收录的30多篇散文,篇篇贵由情所至,句句珠玑落玉盘。有的继续保持了他对丽江、迪庆两地子民“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一历史文化大命题的深层探索研究,如《元在何处跨革囊》《南京应天府》《纵然来自应天府,祖籍何必柳树湾》《徐霞客的遗憾》等作品,就破译了对丽江、迪庆两地原住民的祖籍地的辨识及其相关历史文化的其中奥秘;《德钦悲歌》《电影往事》《忆远行的萧亮中》《雪山道班旧事》等作品,就把迪庆高原上一些陈封已久的往事、散落尘世的感人片断,浇育成为了人们记忆中的复活之树;《亲人远从北京来》《情系桑梓 爱洒傈乡》《京戏古词传新韵 维西丽江一家亲》等作品,就把丽江、迪庆两地子民世代友好以及各民族团结亲如一家的史实手到擒来、跃然纸上。

有的作品还从丽江、迪庆两地自然、人文的角度生发开来,化作一股股叮咚作响在读者心田的雪山泉水,把读者带进了一个“天和得以清,地和得以宁,谷和得以丰,人和得以生”的奇妙世界。从《洛克探游香格里拉》《三江并流天下奇观》《碧塔海·杜鹃花·杜鹃醉鱼》《纪念梅里雪山》《宣科先生与香格里拉》《虎跳峡:老虎跳过的江峡》《鲁南渡口的变化》等作品中,读者能发现的这一奇妙世界,可解读为三江并流奇观、香格里拉境界。她是天人合一的人间净土,是人与自然高度和谐的返璞归真,是对真善美的诠释和体验,是对物质并不匮乏的现代社会的叩问,是现代都市人的梦中家园——三江并流、香格里拉、雪域高原,其印象都是与现代工业社会相对立的一种理想王国:她是一个田园式的宁静国度,远山清音回荡,田园牧歌缭绕;她的风光是美的,有草地、森林、田野、雪山,它追求适度的物质生活,但她应当是一个秘境,即应当保持进入的一定艰难性,一如《中日联合登山队攀登梅里雪山失利始末》,只有进入的艰难,才有令人神往的神秘,才能成为理想。三江并流、香格里拉、雪域高原,与大美丽江、魅力迪庆的说法一样,她是有宗教信仰的,这里的人因有信仰而朝圣、因朝圣而心灵宁静安详;这一世界,还表现为作者笔下的茶马古道、泸沽湖女儿国、维西达摩祖师洞,表现为迪庆境内的纳西地名、丽江境内的藏族地名等等,一如作者在“诗文赏读”板块中《景宜与〈茶马古道〉》的水乳交融、相得益彰,一如洛克对香格里拉的一见钟情、如痴如醉,徐霞客留下与香格里拉“擦肩而过”的千古遗憾,宣科先生与香格里拉的美丽邂逅、不解之缘,一个大洋彼岸女子在香格里拉千辛万苦寻找到的“康巴情结”,以及至今仍能依稀从这片鹰审视了千百年的土地上发现的丽江格子“吐蕃碑”、德钦普渡桥石碑、丽江靴顶寺楹联、牛焘诗《抵阿墩三首》历史文化遗迹,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走进《雪乡情韵》,就走进了三江并流、香格里拉、雪域高原所传递的历史底蕴、文化魅力中,走进《雪乡情韵》,就走进了丽江、迪庆两地各族儿女千百年来世代为之守护的深层精神文化圈中。

从当下及今后文化旅游发展大势看,杨先生一系列与丽江、迪庆两地历史文化题材相关的作品,无疑也是绕不开的“旅游宝典”之作,因为他为更多的人们走进三江并流、香格里拉、雪域高原,打开了一扇窗,铺开了一条路,架起了一座桥。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的系列作品也可视作三江并流、香格里拉、雪域高原的文化旅游必读之书,必悟之品,必领之情,可视作一位有着真情真爱的卡瓦格博之子,向中国和世界发出的盛情“请柬”——或许,其本身也是他系列作品的又一大现实与长远价值所在。

借此机会,我们衷心祝福杨先生在今后的日子里,有更多更好的作品问世,以不负我们所处的这个伟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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