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应用科学大学研究职能定位与实践

2018-01-22 12:32王朋杨雪
高教探索 2018年11期

王朋 杨雪

摘 要:20世纪末,在欧盟陆续实施里斯本进程、地平线2020等战略的社会背景之下,欧洲应用科学大学获得了拓展研究职能的机遇和动力,以“巴斯德象限”理论定位研究职能,及时制定研究规划与计划,深入开展研究、开发与创新等应用研究实践活动,完善研究绩效评价和质量保障体系,为欧洲国家的产业升级和创新驱动发展提供了高质量技术转移和高素质人力资源保障,成为影响区域发展的智慧伙伴。

关键词:研究职能定位;欧洲应用科学大学;研究开发创新;智慧伙伴

二十世纪中后期,德国、奥地利、芬兰、荷兰、瑞士等国家纷纷将职业技术学院通过合并、升格等形式转变为应用科学大学(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s,UASs)。九十年代,中东欧很多国家也逐渐把专业学校升格为高等教育机构,或把一些职业化高等教育机构合并为由多学系组成的学院。此后,欧洲各国逐步形成一个统一完善的应用科学大学体系,它们的主要职能定位于培养符合区域和产业需求的应用技术型人才。

随着“里斯本进程”的推进,欧洲国家愈益重视知识创新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欧洲应用科学大学不仅为欧洲社会经济发展提供了高素质的人力资源,也直接为行业企业提供技术专利、成果转化、智库服务等科技智力支持,为欧洲社会的创新驱动发展贡献了应用型学术智慧。欧洲应用科学大学精准对接社会需求,获得了更多拓展研究的源动力,及时制定研究规划和计划,深入开展研究、开发与创新活动,成为影响区域创新发展的智慧伙伴,综合发挥了有机连接应用研究与应用型人才培养、中小企业创新发展和社会公共服务之间的中介桥梁作用,为推动区域经济创新发展,增强欧洲的创新竞争力发挥了关键作用[1],为实施欧洲地平线2020研究与创新框架计划作出了卓越贡献。

一、应用科学大学研究职能拓展的动力之源

在欧洲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中,应用科学大学一方面模仿研究型大学的专业课程体系,另一方面也在探索自身的学科研究发展之路,学校逐渐承担起区域行业产业专业人员继续教育培训、校企合作研发等任务,应用科学大学的职能渐渐出现了“研究漂移”(research drift)现象。从欧洲整体来看,各国政府通常赋予应用科学大学研究活动两大主要目标,一是研究应与区域发展息息相关;二是研究应致力于提升专业实践和提高教育质量。总体而言,应用科学大学研究职能拓展的驱动力主要源自如下几个方面。

1.满足知识经济需要

欧洲各国大学研究职能的定位多是置于“里斯本进程”这一社会背景之下。欧盟寻求建立一个最具活力和竞争力的知识经济社会,而持续增强的国际竞争态势要求每一个国家提升产品的质量和生产效率,创新成为每一个国家的持续需求,因此,各国纷纷制定自己的创新支撑政策体系。欧洲大学素有探寻真理的学术传统,然而传统研究型大学过于重视基础性研究和以知识生产为目的的学术训练,这种学术长期游离于社会产业之外,在此情境之下常常出现“知识悖论”现象,即大学生产了大量学术知识,却很少能够将其直接运用于解决现实问题。欧洲的政策制定者已然发现传统大学的这一研究短板,而自创建之初就已扎根区域社会和地方行业产业的应用科学大学在将研究成果运用于生产生活实践方面具有先天的便利和优势,易于将科学知识转化成新产品或服务。应用科学大学的这种研究潜力和能力,为创新环境的改善创造了条件,使之成为整个国家创新体系的合作伙伴。

2.促进区域社会创新

传统的国家创新战略往往过分集中于高科技制造业和国家优先发展领域,事实上区域特色创新能力的提升在国家战略中不容小觑。因此,欧洲各国的科研政策开始从对薄弱地区直接的财政政策支持转向对地方应用科学大学的政策扶持,全方位支持地方高校与区域产业企业、社区、政府无缝对接,应用科学大学逐渐成为区域专业人员技能培训和创新创业中心。在国家政策制度保障方面,爱尔兰、法国、芬兰、葡萄牙等国制定了明确政策,为培训地方专业人员、支持地方创业等方面给予了制度支持。

3.服务中小企业发展

应用科学大学可以直接为中小企业提供技术支撑服务。由于地方众多的小微企业没有实力和资源进行自主研究开发,这为地方应用科学大学研究职能的拓展提供了可能和机遇。欧洲大多数国家认为应用科学大学可以有效缩小知识世界中理论与实践之间的距离,应该和有能力向中小企业提供技术转移,帮助企业进行技术和服务创新。

4.反哺专业技术教育

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活动有助于专业教育的开展。应用科学大学首要的任务是培养适应职场实践的人力资源,因此,對接变革中的职业需求,随时更新课程教学资源,对于应用科学大学来说尤为重要。而研究活动是生产新知识、更新教学内容、生成创新课程的重要手段。在当代职业背景之下,专业人员始终处于持续学习和创新过程之中,如欲发展适应持续变革的创新能力,仅仅学会一套固定不变的知识和能力体系早已无法胜任创新型职业环境。应用科学大学的毕业生正在面临着日益复杂的工作任务,对于他们而言,具备应对多学科环境下的复杂问题的分析能力、解决能力与应对各种挑战的沟通交流能力变得越来越重要。

二、应用科学大学研究职能定位的理性之思

处于社会整体系统之中的应用科学大学主要受到超国家组织、国家权力机构、学术群体以及其他社会利益攸关方等外部主体的影响。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职能定位首先是基于社会各攸关方基本共识的,即传统大学和应用科学大学系统在研究职能上应进行合理分工。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传统大学主要从事学术(academy)工作,而应用科学大学则主要进行研究(research)工作。具体来说,研究职能在传统大学与应用科学大学之间区别定位的内在需求来自于知识生产模式的转型和知识活动的社会分工。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来,在欧洲社会科技政策指引下,国家和市场对于科技成果的需求日益强大,大学、科研机构等知识生产组织日益扩张和分化,但传统的以学科为基础的知识生产方式很难满足国家社会经济发展需要。迈克尔·吉本斯(M.Gibbons)认为,知识生产正在从所谓的以科学为基础的“学科模式I”转变为以研究为基础的“应用模式II”。模式I往往以单一学科内部的认知为目的,模式II是基于特定情境问题的跨学科的知识生产,它承担了更多的社会责任。[2]知识生产模式转型给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工作带来了新的机遇。

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活动与研究型大学的研究活动虽没有本质上的差异,但存在类别上的不同,就如同“爱迪生研究”(Edison Research)与“波尔研究”(Bohr Research)之间的异同。唐纳德·斯托克斯(Donald Stokes)提出了根据研发的起因区分研究类型的“巴斯德象限”(Pasteurs Quadrant)模型,将纯基础研究归为波尔象限(玻尔研究原子结构模型),意指仅追求基本知识而不考虑实践应用的纯研究形式;将源于应用目的的基础研究归为巴斯德象限(巴斯德从事生物学研究大多出于解决问题目的);将源于纯应用目的的研究归为爱迪生象限(爱迪生从事电照明研究主要目的就是将技术应用于生活实践并创造商业利润);而对既不考虑知识发现也不从事实际应用,只在意经验整理和技能训练的研究类型则归为皮特森象限(Peterson Quadrant)。[3]见图1。

传统研究型大学科研职能定位于以知识发现为目的的纯基础研究或以研究方法训练为目的的系统研究,横跨波尔象限和皮特森象限。科学理论研究和学术训练成为研究型大学开展“探究的学术”之必然担当,其本质是发现新知探求原理的科学工作。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职能定位为以知识应用为目的的基础研究和产品研发活动,主要包括巴斯德象限和爱迪生象限,其研究活动主要聚类于指向生产生活实践的研发活动,而创新在本质上则是研发成果与产业紧密结合的过程和结果。因此,研究开发创新成为应用科学大学开展“应用的学术”之应然使命,其本质是运用知识解决问题的研究工作。两类大学虽具有一定的研究职能分工,处于知识结构的不同位置,但在社会研究实践中这两类机构的科学研究活动也并非完全割裂,而是存在一定的重叠和互补。

三、应用科学大学研究实践的探索之旅

尽管欧洲各国应用科学大学享有较大的办学自主权,但作为社会大系统中的一级机构,它们必然要受到国家政策制度的指导、激励、监督甚至评价等行政行为的影响。从国家层面来看,对应用科学大学研究实践影响最大的政策措施主要有国家研究经费预算分配以及研究人员的人事制度安排等。

1.研究经费的获得

在欧洲大多数国家,应用科学大学创立之初并没有被赋予研究的职能,因此,也难以得到国家专项科研经费。但随着各国经济的转型升级和中小企业的迅猛发展,应用科学大学教师在完成教学工作之余接手來自外部的研究任务,研究活动逐步成为应用科学大学的第二使命。然而,在各国的教育经费拨款之中,起初并没有单独的预算用于研究活动的开展,核心预算皆是针对教育教学活动,研究经费问题一度成为困扰应用科学大学加快推进研发活动的制约性因素。随着应用科学大学整体研发能力的增强,欧洲国家开始接受并越来越支持其应用研究活动,并逐渐调整了经费拨款政策,运用经费分配制度引导支持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项目,主要通过项目经费的形式鼓励应用科学大学与私营企业开展应用研究合作。一般来说,欧洲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经费来源主要为:(1)政府一般性经费拨款。经费分配的参照标准往往明确用途是教育还是研究,在研究经费拨付方式上,近年来欧洲国家多采用项目经费的形式拨付;在研究经费的预算分配上,常常使用公式来计算大学的研究绩效,根据绩效表现分配相关经费。(2)政府的公共资助和研究合同项目经费。欧洲国家大多根据不同的目标(如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公共政策咨询服务等)设立多样化的拨款机构,采取竞争性招标的方式决定经费的分配。近年来,项目资助成为选择性资助研究活动的主要工具,在欧洲国家的研究经费总额中所占份额大幅增加。(3)私人公司的捐赠和研究合同经费。此类经费在商科类和理工类应用科学大学研究经费收入中占据的份额相对较高。

2.教师角色转变和研究文化的形成

应用科学大学建立之初,教师的角色定位非常清晰,主要专注于学生职业、专业实践(vocational/professional)能力的培养。大多数教师仅仅是拥有本科学历的专业实践人员,但随着经济的转型发展,创新能力培养和应用研究逐渐成为应用科学大学的核心工作,这些教师的角色出现了“学术漂移”现象,他们逐渐参与到国家甚至国际科学研究网络之中,逐步在国际学术出版物上发表学术成果,更广泛地参与中小企业的研发工作。于是,应用科学大学逐渐加强了对教师们“研究者”角色进行制度化的规范管理。

事实上,教师的角色转变伴随着高等教育机构的职能转变进行。欧洲应用科学大学总体上从“单一教学型”转向“研究中心型”(research-focused)的过程是困难、复杂、漫长的,往往需要长达20年的时间才能实现代际的转变(generational change),而这一转变根植于渐次形成的研究文化。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文化从理论上可以概括为“三个同心圆模型”:最中心圆是教师的研究实践,中间圆是学校的战略目标和制度文化,最外围的圆是处于国内国际高度竞争态势下的高等教育的现代化进程。随着高等教育在经济发展和国家创新实践中重要性的逐步提升,应用科学大学开始提供更高层次的人才培养项目并着力提高教师的研究能力和水平。近年来,在欧盟的欧洲研究区(European Research Area)、比利时应用科学大学的学术化、爱尔兰的竞争性研究机会制度和挪威对大学学院的重新设计等政策制度支持下,教师队伍的研发能力和影响大为增强,欧洲应用科学大学已经形成独具特色的研究文化。

3.研究活动的开展

欧洲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工作主要包括三个层面:研究人员的研究活动;研究领域或研究团队组织的研究活动;大学作为一个整体单位的研究活动。大学对研究活动组织管理的决策形式主要有集中型自上而下式,分散型自下而上式,或者二者兼而有之。[4]大多数应用科学大学研究管理服务是分散型的,往往分布于学系层面甚至研究小组和研究团队,这常常取决于他们获取研究合同和管理研究活动的能力。这种自下而上的分散型研究管理政策目的在于确保没有其他管理组织造成教育和研究的人为分离,便于开展嵌入研究的教学和以教学为目的的研究,从而保证教育方案的研究属性和研究活动的教育价值。在欧洲也有一些应用科学大学设立了独立的研究中心,它们有明确研究目标,有独立的经费预算,有自主管理的研发人员。有些研发中心非常出色,它们与世界知名研究机构结成联盟,形成研发合作伙伴关系,吸引了较高的研究经费,它们的研发收益远远超过它们的运行成本。这些研发中心在应用科学大学整体组织结构中较为宽松,享有较高程度的自主权。丹麦的大学学院大多设立了独立的研究中心,研究中心与传统大学共建知识中心开展跨机构跨学科开发活动,从而实现二者之间科学与研究的合作。

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活动存在不同形式,有对外部企业需求的回应,有对特定学科领域的研究,有对区域产业集群的关注,有与专业研发组织的合作等等。应用科学大学非常注重与其他机构和组织的研究合作。据调查,欧洲应用科学大学参与个体企业研发合作活动所占比例最大,大约占76%;与公共机构密切合作的大学约占62%;注重与区域联盟合作的大学多见于芬兰、奥地利、瑞士等国,约占欧洲应用科学大学总数的42%;注重与研究型大学、研究院所科研合作的应用科学大学约占26%;而注重应用科学大学之间合作的比例最小,约占18%。[5]

随着欧洲应用科学大学研究活动的增多,越来越多的大学建立或准备建立一个学校层面的中心服务单位,以统筹对现有研究单位的重组,协调各个部门的工作,为研究人员提供管理研发合同;确定中小企业需求;为中小企业提供咨询;为学生或社会人员提供创业培训;为公司提供技术转移等方面的管理服务。

4.研究活动的绩效评价

欧洲应用科学大学大多自主实施对研究活动的常规评价,正式的评价标准主要包括获取研究资源的数量、时间与项目管理情况、研究任务的完成情况、研究目标的总体达成度、目标客户的满意度等等。在以应用科学大学为主实施国家专项研究计划的背景下,资助机构负责实施项目产出和绩效评价。如奥地利应用科学大学理事会负责对承担“FHplus”研究项目的研究机构进行认证和评价。[6]另一种评价形式由院校认证机构独立实施。如法国应用型高校的研究评价由国家高等教育和研究评价机构AERES组织实施。[7]在微观层面,教师的研究活动成为整体教学计划的一部分。如立陶宛的一家应用科学大学规定在每个学年结束时教师必须对照与学校签订的工作协议书介绍展示他们去年的研究活动,学校对照出版物和其他学术成果的数量、与公司签订研发合同的数量、获取研发经费收入等定量标准对教师科研工作进行考核和评价。

爱尔兰等国家为确保实现国家的科学、技术和创新战略目标,专门成立工作组,制定相关标准和指标,对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活动进行监督和管理。考评的关键指标主要包括学位授予率、成果引用情况、成果国际化程度、研究商业化情况(如专利数量、生产许可数量、衍生产品)等。

四、结语

欧洲应用科学大学开展研究活动,实现研究漂移的动力之源来自区域社会创新驱动发展、中小企业转型和应用型人才培养的迫切需求。欧洲高等教育二元体系,为传统大学和应用科学大学研究职能的分工提供了政策前提,巴斯德象限理论又为应用科学大学研究类型的选择提供了理性支撑。欧洲应用科学大学系统在积极拓展研究职能过程中获得了绝大多数国家权力行政机关、科研事务管理机构的大力支持,欧洲各国纷纷支持地方应用科学大学参与引领区域创新发展的应用研究工作,这种政策漂移为应用科学大学开展应用研究活动提供了政策上的平等权利和经费上的有力保障。应用科学大学因应市场需求,拓展了办学空间和功能,不仅提供了渐进式和流程性的技术创新、突破性技术创新方面的知识转移服务,还提供了诸如创意报告、政策咨询、规划建议等非技术性的商业、社会创新服务。[8]

尽管欧洲各国应用科学大学的研究职能不尽相同,但研究、开发与创新已成为它们连接行业产业、社区社会、地方政府的共同抓手,应用科学研究催生了大量初创公司,激活了区域商业生态环境。由于对区域发展和创新过程的嵌入式参与(Embedding Participation),应用科学大学能够对区域社会的瞬息变革作出快速回应,沟通和整合学校研究人员、教师、学生、创业者、公权机关等进行深度合作,通过组建知识中心等形式开展应用研究,构建了区域智慧合作伙伴关系,满足了地方、国家、欧洲和世界的创新发展需求,形成了政府、社会、企业、大学之间的互動关系,实现了知识世界与职场实践的无缝对接。在欧洲应用科学大学开展研究活动的实践探索经验中,研究与教育的有机融合,研究开发创新活动与教育教学的无缝对接是此类高校办学的典型特色。在开展与企业的研发或实践创新过程中,应用科学大学将知识的习得、运用和研究整合到专业课程中,提高了学生学习过程的指向性和目的性,同时把行业企业的创新需求和员工的终身学习需要及时反馈到专业教育教学改革中,及时开发和实施了符合职场实践取向的最新课程,提升了教育教学环节的实践性和实效性。

参考文献:

[1]UAS4EUROPE.Smart Partnerships for Regional Impact[EB/OL].(2016-06-02)[2018-04-06].http://uas4europe.eu/.

[2][英]迈克尔·吉本斯,卡米耶·利摩日,黑尔佳诺·沃提尼,等.知识生产的新模式当代社会科学与研究的动力学[M].陈洪捷,沈文钦,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14-15.

[3]Stokes,D..Pasteurs Quadrant.Basic Science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M].Washington,DC:Brookings Press,1996.

[4]于晶,王嘉洁.“治理”视域下的现代公共关系理论建构[J].徐州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32(2):35-41.

[5]Egbert de Weert,Maarja Soo.Research at Universities of Applied Sciences in Europe[EB/OL].(2009-01-19)[2018-05-02].https://www.swissuniversities.ch/fileadmin/swissuniversities/Dokumente/Kammern/Kammer_FH/Publikationen/Researche_at_the_UAS.pdf.

[6]The Federal Ministry of Science,Research and Economy Austrian Research and Technology Report 2015[EB/OL].(2015-09-25) [2017-05-08].https://www.bmvit.gv.at/en/service/publications/downloads/downloads_ftb/ftb_2015_en.pdf.

[7]Agencedévaluation de la recherche et de lenseignementsupérieur[EB/OL].(2016-06-03) [2018-02-08].http://www.rue-aef.com/exposant/institutionnels/aere/.

[8]Neave,G..Academic Drift:Some Views from Europe[J].Studies in Higher Education,1979(4):143-159.

(责任编辑 钟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