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景与策略:基于供给侧改革的地方高等教育功能释放研究

2018-01-22 12:32赵哲宋丹
高教探索 2018年11期
关键词:供给

赵哲 宋丹

摘 要:当前,源于经济学领域的供给侧改革理论体系,已成为推动地方高等教育持续发展的重要理论基础和研究新范式。现实情境中的地方高等教育供给问题在于人才培养结构性的“产能”问题,科学研究质量性的“库存”问题以及社会服务均衡性的“短板”问题。为此应做到:品质供给、长效供给和平衡供给,即深度推进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推动地方高等教育建立多样化的应用型人才供给体系;持续推进体制机制创新,全面提升地方高等教育科技成果转化的供给能力;打通地方高等教育优质资源向农村延伸通道,拓展高校服务县域经济和乡村振兴能力。进而从以上方面提出基于供给侧改革的地方高等教育功能释放策略。

关键词:供给侧改革;地方高等教育;功能

一、高等教育供给侧改革的内涵阐释

(一)高等教育供给侧改革:从古典经济学的供给命题到新供给经济学的特定阐述

西方古典经济学和新古典经济学认为:“在技术条件和价格具有充分弹性的情形下,长期总供给的曲线是垂直的,政府不要试图干预经济,因为那除了会带来通货膨胀之外,对经济产出毫无益处。”[1]英国经济学家約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提出了边际消费倾向递减规律、资本边际效率递减规律和流动偏好规律三大基本理论,并建立了以总需求管理为主的宏观经济学体系。凯恩斯认为:“由于存在‘三大基本心理规律,从而既引起消费需求不足,又引起投资需求不足,使得总需求小于总供给,形成有效需求不足,导致了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和失业,这是无法通过市场价格机制调节的。”从古典经济学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他们的共同失误是“假设”了供给环境,强调需求忽视供给,没有足够地意识到生产力革命带给人类社会生存与发展过程的总供给方面的根本性变化。而从经济增长的动力机制研究看,供给与需求的关系不仅决定了经济的均衡,而且还与经济增长的持续性有关。因此,更多经济学家都是从供给的角度解释经济增长的实质归因,主张政府不应当刺激需求而应当刺激供给,并提出各具特色的理论体系。[2]英国古典经济学家亚当·斯密(Adam Smith)从劳动的供给质量和共计数量角度分析了制度和社会分工对生产力的促进作用。法国经济学家让·巴蒂斯特·萨依(Jean-Baptiste Say)提出了著名的“萨伊定律”,即“供给能够创造其本身的需求”,并确认供给是实际需求得以维持的唯一源泉,成为古典供给学派的基础。卡尔·海因里希·马克思(Karl Heinrich Marx)把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归因于相对生产(供给)过剩,他认为“生产过剩经济危机是商品流通领域供求矛盾的直接表现,而市场上的供求矛盾又不过是生产和实现(消费)矛盾的表现形式”。 奥地利政治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Joseph Alois Schumpeter)从技术创新的角度分析了经济增长过程,认为生产技术和制度的破坏性革新是经济增长的长期动力。美国经济学家西蒙·史密斯·库兹涅茨(Simon Smith Kuznets)提出了影响现代经济增长的最重要因素是“总产量和人口的快速的增加以及生产效率的增长率”等六个方面。综上所述,无论是斯密的《国富论》、萨伊的《政治经济学概论》、马克思的《资本论》、熊彼特的《经济发展理论》,还是库兹涅茨的《国民收入和资本形成》,实际上都是更加注重从供给研究财富的生产、流动、分配规律[3]。

经济学流派的供给与需求之争论,为新供给经济学的演进奠定了理论基础。供给的经济学定义是生产者在某一特定时期内,在每一价格水平上生产者愿意并且能够提供的一定数量的商品或劳务。而新供给则是能够维持创造新需求、形成新市场的一种新技术、新产品或新的商业模式或管理模式。[4]新供给经济学是由世界金融危机引发的对经济学理论的反思与进化,建立在传统理论经济学、制度经济学、转轨经济学、发展经济学和信息及行为经济学等理论框架基础上,是经济学理论的中国创新。新供给经济学认为“供给自动创造自身等量需求”只是一种理想状态。在一定条件下,供给可以创造与自身等量的需求,当这些条件不具备时,供给将不能创造与自身等量的需求,甚至完全不能创造需求。[5]同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目标是实现高效可持续增长,必须与需求侧管理协调运用,改革内生变量是要素新供给,外生变量是制度新供给、结构新供给、政策新供给,均要实现效率较大化,改革要以新发展理念为导向,发挥市场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6]。因此,不能沿用仅侧重“需求侧”讨论宏观经济调控管理的传统框架,而特别强调经济学基本框架需要强化对“供给侧”的分析和认知,通过对供给端发力服务经济全局发展。

高等教育供给侧改革是新供给经济学的概念衍生与特定领域应用。在经济学的基础概念体系中,供给侧改革主要体现为“大市场,小政府”,通过市场自动调节,充分发挥劳动力、土地、资本和创新等要素的作用,并通过去库存、去产能、去杠杆、降成本、优结构等手段,减少无效供给,扩大有效供给,加强优质供给,保证供给产品能够更好适应市场需求的变化,进而促进经济发展。[7][8]高等教育供给侧是教育政策、制度、资源、产品和服务的供给方,其主体直接涵盖各级政府和各类高校。[9]而高等教育供给侧改革则是通过调结构、转方式、控规模、提质量、优配置、强效益、去产能、消库存等措施,进而扩大优质高等教育资源供给,丰富高等教育供给结构,提高高等教育供给质量、效率和效益,最终形成既能满足学生个性发展的需要,又能切适未来社会需求的资源优质、环境宽松和服务模式创新的新供给侧结构。

(二)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的价值意蕴:供给侧改革对地方高等教育功能的适应性解读

由省市属高校构成的地方高等教育,具有独特的“地方性”、“后发性”、“特色性”、“应用型”和“亲产业”等价值属性,在推动地方经济社会持续发展方面发挥了各级各类人才输送、行业企业科研支撑和城乡社会服务的重要功能。[10]而地方高等教育供给侧改革是一个“整体有序而局部无序”的复合体系建构,结构是功能发挥的基础,功能是结构的外部表现。所谓“整体有序”是地方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等主要功能,均要针对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实际需求而进行渐进式的供给侧调整与变革。所谓“局部无序”则是地方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等主要功能的进化逻辑,需要依照自身的功能属性和发展规律,来进行“调结构、提质量、促平衡”等重点领域突破与主要矛盾解决。

首先,地方高等教育人才培养供给侧改革的结构逻辑,应明确主次突出、优先发展与后发促进的人才培养供给侧改革路线,更加突出地方高校在经济社会调结构、促转型中的应用型人力资源“引领”和“支撑”作用,形成多元化、高质量、内外部协调发展的地方高等教育“研-本-专”应用型人才培养供给链,着力解决好“培养什么人、如何培养人”的质性问题,使应用型人才培养的结构、质量与地方经济结构调整、产业更新升级和企业实际需求相适应、相匹配。其次,地方高等教育科学研究供给侧改革的质量逻辑,应突出地方高校科研成果立足本地、贴近市场的“需求导向”和“问题导向”的聚焦原则,主动面向地方典型产业集群、主体城市经济圈和优势特色产业带等实体经济振兴,及行业企业核心科技、关键技术的创新与竞争需求,破解制约地方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体制机制障碍,从源头抑制低端、重复和无效的供给产品,有效提高科技成果就地转化效率,全面提升科技创新供给侧与需求侧直接映射的针对性和有效性。最后,地方高等教育社会服务供给侧改革的平衡逻辑,应突出增强地方高校供给主体平衡活力和全面适应经济社会战略布局的核心要务,重点在于推进地方高校社会服务的定向延伸和领域全覆盖,并建构地方高校与县、乡、镇、村等基层经济区域全面对接的底部沉重模式,增强地方高等教育承接顶层经济战略和服务基层经济规划的双重能力。

二、地方高等教育供给侧改革的现实症结

长期以来,我国各级政府通过完善地方高等教育领域的普惠性、政策性和优惠性等各种投资形式,扩大适龄家庭高等教育准公共产品消费和实施高等教育“走出去”战略等需求侧改革的“三驾马车”,推动着地方高等教育的跨越式发展。虽然需求侧改革在一定历史时期内满足了民众接受高等教育的美好诉求,推动了地方高等教育的跨越式发展,但随着经济形势的新常态境遇以及地方高等教育大众化向普及化的过渡,需求侧改革暴露出的人才培养结构性失衡,科学研究“短平快”模式、功利化价值驱动和“成果多、转化少”的粗放式增长,社会服务零散化和碎片化等问题愈加凸显,已经无法充分适应地方高等教育的持续发展需要。当前,在地方高等教育先后进入普及化阶段的特殊历史时期,其主要桎梏在于人才培养结构性的“产能”问题,科学研究质量性的“库存”问题以及社会服务的活力性“短板”问题等三方面的供给制约。

(一)“产能”问题:地方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供给结构矛盾普遍存在

随着供给经济周期进入供给老化阶段,供给创造需求的能力持续下降,老化供给不能创造出等量的需求,供给增速与需求增速均出现明显下滑。在规模扩大、结构多元、运行复杂并杂揉了精英教育、大众化教育以及普及化教育等多种特征的发展新阶段,人才“供需错位”和毕业生“适切性”就业难已成为地方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最大路障。一方面,高校人才培养的总供给大于总需求,过剩供给短期难以消化。当前,一些地方经济发展形势进入增速下行的新常态时期,在“三去一降一补”的改革实践中,传统行业企业的需求侧总量下降,生产要素产出率降低,导致用工减少或失业率增加。例如,根据多个省份的数据,2016年招工企业比例比2015年普遍下降数个百分点,像交通运输、建筑、矿山采掘等传统行业,接近半数在2016年春季没有招工,传统制造业和新兴行业的就业情况可谓“冰火两重天”[11]。另一方面,地方高等教育人才培养存在结构性失衡。自高等教育扩招以来,地方高校曾一度盲目重复设置了一些人文、社会等“短线”、“热门”专业,致使学科专业的存量结构和增量结构与产业结构布局、新业态的人力资源诉求不相协调。例如,根据麦克思发布的《2017年中国本科生就业报告》显示,2014-2016三届本科文学、历史学和法学的毕业生毕业半年后的就业率持续下降,位列所有学科门类的后三位。[12]目前,地方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供给体系仍然存在结构性短缺与过剩并存、行业企业紧缺应用型人才供给不足等问题。面对经济结构调整、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壮大和传统产业更新升级的现实趋势,地方高等教育多样化的应用型人才培养的梯度和层次不够完善和丰富,尤其是“专-本-研”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链的连贯性、匹配性和针对性仍需加强,工程技术人才和工程研发人才等各类应用型人才培养的结构,与产业发展的实际需要存在一定的脱节或偏差。

(二)“库存”问题:地方高等教育科技成果转化的供给质量仍需强化

科技创新本身是新供给形成和扩张的主要动力,高校科学研究新成果的持续技术改进、工艺改造和产品研发及迅速向市场、产业转化,并最终产生商业价值,这种迅捷转化流程不但能够提高供给的创造能力和形成新的供给质量,而且更是促进新供给形成与扩张的关键。伴随科技创新体系的日臻完善,地方高等教育科学研究正处于从量的积累向质的飞跃、从点的突破向系统能力提升的重要时期,但与面向现代化的高校科技引领支撑创新驱动发展的期待尚有明显差距。目前,我国绝大部分省份的高校科研成果转化率较低,尤其是高校技术转让合同数突破千项的仅有2个省份,而高校技术转让当年实际收入突破亿元的省份更是只有9个省份(如表1所示)。这与各地方的经济发展活力、科技投入水平、政策体制环境以及高等教育科类结构、层次结构等有直接的关系。而规模庞大的地方高校由于产出的科技论文、成果获奖等指标性数量较多,成为科技成果产出“大户”,但由于高校组织的非经济属性使得高校科研成果的理论逻辑较为强烈,而对市场需求的敏感性较弱,可应用性和成熟度较低。同时,受经济与科研“两张皮”的体制机制制约,大量科技成果被禁锢在实验室或在科研人员评聘、评奖、考核、结项之后被束之高阁,能够转移转化为经济效益的较少,一些超前性的应用研究“成果”最终变成“陈果”。例如,教育部科学技术司《2016年高等学校科技统计资料汇编》的数据显示,“2016年全国各类高校科技转化率不足10%”[13]。这种不同程度的科研“孤岛现象”,究其原因在于,地方高校产生的科技成果在满足行业和产业需求、技术成熟度、创新链与产业链有效衔接、知识产权保护、风险投资等方面还存在一定问题,促进地方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各项激励政策和措施落实还不到位,地方高校科技研发、产业园区建设与产业发展目标结合不够紧密,军民融合的技术转移与成果转化的协调机制不畅,公共研发平台建设协同性不强,从科技成果到经济效益的“最后一公里”還没完全打通,重大科技成果就地转化的能力和数量亟待提升。

(三)“短板”问题:地方高等教育社会服务的供给平衡尚未充分显现

我国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对提升地方高等教育社会服务的平衡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诉求。然而,目前地方高等教育的供给平衡能力亟待提升,城乡高等教育统筹发展中的不平衡与不充分的根本问题尚未得到实质解决,地方高等教育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工作形式还比较单一,特别是服务对象较多地集中在主体功能区、主要城市圈、典型产业集群以及核心经济带等第二、三产业领域,主动承接中央和地方乡村振兴双重战略的热情和潜力还没有充分发挥,优质资源的重心下沉还存在诸多障碍,缺乏对农业、农村、农民的“三农”民生领域寻找新突破的深层举措,以乡村为中心的广阔基层地域无法享受资源配置带来的切实效益。以辽宁为例,高校农业科学领域人力投入总体规模偏低。例如,2017年辽宁高校投入科技活动人员44303人,其中,自然科学领域投入5314人,工程与技术领域投入17998人,医药科学领域投入15140人,而农业科学领域投入1699人,仅占38%。此外,瞄准农业产业行业的高校省级协同创新数量也相对较少。例如,截至2014年底,辽宁在筹建和认定的23个省级协同创新中心里,属于面向区域农业发展类别的协同创新中心仅有4个,占总数的17%。[14]地方高等教育供给活力不足与供给渠道单一等供给侧结构性矛盾所带来的问题主要表现为:高校服务乡村振兴发展的办学目标不清晰;优势特色学科仍处于零星、分散的服务状态,尚未形成协同合力;科技成果引领并支撑县域经济振兴发展的实际效能不佳;高校现代信息技术融入乡村发展的使用效益不高;参与基层政府的战略决策和乡镇企业发展的决策咨询能力较弱;鼓励师生服务县域经济发展的政策体系仍不完善等。

三、基于供给侧改革的地方高等教育功能释放策略

地方高等教育政策、法规和人文环境是影响新供给形成的软条件,党的十九大提出按照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要求,紧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变化,坚定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乡村振兴战略、区域协调发展战略、可持续发展战略和军民融合发展战略等一系列重大战略措施,这些新战略是科学谋划地方高等教育改革发展的指南和依据。充分释放地方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的核心功能,必须从高校生产端进行人才培养“去产能”、科学研究“去库存”和社会服务“补短板”的愿景厘定,即优化高校应用型人才培养体系,提升高校科技成果转化效率和效益,拓展高校服务经济社会全面发展能力,这已成为回应办人民满意高等教育的发力重点,以及保持地方高等教育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有效举措。

(一)品质供给:深度推进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推动地方高等教育建立多样化的应用型人才供给体系

自欧洲中世纪大学诞生以来,人才培养始终是大学最基本的和第一的功能[15]。长期以来,人们对高等教育内外关系规律的深刻认知,导致对人才基本素质与核心能力的诉求聚焦,进而形成新供给并创造新需求。充分释放地方高等教育的人才培养功能,必须把深化地方高等教育品质供给改革作为重要的突破点,增加有效供给,剔除无效供给,推动地方高等教育建立衔接有序、特色凸显的应用型人才供给体系。

第一,提升高校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质量。持续构建适应高端应用型人才需求、结构合理、特色鲜明的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体系、质量保证与监督体系,深化专业学位研究生在培养模式、课程设置、教学方式、导师队伍、校外平台、国际联合等方面的综合改革,在订制培养、导师培育、基地建设等方面创新高校与行业企业的跨学科、跨机构联合培养机制,适当扩大知识产业、信息产业、文化产业、金融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等新经济领域的招生规模,尽快建立起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的专业学位研究生培养模式,不断增强专业学位研究生课程的实践性与应用性,注重提升专业学位研究生的职业胜任力和职业发展力。

第二,提高高校工程科技人才供给质量,将应用型人才红利升级为“工程师红利”。一方面,高校积极构建与区域行业企业发展相适应、与办学特色相匹配的新工科结构及工科专业建设机制。增强高校新工科专业设置的前瞻性、适应性和灵活性,面向区域传统产业更新升级和战略新兴产业需求,全面推进高校一流工科、重点工科、特色工科和品牌工科建设,并以行业前沿问题、企业重大技术或工程实际问题为导向,探索建设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等交叉融合的工科新兴学科,以及支撑三次产业体系发展的先进装备制造、材料深加工、新能源、石油化工、电子信息、生物医药、建筑业、现代农业、现代服务业等工科优势学科群。密切跟踪地方经济结构调整、产业转型升级的趋势动态,通过建立健全高校工科专业设置预警与服务机制,完善工科专业信息平台,探索工科专业的“负面清单”,以及依据工科专业评估结果的资源调节和动态调整等科学机制,持续增强工程科技人才培养结构与产业结构的协调性和针对性。另一方面,全面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协同育人。高校通过深入实施省级“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计划”,支持二级院系与企业共建“试点学院”,深化校企协同育人的组织模式和课程体系改革,推进校企共建校内仿真实训中心和校外实习实践基地,面向产业修订各类工程科技人才培养方案,大力弘扬新时代劳模品质和大国工匠精神,广泛开展委托培养、定向培养、订单培养等多样化途径,促进产业链、岗位链、教学链深度融合,提高应用型和创新型的工程科技人才供给能力。同时,地方政府及行业管理部门联合出台政策和法规,健全企业参与校企协同育人的政策保障体系和税费减免、资金场地优先支持等各项激励机制。

第三,建设知识型、技术型、创新型的创新创业劳动者大军。坚持市场化改革方向,全面深化高校创新创业教育改革,充分借助和发挥创新创业政策杠杆的引领、撬动和催化作用,加大对创新创业场地、设施等硬件环境和软件条件的资金投入,建立具有行业特色的众创空间和创业孵化器,加强创新创业教学制度和课程体系建设,遴建具有“双证、双职、双能、双创”能力、技艺高超的创新创业专任教师队伍,推动学生创新创业的创新指导、创业孵化、公共服务和创业竞赛等校内支持体系建设,探索将创新创业管理的重心向二级学院转移,并建立二級学院开展创新创业的跟踪机制、监督机制、评估机制和动态管理机制。[16]

(二)长效供给:持续推进体制机制创新,全面提升地方高等教育科技成果转化的供给能力

自洪堡改革后的柏林大学伊始,科学研究便成为大学生存的主要事业与发展的核心竞争力。充分释放地方高等教育的科学研究功能,必须把深化高等教育长效供给作为重要的发力点,通过深化高校科研机构和科研体制的“去行政化”和市场化改革,解除技术创新的抑制,化解高校科研成果供给积压问题,全面提升地方高等教育科研成果转化的供给能力。

第一,持续深化高校科技创新机制改革。首先,充分发挥政府在促进高校科技成果转化过程中的主导功能。制度经济学认为,“制度供给、裁定、实施以及创新均是政府的主要功能”[17]。政府作为制度的唯一和垄断的供给者,主要着眼点应是制度优化、重构和创新,因此,应探索解除制度与管理的供给抑制,监督落实现有促进高校科技成果转化激励政策,完善高校科技创新驱动发展政策体系建设,健全高校科技成果知识产权保护机制,建立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经纪人”制度,探索开展高校科技成果转化改革试点,探索针对特殊行业、重点领域、重大成果的“一事一议一方案”工作方式。其次,落实高校对促进科技成果转化的主体职责。逐步完善以能力和贡献为导向的高校科研绩效考核制度,对从事基础和前沿技术研究、应用研究、成果转化等不同活动的科研人员,建立有利于调动积极性的分类评价制度。持续加大对高校科研人员的绩效激励和收益分配力度,逐步解除高校科研人员的流动抑制,建立健全高校科技人员校企双向流动和专兼互聘机制。加强科技成果转化的信息平台、服务机构、专业人才和投融资体系建设,推动高校科技成果快速转移、就地转化和规模产业化。探索开展订单式科技创新和成果就地转化,充分发挥大学科技园对高新技术企业的孵化作用,建立形式多样、功能齐备、人员专业的技术转移中心,打通高校科技成果转化到经济效益的“最后一公里”。最后,建立高校科研与军工科技的融合创新机制。依托军事院校、原军事行业院校和著名军工企业探索建立军民融合创新示范区,建立健全高校教师、科研人员参与军民融合创新项目的评价机制和激励机制,推进高校和军工的科研资源与科研体系的开放、共享,建立合作共赢的国防科技成果转化机制,加强高校国防知识产权的军民转化利用和涉密保护。

第二,积极打造政校企协同创新的多样化实体研发机构。推动高校与政府、行业企业、科研院所围绕特色实体经济和优势产业集群经济,共建“大学—城市”研究院、校企协同创新基地、校企研究院、企业研发中心等形式多样的新型研发机构,通过技术改造、合作研发、成果转化、企业孵化、创业投资等方式,形成基础研究、应用研究、成果转化和项目孵化以及产业化的发展链条,加大高校重点实验室的开放力度和共享程度,全力支撑行业企业塑造核心竞争力和锻造地方经济新增长极。同时,建立政产学研用多方协作、形式丰富、协同共治的产业联盟及其长效机制。面向中小微企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大中型骨干企业和城市支柱产业,全面打造高校与著名企业协同创新的经典联盟、骨干联盟和城市联盟,完善联盟组织工作体系,建立人才、科技创新等校企供需信息定期交流和对接机制,形成政策引导、绩效考核与经费调节相结合的新型联盟治理模式,加强政府对三类校企联盟的政策、项目、资源和服务等倾斜和支持力度。

(三)平衡供给:打通地方高等教育优质资源向农村延伸通道,拓展高校服务县域经济和乡村振兴能力

源于美国赠地大学系统的社会服务已成为大学的重要使命。美国赠地大学系统不但进行农业科学及机械技术方面的教学和研究,其特别之处更在于作为美国“科研—教育—推广”三位一体农业科技推广体系的核心成员,承担着农业科研成果的推广任务。[18]充分释放地方高等教育的社会服务功能,必须把深化高等教育平衡供给、解决供给不足的总量矛盾和服务战略位移作为重要的蓄势点,积极拓展高校服务县域经济发展和乡村振兴能力。

第一,強化区位立地意识,积极探索高校服务新农村建设的新格局、新模式和新机制。政府的“放管服”改革、分类管理与分类绩效考核机制的探索性建设等关键制度性变革,会提高地方高等教育对已有物质和非物质资源的利用能力,刺激社会服务功能产生新的供给效率和建立新的服务市场,进而形成新的产品附加值和供给渠道。因此,政府应大力引导地方高校全面参与美丽乡村建设,加强高校在新型城镇化、环境保护、生态修复、农业文化、综合整治、社会服务等领域的涉农智库培育和多学科交叉研究,进一步完善激励制度,促进高校教师和科研人员深入农村一线开展农民继续教育和农业技术培训。地方高校应主动构建以涉农类高校和涉农学科专业为依托的农业科技推广服务模式,促进高校服务农业县域经济和农业产业集群发展,广泛与涉农企业联合建立综合示范试验基地、特色产业示范基地、分布式试验站,探索建立高校协同创新中心分部、校企联盟分支、大学科技园分园、校地研究院分院等农业科技成果转移、推广和产业化基地,加强高校对农业现代化的关键技术支撑,带动农民增收致富。同时,高校与地方政府应坚持“扶强扶优”与“扶弱扶需”相结合原则,并按照“一市一院”的植入共建模式,针对农业生产、农民生活、农业科技等各具特色领域,政校共建一批新农村发展研究院,持续加强农业发展战略规划、“三农”政策体系和农业生产科技等研究。

第二,充分借助“互联网+”的高新技术驱动,促进高校优质教育资源向农村延伸和覆盖。现代信息技术的产生和大范围应用,能够形成新的供给活力,提升高等教育供给创造需求的衍生能力。因此,积极整合高校远程教育和大规模在线教育资源,推动高校建立涉农“慕课”、“微课”教育联盟,广泛开展以农业生产和农民生活为核心课程的大规模在线教育,促进知识的定向生产、精准加工和快速传播,同时,政府应鼓励社会力量参与高校涉农“慕课”、“微课”平台的制作、运营与维护。推动“互联网+”现代农业新技术的深度融合,重点建设“互联网+农村城镇化、农民市民化和农业产业化”等实用导向的高校网络服务平台,持续为农民提供政策、市场、科技、保险等生产生活信息服务;综合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等现代科学技术,建立涉农高校农业信息监测体系,为灾害预警、耕地质量监测、重大动植物疫情防控、市场波动预测、经营科学决策等提供精确服务。

第三,加大支撑乡村振兴的“三支一扶”基层项目实施力度。持续扩大乡村基层优质管理人才供给,进一步加强行政部门与教育部门的政策协同保障和经费共同支持,增设面向偏远地区、艰苦行业的就业创业项目以及城市社区文化和公共服务岗位等项目,引导高校毕业生从事农村全科医生、农村教师、乡镇社区管理、农技推广等工作,完善“三支一扶”的招募机制、培训体系、考核机制、服务体系和后续管理机制。

第四,积极推动高校参与农村社区学院建设。高校参与农村社区学院建设应兼顾普惠性、差异性和特色性的供给价值导向,既保证乡村居民的全覆盖与机会公平,又负责社区学院的模式差异与功能特色。因此,依托高校优质教育资源建立形式多样、功能齐全的农村社区学院,重点开展学历教育、技术推广、扶贫开发、劳动力转移培训、社会生活教育和劳动技能大赛,全面培养高素质的农业技能型人才和新型农民。同时,高校还可以通过科普宣传、文化讲座、文艺汇演、体育竞技、学生实践等多种形式,因地制宜地参与乡镇、社区、街道等基层文化建设与社科知识普及,扩大先进文化辐射范围,成为社会基层创新文化的引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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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陈志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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