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双版纳职业技术学院,云南 景洪 666100
中医、傣医是我国传统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有相似之处,也各具特色。在傣医理论学习过程中,部分概念易与中医混淆,往往难以分清,笔者以“心”为例,把傣医“心”与中医“心”进行比较,总结如下。
傣医最早起源于古印度医学,后经泰国经由南传上座部佛教传入我国西南地区,并在我国傣族聚居地与当地人民的实践经验相融合而形成的一门医学。因此,傣医学的传承与发展与南传上座部佛教息息相关。古印度医学在发展过程中,最具代表性的《阿输吠陀》中有关于健康与疾病的“三体液学说”及“五大元素”(地、水、火、风、空,其中疾病由风、火、水三要素的平衡遭到破坏而引起)是“四塔五蕴”学说的雏形。后经泰国由南传上座部佛教带入中国傣族聚居地与“本民族二元论”原理与思想融合后形成颇具自身特色的“四塔连心”与“识蕴”[1]。这使得傣医学对于心脏的认识丰富而深刻,使傣医之心有了外延和内涵、狭义和广义之分。
中医哲学的发展融合了道学、阴阳五行学说、精气学说等各家学说,这些学说的出现与融入形成了中医特有的思维形式。如中和思维、类比思维等。中医学对事物的认识主运用这种特有的哲学思维,从宏观的角度观察事物,强调各事物间功能的联系,注重整体上的研究。如天有六气,地有五行,五脏配五行,人之五脏六腑应运而生,相生相克,且有阴阳之分。其中对心的诠释就是对中医哲学观的最好体现。《说文解字》中对心有着这样描述,“心,人心,土藏,在身之中。象形,博士说,以为火藏。凡心之属皆从心,息林切”。“阳中之阳,心也”[2]。明代医家张介宾在《类经》中也指出:“心为脏腑之主,而总统魂魄,兼该意志”,可见中医之心分为有形之心与无形之心。
傣族有土葬、火葬、水葬和天葬四种形式[2],其中以火葬为主且最为独特,火葬过程中需要用刀剖开尸体,这是傣族最早尸体解剖的过程,也是傣医解剖学在同一时期领先于部分民族的原因。
傣医在很早的时期就拥有自己的解剖学专著《嘎牙山哈雅》,在该专著中对人的骨骼、肌肉、内脏、胚胎等内容都有详细的记录。比如,对于心的描述为“心,偏于左侧,色如莲瓣的背面,形似含苞待放的荷花倒垂在两乳之间”[3]。从记录中可以看出,该专著对心的解剖位置、形态特征上描述都是十分详细的。
中医对“心”的描述,谓之于“在肺之下,膈膜之上,着脊第五椎。形如莲蕊,上有四系,以通四脏。心外有赤黄裹脂,谓之心包络”,“有血肉之心,形如未开莲花,居肺下肝上是也。有神明之心,神者,气血所化,生之本也,万物由之盛长,不着色象,谓有何有,谓无复存,主宰万事万物,虚灵不昧者是也”。此“血肉之心”即指解剖之心,“神明之心”则相当于脑。可见,中医的“心”,不仅仅是解剖结构的体现,它还是意识的体现。
傣医的四塔五蕴中,以土塔为中心,类似于宇宙中太阳的位置与作用。心属土塔,在傣语中心称之为“zai”,具有因缘集合之义,傣医心的功能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心是全身的中心,统领人的身体与意识;其二,心的功能源于因缘集合,形成于胚胎,变为神、识,是自然赋予的功能;其三,心在濡养全身的同时,受到人的神、志、意、思的影响,同时四者均依心而动。
中医从整体观念出发,认为“心”的主要生理功能有心主血脉和主神志[4]“心主血脉”,血在脉中运行,有赖于心气的推动,心气推动血液运行于机体各部分,以营养全身,保证全身各器官功能正常运行。“心主神志”,神志即人的意识与思维活动,是大脑功能的体现。《灵枢·本神篇》说:“所以任物者谓之心”,《灵枢·邪客篇》又有“心者,精神之舍”之说,心所运行的血液是神志活动的基础,“心藏脉,脉舍神”[4],只有血脉充盈,人的精神才能旺盛,思维才能敏捷。
傣医与中医对于“心”的认识存在着一些相似之处,也有着较为显著的差别。从临床过程上来看,傣医与中医对于“心”功能的理解具有相似性,他们都认为“心”具有精神意识层面上的意义,类似于中医学“神”的含义,但傣医学的“心”不等同于中医学的“心”。因受各自传统文化的影响,二者在具体的内含上有着不同的阐释。傣医对“心”的认识更侧重于实体解剖和功能对应的关系[5],临床上对心的运用则多注重功能心的应用[6],其对心的认识主要从“四塔连心”和五蕴(特别是识蕴)理论加以阐述,临床上较为侧重“四塔连心”理论即心代表自然界一切物质运动变化规律的应用。而中医常以“得神者昌,失神者亡”来强调神的重要和指导临床。
综上,笔者认为对于“心”应该从两者的来源、形成、历史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等方面剖析清楚,才能够更好理解两者的相似性与差异性,避免相互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