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上的生死对话：“继续做!我相信你们!”

文/彭 翔

手术中面临突然出现的紧急情况，患者家属却犹疑不决拿不定主意。时间就是心肌！多耽误一分一秒，都有可能让患者丧失生机。怎么办？此时湖南省人民医院胸痛中心的手术组医生毅然选择与手术台上的患者直接对话。66岁的老陈庆幸自己选择了相信医生。一句“继续做！我相信你们！”给了医生勇气，也给了自己生的希望，让他在高风险、高难度的冠脉介入手术台上，顺利逃脱死神的魔掌。

66岁的老陈患高血压病多年，最近2年出现活动后胸痛，服用过多种治疗冠心病的药物，然而症状不见好转，且发作越来越频繁，程度越来越重，连起床、上厕所都会诱发胸痛，严重时伴大汗淋漓。这次就诊时，通过心电图及血液检查，老陈被确诊为急性心肌梗死。他的冠脉造影结果令“久经沙场”的医护人员都大吃一惊：心脏左侧的前降支、回旋支均已完全闭塞，右侧冠脉还有严重狭窄，最细的地方犹如“发丝”且伴有不稳定斑块，随时可能出现猝死风险，仅存“一线生机”。对于老陈而言，唯有开通冠脉血管才能活着，开通途径有介入治疗和外科冠状动脉搭桥术。介入开通冠脉慢性完全闭塞病变为最具挑战性的高难度手术，成功率低，但可以即刻实施。慢性闭塞病变的冠脉搭桥成功率更高，但创伤大，需要时间做充分的术前准备。患者此刻病情危重，随时有猝死危险，老陈与家人慎重商议后决定先尝试介入手术，如不成功再选择冠脉搭桥术。

按照胸痛中心多专业讨论商定的手术方案，心内三科主任潘宏伟为其进行了介入治疗，经过一次次复杂又精细的操作，克服重重困难，成功将患者闭塞的左前降支打通。但令人困扰的新问题在手术台上就出现了，患者术中反复发作胸痛，心电图提示心肌仍有明显缺血，而“罪犯血管”正是狭窄95%以上的右冠脉。怎么办？如果继续做右冠，可能会出现无复流、夹层等致命风险，导致之前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如果择期再行右冠手术，医生的风险最低，但等待手术过程中，右冠随时可能完全闭塞致患者死亡。这是个两难的选择。

事不宜迟，潘宏伟主任立即和家属沟通，陈述利弊，告知风险。患者家属中，有的暂时不在医院，有的左右为难很难决定。多等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潘宏伟主任充分考虑到患者的知情权，于是出现了手术台上的一段对话。

“老陈，您现在的情况可能需要继续开通右冠，但手术风险极高，出现严重并发症可能危及生命；如果择日再做右冠手术，手术风险会降低，但等待的过程中右冠随时可能完全闭塞，再发大面积心梗，您自己怎么决定？”

老陈思考片刻，斩钉截铁地回答：“继续做!我相信你们!”

老陈的坚决给了医生最大的动力，随后的手术虽然也遇到各种困难，但都有惊无险的克服了。术后老陈胸痛基本消失，危险警报初步解除。

医学是门极其复杂的学科，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像老陈的情况，选择择日再行右冠手术，并不违反医疗原则，且医生规避了医疗风险，但毫无疑问患者将面临随时可能出现的致命危险。“医生不冒险，患者将失去求生机会。”潘宏伟表示：“医生的勇气，除了来自于对医术的自信，更多的是来源于患者的信任与风险共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