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集体球类项目职业联赛发展的启示

薛文标，王萍丽

(1.福建商学院 体育部，福建 福州，350016 ；2.福州大学 体育部，福建 福州，350108)

王萍丽 (1963-)，女，重庆人，教授。研究方向：学校体育与社会体育。

职业体育是竞技体育的高级形态和体育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一国体育发展核心竞争力之所在[1]。集体球类项目职业联赛因具有竞技水平高、场面宏大、个人技巧与团队配合并重、运动员活动空间广阔、对抗拼抢激烈、比赛进程精彩多变、观众视觉效果与电视转播效果良好、赛点多、赛事连续性强和影响力大等诸多特点，备受观众、媒体与商家的青睐，因而在各国职业体坛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分析世界集体球类项目职业联赛的战略特点及运行机制对我国集体球类职业联赛发展的启示，是本文的研究目的。

一 、研究对象与方法

(一) 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包括世界五大洲73个国家截至2013年正在运行的171个男子集体球类项目职业联赛(简称“职业联赛”)，其中大部分是相关国家的顶级职业联赛，也包括规模较大的二、三级职业联赛和职业小联盟联赛。

(二)研究方法

1.文献资料法。前述171个联赛的基本信息来源于英文维基百科登载的《各国国内职业体育联赛观众人数列表》[2](简称“《列表》”)。此外还查阅相关文献10余篇(本)及英文维基百科关于部分国家职业联赛的介绍。

2.数理统计法。以《列表》标注的观众人数、球队数、比赛场数等指标作为衡量联赛规模的指标。设置新指标“观众指数”(一国职业联赛观众人数占人口数量的比重)，用以衡量各国职业联赛的相对规模。运用Exel软件，对各指标数据进行统计学处理。

3 .比较分析法。对世界五大项目职业联赛的分布与规模及各大洲职业联赛规模进行比较分析。

4 .个案分析法。对若干国家职业联赛的主要战略特点作分别描述与分析。

二 、结果与讨论

(一) 项目分布概况

职业联赛最基本的经营方式是通过向观众出售门票获得收入。观众人数是决定门票收入的关键因素，也是反映联赛市场规模、效益和影响力的重要指标。《列表》中171个联赛共涉及足球、棒球、橄榄球、冰球、篮球、板球、网球、长曲棍球、芬兰式棒球、手球、室内橄榄球、室内长曲棍球、排球、室内足球14个项目。其中前5个项目的分布广度和规模都大大超过后9个项目，是职业联赛的五大项目。职业足球联赛分布于五大洲69个国家，约占《列表》全部73个国家的95%，足球的联赛数、球队数、比赛场数和观众总数都占了世界各项目合计的42%～56%，凸显了足球“世界第一运动”的地位。职业棒球联赛虽然分布不广， 但其观众人数仅次于足球。职业冰球联赛主要分布在北美和欧洲，冰球联赛4522万观众相当于篮球联赛观众2 667万人的1.7倍，而职业篮球联赛的分布广度仅次于足球。(室外)橄榄球包括英式、联盟式、美式、澳式和加式5个项目。以分布广度而言，英式居首，联盟式其次，美式、澳式、加式则分别是美国、澳大利亚、加拿大3个国家的“专利”。

表1 《列表》各项目职业联赛分布情况与规模

(资料来源：维基百科)

图1 5大项目与其它9项观众规模比重示意图Fig.1 The proportion of audience size of various events

(资料来源：维基百科)

(二)各大洲比较

1.整体比较。美欧两大洲拥有世界上最大的职业联赛整体规模。美欧两大洲在联赛项目数和比赛场数2个指标上相等或大致相等，欧洲在联赛分布国家数、联赛数、球队数3个指标上高于美洲，而美洲的观众人数高出欧洲近27%，因为美洲的场均观众人数高于欧洲。亚洲、大洋洲和非洲职业联赛整体规模依次列第3、4、5位。见表2、图2。

表2 各大洲职业联赛整体规模

(资料来源：维基百科)

图2 各大洲职业联赛观众整体规模比重示意图Fig.2 The overall proportion of professional leagues’ audience in all continents

(资料来源：维基百科)

2.五大项目分别比较。 在职业足球联赛分布的国家数和联赛整体规模多个指标上，欧洲均占有全球50%～64%的份额；美洲的观众总数和场均观众人数高于亚洲，其他指标略低于亚洲；非洲、大洋洲的规模明显偏小。职业棒球联赛主要分布在美洲、亚洲和大洋洲的少数几个国家，其中美洲3个国家在联赛数、球队数、比赛场数、观众人数4项指标上都远超其它两大洲之和。职业橄榄球联赛观众规模的排序是：美洲2个国家1 925万人、大洋洲2个国家1 281万人、欧洲4个国家889万人、非洲1个国家118万人、亚洲1个国家49万人。在职业冰球项目上，美洲2个国家5个联赛106支球队共进行3 400余场比赛，欧洲15个国家13个联赛191支球队共进行4 800余场比赛，由于美洲场均观众人数比欧洲高出88%，所以美洲观众总数有2 576万人，欧洲只有1 950万人。《列表》显示的美洲职业篮球联赛只有美国NBA联赛。阿根廷队和巴西队是世界篮坛劲旅，但阿根廷顶级篮球联赛不是职业联赛[3]，巴西职业篮球联赛则可能是因为统计数据不齐或观众人数太少，二者均未显示于《列表》。NBA30支球队990场比赛的场均观众多达17 000余人，而欧、亚、大洋3大洲17个国家140支球队2 400余场比赛的场均观众不足4 000人，所以美洲1 710万观众比其他3大洲957万观众还多80%。见表3、图3。

表3 各大洲职业足球联赛规模

(资料来源：维基百科)

图3 各大洲职业足球联赛观众比重示意图Fig.3 The proportion of football leagues’ audience in all continents

(资料来源：维基百科)

(三) 部分国家职业联赛战略特点

1.美国的职业联赛。美国是世界上最早开展职业体育的国家。现今美国9个集体球类项目30个职业联赛国内观众为1.78亿人，与整个欧洲相差无几。棒球大联盟(MLB)、国家橄榄球联盟(NFL)、NBA和国家冰球联盟(NHL)4个联赛是世界上水平最高、规模和影响力最大、经济效益最好的顶级职业联赛，分别以7 403万、1 730万、1 710万、1 276万人列各国职业联赛观众人数第1、3、4、7位，NFL、MLB、NBA和NHL分别以66亿、58.7亿、36.7亿、17.6亿欧元列各国职业联赛收入第1、2、3、7位[4]。以学校为中心的青少年竞训体制为美国职业体育奠定了坚实的人才基础，四大职业项目每年都通过选秀大会从大学中补充新鲜血液。结合广泛开展的中学校际竞赛，美国还形成了数量可观的青少年体育竞赛观众群。2009年，得克萨斯州高中男篮锦标赛全部18场比赛场均观众9千余人，最多为1万5千余人[5]。在宾夕法尼亚州，每年高中各项目(主要是集体球类项目)州锦标赛的观众总数不下百万人，其中学生与家长占绝大多数[6]。美国职业联赛观众人数众多，与美国人从小就养成了看球习惯有很大关系。

2.德国的职业联赛。德国足球、冰球、篮球、手球4个职业项目7个联赛有122支球队和2 605万观众，联赛整体规模在美、英、日3个国家之后居世界第4位。德国是举世公认的世界足球强国之一。至2014年巴西世界杯，德国队共4次夺得大力神杯。2013年，形同金字塔的德国足球联赛体系(GFLS)共有10多个级别、2 344个联赛和33 633支成人男子足球队[7]。德甲、德乙、德丙3个最高级别的球队是全职业球队。德甲联赛拥有1 304万观众，是世界各国最大的足球联赛之一，并以20.8亿欧元列各国职业联赛收入第5位。从第4级往下，GFLS球队的性质由半职业逐渐过渡到业余，联赛涵盖的区域逐渐变小，每个级别的联赛数和球队数逐渐增多。欧洲足球普遍采用的升降级制度是调动球队努力训练和参赛积极性的“杠杆”。包括德甲球队，GFLS3万多支球队每年都在为升级或保级而战。

与美国不同，欧洲青少年体育训练机构都是校外俱乐部。德国各足球俱乐部7-18岁的男子会员约有180万人[8]，除了极个别已进入职业队以外，绝大多数人都在学校保持着正常的文化学习(这一点与美国相同)。德甲、德乙36个俱乐部拥有5 200名青少年球员，每年的青训投入达1.1亿欧元，平均每人2万多欧元。德甲球员有72%来自青训体系，巴西世界杯冠军队23人中有16人来自GFLS[9]。德国足球以顶级职业联赛为最高层次，还拥有规模庞大、多层次升降级的成人业余联赛体系以及由各俱乐部资助的、不脱离文化学习的青训体系，因此其职业足球、大众足球和青少年足球实现了完美结合与协调发展。

3.日本与韩国的职业联赛。日本棒球、足球、橄榄球3个职业项目4个联赛的观众为3 007万人，占亚洲17个国家25个联赛观众总数6 302万人的48%，居世界第3位[10]。

4.中国的职业联赛。《列表》显示的我国职业联赛是中超、中甲和CBA。中超、中甲分别以446万和67万人列各国足球联赛观众人数排行榜第14、66位，CBA以139万观众列11个篮球联赛第4位。我国两个项目3个联赛有46支球队近700场比赛，观众人数约642万人，职业联赛整体规模列世界第16位。中超以2.18亿欧元列各国职业联赛收入第24位。我国男足和男篮的最好成绩分别是打进2002年世界杯决赛圈和取得1996、2004、2008年3届奥运会第8名。

(四) 部分国家职业联赛运行机制

1.美国的职业联赛运行机制是“完全市场经济模式”。美国的市场经济体制成熟，有关职业体育的法律法规很完善，其职业联赛具有很大的影响力。职业体育的盈利按照法律的规定分配以后，完全由参与的各方进行自由支配，没有对利润的去向做出明确的规定。

2.澳大利亚的职业联赛运行机制是“国家控制模式”。澳大利亚的体育产业同样也很发达，但国家明确规定经营职业体育等体育产业所产生的盈利必须用于发展体育事业和与体育事业有关的社会公益活动。

3.法国的职业联赛运行机制是“混合模式”。经营职业体育所产生的盈利的支配主要看主办者的性质，例如世界著名的法国网球公开赛，由法国国家网球协会主办，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近些年来每次法国网球公开赛的盈利大约有1亿欧元，相当于10亿人民币，法国有关部门明确规定，这些利润只能用于发展网球事业。而同样具有103年历史的世界著名的环法自行车赛，由法国的一家私人公司主办，经济效益巨大而且年年攀升，但国家并没有对它的盈利的用途做出任何明确的规定。

(五) 对我国集体球类职业联赛发展的启示

1.我国职业联赛项目太少，规模太小，这对丰富群众的体育文化生活、壮大青少年体育队伍、增加体育人口和发展体育产业都是一种制约因素。在我国职业联赛发展中，不仅要强化既有项目，还要开发潜在的项目。从现状而言，不仅要大力提高足球和篮球两个项目的职业联赛水平，扩大其市场规模，加强其青训体系和校园、草根球队的建设，同时也要加快排球的职业化进程。从长远来看有关方面有必要采取措施促进冰球和棒球的普及与提高，并使其逐步走上职业化的发展道路，从而使我国的职业联赛具有更多的增长点。因为我国是世界第1人口大国和第2大经济体，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我国雄厚的人力和物力资源完全可以对更多项目和更大规模的职业联赛体系形成强有力的支撑[11]。

2.构建职业联赛体系。我国应坚持政府主导，发挥职业联赛的市场机制作用，加快职业联赛改革步伐，冲破思想观念束缚，破除利益固化藩篱，清除体制、机制障碍，发挥科技创新和信息化的引领支撑作用，形成科学、完善的职业联赛制度体系。

3.建立校园球类联赛、做好退役运动员的就业辅导工作。校园球类联赛是学校体育的延伸，也是职业联赛的重要基础，因此要下大力气搞好校园球类联赛。同时有关方面既要重视青少年专业训练，更要为运动员退役后的职业发展考虑，完善相应的服务机制，协助运动员掌握更多的职业技能。

4.共建赛事链。“共建共享、全民健康”是中国建设集体球类职业联赛的战略主题。核心是以人民健康为中心，坚持以基层联赛为重点，以职业联赛改革创新为动力，体育、教育部门联动，积极办赛，同时鼓励社会力量、体育社团自主创办职业联赛。

5.守住制高点。2015年《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的出台，不但为足球，也为其他球类项目联赛明确了未来发展的方向。建立国家职业联赛体系，发展完整的校园联赛，完善青训和专业化、职业化训练之间的衔接机制；加强诚信制度建设，树立规则意识，全面提高包括运动员、教练员、投资人、经理人在内的全体从业者的职业素养；加强文化建设，开展媒体合作，接受媒体监督，最终将我国的集体球类职业联赛建设成高水准、优质化、群众喜爱、健康发展的赛事平台。

三、结论

足球、棒球、橄榄球、冰球和篮球是世界上开展得最广泛和规模最大的职业联赛项目。美洲、欧洲拥有世界上最大的职业联赛规模。欧洲的足球和美洲的棒球、橄榄球、冰球、篮球分别在世界相应球类项目职业联赛总量中占有最大份额。美国、德国已建成规模庞大且各具特色的球类项目职业联赛体系和青训体系；日本、韩国的球类项目职业联赛也具有鲜明的项目特色和较大的规模；而我国球类项目职业联赛发展还十分滞后。发展我国的集体球类项目，需要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保持韧劲、勇往直前，需要结合国民经济、国民身体条件来发展集体球类项目职业联赛，借鉴世界各国集体球类项目职业联赛的经验，不断完善我国集体球类项目职业联赛的运行机制，真正发挥俱乐部的市场主体作用，形成利益共同体，完善内部契约，实现自我管理、自我监督、自我提高。

[1]鲍明晓. 中国职业体育评述[M].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2010.

[2]Wikipedia.List of attendance figures at domestic professional sports leagues [EB/OL]. (2014-01-27)[2017-03-13].http://en.wikipedia.org/wiki/List of attendance figures at domestic professional sports leagues.

[3]Wikipedia. Liga Nacional de Básquet [EB/OL].(2013-12-13)[2017-03-20]. http://en.wikipedia.org /wiki/Liga Nacional de Básquet.

[4]Wikipedia. List of professional sports leagues by revenue [EB/OL]. (2014-01-16)[2017-03-19] . http://en.wikipedia.org /wiki/List of_professional sports leagues by revenue.

[5]潘前. 美国青少年篮球竞赛体制主要特点初探——以得克萨斯州高中篮球联赛为例[J].体育科学研究，2010，14(1):84-88.

[6]潘前. 美国中学校际体育竞赛体制初探——以宾夕法尼亚州为例[J].成都体育学院学报，2009，35(6):45-49.

[7]Wikipedia.German football league system [7] [EB/OL]. (2013-12-15)[2017-03-19]. http://en.wikipedia.org /wiki/German football league system.

[8]刘波. 德国体育研究[M].北京：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2012.

[9]张旺. 青训营从小打造“德国战车”[N].环球时报，2014-08-18(12).

[10]Wikipedia. Baseball in Japan [EB/OL].(2014-02-18)[2017-04-10].http://en.wikipedia.org /wiki/Baseball in Japan.

[11]宜居城市网.2013年世界各国人均GDP排名[EB/OL].(2014-02-10)[ 2017-04-11]. http://www.elivecity.cn/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