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类詈语的语义浮现与替换

2018-01-15 05:39阳海超
长江丛刊 2017年31期
关键词:同义代词言语

阳海超

詈语又称骂詈语,是指语言中规约性的、侮辱性的粗野或恶意的话。汉语詈语中最突出的两类是人兽之辨与女性侮辱。“人称代词+X”类詈语作为当下骂詈语中一种典型句式,其虽不是汉语詈语中的突出形式,发展历史也并不久远,但其生命力强,且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获得新的语义表达效果,因此在当前语言交际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三身代词向来被视为指示代词系统中具有明晰功能分工的语法范畴。“我+X”类詈语主要包括:我去、我操、我擦、我日等同类词。

一、“我+X”类詈语的语义浮现

单个詈语由于在语言交际中,其自身语义的动态发展,浮现出不同的意义,语言学界将这种在交际中产生的意义称之为“语义浮现”。“语义浮现”是指意义不是构成成分本身固有的,不是事先就存在的,而是在语言的动态使用过程中一些经常性的意义通过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显现出来或自动浮现出来的。

“操”在《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中只有一个读音“cāo”,可做为动词或名词,当做动词时,义为“拿、持、做、掌握”,如例(1)。“我操”原本并不是詈语,而是作为主谓短语充当句子成分。与“操”声韵都相同的字“肏”在《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中读作“cào”,义为“骂人的下流话,指男子的性交动作”,如例(2)。

(1)勒骐骥而更驾兮,造父为我操之。 《楚辞》

(2)朱四喜从跪姿一跃而起,喝道、“我肏你妈个屄的偶像! (张大春《四喜忧国》)

在沿袭了“我肏”义后,“我操”用法与语义范围不断扩大,更多地表现为语气词。当“我操”作语气词用时,它除了可作为表贬义色彩的詈语外,还可充当语气词表达中性或褒义的感情色彩。日常言语交际中,当“我操”独立使用且作为语气词使用时,浮现出了不屑、惊讶、称赞、无奈等多样的色彩义。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我操”在语义上的演化路径为:实指→虚指→泛化→浮现。其中,虚指义是在“我肏”被“我操”代替后出现的,浮现意义是当“我操”泛化为语气词后才出现的。在实际言语交际中,“我操”在浮现出多种意义的同时,其读音也随着说话人所表达感情色彩的不同而改变。当发泄不满情绪时读“wǒ cào”;表轻蔑时读“wō cao”;表疑问时读“wǒ cáo”;表羡慕称赞时读“wò cāo”;表无奈、惊叹语气时读“wò cào”。实际上,“我操”的这种浮现意义和口语发音在东北地区早已广泛使用,并且还广泛运用于广东、湖南等南方地区,跟“我去、我擦、我靠”一样表示惊叹、愤怒等语气。

二、“我+X”类詈语的语义替换

在某个给定的语言单位中,如果其中一个词可以被另外一个词或若干个词替换而不改变该语言单位的基本意义或所“指称的对象”,那么,这个词与用来替换的词便构成同义关系,我们称之为 “同义替换”。在“人我+X”类詈语中,成员在具体言语交际活动中也存在着“替换”现象。

从前面的讨论可以知道,本文所指的“我+X”类詈语主要包括:我操、我去、我靠、我日这几个词语。这几个词语在由实指虚化为詈语后,均浮现了其他的意义,为了便于理解,我们可以用一个表来描述,如下表:

骂詈 轻蔑 疑惑 称赞 无奈 意外我操 √ √ √ √ √ √我去 √ √ √ √ √ √我靠 √ √ √ √ √ √我日 √ √ √

由上表我们可以知道,在实际言语交际中,“我+X”类詈语中的大多数词语充当语气词时有相同的表达能力,故他们在实际语言交际中大都可以相互替换。

通过对“我+X”类詈语的语义浮现与“同义替换”现象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我+X”类詈语内部成员之间存在着大量的“替换”现象,这除了它们都有“骂詈”义之外,还与这类词语在虚化为“骂詈”义其词义再继续泛化以及其“语义浮现”有着密切关系。正是在不断的言语交际中,这些原本均是实指特定意义的词语出现了多种言语义,并且我们相信,这些义项并不是这些词语的全部,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社会言语交际的不断变化,这些词语一定会浮现出更多的义项,到那时候,“我+X”类詈语的表达能力也会得到进一步加强,其语义浮现与“替换”现象会得到更进一步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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