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解决纠纷的古老制度（上）——从俄国诗人普希金的决斗讲起

胡建淼国家行政学院法学部主任、教授

一讲到“决斗”，人们不免会想起伟大的俄国诗人普希金，并为他死于决斗而惋惜。

1837年1月29日，被誉为“俄国诗歌的太阳”的伟大诗人普希金在与沙皇禁卫军军官、法国纨绔子弟乔治·丹特斯决斗后死去。事情起因是乔治·丹特斯在一次舞会上偶然结识了普希金的妻子——美貌出众的冈察洛娃，便对她展开猛烈的攻势。普希金对这位“第三者”气愤之极，对于他人夺己之爱的企图无法容忍。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名誉和心爱的女人，普希金毅然决定同丹特斯决斗。奸猾的丹特斯在普希金尚未准备好时便开枪击中了普希金的要害，一代诗豪最终不治身亡。

普希金生前爱好决斗，曾先后卷入29次各式各样、各种场合的决斗，对手不乏赫赫有名的“大腕”，包括费奥多尔·托尔斯泰伯爵、尼古拉·雷平亲王等。

其实在历史上，许多名人都参加过决斗。仅美国就有三例：

——1777年，美国《独立宣言》的签字者之一巴顿·昆内特（Button Gwinnett）和他的政治对手拉克伦·麦金托什（Lachlan McIntosh）进行了决斗。两人都受伤，昆内特三天后死亡。

——1805年，乔治·华盛顿最信任的左膀右臂——美国的开国元臣亚历山大·汉密尔顿（Alexander Hamilton），因卷入一桩性丑闻，在与第3届美国副总统阿伦·伯尔(Aaron Burr)的决斗中命丧黄泉，享年47岁。

——1842年，时任伊利诺州立法会议员，后来的美国总统亚伯拉罕·林肯(Abraham Lincoln)，曾接受了州审计官詹姆斯·希尔兹（James Shield）的决斗挑战，后因助手调解而和解。

决斗最早于10世纪起源于欧洲的骑士制度。13世纪末从西班牙开始，决斗用的剑开始变成整个欧洲中贵族服饰的标准配饰。15世纪末，决斗的风俗开始从意大利流传到欧洲各国，其目的不是辨别是非，而是为了“洗刷”别人对自己的侮辱。在法国和俄罗斯这样决斗成风的国家，男人们可以因为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就拔剑相向。据记载，在1588年-1608年这20年中，仅在巴黎就有8000多人在决斗中丧命。我们所熟悉的文学家大仲马、屠格涅夫、托尔斯泰等都曾参加过决斗；法国第三共和国总理乔治斯·克列孟梭也是决斗的高手；号称“铁血宰相”的冯·俾斯麦更是把决斗当成家常便饭，在大学期间他就与人决斗过27次。17世纪之后，决斗更广泛地盛行于西方上流社会。

按照维基百科的解释，决斗是根据事先双方同意的规则，由两个人使用相应的武器进行的战斗。决斗是有规则的，规则包括决斗的时间、地点、使用的武器和决斗的程序，由双方共同约定或按习惯、法律。决斗只发生于个人之间。集团之间的决斗就转变为战争。决斗限于贵族之间进行，贵族与平民不得进行决斗，以显示平等。

决斗程序和方式一般是这样：一方被“侮辱”之后，将会向另一方提出挑战。做法是先做出一个侮辱性的动作，例如把手套扔到对方面前，或用其他方式。对方接受挑战后，双方本人或者通过副手约定时间、地方、武器等。决斗一般在黎明进行，其目的是为了避免打扰别人。副手还负责检查双方的武器是否大致等同，并证明决斗的公平性。决斗的武器由双方约定，最早用剑，18世纪后也经常使用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