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 舒琦瑾⋆
作者单位: 310053 浙江中医药大学(王梅)
胆囊癌是最常见的胆道系统恶性肿瘤,占消化系统肿瘤的第五位,我国胆囊癌发病率约3.64/10万,其中男性患者占2.39/10万,总死亡率达2.76/10万[1]。胆囊癌起病多隐匿,早期诊断困难,且恶性程度高,极易发生淋巴转移及远处转移,预后极差,大部分患者就诊时已经丧失手术机会,其5年存活率<15%[2]。虽然伴随手术、放化疗技术的进步,使胆囊癌患者生存率有所提高[3-4],但晚期胆囊癌治疗效果较差。本文报道1例中西医结合治疗胆囊癌患者。
患者,男,2008年1月行腹部CT提示胆囊癌可能,后全身麻醉下行胆囊癌切除术,术后病理检查示:胆囊中-低分化腺癌,侵及胆囊壁深肌层。术后于分别于2008年2月25日、3月17日、4月10日、5月1日行GEMOX方案(吉西他滨1.6g d1,8+奥沙利铂150mg d1)化疗4周期,过程顺利,后一直门诊口服中药治疗。2012年12月11日行上腹部MRI平扫+增强示:肝右叶下段类圆形异常信号影,结合病史,提示转移可能。考虑疾病进展,分别于2012年12月27日、2013年1月19日、2月21日、3月19日行GP方案化疗(吉西他滨1.6g d1,8+顺铂30mg d1-3)化疗,过程顺利。患者口服复方红豆杉胶囊抗肿瘤、迈普新皮下注射增强免疫力等,复查上腹部MR平扫+增强,1次/6个月,肝脏肿块尚稳定。2014年7月24日MR提示:肝右叶片状异常信号影,考虑转移瘤,大小约1.7cm×2.6cm。7月28日行肝脏造影示:右肝占位,肝癌可能。于2014年8月行肝脏转移灶聚焦超声刀治疗,术后患者出现伤口感染,当地医院抗感染治疗1个月效果欠佳。9月入院时可见右肋5cm×3cm伤口,内有6cm×7cm腔隙,愈合欠佳,伴渗液。予康莱特抗肿瘤,并定期换药。中药予托里消毒散内服。2015年1月22日上腹部MR平扫+增强示:肝右叶下段占位性病变,考虑转移瘤可能,大小约3.5cm×2.5cm。于2015年4月28日行CT引导下碘125密封源组织间植入术,复查上腹部MR平扫+增强示:右肝见结节状异常信号,大小约3.1cm×3.8cm。7月28日CT检查示:第8肋骨局部骨质缺损,第7、8肋周边积气,局部软组织缺损。于8月20日全身麻醉下行右第7、8前肋部分切除+清创缝合术,术中发现右前胸壁创口长约6cm,可见右侧第7、8前肋裸露,部分骨质坏死,创口局部肉芽组织生长。于9月2日伤口拆线,拔出引流管,并定期伤口换药。予益气养血中药调理,并长期口服复方红豆杉胶囊,2016年5月18日行上腹部MR平扫+增强示:大小约2.0cm×3.3cm。后每半年复查上腹部MR平扫+增强,2017年10月26日复查病灶大小基本稳定。
胆囊癌属中医“黄疸”“胁痛”范畴。胆与肝关系密切,生理上胆囊依附于肝,经络上互为表里,胆汁正常排泌依赖于肝气疏泻有度,进而促进水谷津微的消化吸收。胆为中清之腑,储存胆汁,以通降下行为顺,胆囊癌发病机理为肝气郁结,胆失通降,疏泄不利,兼脾气虚弱,水湿不化,湿热交蒸,瘀毒内阻,乃成疾病。基于此,临床上常从肝论治胆囊癌。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放化疗及常用抗肿瘤中药均可在一定程度上损伤脾胃,生化乏源,正气不足以抗邪,疾病难愈。久病多瘀、多虚、多热,脾虚则湿盛,气虚则血瘀,故疏肝健脾兼清热利湿为其基本治则。
本例患者手术后行4周期GP辅助化疗。4年后患者发现肝脏转移,再次行4周期化疗,并配合复方红豆杉胶囊抗肿瘤,1年后复查肝脏肿块增大,先后行超声刀、碘粒子植等。吉西他滨+铂类药物方案是进展期胆囊癌(T2期,肿瘤侵及胆囊壁肌层及以外部位)I类推荐[5-6],该例患者手术时已属于进展期,辅助化疗后4年间长期口服疏肝健脾兼散结消肿中药,主方为黄芪、米仁、绵茵陈、五味子、垂盆草、地鳖虫、金钱草、石见穿、陈皮、白术,并根据患者舌脉、症状及气候特点进行加减。复方红豆杉胶囊主要成分为南方红豆杉、红参及甘草。临床实验[7]证实南方红豆杉水提物可抑制肿瘤细胞增殖。患者行超声刀治疗后出现手术伤口感染,予定期换药同时口服具有消肿、溃脓、生肌的托里消毒散(人参、黄芪、茯苓、白术、甘草、当归、川芎、白芍、金银花、连翘、白芷),托里消毒散在肿疡尚未成脓时可促其成脓消退,溃后肿不退者促其消散,溃后脓水清晰不愈者促其愈合。患者长期服用中药方中米仁、白扁豆、豆蔻、茯苓、黄芪益气健脾化湿,桃仁、地鳖虫、莪术活血化瘀,半边连、半枝莲、黄连清热解毒,绵茵陈、郁金、金钱草利湿退黄,白芍、绿萼梅疏肝理气,南方红豆杉、石见穿抗肿瘤。该患者定期门诊随访,日常生活与常人无异,该患者长期生存较大程度上得益于中医中药与西医疗法相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