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诺马赫人性教育观刍论
——以《训言》文本为中心

2018-01-12 11:18曹文明玛什基娜
关键词:教育观上帝人性

曹文明, O.A.玛什基娜

(1. 海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 海南 海口 571158; 2. 莫斯科大学 教育系, 俄罗斯 莫斯科 119991)

在俄国教育思想发展史上有一个独特的现象, 出现了一批俄国王室教育思想家, 莫诺马赫(Владимир Всеволодович Мономах, 1053-1125, 在位时间为1113-1125)就是其中一位先行者。 莫氏是俄国史上基辅罗斯公国时期的一位大公, 精通五国语言, 博学多识。 从世界范围内来看, 每个民族、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实际具体情况, 而在此基础上产生了对于具体社会实践的反思、 自省性认识, 这一认识就是具有方法论意义的社会思想。 其旨归是以普遍性的经验、 理论与特殊具体实际相结合来指导、 引导社会实践进程的推进。 莫氏以自己所取得的历史功绩作为反思、 自省的逻辑基础, 思考俄国王室的教育问题, 提出了人性教育观。 莫氏的人性教育观主要体现在其一篇自传性的家训文本《弗拉基米尔·莫诺马赫训言》(Поучение Владимира Мономаха, 以下简称《训言》)之中。

1 《训言》文本特征

《训言》文本的创作与莫氏的历史业绩密切相关。 可以说, 蕴涵在《训言》文本结构内的人性教育观正是建立在莫氏对其辉煌人生和昭然勋功反思的基础上形成的。 历史上, 莫氏功勋卓著, 主要体现在军事、 社会改革和教育这三大领域。 军事上, 莫氏号召各封邑诸侯停止内讧, 一致抗击波洛韦茨人, 率领诸侯联军远征南部草原的波洛韦茨人, 解除了基辅罗斯南部边疆的安全危机。 社会改革上, 莫氏颁布了《莫诺马赫法规》(Устав Мономаха), 维护了封建领主的政治、 经济地位, 加速了俄国封建化进程。 在教育领域, 莫氏是一位开创者, 扩大了受教育范围, 提倡教会学校不仅面向贵族、 宗教干部子弟, 还应接纳城市普通居民。[1]3-4在他的倡导下, 东正教会在基辅开办了男子修道院学校和女子修道院学校。[2]95莫诺马赫时代是基辅罗斯进入封建割据最后一个统一、 繁荣的时期。 然而, 对于莫氏来说, 历史功绩却是一个遗憾, 是用杀伐征战和血的代价换来的, 存在诸多历史过失, 诸如党同伐异、 内讧厮杀和攻杀掠夺等。 晚年的莫氏对人生和王朝历史进行内省, 认为王室的历史过失与王室教育休戚相关, 王室教育在王室变迁及支系演变中起着重要作用, 决定着君主、 地方王公的素质, 进而潜在地影响着历史发展进程。 为了明确王室教育的宗旨, 1117年, 莫氏创作了醒世名篇《弗拉基米尔·莫诺马赫训言》。[3]100-101历史上, 莫氏除了拥有基辅罗斯大公政治身份之外, 修史者还常用作家和思想家来描述他的身份。 故而, 就其创作的《训言》文本特征描述来看, 学界视角各异, 分歧颇多。 研究者把《训言》认定为自传文学, 或是归类为宗教劝谕、 家训等。 《训言》文本特征定性描述成为学界亟待解决的问题, 也是研究莫氏教育思想的一个前提性工作。

事实上, 无论把《训言》认定为文学文本, 还是宗教劝谕或家训, 这几种认知在逻辑上都是被认可的, 症结在于《训言》文本自身的复杂性。 从文本结构看, 《训言》由相对独立、 彼此间又存在内在逻辑的《训导》(Поучение)、 《自传》(Афтобиография)和《给奥列格·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的信》(Письмо Олегу Святославичу)三部分组成。 这三个部分自成一体, 内容素材均来源于莫氏人生经历和人生经验的总结。 从语言上分析, 《训言》采用了标准的教会斯拉夫语, 而教会斯拉夫语是当时教会及有学识之人广泛采用的一种书面语言。 这一点则充分说明《训言》文本具有较高的文化性。 学者认为, 《训言》是一部经典的自传性世俗文学作品, 也是一部不折不扣的宗教劝谕。 从历史的角度去分析, 《训言》还是一部具有重要意义的历史文献, 因为他是研究莫诺马赫所依据的原始史料。[4]5文化学家Д.С.利哈切夫(Д.С.Лихачев)指出, 从历史文献的角度去思考, 《训言》在体裁和内容上符合了历史文献的基本要求, 但文本所使用语言表明《训言》具有相当高的文化性、 知识性和文学性, 《训言》是中古时期俄国自传文学的杰出代表。[5]100-101但从研究主流看, 学界采用了一种折中的方法, 把《训言》界定为12世纪俄国具有重要价值的历史文献。 由此可见, 《训言》文本自身复杂性是其文本特征难以界定的一个重要原因。

从《训言》文本内容结构上思考, 《训言》不失为一部教育思想文本的佳作。 如前所述, 《训言》是由相对独立的三个部分组成。 这三个部分在文本铺叙上又自成体系。 整体上看, 《训言》文本内部贯穿着不同的文本秩序。 《训言》的第一部分《训导》呈现的内容是莫氏以一位长者的身份去训导后辈。 在内容上, 莫氏直接采用了东正教训诫、 圣者的布道言录。 然而, 莫氏言语中所体现出的教导标准并非是机械地照搬东正教“圣者”言录, 而是源于莫氏对人生成长规律的思考总结。 《训导》是与莫氏所感悟出的人生成长规律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6]77

《训言》的第二部分是莫氏的《自传》。 这一部分采用年代叙事的方式介绍莫氏的军事生活。 叙事从莫氏13岁时开始, 按照编年史的顺序记述了自1072年以来莫氏经历的近83次军事战争。 作为自传, 莫氏以军事生活作为叙述的主题有着特殊的用意。 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 莫氏以自己的战争观、 用兵标准为后代树立一个模范; 其次, 向后代传授军事经验, 警示后代要谨慎用兵; 再者, 文本表面上记述的是其功勋战绩, 而莫氏真正想表达的是隐藏在战绩下面他的内心独白, 是一个东正教徒对战争忏悔的内心独白。[7]128

《训言》的第三部分是《给奥列格·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的信》。 这部分内容在叙事方式上采用的是传统的书信体。 奥列格和莫氏是堂兄弟关系。 在书信的开头, 莫氏回顾了他们父辈们的恩怨, 认为包括他和奥列格在内的这一辈不应该重蹈覆辙, 彼此杀伐。 然而, 他们依旧彼此混战, 相互掠夺。 在书信中, 莫氏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愿意与奥列格进行和解, 以和平、 协定的形式划分彼此的地域辖区。 从书信整体内容看, 莫氏的动机和目的就是呼吁双方进行自我忏悔, 不要再做复仇者。

上述三部分内容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训言》文本。 基于文本整体内容考察, 《训言》体现出了一个中肯的历史告诫, 莫氏训诫后辈要积极上进, 虔诚于东正教, 要以和平相处为贵, 慎用军事战争解决内讧争端。 从这个意义上讲, 《训言》是莫氏以家族之尊给后辈订立的家训。 苏联学者Л.В.苏达韦涅(Л.В.Судавичене)、 Н.Я.谢尔多宾涅茨(Н.Я.Сердобинцев)和Ю.Г.卡季卡洛夫(Ю.Г. Кадькалов)一致认为, 就《训言》文本内容而言, 把它视为具有家训意义的教育思想文本在道理上是讲得通的, 《训言》不失为一部教育思想文本。[8]38-40《训言》呈现的人性教育观是莫氏对王室教育的价值定位, 然而, 莫氏并不追求以自己的人生经历和经验赋予《训言》终极意义, 而是以自己所悟出的人生准则来对《训言》作一补充。

总之, 《训言》文本特征是难以定性的, 从任何一个角度思考都有其合理的一面。 但从思想内容上考量, 《训言》的确应被视为中古时期俄国教育思想文本的上乘之作, 有其重要的历史价值。 《训言》文本完整地呈现出了莫氏的教育观。 直观上, 《训言》针对的是王室贵族, 但从教育的角度思考, 《训言》所体现出的教育思想具有普遍性的指导意义。 《训言》是一个完整的教育思想体系, 这体现在其呈现的人性教育观。

2 忏悔与道德: 人性教育的两大命线

莫氏以人生经历所感悟出的价值标尺和教育准则去思考王室教育。 莫氏侧重于教育对人性的培养,他认为独立性、 创造性和主动性是人性的三大特性。 这三大特性能够保证个体拥有一颗坚强之心, 是个体能够克服困难、 独立面对世界的保障。 而使个体具备这三大特性能力素质的正是教育注重人性的体现。 以现代教育学视角来看, 笔者认为莫氏人性教育观具体强调教育要培养个体处理两大关系的能力素质:首先, 教育要培养个体处理与自我关系的能力, 这一素质的获得是通过忏悔实现的, 忏悔的实质是自我教育; 其次, 教育要培养个体处理与他者关系的能力, 这一素质可通过道德教育获得。

从莫氏的观点看, 忏悔是其人性教育观的核心思想。 忏悔的目的就是要认知自我, 给自己不断的警示, 使自己一直处于一个虔诚的东正教信仰状态, 纯净自己, 使自己变得强大。 忏悔是东正教和天主教在神学范畴共有的话题。 以东正教视角, 忏悔一般理解为有罪之人通过在“圣者”面前忏悔, 通过“圣者”的传达, 忏悔者与上帝达成一种和解, 上帝饶恕自己的罪过, 进而忏悔者获得了自我释放, 进入一个新的状态。 通常情况下, 当个体需要心灵净化和道德救济的时候就可以忏悔。 东正教对忏悔有着相对宽松的要求, 无论是在时间、 地点上都做了明确的规定。 忏悔的举行一般是礼拜日在教堂举行, 信徒们集体在教堂忏悔, 忏悔由司祭主持。 个人也可以随时忏悔, 忏悔的地点不受限制, 可以在家里, 可以在教堂, 也可以在教堂的围墙外。 对于东正教, 忏悔被视为信徒与上帝沟通的重要媒介, 具有救赎功能。 从这个角度思考, 忏悔具有教育意义。 通过忏悔, 个体的罪恶获得上帝的赦免, 增强上帝在信众中的威信, 进而敬畏上帝, 已达到约束、 规诫之效。

在《训言》的开篇, 莫氏就以忏悔的基调展开文本的铺陈。 莫氏指出, 他敬畏上帝, 他是一个有罪之人, 他在不断地忏悔, 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上帝的庇护。[9]192在莫氏看来, 个体首先要认识自我, 处理好与自我的关系。 这是一个人成长最关键的一步, 而认识自我就是从忏悔开始。 忏悔的首先是向上帝坦诚, 坦诚的实质就是在上帝面前认罪。 只有坦诚才能获得忏悔的自信。 在上帝面前, 忏悔最基本条件就是要自信。 这种自信是对自身罪恶清洗和偿还的自信, 也是对获得上帝赦免、 宽容而获得新生的自信。 对于忏悔者来说, 只有清洗掉身上的全部罪恶才能到达完全的忏悔。 莫氏在开篇着重强调忏悔, 其意义就是为了明确忏悔就是执行了上帝的意愿和遵从了上帝的意志。 由此, 忏悔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个体的主动性。 这种主动性对于忏悔者来说是具有方向性和目的性的。 因为, 忏悔者希望通过忏悔可以得到一个适合自己发展方向上的目标、 结果回馈。

忏悔者通过忏悔得到的结果回馈集中反映了忏悔者的诉求。 诉求结果是上帝赋予的, 诉求的结果直接体现在个体忏悔后所达到的一个认知状态。 换句话说, 就是忏悔后, 个体通过一个复杂的、 具有内在力量的、 带有目的性的忏悔心理行为在上帝面前打开自己的心灵, 重新获得一个新的认知, 在成长、 发展方向上有了一个规划和规范性的标向。 在莫氏看来, 罪恶使人不安, 使人心忧伤, 忏悔者要寄希望于上帝, 在上帝面前忏悔。 这样以来, 你就不会再和那些不遵守上帝规则的人计较。 这些人违背了上帝的意愿, 他们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太久。 忏悔者永远是上帝的信徒, 忏悔者可以得到土地, 可以享受和平岁月。 那些违背上帝意愿、 破坏上帝规则者势力不会强大, 他们必将走向灭亡。 上帝会保佑、 扶持忏悔者的力量, 忏悔者必然会取得胜利。[10]199-200从莫氏的观点来看, 忏悔是一个双向的心灵沟通, 沟通的双方是个体和上帝。 在沟通的过程中, 忏悔者体现出了两种形象, 一种是忏悔者输出的罪孽形象, 另外一种是忏悔者渴望的目的救赎形象。 这两种形象表明, 不同的忏悔者由于其罪孽程度不同所渴望的具有既定方向目的形象也不尽相同, 忏悔者所希冀的上帝给予的赦免在标准、 程度上也有差异。 由此, 忏悔作为一个心理的输出与输入, 在期望效应标准考量上不存在对等。 但对于忏悔者来说, 他们都能找到回归生活的一个立足点。 通过忏悔, 忏悔者将在生活上掀开新的一页, 获得一个新的认知。

从教育的角度思考, 结合个体进行忏悔的动机和意图, 可以对个体忏悔类型或者说对忏悔程度考量进行分类。 这种分类主要有四种:首先, 个体就自己对他者的行为、 关系进行评估, 认为个体本身也许是错误的; 其次, 个体坦白、 承认自己对他者的行为、 关系完全是错误的; 再者, 个体为对他者的行为和关系寻找一种妥当的原因和借口; 第四, 个体为对他者的行为、 关系进行完全、 绝对地忏悔。[11]13-14因此, 个体在处理与自我关系上, 忏悔是一种安全的行为。 忏悔的结果对个体至关重要, 忏悔的结果反馈是个体从上帝那里得到的一个敢于面对公众的情怀, 同时也是一种心灵的释放, 忏悔者重新获得直面公众的力量。

莫氏很重视个体处理与自我关系这一能力素质。 忏悔无疑是善待自己、 宜于他人的一种安全、 有效的自我教育形式。 这样以来, 我们就会容易地理解为什么莫氏把忏悔放在《训言》的开篇。 莫氏正是想通过自己的个人忏悔行为给后世留下一个榜样和警示。 文化学者М.М.巴京(М.М.Батин)指出, 莫氏通过忏悔认识自我、 警示自我, 并把忏悔作为人生成长必不可少的一个固定成分。 莫氏的忏悔是克己、 是自我否定的忏悔, 他所追求的是一种纯净的自我约束。 他忏悔的实质是审判自己, 自己为自己设立一个法庭, 审判自我, 而不是美化自我。[12]123-125莫氏这样安排《训言》的文本秩序, 足以说明忏悔是其人性教育观的核心思想, 只有正确处理了与自我的关系, 才能妥善处理与他者的关系。

莫氏人性教育观集中体现的第二个方面是教育应重视个体处理与他者关系能力素质的培养。 以莫氏的观点看, 个体能够妥善处理与他者的关系, 关键在于个体所具备的道德素质。 莫氏所指的道德素质主要包括谦恭、 谨慎、 勤谨、 仁爱。 在莫氏看来, 谦恭、 谨慎是个体首先要具备的道德素质。 年轻一代一定要有一颗谦恭的心灵。 无论任何人, 都要温和地与之交谈, 尤其是在长者、 智者面前, 要用心去听, 而不是一味地夸夸其谈, 要遵从长者和智者的意见。 但是, 谦恭、 谨慎并不是消极地避世。 年轻人要有担当, 要敢于向邪恶、 粗暴发出正义的声讨。 要敢于去面对、 教导那些倚仗权势横行社会的人。 对于王公贵族来说, 千万不要去搞全民崇拜, 如果那样做势必走向衰败, 走向腐朽。[13]18-19

勤谨也是莫氏所提倡的道德素质之一。 在莫氏看来, 劳作是一种责任, 是每一个人固有的责任。 年轻一代要热爱劳动, 要努力进取。 人的成长和理想的实现不能依靠别人, 要依靠自己。 年轻一代要通过劳作尽早独立起来, 帮自己、 帮家庭和帮他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对于学习文化知识也是一样, 只有依靠勤劳才能掌握知识和技能。 勤劳可以使人不会忘却已经学到的东西, 勤劳可以不断地丰富你的知识, 去掌握新的知识和技能。 懒惰可以毁坏一个人的人性, 可以腐蚀人的心灵。 在很大程度上, 莫氏所期盼的年轻一代成长的理想模型就是通过勤劳进取造就的。 在莫氏看来, 勤劳是主动性、 独立性和创造性的综合体现。 勤劳可以使自己日益强大, 勤劳可以充盈头脑, 勤劳可以造福他人。 学者Д.博罗夫科夫(Д. Боровков)指出, 莫氏本身就是一个教育成功的理想模型。 而莫氏所渴望的年轻一代成长所达到的理想状态正是建立在勤恳和劳作基础之上。 故此, 莫氏在《训言》里反复地强调年轻一代要热爱劳动, 要勤恳。[14]195

仁爱也是莫氏所指定的个人道德素质不可缺少的部分。 仁爱是处理与他者关系的一个基本原则。 在莫氏看来, 仁爱首先要严于察, 慎于言, 善用智。 人要多行善事, 对于他人做下的恶行, 要学会宽容。 遭受了损失不要去计较报复, 人要始终怀有一个仁爱之心。 不难看出, 莫氏所提倡的仁爱就是宽大的胸怀, 是人在处理与他人关系时首先拿捏的尺度, 这个尺度就是要有一颗善心和仁心。 人要以善行改善与他人的关系, 要以善获取对于自身的宽慰和理解。 在莫氏看来, 仁爱不仅要蕴含于内心, 更重要的是要把仁爱付诸于实践, 要关爱、 帮助社会上那些贫弱者。 莫氏教导年轻一代不要忘记社会贫弱者, 要尽其所能去帮助他们, 要勇敢为他们伸张正义, 绝对不允许强权者欺凌贫弱者。 对于王公贵族来说, 不要依仗自己的权势随便下令诛杀任何人。 无论他们是否有罪都不要杀害他们, 因为他们有一颗信仰、 虔诚于上帝的心。 此外, 王公贵族之间要慎于用兵, 兄弟血缘间兵戎相见、 彼此复仇等这些行为在莫氏看来是与仁爱格格不入的, 也是历史悲剧的祸根。

综上所述, 莫氏的人性教育观集中体现在《训言》里, 人性教育观来源于莫氏的人生经历和人生感悟。 莫氏人性教育观的首要观点是忏悔, 在上帝面前的忏悔、 在亲人面前的忏悔以及在人民面前的忏悔。 忏悔的直接目的就是要时刻把正人生的方向舵, 忏悔不仅善其身, 还有益于他人。 道德品格也是莫氏人性教育观强调的第二大教育品质。 莫氏人性教育观提倡的道德品格主要包括谦恭、 谨慎、 勤谨、 仁爱。 总的看来, 如何处理与自我的关系、 如何处理与他人的关系是莫氏人性教育观的基本框架。 这一框架追求一个目的, 那就是号召年轻一代要赋予人生正义, 积极生活, 树立与之相适应的历史使命与高尚典范, 实现人生崇高理想。

3 结 语

人性即人的本性、 人的本质。 从空间结构组成上分析, 人性的内容主要包括情感、 思维、 历史和未来四大层面。 在社会历史条件的作用下, 情感影响着态度, 决定着行为, 进而形成社会关系。 思维与认知相关, 认知左右着能力, 能力直接关乎目的和计划。 历史赋予经验, 未来绘制理想蓝图。 故此, 人性是人成长的关键, 切实地影响、 决定着人作为历史主体所产生的历史倾向和历史力量。 人性之于人的发展, 或是失衡, 或是趋衡, 或是均衡三种状态。 从发展程度上讲, 人的成长均要包含这三种状态, 但个体唯有追求积极、 优良和坚韧不屈等优秀品质才能塑造历史正义, 推动历史发展。 在封建阶级社会, 精英教育不仅有助于延续王室命脉, 还肩负历史使命, 与历史车轮绑在一起。 莫氏的人性教育观正是立在人性的至善点去省察王室教育。 因为王室教育命系着国祚兴衰, 关系历史未来。 现在看来, 人性教育正是教育使命所在。 故而, 无论是现代社会的公共教育, 还是封建阶级社会的精英教育, 不得不把人性培养奉为圭臬, 塑造积极的、 光明的人性。 人性的形成并非仅取决于、 停留于人之初。 人性是在一定社会环境和一定历史条件下形成和完善的, 深受所处社会环境的影响。 签于此, 教育要时刻谨记使命, 把握好人性教育的方向标, 不偏轨, 不离轨。 从这个意义上讲, 莫氏的人性教育观赋有现世意义。

猜你喜欢
教育观上帝人性
罗杰斯人本主义教育观对项目化学习的发展意义
“狗通人性”等十一则
逼近人性
人性的偏见地图
120秒的“上帝”
浅谈如何用科学教育观培育孩子
婚姻的尽头,藏着人性的底色
基于“学为中心”教育观的“5.2分式的基本性质”教学探索及反思
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请你自己打开一扇窗
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请你为自己打开一扇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