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与新时代:文学研究的传承与创新

2018-01-04 12:01刘小波
当代文坛 2018年6期
关键词:文学理论理论文学

2018年8月24日,由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四川省作家协会、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联合主办,《当代文坛》编辑部承办,眉山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协办的“2018年中国文艺理论前沿峰会”在成都举行。迄今,中国文艺理论前沿峰会已连续召开十三届。

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李敬泽,四川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侯志明,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副主任李朝全,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党委书记、主任武宝瑞和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大学、复旦大学、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上海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华中师范大学、武汉大学、四川大学、暨南大学、上海大学、湖北大学、西南交通大学、南京师范大学、辽宁师范大学、四川师范大学、西华大学、江苏省作家协会、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等高校和科研单位的专家学者,《文学评论》《当代作家评论》《钟山》《民族文学研究》《扬子江评论》《扬子江》诗刊、《思南文学选刊》《四川文学》《星星》诗刊等期刊社的领导,《文艺报》《文学报》《中华读书报》的媒体来宾以及四川省作家协会机关及各事业单位负责人共70余人出席本次会议,会议由四川省作家协会党组成员、秘书长张渌波主持。

上午九点会议开幕式举行,李敬泽、侯志明、李朝全、武宝瑞先后致辞。李敬泽在致辞中回顾了新时期以来中国文学和文艺评论的发展历程,展望了新时代中国文学和文艺评论面临的广阔前景,深情回顾了自己在文艺评论道路上与《当代文坛》的学术交往,充分肯定了四川省作家协会的工作及四川省作协主办的《当代文坛》在中国文艺理论评论界的重要作用和地位。侯志明在致辞中指出,今年是改革开放四十周年,是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大精神的开局之年。新时期到新时代,四十年沧海桑田,文学以其独特的方式见证、记录、书写着这个伟大变革和光辉历程。在这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召开此次峰会,无疑让本次峰会的意义更加深远。四川省作协一直重视文艺理论和文艺批评工作,中国文艺理论前沿峰会为全国文艺理论评论界的知名专家学者创造了学术交流与理论研讨的机会,为四川文学界和文艺评论界搭建了一个立足四川、面向全国的平台。武宝瑞在致辞中指出,中国文艺理论前沿峰会十三年走过的历程,也是见证当代中国在新时期文学历史进程的盛宴。本次峰会在总主题下,聚集了中国文论的时代创新、作家与读者的关系等主题,内容丰富、站位高远,一定会在当代文学实现民族文学的历史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李朝全在致辞中提出,文学研究包括文学理论评论、文学鉴赏、文学史书写和文学史料整理等。文学研究是文学活動和文学生态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组成部分。它对于文学创作和文学阅读欣赏具有引领和引导的作用。今年是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如何认识和评估改革开放四十年来的文学成就,回顾总结经验得失,着眼当下,瞩望未来,探讨文学研究的传承与创新,无疑有着鲜明的现实意义和长远意义。

简短的开幕式后,举行了三场学术研讨,分别由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武宝瑞、中国作家协会李朝全、江苏省当代作家研究中心张王飞主持。与会代表围绕“新时期与新时代:文学研究的传承与创新”这一主题开展讨论。专家学者分别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批评的建构、文学理论如何面对新时代文学、中国文论的时代创新、新时代背景下的作家与读者等方面作了专题发言。

一 新时代文艺理论如何建构

关于新时代中国文艺理论如何建构,学者们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学者们从理论建构的经验借鉴、理论建构的反思等多方面进行了发言。中国作家协会李敬泽指出,中国共产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在这个新时代,文学理论如何传承、发展、创新是个重大的课题。我们应该传承马克思主义的文艺理论,进行新时代发展起来的文艺理论、文学理论、文学史研究。理论的生命始终来自时代,来自人民的实践,实践为理论发展提供源泉,同时人民的生活经验也需要理论的指导。新时代为我们的理论发展提供了土壤,中国文学理论在新时代必将赢来广阔的发展空间。

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李朝全提出,探讨文学研究的传承与创新,根本的问题就是两个方面。一是如何传承?传承什么?二是如何创新?创新什么?不同的时期,文学研究总是在变化,总在不断地传承与创新,在批评性扬弃的基础上,传承古今中外各种文学文化研究的方式方法、技术技巧;在此基础上再结合时代发展和文学自身发展的实际,创造出新的理论批评方式方法,运用新的媒介、载体及途径,创造性地开展文学研究。文学研究,无论如何变动不居,总存在着百变不离其宗的一些基本原则与规范,或谓文学研究的“常识”。这些原则或常识值得深入讨论。

北京大学中文系金永兵指出,通过对四十年来中国当代文学理论研究的回顾我们可以发现,1980年代以来西方文艺思潮的涌入,催生了当代文学理论的繁盛和丰富多元。但随着西方当代文论的退潮,进入所谓“后理论时代”,中国当代文论也随即进入沉闷的状态。中国文论目前主要呈现两个研究趋势:一是集中于西方理论思想译介与研究,但早已失去往昔的反响;二是对历史的不断反思与再阐释。这两个主要研究领域并没有解决当代文学理论的创新与生命力的问题,文学理论仍然存在极大的创新与求生的焦虑。在理论输入性繁荣难以持续的情况下,文学理论需要超出理论自足的幻觉,面向文本、面向时代寻求创新的可能,努力为中国文学理论提供自我造血与持续创新的机能。

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陈子善从现代文学的角度来反思当代文学研究。他指出,现代文学史上的老一辈作家在改革开放以来依然做了很多的努力和贡献,他们不但继续保持着创作的活力,对新时期文学建设也产生了重要作用。比如沈从文在改革开放以后仍留下了一些作品,汪曾祺也曾辉煌于80年代,但是研究者对他们的价值发掘研究还不够,只有对他们的文学史地位进行梳理,对这一现象进行清晰的价值判断,才能知道个别的文学现象在文学史上的具体价值。他还从当代作者也用笔名发表作品这一尚未引起关注的文学现象,提出了当代文学史研究的难度以及梳理当代文学史料的重要性,进一步强调史料研究的价值在于能够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关于文学理论的传承问题,很多学者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曹顺庆针对古代文论的当代遭遇提出自己的看法。他抛出“古代文论的‘生与‘死”这一话题。他认为,古代文论在当代似乎已经死掉了,这主要表在古代文论不能参与到当下文学现场,不能参与当代文学的具体批评工作,古代文论如同文物一般存在。其次,古代文论的现代性转化这样的提法与操作实际上是加速了古代文论的“死亡”,西方也有古典的文论,但是从来没有提现代性的转化这一问题,只有中国才有,而实际上,古代文论有其自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不能强行转化,特别是不能用西方理论来强行阐释嫁接中国古代文艺理论。古代文论在当下的时效性问题应当进一步反思。

新的文学发展离不开传承,针对文学资源的传承,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李建军提出,当代文学的传承有两个维度,一是与中国传统文学的关系,二是与外国文学资源之间的关系。关于后者,中国一直以来做得并不好,尤其是对俄罗斯文学的关注不够,无论是俄罗斯文学的经验、制度、文学理论,还是文学与现实的关系等方面的研究借鉴,都明显不足,很多经典作品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即便是有很多作品理论引进来,但是对其理解是较为浅显的,基本没有吃透,甚至从整体上来讲目前中国对俄罗斯文学的理解仍是一片空白,这样的情形导致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研究实际上无法真正展开。文学传统的继承视野必须要打开,而俄罗斯文学是无法绕开的一环。

广州大学人文学院陶东风提出,新时期和新时代的关系是一个重大的理论和现实问题,而大会组织者把这种关系总结为“继承与创新”,可谓极为恰当。继承什么必须要清楚。文艺界在新时期出现了重大转型,包括承认和强调文艺的自身特点、文艺的审美性和自主性、充分尊重创作自由和批评自由等等,这些新时期确立的文艺观闪耀着新启蒙的光芒,这是需要继承的。如何创新也需要深入思考。关于创新,需要思考完善发展、均衡发展等问题,通过文学艺术的方式,全面、完整地体现国家发展战略的转变,全面深刻地揭示中国社会在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不平衡、不充分现象,并挖掘其深层原因,是创新的前提和条件。新时代文学与新时期文学应该是继承关系而不是否定关系,对于任何否定新时期文艺的成果,回到庸俗的社会学与阶级分析方法的倾向,都要保持高度警惕。

《当代作家评论》韩春燕提出新媒体时代文艺理论的自我生长(成长) 这一问题。她指出,新的文学需要新的理论。新媒体时代出现新的写作者,新的叙事方式,新的美学趣味,新的话语系统,我们借助原有的理论无法对此进行评说。新的文学为理论的丰富发展提供了珍贵的经验。文学理论的建构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新的文学为理论的自我生长提供了支撑和可能。文艺理论工作者应该亲近文学现场,与新时代的文学亲密接触,了解掌握最新的文学变化。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周维东提出,新时代文艺理论建构可借鉴“延安经验”。他指出,中国特色文艺理论(话语)建设在逻辑上有两个步骤:第一是充分认识世界普遍理论体系的规则和问题;第二是对世界文化的普遍问题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即所谓“中国方案”,切忌盲目跟风、自说自话。而这恰恰是中国目前面临的难题。而“延安经验”给我们提供了有益的启示。他指出,“延安经验”的第一个方面:切中文艺理论建设的整体脉动和问题,提出让理论界普遍关心的话题;第二个方面:理论创造、创新的能力。理论创造首先要有自我反思和强烈的主体意识;第三个方面:理论创新的制度保障。一个理论从萌芽到最后的成熟需要一个过程,需要很多人的参与和机制保障。

湖北大学文学院刘川鄂指出,当下的文学研究应该是新时期的继承与发展,新时期以来文学研究的重要成果都应该被我们今天所记取所珍惜。改革开放、解放思想、人道主义等等,是新时期最早的文学思想资源。我们今天重视人民文艺,重视底层文学,重视所有人的精神表达,应该是1980年代以来以人为本、个人本位、人道主义思潮的延伸和发展。人民是由鲜活的充满差异性的个体组成的,珍惜每一个个体,而不是用笼统的虚泛的整体掩盖个体。我们今天重视非虚构文学、强调文学对生活的表现力度,也与新时期以来对现实主义的认识和表达的深化息息相关,我们从恩格斯、鲁迅、韦勒克等经典作家那里获得了关于现实主义的基本共识。优秀的伟大的写实主义作品,都十分注重从体制和人性两个方面表现世道人心,这也是值得我们今天珍视的文学遗产。

西南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段从学讨论了中国文艺理论的谱系问题。他指出,我们在谈论诸如“中国问题”“中国经验”“中国的文学理论”之类问题的时候,有必要厘清一下自己的话语前提,搞清楚究竟是把中国当作一个相对稳定的历史-文明共同体,还是西方理论框架中的“现象的共同体”。搞清楚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理论谱系中来使用“中国”这个绕不开的主体究竟是什么,也才能更有效地清理它在历史中遭到的误解、扭曲,进而有效地对其进行维护,让它在复杂的历史脉络中焕发出应有的理论活力。而我们,也才能搞清楚在“中国主体性”的范围之内究竟该如何谈论,如何创新。

文藝理论建构面临的新态势以及新语境也是不容忽视的问题,很多专家对此给予了关注。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赵毅衡提出,“超接触性”时代到来,这是我们必须正视的现实语境。接触性胜过元语言性,造成当代文化影响日益深远的“超接触性”。就一个文化的所有文本而言,推动现代社会发展的,不是文本的内容如何解释的规则,而是文本传播用的接触方式。接触性占领了所有意义活动的主导地位,文本本身的内容因素被次要化了。文本对解释的引导,在接触性的压力下退缩,而传统媒体也不得不日益萎缩。是接触性猛烈升高,成为当代文化这个文本集合中统摄其他主导的最突出因素,成为文化变迁的主导中的主导,由此,我们惊愕地面对一个貌似横空出世突然来临的“超接触性”时代。

《民族文学研究》刘大先指出,从“新时期”到“新时代”,改革开放四十余年的发展显然带来从政治经济到社会生活、从文化娱乐到话语和理论的转型,也就是说,这不仅仅是某种意识形态主导的顶层设计,同时也是现实世界实践的结果。就文学研究而言,理论的先导无疑是文化领导权的题中应有之义,但所有的理论都需要落脚于经验的土壤,因而现实的中国经验就显得特别重要。这个中国经验有所谓中国特殊的层面,同时,中国经验也包含了全球化时代共通的内容。在这个“融合”的时代的多重现实之中,只有立足于经验与理论的辩证,才能重寻某种共同体和主体性,进行真正意义上的知识生产与范式更新。

暨南大学文学院贺仲明针对新时代文学理论的创新问题发表观点。他指出,从宏观来说,百年中国新文学文论的创新性很不够。传统的东西经过“五四”和之后漫长的历史,已经基本上中断了,人们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兴趣,也缺乏这方面的能力,接续不上传统文论——这种接续不是简单接续,而是必须进行现代化改造,需要甄别、更新、创造,需要站在传统和西方相通的更高处。西方理论也一样,我们一直没有将其有效地中国化,成就有限。如何创新具体有两点:一是往哲学美学方面深入。二是联系文学创作现实,关注文学作品方法,促进文学艺术的精致和圆熟。这二者各有侧重,都不可偏废。只有这两方面都得到深化,将“道”与“器”相结合,才可以有效推进文学理论的深化和创新。

关于理论创新也有学者进行了反思。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李怡提出,今天,我们必须警惕“理论创新”。他指出,没有人会反对创新,因为创新是学术的生命。但是,并非每一次在“创新”名义之下的行动都是有价值的。一旦“创新”成为了理所当然的概念,成为了某种道德标榜甚至政治正确的旗帜,我们就有可能更看重它的语言冲击效果,而将所谓的没有什么现实利益的“真相之发现”“真理之捍卫”放在一边,让“创新”流于某种语言斗法的说辞,甚至现实利益的策略。自新时期以来的中国学界,“创新”的确给了我们许多的鼓舞,留下了一批又一批的硕果,但是,我们必须看到,也同时存在不少无效的或者说是有害的思维“创新”,轻者加强了学界的浮躁,重则混乱了学术的规则。

二 新时代文学如何批评

文学批评是文学发展重要的一翼,也是批评家们一直未曾停止思索的问题。本次会议上很多学者对文学究竟该如何批评进行了更为系统深入的探索。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程光炜提出批评的不可替代性这一观点。他从法国文学理论家托多洛夫《批评的批评》的“前言”引出话题,指出批评的不可替代性有几层意思:第一,不能要求作家在文学作品中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第二,批评家在批评活动中,不仅要帮助作品把想说而没有说完的话说完,而且还要把它没有意识到的下意识的、无意识的东西也说出来。这是因为,几乎所有的文学作品中,都有一个“隐蔽性结构”。他从正面指出,批评在替代作家说出作品的全部真理的时候,定位、丰富和扩大了作品内涵,同时也提出还有许多反面的例子,也需要批评家去完成。进而指出,尽管上述作家的评论很多,那些评论的正面性,是否反而暴露了这些作家思想和创作的反面性呢?这都需要批评家深入开掘。显然,现在文学批评对一线作家反面性的揭示是很薄弱的,相反,虚假的大量的正面评价反而太多了。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艺术教育中心周星指出,文艺批评已经成为覆盖文学研究和艺术研究的概略性对象,而文化在其间主宰着相通性。近年来文艺批评在涉及艺术跨界地带,已经越来越得到重视。这不仅对自身价值认定有益,对创作进一步提升也有呼唤作用。他提出了文艺批评的独立性再认知、学术性新建树、通约性新宽度分析等问题,试图落在强化个性存在、追求清流地位、建立不俗标准的认识上。文艺批评不随波逐流,评论家要有自己的坚守和个性,文艺评论现对于创作作品自成理论批评体系。文艺批评要确立自己的学术性,要有自身的理论话语的体系,要有自己不依附于其他的独立思考。我们谈论文艺批评,不能只限于傳统的媒体,也不能只限于传统的领域,要有更大的天地,更多的人众都是必须顾及的,因为对象在转移。总之,文艺批评要凸显个性,承担清流,坚守不俗的文艺批评。

复旦大学中文系陆扬做了关于创伤批评的发言。所谓创伤,指的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灾难事件,当时都感觉不到它的伤害,惟事后时时袭上心来。他通过弗洛伊德的《摩西与一神教》以及英国批评家沃尔夫雷斯对19世纪小说《弗兰肯斯坦》的创伤读解等案例分析,指出创伤批评不仅是文学给精神分析真相提供实例,而且是一个更大的寓言,同时喻指着文本中创伤理论的未尽之言及其言外之意:文学与理论之不可或缺的联系。他还指出这两者所凸显的主体的分裂和现代性创伤两个主题,或可说明创伤如何如影随形追随着我们,创伤之无所不至,对此究竟如何书写出一个更为清晰的物理和心理谱系,值得深入思考。

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张学昕提出“写作与批评的难度”这一问题。他指出,我们现在的确是处于一个极其重要的时代,这个时代所发生的巨大变化,其丰富性、复杂性超过以往任何一个时代。时代给作家提出了写作的难度,如何更好地处理“中国经验”,如何抵抗现实对想象力的束缚,这一切,都需要作家在更高的审美维度上寻找对现实的超越。另一方面,现实和作家的文本,也给文学批评带来了写作的难度。我们必须重新调整自己的批评思维和审美维度,进行理论的补给,并进行新的理论建构,这是文学批评保持生机和活力的基本要求。

南京大学文学院张光芒提出“底层文学”批评亟需转型。他指出,1990年代以来,底层叙述一直是一支极其重要和活跃的创作潮流,同时也是批评界和理论界关注的一大热点问题。然而,底层文学理论与底层文学批评实践相对更加滞后,亟需转型。与此同时,底层写作的创作者的创作理念也在发生着改变,产生了较多的用以前的底层理论与底层批评视野难以准确阐释和解读到位的文本。可见,从新时期到新时代,我们的底层文学理论与批评需要进行一场深刻的变革,实现面对新的现实人生与创作文本能够达到有效阐释的转型。要把握一种核心价值的理论转型,即从“底层的人”转向“人在底层”。如此,底层文学批评有望回归文学的主体价值,回归人学的本体价值,回归理论的生活价值。

上海师范大学当代上海文学研究中心杨剑龙提出“新时代背景下文学批评家的职业坚守与审美阅读”的问题,他指出文学批评家不仅要梳理和研究文学发展的历史,更需要敏锐地关注和研究正在发生与变化着的文学现象与文学创作。对于社会和时代反映的文学,批评家如何注重职业坚守与审美阅读,在新时代背景下就尤为重要。在新时代的背景下,文学批评家首先应该摆脱一味的政治化批评和商业化批评,真正将文学从官场和商场解脱出来,文学批评家应该坚定职业操守,注重文学批评的审美阅读。文学批评家的文学批评应该注重如下三方面:一是坚守文学批评的学术性评断。二是坚守文学批评的创造性评说。三是坚守文学批评的审美性阅读。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陆正兰提出“数字文艺时代,批评家何为”的问题。她指出,我们正处在一个文化剧烈变迁的时代。当下新媒介引领的数字文艺,已经成为各种跨文学体裁的旗舰。面对数字文艺艺术时代,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做这个时代的阿多诺,坚守在印刷文学的圈子;二是做这个时代的本雅明,切实地分析新的文化局面,用新的眼光来批评它,用新的理论来引导它。文学作为一种追问历史和人性的语言形式,已经抵达到一定的深度和宽度,数字人文时代的人性和历史,需要翻开新的一页才有可能看得更清。在此意义上,批评家要做的依然是在前面引路的一盏灯,而不是众声喧哗中一声听不见的叹息。

《扬子江评论》方岩提出,当下的文学批评被两种模式所主导:概念依赖和文学史情结。所谓“概念依赖”指的是,依凭概念和理论对文学文本、文学现象进行整合和阐释。这里存着一个可能的陷阱,当过分依赖某种理论和某个概念时,便已经提前预设了批评论述过程和价值判断。所谓的“文学史情结”指的是,过度强调文学史脉络下的文本、现象解读。这种模式有其合理性,它强调的是历史脉络下新事物的“变”与“不变”。只是任何历史和传统都是被叙述的历史和被发明的传统,过于倚重这些价值坐标,只会将文学批评变成面向过去的价值招魂,这对可能出现的“异质”和“断裂”是一种遮蔽,也是对文学批评中的自由精神的一种束缚。从根本上来讲,这种模式的滥用,实际上是对艾略特所言的新作与传统秩序重新调整这个观点的庸俗化、技术化的理解。因此要抛开一些先验的前提,把文学批评重新拉回自由的言说和创造性的精神活动这个起点上去考虑它的有效性。

三 新时代如何回到文学现场

针对理论与批评对文学现场的疏离,不少学者提出反思,对文学理论批评与创作之间的关联进行重塑。江苏省作家协会汪政提出,与前一个时代不同,1990年代后文学的意义建构和知识生产是缺位的,甚至作家们丧失了追求这一事物的动机和愿望。对此作家群体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下的许多青年作家的写作过于琐屑、肤浅。信息时代爆炸的都是信息而非知识,文学批评界这种现象普遍存在。在这样的国度,撇开宏大叙事进行文学创作是不行的,所以创作者应更多投入到社会主体中去,这样才能诞生更多优秀的作品。

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如何体现它在当代文学活动中的“在场性”?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张永清认為,新时期以来,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经历了如下两个显著改变:其一,尽管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仍居于核心地位,但新批评等其他批评流派也十分活跃,它由此前的“惟一”变为了“之一”;其二,马克思主义的批评理论研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但在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的实践方面并不尽如人意。为了确保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在当代文学活动中的“完整在场”,这就需要我们把“理论和实践的统一”真正落实到文学批评活动中,这就需要我们一方面要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批评的指南、方法而不是公式、体系来理解与领会,另一方面要对当代文学作品进行大量的文学阅读与文学体验。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阎嘉指出,从研究的角度来说,当下文学创作出现了新的方式方法。首先, 80、90后的“文学”概念是较为多元化的,很多文化概念对于老一辈学者是较为生疏的,文学的语境发生了较大的变化,而我们传统的文学教材明显存在代沟。在这种情况下文学讨论能否在一个话语共同体上进行?再次,全球化本质上是资本的全球化,中西在文化上的差距还是存在的,比如国外在地铁上读书的人很多,国内看手机的居多,这主要是由语境决定的。文学来源于生活本身,外来的理论运到中国必然会经过改装,在中国问题、中国经验的使用中会变形,因为摆脱不了语境的制约性,等等这些问题都直接影响到理论的建构。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何平指出,今天我们谈新时期文学的继承和创新,要继承的最重要的元素是改革开放时代的思想解放、拨乱反正、突破禁区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等等历史遗产和精神资源,而谈创新则不能用僵化的文学教条去规训和框定丰富、驳杂、充满活力的文学现场。21世纪以来,“文学”的边界和内涵已经发生巨大变化,文艺理论的创新必须重审和再思文学内部、文学和其他艺术,文学和社会生活各方面的关系,进而以此为起点去展开文艺批评实践和理论原创。

《钟山》何同彬讨论了当前文学批评和文学理论与文学现场发展的“脱节”现象。他提出,文学理论研究与当代文学现场的“脱节”,往往体现为相关研究者不再阅读当前的、最新的文学作品,而当前的文学创作以及跟踪现场的文学批评与文学理论研究的“脱节”却并非体现为文学评论家不关心理论,恰恰相反,这种“脱节”以一种追逐最新的、最时髦的文学理论,或者说以一种不断补充、更新西方文学理论的“焦虑”为表征。因此这里的“脱节”在文学批评的文本实践中,经常是指理论跨语际实践中的轻率、随意、断章取义、张冠李戴。文学发展进入常态化之后,作品的创新和发展空间越来越狭小,加上当前逐步恶化的文学生态导致的写作惰性,使得文学创作、文学批评与文学理论发展不平衡的问题越来越严重。

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文学与艺术研究所向荣提出,回到现场是后理论时代文学理论创新的增长点。他认为,当下文学理论的发展面临三大危机,三大危机实质上是理论的三种能力匮乏,即反思能力,创新能力和对话能力。在理论自我扩张凯歌高奏的时代,我们已然遗忘了源头和原点的存在,这其实是理论的自大症和自恋癖,如何改变有两个路径。其一,就是回到文学现场,即文学创作、文学作品和文学事件所建构的文学现场。其二,过去那种纯粹的文学理论,即作为一种学科的文学理论已经过时了,也就是说落后了。后理论时代的文学理论应当是种大文学理论,是跨学科的交叉多元的综合性理论,是文艺学与社会学、历史学、心理学、文化研究、政治学和经济学等众学科多元互补的知识综合体。

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邹建军提出,文学理论只有面向创作才能浴火重生。他提出,许多人认为中国缺少真正的批评家,这是值得引起我们高度重视的学术现象。中国新文学一百年来成就显著,在世界上其他国家也有一定影响力,但各专业学者不关注新文学、不重视新文学的偏差,犯了时代性的错误和哲学上的失误,必须警惕和纠正。百年来的文学批评存在很大的问题,生搬硬套、空洞无物、不读作品、自说自话、失语症等,都是证明。无论是作为思想而用,还是作为方法而用,都是不合逻辑的,许多时候也是无用的。现有的文学理论,只有面向文学创作,特别是百年以来中国的文学创作,其中又尤其是1990年代以来的文学创作,才有可能浴火而重生。

上海大学中国创意写作中心葛红兵提出悬设一个“创意本体”来讨论文学的构想。他指出,当前文学本体论讨论的路径很多是跟着哲学来的。但是,文学的本体不一定要追问到世界本体,承认文学跟世界之间具有反映关系,不一定要追问到“世界本体”,恰恰应该追问到“反映本体”,这其实是给文学本体讨论打开了很大的空间。如果悬设一个“创意本体”来讨论文学对我们看待文学当下的新发展会有帮助。比如网络文学的穿越、架空、玄幻……我们过往的文学本体观局限了我們对这些作品的研究和批评。第一,这是个创意产业时代,重新认识文学生产机制需要我们有新的视野。第二,创意国家战略的普遍性,要在国家层面重新认识文学创意和国家文化影响力和生产力发展的关系:国家形象、国家想象,成为文化信念的传达力量,同时也是创意产业最基础的底层产业。最后,我们可能需要一个更加贴切的批评理论武器和创作理论的武器:建设一个新的文学中国。

《扬子江》诗刊晓华提出如何回到现实的问题。她指出,从宽泛的意义上说,自文学诞生以来,它就是也应该是面向现实的。不管什么时代、什么类型、什么文体、什么风格的文学,它都是为了解决人们面临的现实问题,不管它是以什么方式。当下大概是自文学诞生以来在把握现实上最难的时代,如今的世界是真实与虚构共生的,而且现实的变化之快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而对现实有影响的力量又太多,其实,不仅是文学,把握现实几乎是现在所有人的困难。当人们日益被现实所困扰的时候,文学何为?作家何为?也许,“现实感”是一个可以带来希望的把握现实的能力、路径与方法。现实感首先是一个作家能够在复杂纷纭的幻象中发现现实的能力,是耐心的等待与琢磨,是一个作家将碎片化的“现实”连缀、重塑为真正的现实的能力,是一个作家对价值与意义的敏感与追求,这是现实感的根基,也是一个作家能够发现的出发点,是他能够等待的根据,以及去创造现实之外的现实的目的。

四 新时代如何处理文学与读者的关系

作家作品与读者之间的关系也是本次会上被多次讨论的话题。《四川文学》罗伟章讨论了当下作者与读者的关系问题,具体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读者与作者走得太近了太过亲密了,作家们失去了写作应有的隐秘性,很多作家在写作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有没有读者或者是否能获得读者的认同,创作者沦为从属的地位,创作的独立性也无从谈起,特别是一些新兴的写作样式这样的现象更为突出;第二,作家对读者的过分迁就表面上是一种讨好,深层次上却是对读者的不尊重,这样不但降低了作家的水准,作家的劳动也不能为读者提供卓越的享受;第三,与文学的繁盛时代相比,现在的文坛过分闹热,圈内繁殖的现象严重,与普通人还有一定的距离,文学的特殊性也无法展现出来,这与文学所肩负的沉重使命不相符,这些都是我们要深入反思的现象。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杨庆祥针对现代媒体对文艺受众的影响发表观点,他指出,在一个被现代媒体所建构出来的“景观社会”,看起来“全息”“公平”“开放”的语境不过是一种隐藏得更深的调节和控制,其后果,不是激活了人的主体和自我,而是相反,一种单一性的野蛮被生产出来了。这种单一性的野蛮不仅仅是指我们被一种强烈的情绪绑架,作出并不“理智”的判断;也指我们缺乏一种如雅克·拉康所谓的“恰当的言说”(appropriate-saying),用夸夸其谈甚至是谩骂羞辱来掩盖其智识上的浅薄;更重要的是,我们缺乏一种探究精神——不仅仅探究表面的恶,同时也要探究深层的恶;不仅仅探究这恶的现实的、短暂的因素,同时也要探究恶的无意识、潜意识、传统和未来。这是文学反对一种简单的“民众投票”和“运动政治”的原因,也是文学之所以能够在恒久性的美与善的建设中所能够着力之所在。

复旦大学中文系金理指出,文学研究者应该去关注大多数普通读者是如何想的。如果要理解今天的中国人对于文学的想象,庄严肃穆的大学课堂、研究会场等当然不能忽略;但是也不妨将目光转向人流拥挤的飞机场、火车站,我们是不是想过,哪些中国当代作家的作品,会出现在上述地点的书店内。史学家沟口雄三有个很精彩的比喻:如果我们要研究鱼,其实有很多方法,可以把鱼一条一条钓离水面,但也可以选择其它方法,不要把鱼钓起来,而是你自行潜入到水底,去观察鱼在水里面游弋的姿态,鱼跟鱼群构成的关系,鱼跟周围的动物、植物构成的关系,“单独观察一条鱼而绝不可能了解到鱼群的生态或者鱼群生息的海底生物链,这才是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历史”。倘使批评要去获取“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文学”,除了去追踪体型最大的鱼之外,也不妨匀出一部分精力,去观察鱼群的生态、海底生物链;而我们所期待的伟大的文学、具备先锋意识的文学,或许就草蛇灰线般隐伏在这些生态和生物链之中。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程旸也讨论了当前作家与读者的关系。他提出,作家与读者变来变去就是几种关系。1980年代译介过来的叙事学批评有一个观点,叫“作者创造读者”,大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感觉。最近一些年,因文学不景气,一些作家又在公开或暗中迎合读者,即争取发行量。也有个别有骨气的作家,只按照自己思想和艺术风格创作作品。他们认为,作家就是思想界的“少数人”,不是看社会脸色行事的人。所以,有多少作家类型,就有多少种作家与读者的关系,不一定强求一致。而作为“少数人”的优秀的作家,是要按照自己的内心来写作的。鲁迅就是最好的代表。现在文坛上,技巧上很优秀的作家不乏其人,但是思想很优秀的作家却凤毛麟角。因为做到技巧比较优秀不是太难,而思想上很优秀则不容易。因此,作家与读者的关系,主要是看他思想水平如何。这种思想水平不是面对读者时高高在上,旁若无人,而是像鲁迅那样,姿态是平和日常的,而思想却能长久地吸引读者,影响读者。

五 具体文本形态分析

武汉大学文学院樊星讨论了当下文学作品开始关注新的生活方式这一现象。他指出,进入21世纪以来,科技的发展催生了新的生活方式。作家们记录了新的生活方式给当代人带来的新困惑:从邢育森的《活得像个人样》对网虫的烦恼的生动描写到刘震云的《手机》对“手机变手雷“的深刻揭示,还有陈谦的《无穷镜》对美国硅谷激烈竞争中人们生存状态的新发现,都写出了当代生活的新变,当代人心态的巨变。在这些作品中,科技支配人,改变人的主题值得关注。

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文学与艺术研究所苏宁从阿来获奖看藏羌彝走廊民族文学的研究意义。她指出,阿来是“藏羌彝走廊”这一区域当代文学的杰出代表,走廊确认了他的写作姿态与对文学内容的感觉。他的创作,从未脱离走廊地区的历史变迁、民族融合、社会冲突、生态环境等内容。可以从四个方面发现藏羌彝走廊对于阿来的影响意义。一是阿来在《格萨尔王》史诗等非文本文学的语言、隐喻、转喻中寻找自己的话语模式,形成后经典叙事。二是走廊地区“跨民族”、多民族交互影响的的文学意义。三是阿来笔下走廊壮阔的自然风景给当代中国文学带来新景观。四是阿来以现代的眼光审视旧有的文明,把传统藏地的自然神话与对现代社会所做的解释复合在一起,采取“陌生化”的方式创作出新的形式。深入研究阿来等作家与藏羌彝走廊及其它地域文学的关系,有助于让世界看到中国文学的整体面貌。

《思南文学选刊》项静指出,创新不是凭空喊出来的,它是传统的再造,是重新认识“新时期”的文学传统,新时期文学的传统,可以简略地概括为19世纪现实主义文学和20世纪现代主义文学之间的互相博弈的过程。最近这一段时间,中国有两位1980年代具有很大影响力的评论家创作了长篇小说,李陀的《无名指》和吴亮的《朝霞》,两部作品出来之后,批评家写小说和他们的个人言论都引起了一些讨论。两位作家的作品好坏暂且不论,他们的想法有诸多不同,但在一个问题上无意中达成了公识,就是回到19世纪。他们要回到肯定是不同的19世纪,这个不约而同提出了一个重新看待新时期文学的思路。谈论今天的文学,尤其是青年作家的写作,我们无法剔除或者绕过20世纪文学的遗产。我们往往对创新赋予了太多想象的成分,实际上创新可能就是视界融合和旧有遗产的再次组合。

四川师范大学白浩探讨了“网络类型小说技术研究的还原”这一话题。他指出,网络文学第四阶段在文学网站主控主导下,VIP付费阅读使得网络文学迅速向产业化、商品化转化,资本对于利润的追逐使得文化消费、文化娱乐性凸显,而文学性淡化。因此,目前的网络小说新的基本属性应是:商品属性、游戏属性、网络属性。网络类型小说的“炼金术”技术主要有几个来源。一是网络游戏,这是很反讽的事,主导当前网络小说基本模式的,乃是来源于网络游戏原型。其二是产业调查与市场营销的技术借用。其三是粉丝文化“六诀”“钓、喂、泡、吊、撩、挠”与几种古老职业技术的借鉴:茶馆、书场、鸦片烟馆、卖春业、赌场。四是市民文化的欲望消费和投机术、作弊术结合。将技术还原为技术,将资本驱动力还原为利润,将网站还原为市场,将产品驱动力还原为欲望。在商言商,在利言利,在还原非艺术的成分后,方可言义,方可言真正的艺术追求。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徐刚以《无名指》为例讨论当下文学如何面对现实的问题。他提出,对于虚构文学,人们有诸多不满,这个背后是对文学无用论的另一种表达。这种质疑隐藏着一个文学观念变革的问题,它提醒我们,以虚构为本质属性的文学,似乎要重新回到依托某种意义上的真实,而不是形式构造的文学。李陀写《无名指》,他主张要从现代主义的20世纪退回去,重新返回现实主义的19世纪文学,这是他反思纯文学的延续。但李陀的重返19世纪,不是要复辟旧的文学观念,让腐败的肉身重新复活,而是在“现实感”和“当代性”意义上对文学和现实关系的重新思考。这里重要的不是回到19世纪,摆脱现代主义,而是如何以一种新的文学来内化现代主义的文学遗产,致力于把现代主义和先锋派吸纳进现实主义文学的内部。这才是我们今天反思新时期和新时代关系,探索并建构新的文学观念时可以讨论的问题。

西华大学人文学院王学东针对新一代诗人的写作及困境发表看法。他提出,新一代大学生诗人为我们呈现了写作的多种向度,也看到了新诗在当代生长的新的可能。他们对诗歌本体或者说“诗性”的理解,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思考。他们的诗歌呈现出了比较突出的“诗艺”能力。新一代诗人蕴藏着重新打量生命和世界的诗学野心和诗艺能力。但与此同时,新一代人写作还是具有严重的困境,新一代人的写作虽然刚刚起步而且表现不俗,但当代新诗写作中诸多的病症,却仍然如幽灵一般附着于他们的文本,这不能不引起我的注意。第一、精确细节不足;第二、现代意识欠缺;第三、自由精神贫乏。我们的写作必须面对现代精神和自由精神,并追随和发扬这种伟大的传统,没有这些精神的照耀,我们是永远不可能接近“诗”,也不可能有我们这一时代的“诗”。

文艺在弘扬传统文化时应当结合时代实际,应当进行批判性的继承和取舍,并在传承的基础上强调创造和创新。创新是文学和文化的生命之所在,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的“根”和“源”,是我们的“本”和“基”,如果丧失了传统,就会丧失文化自信的最根本的基础。本次会议的主题是“文学研究的传承与创新”,讨论中国当代文学如何在传承的基础上创新的问题,这个问题宏观的指向是朝哪个方向走,我们要做什么的根本问题。本次峰会以此为主题,交流最新研究成果,展望当代文學创作的转化和优秀文化的发展趋势,可以说为整个文学创作和文学研究都提供了全新的思路。经历了十三届历练的“中国文艺理论前沿峰会”愈发凸显出其在学界的地位,在新的时代,本会也必将进一步提升峰会作为当代文艺理论发展重要支撑点的理论基础,为推动当代文学事业的发展产生深远而重要的作用。

(作者单位:《当代文坛》)

责任编辑:刘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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