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须溪词》中数量词的组合形式及其艺术作用

张丹丹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试论《须溪词》中数量词的组合形式及其艺术作用

张丹丹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福州350007）

现存于世的《须溪词》计354首，其中含有数量词者约为261首，占总数70%以上。数词在《须溪词》中主要有数名式、数动式、叠加式、习惯式四种组合形式，量词又主要有名量式和动量式两种。数词与量词的组合、数量词与其他词的组合，形式丰富多彩，灵活多变，在语句与篇章结构以及语意、画面感等方面，极大增强了《须溪词》的审美效果，具有重要的艺术作用。

须溪词； 数量词； 组合形式； 艺术作用

中国作为诗歌大国，以数量词入诗的传统古已有之。先秦时期，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就已开始孕育数量词入诗的早期形态。两汉以来，数量词入诗更加普遍，尤其到了唐代，诗歌中数量词的使用更成为常态，据研究表明，《全唐诗》中，“李白诗1 177首，用一至十及百、千、万各数总计2 238次，篇均约1.92次；杜甫诗1 482首，用以上各数1 875次，篇均约1.27次”[1]。如此频繁的数量词入诗现象对宋词创作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影响。《须溪词》为南宋遗民词人刘辰翁所作，现存于世者计354首，其中，含有数量词的词作多达261首，占总数70%以上。目前学界主要是从词作题材、文学评点、遗民心态等方面来研究《须溪词》，但迄今未见专门研究《须溪词》中数量词组合形式的成果，为此，本文拟对此作初步探讨。

一、《须溪词》中数词的组合形式

《须溪词》中出现的数词主要是基数词，序数词仅出现六处，因其不成系统，此处暂不详述①。基数词又可分为系数词、位数词、复合数词三类。《须溪词》中出现的系数词有：一、二（两）、三、四、五、六、七、八、九等十个；位数词有：十、百、千、万等四个；复合数词有：系+系、系+位、位+位三种形式，如二三、三千、千万等，因词量众多，此不予一一列举。《须溪词》中数词并非孤立存在，而是与其他成分产生一定粘合以发挥其计量作用。现将《须溪词》中数词的主要组合形式及其出现次数列表显示如下：

由表1可知，数词在《须溪词》中的组合形式主要有以下四种：

其一，数名式。该形式采用“数词+（量词）+名词”的组合。因词文体灵活多变，数名式有时也会以“名词+数词+（量词）”的组合形式出现。数名式组合在《须溪词》中最为常见，共出现315次之多。例如“一痕明月老春宵”（《虞美人》）；“相逢故人又别，送君归、斜日万重山”（《木兰花慢·别云屋席间赋）》）；“不寄江南春一朵”（《减字木兰花·有感》）等。这种形式中的系数词一般表实指，如“一窗明月”、“两点青山”、“三朝臣”等；而位数词和复合数词则一般表虚指，常带有夸张之意，如“花千树”、“万首诗”、“五十国”等。

表1 《须溪词》中数词组合形式及其出现次数统计表

其二，数动式。该形式采用“数词+（量词）+动词”的组合，共出现73次。这种形式不仅用字简洁有力，而且在语用功能上还有利于增强词作的动态美。如“叹一笑论文，清狂顾曲，此会几时又”（《摸鱼儿·其一》）；“花影为谁重，一握鲛人丝泪”（《如梦令·其二》）；“更时复一中，毋多酌我，疏影共三嗅”（《摸鱼儿·赠友人》） 等。因为这种组合形式体现的是词作主体的行为诉求，所以更能直接地呈现出词人的主观感情。此式系数词一般表实指，如“一舟横”、“一生浮”、“两眉攒”等；位数词则一般表虚指，如“更须采药十年迟”（《双调望江南·其三》）、“千载能胡语”（《莺啼序》）、“谶他金带万钉垂”（《虞美人·咏海棠》） 等；复合数词则较少出现于此式中。

其三，叠加式。该形式主要采用数名式或数动式间的叠加组合，在词作中形成并列、承接或转折关系，共出现82次。叠加式分为句中并置、前后句并现两种。句中并置指的是两个及以上数名词出现于同一词句中，如“自是六街三市、少人行”（《虞美人·城山堂试灯》）；“一盏屠苏千岁酒，添得新人罗列”（《百字令》） 等。此种形式若为系数词+系数词的组合，则往往表示并列，共同作用于加深词境；而若为系数词+位数词或与其相关的复合数词组合形式，则前后数词往往形成一定对比，存在某一强调对象。前后句并现指的是词作前后句中都出现数名词。如“千骑家山，一觞父老，前有韩魏公来”（《满庭芳·和卿帅自寿》）；“雪夜入三城易，槐阴护一家难”（《木兰花慢·和中甫李参政席上韵》）等。此种形式中，前后句数名词常以对举形式出现，具有较强的对仗美。叠加式中的数词，因创作主体情感表达及词作语用修辞的需要，表虚指的倾向远远大过表实指。

其四，习惯式。该形式是将一些历史典故与习惯性指向的词与其他词进行组合，共出现41次[2]。该形式主要分为特指数量词与化典数量词两大类。特指数量词的典型代表为《水调歌头·其十八》，该词“见说东厢诸少，正拥家君胜会，二八舞歌钟”几句里的“二八”特指十五、六岁的女子，其与“舞”这一动词相组合，就具有了特定的文化意义，表示其为妙龄歌妓。化典数量词即指化用历史典故的数量词。如《酹江月》“吴头楚尾，非关四面为楚”中的“四面为楚”即化用了楚汉之争时，项羽被困垓下四面楚歌的典故，用以说明词人身处环境的险恶[3]182。再如《沁园春·和槐城见寿》“叹十年波浪，悠悠何补，三生石上，种种无缘”几句中的“三生石”取自唐朝袁郊《甘泽谣》中的典故，事讲僧人圆规与李源为忘年交，圆规逝后托生王姓妇人，出生三日见源一笑以待[3]235。词人此处是反向用典，借以表达世事沉浮、亲友离散之感。习惯式组合中，其组合的词句往往辞约意丰，而所指之物与数量词表象意义脱节，这需结合特定的文化背景进行正确解读。

此外，《须溪词》中的数量词还以其它形式出现，主要是“数+量”的组合以及数词的单独使用，因其使用方式混杂、难成体系，此文不再一一赘述。

二、《须溪词》中量词的组合形式

量词是汉语中最古老的一类词，甲骨文中早已出现，至今有三千多年历史。秦汉之后，量词得到广泛发展，然组合形式仍以名量式为主，但其用法已经逐渐接近现代汉语，形式也由“名词+数词+量词”逐渐向“数词+量词+名词”转化。魏晋时期，动量式逐渐形成稳定组合并得到一定发展。时至唐宋，随着大量民间俗文学的兴起，书面语与口语界限模糊，量词得到繁荣发展，并频繁出现于文学作品中，艺术性也大大增强[4]。这无疑为南宋末年刘辰翁《须溪词》的创作提供了大量艺术范式，是其词作出现较多量词的社会文化背景。接下来且看一组数据：

由表2所示，量词在《须溪词》中的组合形式主要分为两种：

其一，名量式。这是量词组合形式在诗词中出现最多的一类，名量式这一组合形式，其萌芽、发展时期都早于动量式。时至南宋末年，随着词文学的高度繁荣，很多名量式组合逐渐脱离了古汉语中仅为精确服务名词而呈现的严整刻板之色，呈现出极强的艺术性。如《须溪词》中出现的名量词“一枕秋衾”、“一春风雨”、“楼万叠”等，所用量词“枕”带有秋天的寂寥、闲适之感；“春”将风雨历时之久、范围之广的特点传神道出；“叠”形象地将楼多重叠的盛况呈现给读者。这些都已非严格意义上规范的量词用语，却能更加形象生动地表情达意，给读者以无限遐想的空间，大大增强了词作的艺术性。

表2 《须溪词》中量词组合形式及其次数统计表

值得注意的是，名量式一般组合形式为“数词+量词+名词”，受古代汉语的影响，有时也以“名词+数词+量词”形式出现。但在语言和文学发展的过程中，有些名量式组合省略了量词这一成分，变为“数词+名词”形式，其意义保持不变，笔者将其简称为“省量式”，这种组合在《须溪词》中出现35次。如“不知一鹤在墙东”（《临江仙·寿刘教》） 中的“一鹤”，系数词后省略了量词“只”；“人间安得十客，谭笑发中流”（《水调歌头·中秋口占》） 中的“十客”，位数词后省略了量词“位”；“六十二三刘梦得，输与香山乐色”（《百字令》）中的“六十二三刘梦得”，复合数词后省略了量词“岁”等。此外，名量式有时还以“数词+量词”形式出现，虽然看似缺少名词成分，实则含而不显，如“漫三杯、踞炉觅句，断送春宵”（《意难忘·元宵雨》）中的“三杯”，其后省略了名词“酒”；“如此连墙，今年不见，一首犹胜万户侯”（《沁园春·和刘仲简九日韵》） 中的“一首”，其后省略了名词“诗”；“造就一枝清绝，梅与雪、怎分别”（《霜天晓角·寿陈敬之》）两句中的“一枝”，其后省略了名词“梅”等。名量式组合的这种变式无疑更加适应词文体用字精练、跳跃性强的特点，有利于增强词作形式美。

其二，动量式。动量式是量词组合形式的又一大类，用以计量动作行为。动量式的出现和发展都晚于名量式，这与动量词直观可感性较差有密切关系。早在西汉时动量词就已产生，如《居延汉简》中就已有“‘下’、‘周’、‘通’等词出现，但都是一些词性较不稳定的个案”[5]。笔者赞同王力先生的说法，认为“行为单位词大约起源于南北朝时代，盛行在唐宋以后”[6]35。南宋末年，动量式组合的使用已经相当完备，尤其是此式中动词的使用往往能增强词句流动美，具有化静为动之妙，这从须溪作词可略窥一二。如“不见剡溪三百曲，一舟横”（《摊破浣溪沙·潭上夜归》），句中“一舟横”即为“数+量+动”组合，而其“横”字则道出了小舟漂于水面的随意与自然，这种组合不仅将词句由静写动，还暗合了词人的生活闲适之态，达到了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此类动量词在《须溪词》中还有许多，如“自有此生有客，但恨有鱼无酒，不了一生浮”（《水调歌头》）中的“一生浮”；“山似我，两眉聚”（《金缕曲》）中的“两眉聚”；“长啸起，两山裂”（《金缕曲·送五峰归九江》） 中的“两山裂”等。此种组合形式语意浓缩度较高，而且在动词的选用上精工贴切，体现出炼字的特点，艺术审美程度很高。

与名量式组合不同的是，《须溪词》中动量式组合省略量词的情况出现42次，占总数的70%以上，组合形式以“数词+动词”为主，如“一醉”、“一笑”、“三嗅”等，这种灵活多样的艺术形式有利于精简词文学用字，是量词高度发展的又一表现。值得注意的是，动量词“一笑”在《须溪词》中出现22次之多，约占动量词总数的三分之一，究其原因，应与词人积极的创作心态紧密相关。

三、数量词组合在《须溪词》中的艺术作用

从语用功能上来讲，数量词一般仅用以表示数和量，当数量词与词作中其他类型的词发生组合时，作为词作一部分，便产生了艺术作用。《须溪词》中数量词灵活多样的组合形式，对增强词作艺术效果与审美价值具有重要作用，这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首先，在语句结构上有利于词作对仗美的形成。自律诗和绝句兴起后，诗词中追求对仗美的做法就已成为一种趋势。刘辰翁一些词作虽然句式错落，但通过数量词叠加组合、前后句并现的形式，使词作灵活多变的同时，又照顾了句式的工整性。如“一百八盘道路，二十四桥歌舞，身世梦堪惊”（《水调歌头·和尹存吾》），前两句中，数词“一百八”对“二十四”、量词“盘”对“桥”、名词“道路”对“歌舞”，这一“数+量+名”组合的对仗，形式严整、自然，丝毫不见堆滞之感，为读者营造出了整齐的视觉美，且与第三句结合产生一定的变化感。类似通过数量词组合形成对仗的词句，在《须溪词》中尚有不少，如“从此五风十雨，自可三年一日，香寝镇狮蛮”（《水调歌头》），为“数+名”叠加对仗；“百千孙子子，八十老翁翁”（《水调歌头》），为“数+名”组合省略量词的对仗，等等。同是南宋遗民词作，蒋捷的《竹山词》②和王沂孙的《碧山乐府》③中数量词的对仗用法却极少，因此一定程度上来说，须溪作词句式上比前二者更加灵活多变。

其次，在篇章结构上促进词作意象疏密有致。英国诗歌理论家休姆曾言：“两个视觉意象构成一种视觉和弦。”[7]31莫砺锋也曾称：“意象密度太大，以至于字句繁密而意脉欠畅，雕缋满眼而真趣不足。”[8]这就是说，意象过密会导致诗歌语言堆滞，诗意杂乱破碎。须溪作词尤喜“不然于众人之所然”[9]42，以追求词作的标新立异，因此其词中常用“数+量”或“数+量+动”组合形式替代名词，这种方法在稀释词作意象密度的同时，又增加了异于常人的美感。如《霜天晓角·中秋对月》“过尽千重魔障，堂堂地、一轮满”，句中的“一轮满”即采用“数+量+动”的组合，指代意象“圆月”；这不仅在完美表达词意的同时，减少了词作意象的使用，更在语言上添了一番别致。又如《霜天晓角》“一枝清绝”，该句通过“数+量”组合来替代“梅”之意象；又如《满庭芳》“千杯”、《江城子》“千觞”等词，通过“数+量”组合来指代“酒”之意象，等等。这种数量词组合方式在不失词作新意的同时，使意象罗列更加疏密有致。

第三，在语意上造成词作奇崛突转之美。须溪作词常有奇崛之色，张寰在《刘须溪先生记钞序》中曾提到，“寰早尝读须溪刘先生会孟之辞，见其奇诡伟丽，变化不常”[9]460。《须溪词》形成的这种奇崛多变的特色，与数量词的使用有紧密联系。此外，刘辰翁还善于通过落差巨大的叠加式数量词作词，使语意奇崛突转，渲染词人感情。如《酹江月》“城中十万，有何人、和我乌乌鸣瑟”，前一句采用“名+数（+量）”的组合，先言“十万”之众，后一句看似疑问语气，却隐含“无”之数，其数量的巨大悬殊，就造成了语意上的奇诡突转，词人孤独落寞之感表现得淋漓尽致。再如《水调歌头·和巽吾观荷》“万朵花灯夜宴，一叶扁舟海岛，寂寂五更风”，其中“万朵花灯”描写的是上万花灯点缀的繁华夜宴，“一叶扁舟”则为一艘海上孤独漂泊的小船，此处“万”和“一”凸显了数词的累计计数功能，“具有明显的数量性”[10]。这种鲜明的数量悬殊造成直观感知上的巨大反差，使得语意变幻突转，强化了“扁舟”所喻的己身凄凉寂寞之感。此类具有强烈对比的数量词在《须溪词》中还有许多，一般是系数词与位数词或带位数词的复合数词组合而成，如“一”与“千”、“一”与“四十万”等，常被用以制造前后句语意的奇崛突转，从而起到强化情感、突出主题的作用。据笔者考察，这种通过数量词悬殊对比造成语意奇诡突转的用法，在蒋捷的《竹山词》和王沂孙的《碧山乐府》很少出现，可见《须溪词》中对比数量词的使用具有一定独特性。

第四，在审美感知上加深了词作的画面美。数量词本身就具有很强的直观性，将其与表示客观事物的词结合，就更能够提高物象的可感知度，《须溪词》中即常以此构筑形象生动的画面。这类组合形式主要有以下两种：其一是通过“数+量+名”的组合形式使抽象之物具体化，增加画面感。如《霜天晓角·寿吴蒙庵》一词中，“便做月三十斛，饮不尽、菊潭菊”两句，词人用“三十斛”将月光量化。一斛即十斗，一般用以表示酒的数量。词人以“斛”量化月色，即隐含将月光喻酒之意，通过月光如三百斗酒之喻，把月色的浓醉动人形象生动地描绘出来，具有画龙点睛的功效。其二是通过数量词的叠加式组合渲染词境，加强词作画面美。如《瑞龙吟·和王圣与寿韵》“万柳漫堤，一丝一泪垂雨”，词人先以“数+量+动”组合，宏观状写柳树之多，又以“数+量”的形式，微观聚焦柳树垂雨之态，通过叠加式组合，层层细化、层层渲染，生动描摹出一幅极具画面美的雨后春柳图。《须溪词》中数量词的此种艺术作用，在增强词作形象性的同时，又观照了词的深层意境，使词作颇具“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感。

《须溪词》中数量词众多，数词与量词的组合、数量词与其他词的组合，形式丰富多彩，灵活多变，一方面体现出词文学发展到成熟阶段的艺术丰富性，另一方面也表现出刘辰翁词体创作手法的高超。数量词丰富的组合形式，在《须溪词》中已超越了单纯的语用功能，而作为审美高度上的词体元素而存在，是刘辰翁词作艺术成就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注释：

①《须溪词》中序数词出现的6处篇目为：《鹊桥仙·寿臞山母》、《临江仙·贺默轩》、《水调歌头·天地有中气》、《水调歌头·和马观复中秋》、《恋绣衾·宫中吹箫》、《八声甘州·贺词》（出自（宋）刘辰翁著，刘宗彬等笺注：《须溪词》，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1998年版）。

②蒋捷《竹山词》中数量词对仗仅有的3处，篇目分别为：《满江红》、《少年游》、《念奴娇》（出自（宋）蒋捷撰，杨景龙校注：《蒋捷词校注》，北京：中华书局，2010年）。

③王沂孙《碧山乐府》中数量词对仗仅有的4处，篇目分别为：《水龙吟·牡丹》、《水龙吟·海棠》、《醉蓬莱·归故山》、《锦堂春》（出自（宋）王沂孙著，吴则虞导读：《王沂孙词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

[1]杜贵晨.中国古代文学的重数传统与数理美[J].中国社会科学，2002（4）：165.

[2]潘业强.高适诗歌中数量词的研究[J].现代交际，2014（8）：90.

[3]刘辰翁.须溪词[M].刘宗彬，等，笺注.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1998.

[4]卓雅.诗经中的数字文化及其审美意蕴[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2009.

[5]李建平.先秦两汉量词研究[D].重庆：西南大学文学院，2010.

[6]王力.汉语语法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

[7]休姆.关于现代诗的演讲[M]//叶维廉.庞德与潇湘八景.台北：台湾大学出版中心，2008.

[8]莫砺锋.论唐诗意象的密度[J].学术月刊，2010（42）：107.

[9]刘辰翁.刘辰翁集[M].段大林，校点.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7.

[10]王霞.序数语法表达式的必有语义特征分析[J].怀化学院学报，2017（1）：105.

A Discussion on the Combination Forms of Numerals and Measure Words in the Book of Xuxi Poetry

ZHANG Dan-dan
（School of Liberal Arts，H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Fujian 350007）

There are 354 poems in The Book of Xuxi Poetry.Among them，261 poems contain numerals and measure words，which occupies more than 70%of the total.Numerals in The Book of Xuxi Poetry can be divided into four categories：numeral+noun，numeral+verb，numeral+numeral and some fixed expression.Measure words can be divided into noun+quantifier and verb+quantifier.Numerals and measure words can be combined with other types of words flexibly.They improve the sentence patterns and text structures of the poems，thus，greatly improve the aesthetic value of the book.Therefore，numerals and measure words exert an important influence artistically.

Xuxi poetry； numerals； combination； artistic value

I206.2

A

1671－9743（2017） 10－0089－04

2017-09-27

张丹丹，1991年生，女，福建泉州人，硕士生，研究方向：唐宋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