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义凡
金溪民方仲永,世事耕畜。
仲永年方有五,未尝明世事。目不识丁,手不能写。其父方平,见子如此,心忧忡忡。如灼如焚,如履薄冰。望子之通达,日夜不眠。
一日,其父耕毕而归家。忽闻室间有哭啼之声,见仲永正号其间。问其故,仲永曰:“吾要书具,母不睬吾!”父异而喜之,曰:“莫非吾儿开智邪?”乃假邻人书具与之。仲永即书古风四首,并自为其名,其父观之,喜极而泣曰:“此天欲光吾门楣矣!”是日,偕仲永焚香于先人冢前,泣而祷拜。
自此,父愈器仲永,視如腋下之珠矣。乃不复务农,教仲永日夜苦读,而其督之。哀哉!仲永黄毛小儿矣,喜玩乐,而使其寒窗苦学,扼其天性也。
地方二三十里,或有乡人知此而传之,日久,众人皆知。一日议定,乃结伴至平家,问曰:“吾儿正学,不见客矣!”或曰:“仲永孩童矣,岂能日夜使其学哉?”时有儿童欲与永嬉,乃呼其名。永闻之而出。众视之,其脸泛青而目枯呆,其父见之作色曰:“汝不读圣贤之言,安敢在此耍耶?”即逐永归室。众人观之,无有不叹息者,乃怏怏而散。
或有士人闻而谒其父,观之良久曰:“君此非为教子之方矣!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今郎如此之幼,而悬梁刺股,恐物极必反矣。还望君三思。”其父对曰:“仲永虽幼,然其通悟受之天地!固仲永之学亦当较同龄数倍矣。吾尝闻‘勤学而多闻,君弗见,夫子之学哉!” 士人嗟呀不止,叹然而出。
又数年,仲永乡试,而榜中无名。其父大怒,乃鞭挞仲永,自是督其愈紧。仲永日思夜学,区区十二,已生华发。逾三年,复考,不中。其父乃捆永于梁上,度一日一夜矣,其母哭告而求,方免痛打。
如此三年复又三年,日月如白驹而过矣。及永十八,其忽狞而狂笑曰:“吾学沉多年,皆父所逼也,今大悟矣。”乃考乡试,榜中有名矣。人皆谓之曰:“东南奇士。”其父大喜,使仲永之学愈苦。及殿试,其父以永必状元矣,喜而候于家中。不料,仲永忽口吐白沫,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延医治之,曰:“此乃君逼其苦学,血不能通,淤而阻之,致失智矣,病入膏肓,无法可救!”乃去。其父大号,以头击地,悲号:“哀哉!痛哉!惜哉!吾儿!此为父之过也!现悔之何及?”号罢,昏绝于地,半晌方醒,乃将仲永房内之书,尽皆焚矣。京城百姓闻之,无有不叹息者也!
(指导老师:程明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