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语的探析

廖媛媛

[摘要]禁忌语是每个民族普遍存在的一种语言文化遗产。因为宗教信仰、地理环境、风土人情等不同，每个民族的禁忌语又呈现各自的特色。禁忌语的运用得当与否，是关乎跨境交流是否顺利的关键。本文从修辞学的角度，探析中日两国禁忌语相对应的委婉语形成的特点，以加深对禁忌语的掌握与理解，希望对中日两国的友好交流起到促进作用。

[关键词]禁忌语 委婉语 修辞手法

禁忌语诞生于人类社会初期，由于当时生产力水平低下，根本无法抵御种种的自然灾害，加上那时人们认识世界的能力有限，对自然充满了敬畏，认为世间万物皆由神灵主导，为了避免触犯神灵，就产生了一些禁忌，禁忌语也就由然而生。这些禁忌语广泛存在于人们的生活之中，不同民族、地区、阶层等，其禁忌语也不尽相同。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禁忌语也在不断的变化与发展。有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消亡的，有新出现的，有一直保留不变的。随着现代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为了讲究语言的美观与优雅，新增了很多禁忌语相对应的委婉语。

一、禁忌语的定义

《广辞苑》对“禁忌语”的概念下了如下的定义：①因具有不吉利的意思或容易使人产生不吉利的联想而被避免使用的词语。②代替前文所用的词语。本文将代替禁忌语的词语暂且称为“与禁忌语相对应的委婉语”。《辞海》中提到“禁忌语”的含义：人们对神圣的、不洁的、危险的事物所持态度而形成的某种禁制的词语。由此可见，中日两国对禁忌语的解释基本类似。

二、禁忌语相对应的委婉语的修辞手法

目前中日两国学术界对禁忌语的研究，很广泛，但主要集中在风俗学、文化人类学、语言学等方面，从修辞学的角度研究很少，而且系统性的研究尤其甚少。本文主要借助日本著名修辞学家中村明先生的“レトリツクの体系表”（《修辞学的体系表》）里面的修辞学理论，从修辞学的角度，对比研究中日“死亡、生理行为、特殊人群称谓语”等三个方面的禁忌语，探析每个禁忌语相对应的委婉语所运用的修辞手法以及各自修辞手法的特点。

（一）婉曲法

婉曲法指的是避免直截了当的说，而是运用委婉曲折的方式来表达的一种表现手法。

（1）与死亡有关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生老病死本是自然之规律，但由于人们通常留恋于现世的幸福与安逸，因此对死亡充满了恐惧，对“死”字产生了禁忌心理，尽量避讳提及与“死”字有关的词语，而采用别的词语，即相对应的委婉语来代替。

（2）与生理行为有关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大小便”这个话题直接在人前说出来，有失文雅，但这又是无法回避的正常的生理反应，有时在人前，可能不可避免会提及。于是就产生了相对文雅点的委婉的表达方式。

（二）稀薄法

稀薄法是指为了缓和不快感，而淡化模糊表现的指示作用的一种表现手法。

（1）与生理行为有关——女性生理现象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女性的生理现象是多数人不愿直接谈及的话题，而采用一种委婉，暧昧的表达方式。

（2）与生理行为有关——排泄所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一提到“排泄所”，就会给人一种肮脏，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就餐时，最忌讳提到与此相关的事情。而且随着人们文明程度的提高，越来越讲究语言的优雅与美观，于是就出现了很多代替“排泄所”这个词的委婉语。

（三）隐喻法——与死亡有关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

隐喻法指的是本体和喻体之间不用比喻词的表现手法。

（四）换喻法

换喻指的是依据两者的邻接性而相互替换的表现手法。

（1）与生理行为有关——疾病类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疾病也是人们忌讳谈论的话题之一。为了避免不吉利，引起人的不快与不满，出现了很多相对应的委婉语。

以前在日本，一谈到[成人病]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成年后，就会得的病”，让身心健康的成人听着心理很不舒服。由于“成人病”主要是饮食不当、缺乏运动等不合理的生活习惯而引起的，于是后来更名为“生活習惯病”。这属于原因与结果的换喻。还有将“精神病”称为[精神障害者]，这是通过病状来命名的，属于主体与特性的换喻。中国在这方面，还远不如日本那么完善，疾病类的委婉语基本很少见到。

（2）与生理行为有关——怀孕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虽然现在“怀孕”这个词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词汇，人们毫不避讳的用的很广泛，但是因为“怀孕”是因为性行为而产生的结果，而且生育的时候，会伴随着出血，在以前这种情况，被视为“不洁与不吉”，因此，以前不管在日本还是在中国对于“怀孕”这个词语，人们都存在着一定的忌讳。

（3）特殊人群称谓语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个人的自身修养也在不断的提升，人们越来越懂得尊重彼此，考虑他人的感受，在言谈中，会刻意的避免直接谈论到他人的某些生理缺陷。

（4）与死亡有关的禁忌语的委婉语。在中国民间经常把“人死”戏称为“伸腿”，用诙谐的语气，起到淡化悲伤的作用。“伸腿”是人死后，呈现的状态，即结果，所以这属于原因与结果的换喻。与此类似的用法还有“闭眼、咽氣、落气”等，这些词语都属于“死亡”的委婉间接的表达的方式。

（五）提喻法——女性生理现象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

提喻指的是依据上位“类”的概念和下位“种”的概念之间的关系，而相互替换的表现手法。

在日本将“月经”也称为[生理]。“月经”属于女性独有的一种生理现象，所以这里是用上位词“生理”指代下位词“月经”，属于用类与种的提喻。

（六）暗示引用

暗示引用指的是以联想到著名的原作的表现手法为契机，而进行语言创作的表现手法。

汉语中，用“兰摧玉折、弃堂帐”等来委婉的表示死亡。“兰摧玉折”原指守身贞洁而死，后多用于人不幸早死，最早出自于南朝？刘义庆《世说新语·言语》：“毛伯成既负其才气，常称：‘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清？梁绍壬《两般秋雨盒随笔·书卒异词》：“凡人死曰卒，曰殁……又曰弃堂帐。”用“弃堂帐”委婉指示普通人去世。

三、中日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修辞手法的对比

中日两国一衣带水，文化交流源远流长，两国文化既有相通之处，又形成了各自鲜明的特征，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亦是如此。

（一）中日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的相同点

从上面例子能看出，中日两国在这几类禁忌语中所对应的委婉语的修辞手法基本类似。两国关于“死亡”方面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很多，而且其所用的修辞手法也多于其他几类，主要集中在“婉曲法、隐喻法、换喻法、暗示引用”等方面。其次，中日两国有关“女性生理现象”的修辞手法也不少。

（二）中日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的不同点

中日两国虽然在上面列举的每一类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所用的修辞手法基本相同，但是委婉语的数量还是存在差异。对于“疾病类”的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的数量，日本远远多于中国。但是，有关“死亡”方面的委婉语，不管在数量上还是运用的修辞手法，中国都多于日本。

本文从修辞学的角度，分析了中日两国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形成的特点。但由于篇幅有限，对禁忌语的研究仅仅是集中在几个领域，对禁忌语对应的委婉语的分析也不全面，今后会努力把这课题扩展到更广阔的领域，希望能增进中日文化的相互理解与友好交流。endprint